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眉姨娘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是说,二爷他通敌叛国?” 在她的注视下,沈苓颔首, 眉姨娘瞬间白了脸色,身子颤抖起来。 她本想着生下孩子母凭子贵,想办法联手表哥谋夺谢氏家产,没想到谢老二居然敢通敌叛国! 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 她扶着肚子就要往下跪,被沈苓皱眉拉住后,哭丧着脸坐回凳子上,白着脸说:“这事我办不了,真办不了…我不想死啊,贵妃娘娘您放过我吧!” 沈苓叹了口气:“你想清楚,若有朝一日谢二爷被下了大狱,你和你的孩儿,焉有活路?” “现在我让你做,便是给你活命的机会。” “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予你黄金百两,送你离开建康,如何?” 眉姨娘嘴唇哆嗦着,紧紧攥着衣摆,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点头。 沈苓根本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她若不做,等二爷下狱,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逃不掉。 “我还要加一条。” “我要你帮我把阳夏的父母接走。” 她定定看着沈苓,看到对方点头后,缓缓松了口气。 沈苓又交代了几句,又看了眼眉姨娘的肚子,犹豫再三还是给元绿使了眼色。 元绿意会,绕过屏风,不一会就抱着个匣子出来,搁在眉姨娘跟前。 沈苓你抿了抿唇道:“看看吧,不过一定要冷静,不要动气。” “看完再决定…你与你表哥的关系,以及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眉姨娘心口猛跳,她咬唇看了几眼沈苓,见对方似乎有些不忍,心中顿时感到不妙。 她慢慢打开匣子,铜扣声响起,里面是一沓信件,以及按了手印的券书(欠条)。 眉姨娘认得字不多,但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是出自她表哥之手。那些信是和一个叫阿莲女人通的,很简短,全是盘算着如何从她拿骗银子,以及等她生产那日偷龙转凤,让他们的孩子替了她的孩子,入谢府做少爷。 至于那些券书上,则是上百两的赌债。 眉姨娘手抖个不停,脸色的血色褪了一干二净。她没想到自己豁出命去爱的情郎,居然日日盼着她死。 沈苓有些怜悯眉姨娘。 生下昱儿后,她让元绿着手查眉姨娘和她的表哥高强,没成想居然查到了这些腌臜事。 她轻叹一声,合上匣子,出声安慰:“男人都如此,看开点吧,好歹现在止损也不晚。” 眉姨娘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指甲扣在掌心里,神色又悲又恨。 俄而,她咬牙切齿道:“这孩子我不要了,我不会为一个畜生生孩子。” “我会让这孩子死得其所。” “只是还有一个条件。” 她红着眼望沈苓。 沈苓道:“你说。” 眉姨娘道:“等事成,你把高强和贱人交给我处置。我要让这对奸夫**生不如死!” 沈苓没什么意见,甚至觉得就该这样。 她点头应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盘算着若再不走恐怕谢珩的人就要寻过来了,于是交代元绿将眉姨娘好生送回去,自己则从茶楼后院快步离去。 夜晚的寒气夹杂着雪气钻入衣摆,沈苓没穿披风,冷得感觉四肢都僵硬起来。她拢了拢衣襟,抬手往掌心呵气,忽而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她抬头一看,原是檐角的积雪顺着瓦片下滑。雪被一阵穿堂风卷起后,她来不及躲避,被劈头盖脸洒了一肩。 她暗道晦气,抬手拂去肩膀的雪,正准备抖袖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苓抬头朝巷子外望,瞳孔骤然一缩。 那人身着雪色大氅,身形颀长,月色将他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像是阴森的鬼魅。 他一步步走来,沈苓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没动,纵然心中有些慌,面上却依旧平静。 待走到谢珩走到跟前,阴影彻底笼罩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脸色苍白,眉睫结霜,氅衣和发丝上沾了不少雪花,显然是在外面寻了她许久。 他就这么定定看着她,脸色阴沉,凤眸里像是酝酿着风暴。 谢珩有心发怒,但看到沈苓脸冻得发白,心中又泛起心疼。他下颌紧绷,一言不发将大氅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将人横抱起来,大步往巷子外走。 二人走出去,马车正好驶来,谢珩将沈苓丢进去,自己也掀帘进去坐下。 “回。” 马车缓慢行驶,碾过一地碎琼乱玉。 谢珩没有说话,目光紧盯着她,想听她解释,但快到谢府门口,沈苓还是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他怒极,忍无可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欺身而上将人抵在车壁上,咬牙切齿:“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沈苓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轻笑一声:“说什么?谢大人的属下难道没说吗,我被人掳走了。” 谢珩攥紧沈苓的手腕,正要逼问,就感觉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发黑,所有的情绪像是被无限放大。 他看着她,心中浮现一连串质疑。她就这么厌恶他吗?厌恶到不屑撒谎,用这种可笑的借口去搪塞他。 谢珩头越来越痛,感觉脑袋里被搅成一团,快要碎裂。 周遭一片漆黑,他似乎只看得见她的脸,看见她那种厌恶的、无所谓的,像看一只虫子的神色。 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喋喋不休,充满蛊惑——将她关起来,囚/禁起来,这样她就是独属于他的,不论她厌恶与否,都是他的。 他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好像毒又发作了,遂晃了晃脑袋,想让沈苓快走。 但他低估了这次毒性发作的程度,放沈苓走的想法转眼就被脑海里的声音吞没。 马车停下,他彻底沦陷在幻觉的蛊惑中,动作粗暴,猛拽着沈苓下马车。 第144章 更隔蓬山一万重二合一 沈苓被拽下马车,差点栽倒在地上,被狠狠扯起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到了谢珩的言琢轩。 谢珩行为极其粗暴,她被拽着,踉跄着往琢轩的主屋走。 沈苓意识到谢珩又发疯了,拼命挣扎起来,怒斥道:“你又发什么疯,快点放开我!” 谢珩充耳不闻,推开屋门后一把将人甩了进黑漆漆的屋子,沈苓没站稳跌倒在地,摔得一口气没喘匀。 她忍痛站起来,就看到谢珩合上屋门,居高临下看着她。 月光惨白,雪色凄凄,屋内被覆上一层冰冷的霜,谢珩的半边脸沉浸在黑暗中,像是雪山攀爬上了黑雾。 他步步逼近,脸上带着浓烈的杀意。 沈苓这才发现他不对劲。 她踉跄着后退,直到靠到冰冷的博古架上,戒备地看着对方,抖着声线道:“谢珩,冷静点,你不对劲。” 谢珩停下脚步,沈苓还未松口气,就听到对方森冷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就不该让你留在宫里。” 沈苓呼吸几乎凝滞,一股寒意顺着脊骨窜上来,她咬破唇瓣,强行让自己不要害怕。 她一点点往旁边挪,放缓了语气,“有话好好说,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谢珩没有说话,却也没动。 沈苓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她轻咽口水,瞅准了时机,拔腿就往门口奔。 谢珩的动作的更快,他一把拉出沈苓的手腕,将人连拖带拽往内室走。 沈苓用手紧紧扒着博古架不放,生怕自己被拖进去强迫。 谢珩一根根掰开她的指头,博古架上的花瓶和书册被晃下来不少,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他将她抱起来摔到床榻上,沈苓竭力反抗,一巴掌甩他脸上,手掌震得发麻,谢珩动作顿了一瞬,她又是一巴掌。 “你今日若敢冒犯于我,我定与你鱼死网破!” 这话却更加激怒了谢珩。 他双目发红,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野兽,将沈苓的手脚捆住,欺身而上。 毒性带来的幻觉,让谢珩根本听不到沈苓悲愤的呵斥和哭求,脑海里只有她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以及今日她欺骗他利用他,不顾安危消失几个时辰的行为。 他只顾粗暴发泄,就像是刀剑穿透娇弱的花,将花瓣劈得七零八落。 这一晚,言琢轩的伺候的人,都被远福找休假的借口遣回了家,只有兢兢业业守着的暗卫和他,听到了沈苓宛若将死之鹿的哀哭。 清晨,谢珩终于清醒。 他扶着额头坐起来,看到蜷缩在床里侧昏迷的沈苓时,脑海中终于浮现出昨夜发生的一切。 谢珩瞳孔一缩,慌乱将双目紧闭的沈苓半抱在怀里,去探她的鼻息。 待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他才颤抖着手将人放回被窝,慌乱披了衣裳拉开了屋门,白着脸看向门边的远福,“快,快去叫医女来。” 谢珩脸色苍白又可怕,远福响起昨晚的动静,没忍住打了个颤,他连滚带爬往院外跑。 不一会,医女提着药箱来了,谢珩面色痛苦的坐在床榻前,目光紧紧盯着沈苓。 医女掀开被子看了沈苓的情况,看到对方浑身都是印记,便猜测到是谢大人强迫于这小娘子,她皱了皱眉,没忍住怒声训斥:“大人怎么如此不怜香惜玉?” “这位娘子本就气血两虚,肝气郁结,不能行房过度,亦不能动怒,你怎么还能如此不顾她的意愿乱来?” “还是如此…如此粗鲁的……” 她想不通,看着斯文矜贵的谢大人,怎么能做出这般野蛮粗鲁的事来。 医女诊完脉,写了药方,又交代了几句,看到沈苓手腕上的红肿时,没忍住又叹气劝诫:“大人莫要再胡来,这位娘子经不起这般折腾,若再强硬行房,就算身子恢复了,也怕是会郁结于心,弄不好…还会香消玉殒。” 谢珩也知道这次是自己过火了。 虽说是那毒药致幻的原因,但事确实是他做的,他真真切切再次伤害了沈苓。 他照顾沈苓喝了药,在对方醒来前,阴着脸去了地牢。 谢珩一直在回忆昨夜的事,方才终于记起了一切不对劲的开端。 在马车时,耳边“叮”的一声轻响过后,他便开始头痛,开始出现幻觉,并且比先前任何一次发作都要严重,严重到失去了本身的意识,脑海里只有恶念。 那毒,是郑佩竹抹在玉娘刺他的匕首上的,所以这异常定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来到地牢暗室门口,透过小窗,谢珩看到郑佩竹正靠着墙睡觉。 他叫人打开门,沉冷而憎恶的目光落在亲生母亲的身上,“你究竟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郑佩竹慢吞吞抬起头,目光在谢珩昳丽的面容上扫了一圈,便知道系统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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