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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柏泽，你的手……”许悠悠眼泪蓦地涌了出来，柏泽的手臂瞬间被撕扯下一大块肉，染红了大片衣袖。 柏泽神色自若，仿佛感受不到痛觉，迅速将丧尸解决后拉着许悠悠向外跑去。 —— “悠悠？悠悠？” 程蓓的叫声将许悠悠拉出回忆，她脸上犹带着几分悲伤，怔怔望着眼前的青年。 明明五官完全不一样，但身影和文身又是那么相似，甚至说话的声音也…… 但是像他这种小人怎么会成为人人敬仰的衣南，思及此处许悠悠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程蓓扯了下许悠悠的衣服，小声问着：“悠悠，你怎么啦？” 男人看到她的反应，摘下了鸭舌帽，露出从额角蔓延至太阳穴的一长道疤痕，笑意愈发深：“许悠悠小姐可能是看到我想起了一点不太美好的回忆，毕竟现在衣南两个字都快代表着末世了。” 程蓓闻言打趣道：“那是，谁不知道你末世红人，所带领的小队不仅守住了云凡基地，还荣获斩杀丧尸最多的名号，可是大明星呢！” 衣南面上谦逊：“哪里哪里，都是人们吹出来的。” 许悠悠看着这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犯恶心，抿紧了唇就想离开。 衣南见状突然插了一句：“现在‘感染者人权化’的势头愈演愈烈，这次的宣传呢我们会以感染者的恶行为主，在全国进行巡回演讲，希望程小姐的短漫也可以有所取舍，如果可以做到的话，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衣南压低了声音，微微凑近说道：“毕竟有些东西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他们该有他们自己的去处。” 许悠悠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程蓓眼底眉梢都带着喜悦，捂着嘴笑道：“那我真的太幸运了！！能和《末世求生录》长期合作。” 衣南趁程蓓去拿甜品的间隙，对许悠悠无声地比了个嘴型：“好久不见。” 怒火在许悠悠心头乱窜，她端起桌上的一扎橙汁，猛地朝衣南脸上泼去。 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她会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动手，衣南就算有心躲避也被淋了个大半，旁人听到动静都向角落望来。 衣南连忙戴上鸭舌帽，挡住面容。 拿着甜品回来的程蓓嘴巴张成了O型，也呆愣地发出了一声：“啊？” —— 【卧槽，老板，劲爆！】 —老李 【悠悠小姐拿橙汁泼了那男的一身！】 —老李 【？】 —柏泽 【那男的怎么欺负她了？】 —柏泽 【啊？】 —老李 —— 许悠悠拿起纸巾将手上溅到的橙汁擦干净，不紧不慢地说：“蓓蓓不好意思，钱我等会转你，我这个人性格有点暴躁，看到人渣就有点忍不住，不过我想衣先生口碑这么好，肯定不会和一般人计较是不是？” 程蓓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但碍于眼前这个人即将成为她的甲方爸爸，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 许悠悠扔掉餐巾纸，站起身俯视着衣南，笑意冷了下来：“不打扰衣南先生了。” 程蓓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晚上详聊。转身便给衣南递上了纸巾，挂着虚假的笑容慰问着。 许悠悠拿出手机，点开星迷论坛，找到洗衣粉板块，匿名发了条：震惊，普华大学心悠甜品店惊现衣南本人！ 然后切出去叫了辆车，再点回帖子时已经盖了一百多楼。 底下一群迷妹迷弟们喊着要来见偶像真人。 许悠悠弯了嘴角，你这一脸狼狈的样子怎么能只有我看到呢。 —— 天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像一张洁白的纸被扔进了低洼水坑里，染上了深浅不一的灰，透着压抑与沉默。 起风了。 许悠悠坐在车上，点开了光脑里的未读信息。 【你留下的感染者资料我已经全部看完了。】 —柏泽 她正准备回复时却发现柏泽那边一直显示输入中，但没有新消息发过来。 许悠悠耐心地等了几分钟。 【午饭吃了吗？】 —柏泽 许悠悠盯着那句话，心中仍有些无语，怎么打五个字打了那么久，抬手回复。 【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现在就过去。】 没几秒就立刻有了回复。 【好的，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那我现在准备点吃的。】 —柏泽 【好。】 —许悠悠 许悠悠关掉了对话框，呆呆望向窗外。 —— 柏泽关了光脑，急匆匆想回房间把人造皮肤贴上时，又顿下了脚步，看了眼红肿得愈发厉害的手，叹了口气，还是等会吧。 他戴上手套开始准备做饭，细致地将材料洗净，然而到了切菜那一步却陷入了麻烦，僵硬的指关节和肿胀的手显然不能很好的控制力度与方向，切出来的菜品厚薄不一且效率低下。 他无奈地看了眼傻傻站在一旁的家居机器人，许悠悠估计寻思着自己也不太需要做饭，当初并没有买带厨卫功能的。 只能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尝试使用精神力控制菜刀切菜，失败了两三次后显然速度提高了很多。 他将材料放入锅中熬煮后，转身回到房间开始贴起人造皮肤，贴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响起了。 柏泽手慌乱了一瞬，许悠悠到达时间比他预计的要快，连忙将剩下的部分草草贴上，对着镜子看了眼似乎并没有纰漏就赶去开了门。 —— 许悠悠刚进门时闻到了一股隐约的药香，她皱了皱眉，不知是从哪飘来的。 柏泽的光脑提示音蓦然响起，点开消息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厨房内鲜美的香气渐渐弥散出来，奶白的汤汁上翻滚着细小的泡沫，许悠悠走过去将火调小了点，余光扫到砧板上切的奇形怪状的材料，心中有些奇怪，成了感染者之后柏泽的厨艺退化了吗。 回头却看到柏泽阴沉着脸，她一时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柏泽关掉了老李发来的那张男人的侧脸照，一瞬便收拾好了情绪，笑着回答：“没事。” 许悠悠瞥见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好像有一小块皱褶，隐隐可看到底下浅红的皮肤，她奇怪地凑近看了眼，却感到柏泽身体一僵。 她蓦地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柏泽的手，触碰到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她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人造皮肤，看到了被隐藏起来的秘密。 手上过敏得十分严重，皮肤已经变为深红色，肿胀的伤痕映着青紫色的纹路显得尤为可怖。 柏泽想要抽回手，却被许悠悠牢牢握住，他看到许悠悠难看的脸色心中不免惊慌，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却又咽了下去。 许悠悠松开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8章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柏泽眨了眨眼，脑海中想到了无数种理由去搪塞，但看着许悠悠泛红的眼角，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 “对不起。”柏泽将红肿可怖的手向后缩了缩，试图隐藏起来。 许悠悠长叹了口气，转身向房间内走去，柏泽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她拿着家用医药箱在沙发前坐下，打开后闻到了进门时的药香，便知道柏泽一直在偷偷上药，示意他过来。 柏泽乖巧地挪过去，端正坐好。 许悠悠小心地抬起他的手，先将人造皮肤小心翼翼都撕下来，两只手肿了一圈，深红的颜色与冷白的手臂产生了巨大色差，她用温水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物料残留。 青紫色的纹路在手背上凸起，缠着红肿的皮肤，本是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却变得丑陋不堪，柏泽眼眸渐深，颇为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 许悠悠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均匀，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映出一小片阴影，平日里总是微弯带笑的眼眸此时却略敛着，看不清神色。 柏泽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心仿佛又重新跳动了起来，悠悠她会不会还是喜欢我的…… 手上厚厚涂了一层浅绿色的药膏，草木的清香挥散出来，许悠悠看着他的脸却犯了难。 将手中的药膏放下：“脸上过敏的地方你就自己上药吧。” 柏泽有些迟疑地说：“那可能做不到。” 许悠悠眉毛一挑：“你没被我发现之前不都是自己偷偷摸摸上的药？” 柏泽挥了挥被药膏包裹起来的手：“我一般是先给脸上药，现在……” 许悠悠：…… 认命地坐下继续给他摘除脸上的人造皮肤。 距离实在有些近，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虽然柏泽没有触觉，但看着眼前的景象都能脑补出来悠悠的手从鼻梁一路滑至下颌线，在肌肤上引起细小的战栗。 柏泽喉结微动，蓦地闭上了眼，忍下杂乱的心思，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简直是一次折磨。 脸上过敏反应没有那么严重，只薄薄涂了一层，许悠悠感慨：“还好脸没毁。” 柏泽失笑：“确实，你以前不总说我只有脸最吸引你了吗？不过现在的我也谈不上好看了吧。” 许悠悠认真地看着他，将纤细的手腕伸出，淡青色的血管映在瓷白的皮肤上。 柏泽略微不解。 “这是我的血管，你身上的纹路在我看来也就和血管差不多，本来都是人身体构造的一部分，你五官又没变，该帅的地方还是帅的。” 柏泽怔怔地望着她，沉黑如墨的眼睛里悄悄酝酿起了风暴。 “你也没有必要戴黑色美瞳，虽然那次在会客室只是匆匆一瞥，但我觉得透蓝色的眼瞳很好看，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许悠悠眉眼弯弯，盈满了笑意。 柏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禁也笑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你，都会让我心动。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挺对的，这个纹路的作用确实和血管差不多。”柏泽脱下外套，解开了衬衣上的三颗扣子，露出心脏那一块肌肤，近乎纯黑，向外蔓延开一条条纹路。 许悠悠惊讶地望向心脏处：“感染……是从这里开始的吗？” 柏泽点了点头：“被咬了之后病毒会在身体里极速繁殖，体温急剧降低，意识逐渐模糊，就感觉陷入到了一片黑沉沉的空间里，直到后来从心脏处传来剧烈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仿佛被火焰炙烤一般，过程大概五分钟，醒来后就成为丧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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