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线上已经交流过一阵子,线下交谈起来,对对方的底细多少知道一些,聊天就没有像和社会上其他人聊天那么避讳,许多人平时不敢提的事,在这儿情绪敞开,就有些失控,其中数一对双胞胎姐妹最高调。 焦棠刻意走到二人身后,这对姐妹年纪约二十五,漂染着同款紫绿渐变的长发,两人正大声控诉凶手是流窜作案,专门埋伏在放学路上对女生下手,她们小姨就是这样遭殃的。她们从小就是留守儿童,都是小姨一手带大,当时要不是小姨拼命挡住凶手,她们还不一定能活着跑回家。 两姐妹声调高得奇怪,听起来像故意说给周遭人听的,焦棠环顾四周,自打灯光暗下来之后,某束黏腻的目光就一直潜藏在人群中,时不时贴上她的后背。 又来了!她偷偷掐住一枚符箓,符尖燃起一簇火。 啪!整艘船突然停电。
第208章 公海死亡游轮2 以焦棠手中的符火为中心, 黑暗中所有人目光汇聚在这个火点上,乍眼看过去像一个个雕塑,面朝她森森盯望。 诡异的压迫感因为一道尖锐叫声而消散。 焦不讳忙碌奔波的脚步悬停在入口, 熄灭的灯光重现, 只是更加昏暗。 以叫声为中心围了一圈人,发出声音的是蓝色长发的双胞胎之一,她一只手紧抓背包,另一只手握住一个女人的手腕, 厉声质问:“你刚才干什么?” 女人四肢粗壮,身高不矮,头发枯黄,有常年劳作积累出来的力道与早衰, 反手挣脱了年轻女孩的桎梏,反问:“你往我身上摸什么?” 紫绿发女孩转身去找自己的姐妹, 没找到,怒瞪女人:“别让我抓到把柄。我不是好欺负的。” 中年女人脸色煞白,说:“我看你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以为你好相处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女儿要是在世,我需要来这里受这种罪?”说着说着, 眼泪就泛下来。 焦棠问肖长渊:“你对光敏感,看见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七七八八吧。”肖长渊从嘴里取下烟,烟头的火光闪烁不定, “紫绿发女孩伸手进包里抓什么,那个女人正好去抓她的手, 然后那个女人说了一句什么,紫绿发女孩把包拉紧, 然后尖叫了一声。” 焦棠:“先顾着拉包,再尖叫?” 肖长渊点点头,表示顺序没错。“我也觉得那声尖叫反应得有点晚。我去看看她包里有什么?你等我消息。” 说着他快步跟上紫绿发女孩。 肖长渊一路尾随紫绿发女孩上到第二层船舱,她掠过走廊里的人,先拉开一扇门,朝里面喊:“姐?汤樱你在哪里?” 房中无人,女孩退出房间,从肖长渊身侧经过,只一刹那,肖长渊手指钳住一枚火柴,划过她背包底部,灼烧出一条裂缝,几件东西溜出来,被他反手握住藏在身后。 紫绿发女孩还在喊:“汤樱,别玩了,快出来。” 肖长渊翻手看一眼,一顶帽子,一张医院的护士证,还有就是一根空针筒,没有药水,针头也是干的,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肖长渊跑下去找焦棠交差,恰好齐铎也在,齐铎说暂时没看到通风管道里有可疑的药品或者嫌疑人。 可是途灵汇报数据显示现场的信号在持续增强。肖长渊将针筒递出来,说:“会不会是这两姐妹要出手了?” “出手也要有对象。”钟器冷静分析。 肖长渊:“那就是有人对这两姐妹出手了。这不是少了一个人吗?” 钟器:“在场少的又不止一个人。” 刚刚一场停电已经将大部分人都赶回自己房间了,厅中剩下不足三十人。 焦棠从空间摸出三个袖珍箱子,分别交代齐铎、周寻音、石竹手上,说:“你们六人分三队,监视三层楼。” 齐铎打开袖珍箱子,一头袖珍符马贴在机括上,弹跳出来,直直朝向北边。“什么法宝?” 焦棠解释这叫风樯阵马,新收的法器,能感知煞气,哪里有命案,能第一时间跳出来指引方向,辅助玩家更快定位到现场。 齐铎将箱子合上,弯下腰认真看她,问:“六个人?那你呢?” 焦棠微微仰脸,迎上他目光,说:“我不会时时刻刻在你们身边。” 齐铎:“我可以跟着你。” “可以,但没必要。”焦棠退后一步,朝其他人说:“假如三马聚集,必要时候可将马符烧了,短时间内能够化解煞气,寻求一线转机。” 六人自动分队,齐铎与钟器一队,周寻音与肖长渊一队,石竹与途灵一队。 此时,宴会厅时钟敲响夜间十点的声音,厅中人陆陆续续离场,焦不讳也伸了伸懒腰,起身向他人道别。 焦棠撇下他人,跟上焦不讳。焦不讳的房间在第一层,他的步速很快,眨眼拐过角落,焦棠也跟着拐过角落,体感明显有了变化,周围冰冷潮湿,像泡在水里。 眼看焦不讳打开了一扇门,落魄又急切地关上。焦棠赶紧贴上去,听见门内响起两道声音。第一道仍是焦不讳的,他说“你不是她,只有我和你的时候,不要再用这副样子出现了”。 第二道是女声,说话如同含着一口水,语调阴狞。“我当然不是她,我是你想象中的她。” 焦棠蹙眉,且不说对话内容纠缠不清,就是焦不讳房中藏有一个女人这件事就够让她迷惑失望。 她举手敲响门,敲门声回荡船内,但那扇门后仿佛没有人,更无人来开门。 焦棠拧动门把手,竟然没锁,推开门,刹那间她有种一个恶梦醒了,又跌回另一个恶梦的错觉。 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小卧室,也是锁了她四年的“牢房”。 她胸口沉甸甸压着铁块,应激反应让她产生剧烈的晕眩感,只要踏进这个屋子,被幽禁的记忆就会汹涌归来。 从“这里”逃出去后,焦棠就明白一个道理——不需要去跨越每条深渊来证明自己足够强大。她抽回脚,决定不进去。 她一离开,房门自动阖上,里面又传来女人愤怒无意义的嘶吼。她随手在门上拍了一张符,方便定位。 然后她杵在墙角,朝内喊:“老焦同志,出来聊天。” 无人回应。 “老焦同志,你家闺女把你的报道全删了。”焦棠仍旧大喊,这件事她小的时候真干过。为了让焦不讳在家里多待几天,她以为把工作文档删了,就能让他失业,结果业没有失,人也没有留下,留下了她小腿肚上一条藤条印。 焦不讳当时怎么骂她来着? 不懂共情,不通人情,不识世情,就差上升到不配为人的高度。所以焦棠小小年纪又得出一个结论——这辈子,宁做小人,不做焦不讳! 门内嘟一声,拉开一条缝,焦不讳半只眼睛露出来,问:“哪篇报道删了?” “哦,不是报道,是你的辞职信。你要出国了吗?” 焦不讳眼珠子嘀咕嘀咕转:“没有辞职,休长假而已,半年后就回来。” “那你现在回家收拾行李?” 焦不讳犹豫了一下,承认:“是。顺便回来看看我女儿,给她留点东西。” 说完这句,焦不讳将门压紧,彻底锁上。 此刻楼上,途灵满头是汗,长时间端着电脑让她手臂发酸,但是现场数据从全船覆盖,刚刚某一处升级成预警模式。她正和石竹前往第二层船舱的某间房。 最底下一层。 齐铎与钟器将宴会厅中剩下的人召集,询问他们不回房休息的原因。其中一个自称学校辅导员,历经了两起体校男生恐怖死亡事件之后,大脑住进了一个声音,为此他住进了精神病院,早一个月才出来,不是声音消失了,病灶治好了,是他向声音投降了。 他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当志愿者,只要能够把声音抽出来,他干什么都可以。现在他之所以不回房间,是因为颅中声音警告他,船上面混入了杀人凶手。 他向在场其他人打听了,凶手有个小癖好。 齐铎催促:“什么癖好?快说。” “凶手喜欢搜集紫绿色的长头发。”他说完慌张捂住嘴巴,“我没有长头发,但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 由于客房充足,乘客又被明令禁止携带未成年与宠物,所以除了法定夫妻外,其他乘客都都是一人一间房。 齐铎揪住他的脖子后方,让他别一味往下缩,打听:“还有什么关于凶手的信息?” 他捂住后脑勺,上下牙齿叩了十几下,才说:“凶手是男的,手臂上有一个纹身,ZSS。” “什么?” “纹身是ZSS缩写,流言五花八门,既有解释是‘做善事’,也有解释是‘注射死’……大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钟器忽然揪住齐铎胳膊,将袖珍箱子怼到他面前,齐铎松开辅导员,瞥向弹跳出来的符马。符马上下剧烈摇晃,头颅定格向北边上方。 随之,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第二层。 石竹看见弹跳出来的符马,听见下方齐铎与钟器的跑步声,立刻也揪住途灵往出事地点跑。 最上面一层。 周寻音捧着袖珍箱子,与肖长渊上到甲板,符马跳出来后,诡异地左右摆动脑袋。肖长渊还笑了一句:“出故障了?” 话未完,符马前蹄曲折,头颅往北下方低垂。 周寻音:“肯定出事了。” 两个人到达第二层敞开的房门前时,齐铎和石竹两组人马已经聚集在房内。 与此同时,房内还有三名乘客,其中就有紫绿发女孩,她咬住嘴唇,克制自己的颤抖。 床上,尸体横陈。
第209章 公海死亡游轮3 齐铎看一圈, 房内发生过争斗,床褥凌乱,死者出血量不大, 比较明显的伤口在额头, 一支形状像钢笔的利器几乎埋进额头里。 齐铎靠前观察“钢笔”,从露出来的末端看不出端倪,或许下半截的笔身和笔尖做过特殊处理。不过现在他不方便直接抽出来验证。 他在观察,石竹也在观察, 紫绿发女孩身侧的一名老者也在观察。 于是,齐铎先观察老者,见他忽而沉思,忽而提眉, 忽而叹气,忽而点头, 他开口问了一句:“老先生,看出什么来了吗?” 老者抚摸下巴,察觉到齐铎的问话, 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门口冲进来一个人。 “汤槿。” “汤樱。”紫绿发女孩一把抱住胞姐。 汤槿低声问:“怎么死的?” 汤樱隐晦摆头表示不知。 石竹避开老者视线,将游丝探入死者的经脉, 片刻后沉思着收回来,朝齐铎说:“新鲜死的。” 门口人越来越多,连焦不讳都过来了。周寻音趁势挤进来, 这才看清楚,床上死的是一个男人, 长相很路人,职业估计是坐办公室的, 头发剃短,肩膀不平整,右高左低,身形瘦削干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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