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强。” “看来她是要你做打手呀。”青年过分解读道。他那二皇兄肮脏的手段颇多,去了怕是变故诸多,不划算。 “好,我答应你。” “子安,你不再多考虑一下?”青年深呼吸,强逼自己不放平嘴角的弧度。 褚岁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应罢了,殿……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奚云祉:…… 他是这个意思吗? 刚想在劝慰一番,门突然自外面被敲响,三人身体皆是一顿。少女率先起身,非常识趣的打开房门,目不斜视的离开。 敲门的人是青枫,他见旁人已离去,便立马关上房门,焦急的对奚云祉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五公主昏迷,太医诊断为中蛊,表小姐被召进宫了。” 此话一落,两人的脸色都微变。 奚云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含笑的眸光变得幽深可怖。 “看来有人是一刻也等不及。” 他站起身,“子安,我先行一步。” 褚岁晚颔首,她和他得分开走。 片刻后,她看着还冒雾气的茶水陷入沉思。 五公主的生母并不是大凉人,而是自西域国家而来的和亲公主,诞下五公主后不久,便离开人世。因此五公主自幼便被抱去秦贵妃那养大,传闻秦贵妃待她如亲女,娇养的亭亭玉立。 因喜静,五公主甚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不过昨晚的宴会,褚岁晚记忆里好像是有一个长相异域的少女静静坐在宴会的角落。 对方颇为敏感,那些打量的视线都会被她捕捉,然后引起她身体的颤抖。 褚岁晚当时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心里不禁产生疑惑。 从小就被娇养长大的公主,怎么会如此沉默怕生? 褚岁晚心中隐隐出现一个猜测,不过得进宫察看情况才可断夺。这般想道,她起身踱步至门边,打开门便刚好碰上准备敲门的褚符叙。 褚岁晚也不意外,只快速道:“兄长,我得进宫一趟。” “我知道,刚刚家里传来暗谕,圣人召你进宫。”冪篱白纱下的眉眼温润舒展,又接着道:“我和你一起进去,兴许我会帮得上忙。” 兴许是天赋使然,他这些年闲暇无事钻研的医术有些成效,总要有点盼头。可有言道医者不能自医,但能帮上他的妹妹就足够了。 褚岁晚轻愣,隐下内心的晦涩莞尔一笑,握住兄长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皇宫。 五公主中蛊的消息被第一时间封 锁,知情人全部候在五公主的寝宫内,平日冷清的飞花宫难得的热闹。 玉光慵懒的靠在自带的软榻,一边抬起玉手欣赏着自己新上的丹蔻,一边对太医下的断论嗤之以鼻。 “中蛊?你确定没误诊吗?我这皇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的蛊可以中。” “怎么没有?”户部尚书的嫡女连欣抱着双臂,娇俏的脸蛋满是不赞同:“昨晚的宴席不就有。” 玉光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未免太看的起我这皇妹,杨南溪要下蛊也是对本宫下,哪轮的到她。” “眼睛不好使,就别来皇宫赏花。” 说来也正是巧,昨晚回去时不知是谁和她母妃说想再来赏花,于是今日这些世家女得了秦贵妃的允许,便结伴而来。然后又提议邀约她这皇妹,可没赏多久便晕倒了。 “你——”连欣气的胸口起伏,旁边的友人立马惊恐地拉住她的衣袖,止停往下会惹祸的言语。 对方可是玉光公主。 “本宫怎么了?” 玉光手微撑着脑袋,纤眉朱唇,那双和仁宣帝相似的眼微微上挑,即使是仰视众人的姿态,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贵气势。 连欣瞳孔微缩,终是低下倨傲的头颅,“是臣女失言,殿下恕罪。”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嗓音。 “玉光。” 虽是制止之意,但并无多少警告。 “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行礼。 仁宣帝抬步跨过门槛,身后依次跟着秦贵妃和褚岁晚一行人。南音站在奚云祉的旁边,此时她神色颇为复杂,玉光那一番话她也听到了。 “父皇,母妃。”玉光不紧不慢的起身行礼。 “你啊。”秦贵妃轻弹了下玉光的额头,玉光立马躲在仁宣帝身后,扯着帝王的衣袖,撒娇的道:“父皇,母妃凶我。” 委屈的语气那还有刚刚的盛气凌人。 仁宣帝拍了拍她的头:“你是该改改了,都被宠坏了。”语气却十分宠溺。 玉光重重哼了一声,“就不改。” “二皇兄,玉光还真的是好性情啊。”奚云祉言笑晏晏的对身边的奚凌鹤说道。 奚凌鹤亦是笑着道:“那是自然。” 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掐进皮肉。 胳膊往外拐的东西。 仁宣帝捏了捏玉光的鼻子后,像是想起什么般,朝褚岁晚道:“爱卿,让你的师父上前把脉吧。” 师父?众人一愣。 只见一带着羃篱的白衣男子自褚岁晚身后而出,对仁宣帝恭敬一礼,嗓音如泉水般清润,“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仁宣帝摆摆手,“不必多礼。” “是。”男子起身,从众人面前缓缓踱步而过,身姿颀长如竹,未见其容,已然窥得其容貌的不俗。 玉光有些怔忪的伸出手,轻柔的白纱掠过肌肤又离去,她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隐隐药香。 “臣自幼体弱多病,幸得来京城游历的清风居士调理身体,才有了如今的好转。清风居士见与臣有缘,便收了臣为徒弟。”褚岁晚淡淡的把来时想好的措辞拿出来给众人解答。 居士?那岂不是个信佛的道士。 不过如今大凉广开大门,有信奉西域佛教的人也正常,只是不知这医术是真是假。反正太医院的人皆是不信,一个游士能有多高的水平。 他们观这褚都督的面相最多有些虚寒,哪像是有什么重症的人。如果有重症那更加不可能会治好成如今的样子了。 奚云祉没有如其他人这般好奇,他甚至有些烦躁。 这突然冒出来的居士看着很年轻的样子,子安和他动作又十分亲密,好像比和他还熟。 褚符叙拿出一方白帕轻放在五公主的腕上后,方才伸出三指把脉。 脉象虚浮,忧思重。面上血色近无,眉头紧锁,像是处于梦魇之中。 同时,边上的南音也在观摩着五公主的面脉,她能感受到体内蛊虫的躁动。这五公主确实是如太医所说身中奇蛊,且有一段时间了。 但偏偏在她回京后才发作。 想对付谁,不言而喻。 少顷,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收起手,把方帕折好后,便对一旁陷入沉思的南音温声询问道:“郡主可方便把蛊母拿出来?” “当然可以。”南音应的利索。 “多谢郡主。”话落,他又恭敬对仁宣帝道:“陛下,某可否在公主身上划道小口?” 仁宣帝:“准。” 旁边的太医立马递过去一把经过火烤后的小刀,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看见眼前的小刀,褚符叙被遮挡的面庞有些忍俊不禁,道谢后便在五公主的手腕轻轻一划。 见状,南音把蛊母放在掌心,凑到伤口处。 每个练蛊之人,都要寻一只蛊虫放入体内,等周身血液有了蛊的气息,方可练蛊,否会被蛊所反噬。但南音的蛊并不是自己找的,而是本来体内就有蛊,她猜测这应当和她从未见过的娘亲有关。 众目睽睽之下,在伤口缓慢流动出的红色血液中,慢慢爬出一只银色的蛊虫。
第25章 像一枚熟透的果实。 南音的蛊母一靠近,银色的蛊虫便疯狂蠕动,拼命的往伤口里爬,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根银针穿过,银蛊瞬间没了动静。 褚符叙把银针放在托盘上,太医们瞬间上前把托盘围住,一双双泛着皱纹的眼眸满是如稚童般好奇的神色。 以往他们对蛊的了解仅在医术之上,可没人见过真正的蛊,而蛊又危险难以驯服,自然也没人敢去寻。 褚符叙:“公主的确是中蛊,不过这蛊在一年前便已中下了,如若是近日中的蛊,在郡主手中的蛊母靠近时,蛊虫反应会是亲近,并不会出现想回到寄主体内的行为。” 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医眼睛亮了起来,“对,没错,老臣怎么就没想到,蛊虫极度认生,只有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才会产生依赖。” “居士医术高明,我等惭愧。”太医心悦诚服的拱手至歉,他们为刚刚的轻视感到羞愧。 男子温润的嗓音带着谦逊的笑意:“太医过誉了,某不过是看的杂书比较多,侥幸罢了。” “连家小姐,听到了吗?下次说话要过过脑子,别像个蠢货一样。”玉光拿着一柄芍药花蝶团扇漫不经心的摇动,眼睛并未看过去。 “是,殿下。” 连欣贝齿轻咬,脸上火辣辣的。此人短短的一番话,足以证明此蛊非南音所下。 也让他功亏一篑。 奚凌鹤藏匿在阴影处的眼眸幽深阴鸷,余光看向那相貌俊丽的少年,心底闪过杀意。 坏了他好事的人,都别想好过。 南音眼珠子转动,撇了一眼那慵懒华贵的公主又收回,神色异常别扭。现在倒是不哭鼻子了,可说话依然带刺。 哼,没了她,哪有人愿意和她玩,这次就原谅她。 这时,太医又问道:“不知居士可会解五公主所中之蛊?” 男子摇了摇头,“此蛊不可解。” “五公主中的乃双子蛊的子蛊,一旦中下此蛊,只能是源源不断为身怀母蛊的人提供养分,初时没有症状,但慢慢会头晕目眩,胸闷气短,食少嗜睡,心情低落,寿命一般不会超过二十。” “如若中母蛊之人死去,可有的解?”仁宣帝脸色沉沉,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下加害他的子嗣。 “母蛊一死,子蛊也会跟着死亡。”褚符叙叹息了一声,下蛊之人未免过于恶毒,按照推算,约莫是在五公主还是婴孩时便已中下。 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皆放在身躺被褥之上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嫩绿宫装,巴掌大的脸庞五官生的极其明艳瑰丽,有西域的风情,亦有汉人的柔意,让人不禁想象睁开眼后,是何等的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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