“哥哥,你太坏了!”她指责他,坏人、坏蛋、别想坑她。 幽觉笑,这是想哪去了。 “朕活,朕的皇后贵妃他大抵不会动。有用得着朕的地方,还得吊着朕的命,气死了我,他也活不了多久。” 青蘅迟疑了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信他这一回。 若是见势不妙,看哪个有潜力做她新丈夫,先逃出这困境再说。 在青蘅思虑之时,局势却早就变化。 京城被困数月,与外界消息断绝,浑然不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大军从边疆而来。 原先的大将死在与北边异族的战乱里,眼见着防线将破,一个力能扛鼎的小兵不但力挽狂澜,还单枪匹马砍下异族元帅的头来。 一战成名,在危急关头,帝王被困,瑾王生死不知,大雍四处战火的情势下,众兵士直接推举他为大将军,在一场场战斗里,更有人当皇帝死了,只认大将军不认帝王。 他带着兵马直入异族阵地,砍了新王的头,又与其中继任者达成协议,这才止住了这场外乱。 留下大部分兵马镇边,大将军带着五千精兵一路疾驰,救出瑾王。 可惜瑾王已在战乱中断了条腿,保得性命却残疾。 围困京都的叛军见此,才发了疯,杀光了京都的人。 为今之计,只有先抓住皇帝,占据京都。 夜色里,在叛军终闯入皇宫之际,大将军的精兵也终于赶到。 双方厮杀,血流漂杵。 天亮时分,青蘅躲在幽觉怀里,一夜未眠。 幽觉捂住她的耳朵。 青蘅打开他手:“没用,除了我聋了,否则不可能听不见。” 完蛋了,杀得如此激烈,不会顺手把她也杀了吧。 废物皇帝,废物王爷,她也……有一点点废物。 “我不管,”青蘅不躺幽觉怀里了,幽觉必须做她的盾牌,她躲他身后去,“反正我不要死。” “你死了我也不要死,不要。”青蘅眼泪掉了下来。 另一边,霍骓的刀将叛军砍成两截,血倾洒刀更快,又是数个敌军倒下。 霍,是死去大将军的姓。 继承他的姓氏,继承他的遗志,抵挡异族守住边疆,霍骓做到了。 狄成周站在宫墙上,一大缸酒倾泻而下,他大笑道:“大雍竟有如此猛士,何必忠于那昏庸的君主。你我结拜,平分天下,岂不快哉。” 霍骓不为所动,刀剑锋利,力如猛虎,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狄成周阴狠道:“狡兔死走狗烹,今朝就算我败了,你以为你霍骓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拔出刀来,却不是砍向霍骓,而是朝帝王寝宫奔去。 抓住皇帝,突出重围,天下之大,何必拘泥京城,去南边当个土皇帝好过僵死此地。 狄成周一路狂奔,终于抵达,大笑着打开殿门。 可突然,一柄刀直直飞来扎穿其身,他的笑未尽血已经四涌,狄成周气绝。 青蘅吓得往被子里躲。 不要杀她。不可以杀她。 霍骓一脚踩在狄成周身上,拔出了刀。 此时他浑身血气、酒气,好似混世魔王,伺候的宫人惊惧直颤,求饶跪下。 霍骓皱眉,只问:“王妃在哪。” 宫人不敢答,只颤巍巍指了个方向。 霍骓看向不远处的被窝里,好似藏了个人在颤抖。 他抿唇,蓦然笑了,他的妻,他回来了。 幽觉道:“来者何人。” 霍骓并不下跪,站着回答他:“微臣霍骓救驾来迟,望陛下见谅。” 霍骓? 骓? 这声音……青蘅不敢从被子里出来,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咬牙爬了出来,躲在幽觉背后探出头去—— 啊,她那最开始的夫君,马奴,成了混世魔王了! 高大好多,浑身的血,青蘅眼眶微红,伸出手要他抱。 她得救了! 还不用伺候叛军头子,只需要换回原来的夫君,上天待她不薄,明天就给老天爷烧香。 霍骓看见她,面对皇帝的微妙敌意散尽。 只道:“血脏。” 不能抱她。 青蘅不管,她欲跑下床却被幽觉攥住了手腕。 青蘅不用霍骓出手,自己就打他,砸他,咬他,快给我放手。 幽觉蹙眉,半晌仍笑着,攥得太紧青蘅手疼,幽觉道:“你是王妃。” 青蘅道:“王爷死了,我守寡。” 霍骓并未提及王爷未死的消息。 他上前,刀尖滴着血,在武力与言语之间,选择先礼后兵:“陛下,此处危险。望陛下移驾。” 幽觉冷眼瞧他。 青蘅道:“这是我的夫君呀,哥哥我没有危险了,你可以放手。” 幽觉面色苍白,讥讽着松了手。 青蘅高兴地抱了上去,霍骓柔软下来,神情堪称温柔。 青蘅跌宕起伏的心,终于平稳。 她不用死了,真好。 京都叛军落下帷幕,大雍四处却依旧战乱连连。 因着京都的官员死伤太多,大将军手下的人迅速填上了职位的空缺。 其中一位戴着面具,是随大将军作战的主要军师之一。 霍骓浑身的血,自要洗浴一番。青蘅要跟着他进去。 在外是大将军,拼杀之下人人敬服,在青蘅这,他回到过往,从来都是骓奴。 霍骓抚上青蘅面颊,隔着一寸距离,并没有真的抚上去。 青蘅偏头,把自己送到他手里。 霍骓的手好多的茧子,好厚好厚,并不舒服的触感,却让她安心。 她笑:“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 “你怪我吗,当初你走了,我嫁给王爷。”青蘅道,“我想要穿金戴银吃饱喝好,我就嫁给他了。” 霍骓本该这时就告诉她,瑾王没有死。 可他有了私心,竟不肯说了。 但青蘅真要跟着他进去时,霍骓挡在她面前:“青蘅。” 后面的话消失在口中,他不愿她跟着王爷。 他该尊重她,尊重她所有的意愿。他该告诉她,告诉她所有的事情。 却又怕青蘅得知后,当真离他远去,回到瑾王身边。 青蘅却没有那么多愁绪,她只是吓着了累坏了这些日子胆战心惊,她想要跟原先的夫君一起放松。 骓奴高大得,青蘅简直能坐他胳膊上。 青蘅咬唇:“别留在这,我也想沐浴。” 她指指衣衫,都是因为抱住他染上的红,血腥气好浓的。 “夫君,”青蘅靠在霍骓胳膊上,“我冷。” 京城已经入了秋,风微微凉起来,青蘅倒也不算说谎。 霍骓不会冷着她,他却也不肯入浴池,只让青蘅一个人。 青蘅生气,真是个呆子。 她伸手去拉他,自然是拉不动的,可霍骓的心晃到她那,人也跟从,就那样倒进了浴池中。 溅起热乎乎的水花,青蘅直乐。 她脱他的盔甲,盔甲好重她搬不动,霍骓帮她拖了上去摆在浴池边。 衣衫褪尽,青蘅好奇他的胳膊能不能坐人,真的坐了上去。 上半身出了水,又凉又羞,青蘅不玩了,赶紧跳下来躲他怀里。 脸也埋在他胸口:“我好蠢哦。” 霍骓呼吸滚烫,青蘅听到他的心跳,好壮好大声,真是好厉害的心跳声,和人一样厉害。 她扬起面庞,湿漉漉的:“难道要我主动。” 霍骓蓦然刚硬,他转过身,背对她。 他不能瞒着她。 “瑾王活着。”霍骓低声道,“青蘅的丈夫,断了条腿,人活着。” 骤然得知瑾王没死,青蘅说不上什么情绪,只是腿断了,腿断了啊…… 断了腿的人有用没用不知道,断了腿的马是会死掉的。 “什么丈夫,”青蘅说,柔软的声气里冷漠滴滴淌淌,“骓奴,你才是我的夫君。” “你,还是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霍骓道:“不,我这一生,只会有你。” 青蘅笑:“那你怕什么?怕被浸猪笼?怕跟我一起死?” 青蘅抚上霍骓的背,看见上面许多的疤痕。 她轻轻地抚过,问他还疼么。 他说不疼,早就不疼了。 青蘅的柔软贴住他,她银乱地散了口气:“我,骓,我就是这样的女子,没有忠贞可言。谁能让我活着,谁就是我的丈夫。” “他失败了,我与他不再是夫妻关系。难道一个断了腿的人,要我后半辈子都守活寡。我才十六岁,开春才十七呢。骓奴,与其怜惜他人,你该照顾的是我。” 霍骓的肩背好宽,青蘅也不在乎他了解清楚她:“如果你怕了,那你就走,别再来见我。” 霍骓得到的情绪却不是怕,也不觉得她凶狠,只是安心。 颠沛流离的人生里,良善活在菩萨像里,青蘅不需要。
第40章 大修 他转过身来:“青蘅,妻,这一次,我不会失败了。” 他抚上她面庞:“让骓奴重新成为青蘅的夫君。” 青蘅娇媚地笑,抚上他手臂,牵引着他,引导着他,往下,往深处寻。 血腥气、水气、欢爱的情趣……青蘅活过来了。 哪怕世事更改,她也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翌日,霍骓去处理各项事宜。 青蘅回到幽觉身边,乐哉哉:“阿哥不知道,我的夫君真是愈发厉害了。” “吃饱了?”幽觉讽刺她。 青蘅不以为意:“饱了,还能给夫君生个孩子。” 幽觉掐住她手腕。 青蘅蹙眉:“哥哥,你脾气越来越坏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没有永远的好妹妹。你再这样,我就到夫君那去,不回来侍疾。” 幽觉抚上她腹部,道:“若真有孽种,就杀了他。可惜你生不了。” 青蘅倒在床上,笑:“你这样,是要吃我的奶么,那么嫉妒我的孩子啊。” 青蘅咬唇:“那可不行,不给你吃。” 青蘅可太高兴了,幽觉还能得意什么,如今形势变幻,他大抵是要成傀儡皇帝了。 她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迂腐之人。就算夫君肯,夫君底下的人也不一定肯了。 就算底下的人肯,她也不肯。 青蘅爬起来就咬幽觉的手,他活该,活该,谁叫他让她唱戏,现在成了看客的是她,要唱戏的是尊敬的皇帝陛下了。 青蘅咬着咬着就有些情动,昨夜太胡闹,太畅快,她红了脸,住了口,羞赧地取出帕子给幽觉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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