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心下一片烦躁,一挥手说:“小打小闹,连伤都算不上,不劳娘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声惊呼打断。 “哎呀!”她略抬起手,轻轻掩唇,“的确伤着了!” 接着便拔了陶土罐的塞,以食指蘸了些药膏,便要朝他下巴处伸去。 靳昭的反应迟钝极了,也不知是未料到她会如此大胆,还是内心有意纵容,直到下巴的肌肤上传来一丝细碎冰凉的触感,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不敢再让她碰到自己的身躯。 可是她的手太过柔软细腻,小小一只,被他握着,不是第一次了,那带着点凉意的肌肤,越发衬得他的手心滚烫。 “我自己来。”他压着嗓音,不敢直视她的眼神,生怕一不小心就陷进去。 可是没等他松手 退开,她已又朝前跨出一步。 那一步迈得比她平日文静的小步要大一些,一下将他们之间原本不到两步的距离缩至短短的小半步。 他生得高大健硕,常年练武留下一身偾张的肌肉,掩在没有完全扣紧的中衣底下,若隐若现。而她生得玲珑有致,前后柔软的起伏,即便穿着寻常乱有些宽松的襦裙,也掩盖不住。 靠得这样近,脚下的小半步像不够似的,到身躯之间,已只余下一寸空间,若有谁站不稳,稍前倾一些,便能蹭到一起。 靳昭感到口干舌燥,方才因为嫌热而敞开的中衣前襟,此刻因为控制不住的呼吸而起伏得有些厉害。 那薄薄的布料扇动着,已能若有似无地从云英的胸前拂过。 好像有无形的火星迸溅,一下烫在衣裳间,烫得人越来越热,靳昭的胸前已悄然挂起极细的汗珠,连带着云英也无法平静。 她本就是有意为之,眼下对着近在咫尺的身躯,已然连腿也有些发软。 稳稳的脚步发虚,身子亦晃了一下。 她的胸口也开始不住的起伏,另一只手更是找寻依凭似的,悄然攥住他的中衣前襟。 本就半敞着,被她这样轻轻一拽便拉直了,朝一侧拉开两寸,看起来像她有意将他的衣裳扒开似的。 她看得眼热,悄悄抬头,正对上他同时低下的眼神。 空气稀薄,她轻抿着的唇瓣悄悄张开一线,潮湿的气息同他交缠在一起,湿漉漉的眼睛更是引着他无法逃避。 轰的一声,靳昭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幽蓝的眼里,全是她充满渴望的引诱。 她也想要。 他攥着她的那只手忽然松了。 沾了药膏的指尖落下去,蹭着他半敞的衣裳,在锁骨与胸膛正中留到一道痕。 他受不得那火烧火燎的触感,顺手接住她软过来的身躯,一低头,就着凑过来的唇瓣便吻了上去。 第23章 亲吻 奴可不敢有这样的妄想。 唇齿相接, 云英彻底瘫软下来。 她也早在午夜梦回时,想起过他无数次,直在榻上翻得湿汗淋漓, 此刻终于黏到一处,哪里还收得住? 与武澍桉在一起时, 花样本事学了不少,只是因一向不是自己愿意的, 刻意压着,总差了许多情致。 而靳昭才是她真正自己瞧上的人。 虽没有戏文话本里说的那样痴心相许、非卿不可的情深意切, 但心甘情愿。没有负担,才敢稍耽溺情欲。 她是搁浅岸上多时的鱼,好容易有了水, 只有拼命游动的份。人在眼前, 她努力仰起脸颊, 咬着他的下唇, 含糊而热情,连带着胸口也感到胀痛。 早起出宫前,给膳房留了些乳汁做小皇孙的点心, 本想留着到这儿亲自喂一回阿猊, 以慰她这个母亲心中的愧疚,可还没来得及,便先到这儿来了。 她觉得难受,忍不住弓身, 靠他更近,落在他衣襟的双手紧了紧,将布料抓得满是褶皱,又嫌其碍事, 松开了,直接钻到后头。 靳昭被她引得心神涣散,垂下去的双臂早就自发地搂到她腰上,将她紧紧箍着,贴在身前,不让她落下去。 不是第一次靠得这样近,上一回的尴尬犹在眼前,这一回更是一点就着。他痛极了,用力压着她的后腰,自己则前倾着,逼她柔软的身躯弯折得越发厉害。 恨不能将她直接揉进骨血里。 他没开过荤,平日听营里的兄弟们说起女人的滋味,总觉得太过夸张,直到将穆云英抱在怀里,只是亲吻,便已觉得他们的描述仍旧不够。 “啊——” 放松之际,他听到一声轻呼,却舍不得停下,咬着她抬起的下巴,好容易才克制住不要用力。 “奴有些涨……” 不用问,他知道是哪里,脑中一阵一阵的晕眩,点了爆竹似的噼里啪啦炸开。 他用力剥开她肩上的襦裙,猛地侧头,一口咬下去,手掌则被她带着,在层叠的布料中寻找特制的暗扣。 只是还没寻到,才刚被云英带上的门又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郎君,奴来送些茶饮子与米浆,能否进屋?” 是小娥,到底还是来了。 靳昭被这个声音猛然拉回神志,一抬头,瞧见软在自己怀中,衣衫不整的美丽女人,暗自唾骂自己,青天白日便拉着她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 他努力压着躁动,扶着云英的腰让她站稳,正想开口将小娥先打发了,却被云英打断。 “嘘——”她一根食指轻点在他唇上,示意他噤声,接着便扬声对屋外的人说,“劳烦等一等。” 她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拉上肩头滑下去的衣衫,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就这样朝着屋门的方向去了。 屋门外,小娥捧着托盘巴巴儿地等着,心里正疑惑,怎么不听郎君的声音,却是穆娘子替他答了,便见屋门开了。 穆娘子从里头迈着小步出来,一身的衣裳齐齐整整,不见凌乱,可是那柔软的身段,却有种莫名的无力感,那张噙了笑的脸庞,更是浮着浅粉的春意。 “有劳了,我送进去便好。” 她说着,伸手接过小娥手中的托盘。 小娥只觉得自己眼睛花了一花,忍不住看着穆娘子吞了吞口水。 她悄悄往屋里探了一眼。 青天白日的,窗都闭着,光线亦不敞亮,靳昭站在榻边,修长高大的身躯只穿了中衣,敞开的领口下,便是裸露的胸膛。 她的心情忽而复杂起来。 - 屋门重新阖上,云英将托盘搁到案上,望着已侧过身去,正快速穿衣裳的靳昭。 他的身子仍旧紧绷,抬手间,胳膊与胸膛处皆有隐现的肌肉线条,云英知道,他还没完全缓下来。 可是经方才一打断,那点暧昧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 “对不起,”他低着头,正系腰间的革带,瓮声瓮气地说,“方才唐突了娘子。” 云英叹了口气,摇头说:“奴有意引诱,也并非全是郎君的错。” 靳昭不想她就这样撕破了那层纸,手上动作一停,问:“为何?” 他侧过眼,轻声问:“娘子想要什么?” 女人的有意引诱,总是想得到点什么,只是大多都不愿承认罢了——总不会只要一晌之欢,西域人热情奔放,兴许有一些这样的女子,京都却应当很少。 他知道这个道理,心里早有数,就是觉得穆云英不太一样。 至于哪里不太一样,那大约就是她每每主动靠近,看似也装了一装,却都一戳就破,让他轻易发现她的别有用心。 云英听到这话,将茶饮与米浆都从托盘上取下,一一摆好,说:“奴只是想要个依靠罢了。” 若是担着养育的职责,她能一直做皇孙的乳母也就罢了,可东宫自有教养孩子的宫女、内官,如今,她的差事只是喂两口奶,孩子长得快,到一两岁的光景,断了奶,自然也不需要她了。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难道还要回城阳侯府吗?那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没有依靠,她恐怕连阿猊都护不住。 如今阿猊还小,又有太子在前,武家尚在操心武澍桉的事,未曾腾出手来找她的麻烦,等阿猊大些,他们断不可能再放任不管。 靳昭听明白了,只是不知她说的“依靠”,到底是什么。 “你……”他有些迟疑,猜道,“想嫁给我?” 云英动作一顿,悄悄抬眼观察他的神色。 他站在墙边,光斜着打进来,只照到他的脖颈处,脸庞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她眼睑垂下,嘴角扯出一个有点自嘲的笑:“奴可不敢有这样的妄想。” 的确是妄想,但并非完全不敢。不过,她在侯府里待了那么多年,懂得一个道理,若要向上位者讨要什么东 西,越是想要,越得说不想要。 至于能不能得到,都只是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念头而已。 譬如杜夫人赏赐下人,必是她已想好了有什么东西可赏,只是仍要问一句“想要什么”,那被赏的,要么只说任夫人做主,要么便是猜准了夫人的心思,知晓她想给什么,恰说到她的心坎上,这才能显出主仆间的宽待与忠心。 她觉得对待男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奴这样的出身,还带着阿猊,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好好嫁人的命了,能像小娥一般——不,奴也不敢同小娥比,她是身世清白的娘子,自然有资格陪在中郎将的身边。” 她不知道小娥的来历,却能看出小娥对靳昭的额外关注。 这原是常事。 大户人家的丫头,但凡年轻未嫁的,总会有几分春意萌动,身边又没别的男子,十有八九会对年轻的男主人有意。 从前在侯府,有不少婢女暗中倾心武澍桉,她也正是因此才成为众矢之的。 现下,她只是想借机探一探口风而已。 靳昭听着她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味,一时觉得她看起来那么主动,却原来只有这点念想,倒显得他像个只想占娘子便宜的小人。 沉默半晌,他脱口只一句话:“小娥只是伺候阿娘的丫头,与我没有关系。” 云英心底舒坦了些。 靳昭却觉得自己说错了,不该解释这样无关紧要的事,已穿好衣裳,就要出去。 “中郎将,”云英喊住他,捧着那碗温热的米浆奉给他,“这想必是殷大娘让送来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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