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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芷静呆愣着，回国这么久她一味躲着沈子逸，居然也没有发现阿婆不在沈子逸身边而察觉出异常。 阿婆是那样和蔼的人，还夸过虞芷静是水灵灵的好姑娘。 苏羡音拍了拍虞芷静的手，算是宽慰，然后说：“都过去了。” “就像你所说的，其实这些也没有很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现在怎么看待他的，对他又是什么感觉？”
第1章 现在（20） 最近好像很多人问起虞芷静“那你现在对沈子逸是什么感觉？”。 好像就是要叫她答不上来, 就是要看她怔愣住的神情。 虞芷静将苏羡音送出去，看着她坐了车离开，然后自己拖着沉重的躯体回了家。 身体的不适导致她难以分神出来思考复杂纠葛的事, 仗着家里没人，她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 四仰八叉的。 她又嫌长款羽绒服有些碍事，回了房间洗了个澡, 换了身居家服, 然后再抱着电脑回到了客厅。 她洗澡的水温并不高, 但洗完澡出来, 显然更不适了。 她脑袋晕乎乎的，鼻子一边堵着, 一边流着鼻涕，害她拿纸都拿不赢, 手忙脚乱引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躺下来, 拿了张纸堵住右边的鼻孔，这下是全靠嘴呼吸了, 完完全全怎么懒怎么来。 她正不顾形象地惬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她浑身绷紧了, 但很快沈子逸推门进来，她也意识到一秒钟变回那个淑女虞芷静是不可能的事。 她放弃了挣扎, 只将纸巾拿出来扔了。 开口就是重重的鼻音，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沈子逸似乎也没笑话她的意思，反而因为他脱下外套放下包的动作较往日相比有些急促, 倒叫虞芷静看出来他有几分着急。 可等他拿着她的杯子化开了药送到她跟前时，她又从他的眉眼里看出一点笑意来, 当然是嘲笑。 他问：“量过体温了么？” “你笑什么笑？” 虞芷静却揪住这一点瑕疵不放，本是放狠话，却因为她自带鼻音混响，听起来倒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沈子逸拧了拧眉心，正色道：“好，不笑。” “这里是你家，你想怎么来怎么来。” 虞芷静扬扬眉，他这句话说得倒有几分动听。 沈子逸又问一遍：“量体温了么？” “我没买温度计。” 别说温度计了，她回来的时候，连药都没买，还是带了早上沈子逸给她买的药回来。 沈子逸将她的杯子往前推了点，说：“先喝了。” 他回到房间拿温度计，递给虞芷静的时候，虞芷静正在电脑上看Emma发给她的时装周相关消息。 她看得专注，“嗯嗯”两声，没去接，沈子逸轻声说：“先把温度量了。” 虞芷静没搭理他，只顾着点头。 然后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点触到她温热的脖子，虞芷静吓得往回缩，警惕十分：“你干什么你？” “你不肯自己量，那不只有我帮你了？” 他说起这话，居然也是道貌岸然的君子做派，坦荡得很。 虞芷静：“……” “你……” 她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末了，顿了顿，很诚恳地说：“脸皮真厚。” “还好。” 他还是那样从容，甚至唇边漫起笑意。 虞芷静量了体温，还是发烧，沈子逸皱着眉，问她：“你洗了澡？” “嗯…” 虞芷静居然会心虚，看到沈子逸那种审视的目光，就像回到了几年前，他检查她的作业的时候，也惯会用这种平静的问句来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沈子逸：“你可能是得了流感，不知道流感期间不要轻易洗澡么？” 虞芷静不说话了，只垂着脑袋，像是认错。 沈子逸没多说什么，而是去厨房给她做了清淡的饮食。 虞芷静有些恍惚。 沈子逸在家里的时候，她几乎没进过厨房，但留学那几年，其实她的厨艺进步不少，做一桌菜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好像只要跟沈子逸住在一起，她就还是那个被照顾被挡在沈子逸身后的女孩虞芷静。 有的时候，听见沈子逸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她甚至会有种“其实这样也不错”的错觉。 平淡温馨的环境容易使人懒惰，也容易使人依赖，虞芷静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好事。 …… 第二天早上起来，虞芷静的病是一点都没好，沈子逸收拾妥当站在她床头看温度计，脸色有些苍白，一脸凝重说要替她请假，今天是不能去上班了。 虞芷静倒是没挣扎，就凭她这冒烟的嗓子，和浑身冒汗的状态，她也没信心能驾驭工作。 沈子逸将早餐放在她床边，叮嘱她记得喝药，说晚点儿回来接她去医院。 虞芷静一一应答了。 只是沈子逸离开的时候，手抬起来贴了贴虞芷静的额头，他坐在她床边上，看他的眼神，似乎他此刻俯身下来给她一个告别吻也很正常。 虞芷静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却又说服自己她此刻有些烧糊涂了。 沈子逸出房门的时候顿了顿，多看了她一眼，虞芷静有气无力地向他招手：“去吧。” 他出去不过一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他行色匆匆，身上的大衣还沾有几片雪花，很熟练地拿起虞芷静的外出衣物递到她跟前来，让她换好，他们去医院。 虞芷静果然是流感，医生开了几瓶吊水，虞芷静手里握着暖宝宝，在诊疗大厅里坐着打吊水。 沈子逸抱着电脑在她旁边处理公务，他看起来很忙，时不时接个电话，时不时皱起眉来。 可就是这样，他还能分神留意她手里的暖宝宝是不是冷了，及时给她换上新的。 虞芷静有些过意不去，哑着嗓子说：“你有事先去忙吧，我这打吊水能有什么事，结束了我打个车就是了。” 沈子逸没抬头，说：“没事，我请假了，下雪了，出行不便。” 虞芷静噤了声，不再坚持。 外面又下起了雪，医院暖气足，天然就形成了对比，虞芷静看着窗外雪簌簌得落下来，渐渐看出来一点睡意。 后来不知怎么就枕着沈子逸的肩膀睡着了。 甚至于她醒的时候，还是沈子逸提醒她吊水已经打完了，再一瞥，她手上的吊水针都拔了，沈子逸正用棉签给她按着。 虞芷静睡了个好觉，脸色酡红，这样就看不出来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更不用提，回家路上，沈子逸开车的时候时不时动动肩膀。 虞芷静摸摸鼻子，说：“给你肩压痛了吧？” “你感冒了，本来就该多睡会儿。” 他只是这样说。 虞芷静这一病，休养了三天多，直接休养到了节目组放假，除夕的前一晚，虞芷静趁着身体好些了，去超市采购，打算晚上也给沈子逸做顿饭，好歹报答他这几天的照顾。 超市里满是节日的氛围，大红色的装饰物总有一群人围着，虞芷静本来是走过了的，可走着走着，又折回去。 她好久没有过过春节，从心底里，从她觉得自己没有家的那一刻起，她好像就离这种阖家欢乐的节日很遥远。 可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今天她看见这些大红色的装饰物，居然觉得亲切。 她买了对联和两个小灯笼回去。 趁着时间还早，先站在门口贴对联。 商品房的门都不算高大，她贴起来不算费劲，只是贴到一半准备站远一点看有没有贴歪时，却接到了沈子逸的电话。 沈子逸说自己临时要出差，这会儿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虞芷静耷拉着眉眼，手里还握着一个没贴上去的福字，“哦”了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出差的地方倒是不远，但是事情有点急，快的话明天一早，如果处理不好，那我定不了归期。” 虞芷静应了声，沈子逸又叮嘱起她病未痊愈，有许多许多注意事项，她却有点失了耐心，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跟个老头子似的。” “嫌我老？”沈子逸在那头笑了笑，“你听起来好像不大高兴，是因为我出差么？”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虞芷静说着，电话挂断了，她却心里空落落的，连福字也懒得贴了，径自进了屋。 这种感觉心里缺一块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且在她吃完晚饭在卧室躺着看综艺，却一直听见有滴水的声音最后发现是卧室的水龙头松了漏水时，抵达了巅峰。 虞芷静在网上搜水龙头漏水的拯救措施，却在洗手池前鼓捣半天也没鼓捣明白。 她气得将老虎钳扔在水池里，可滴水的声音根本停不下来，搅得她心烦。 她没忍住给沈子逸发了条微信。 【我房间水龙头漏水，好吵。】 沈子逸没回复她，应该也在忙。 虞芷静实在是烦，干脆跑去了客厅躺着，她跑出去才意识到手机在房里充电没拿出来，但又懒得折腾，打开电视继续看她的综艺。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虞芷静被吓了一跳。 她没有点外卖，这个时间按理说也没有人会到家里来找她，且知道她地址的人本来就少，她一看墙上的时钟：晚上11:23，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她没有吱声，甚至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但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且更局促。 虞芷静去房间里拿手机，这时才看见沈子逸回复了她。 【等我回来修。】 她握紧了手机，又跑回客厅，这才用猫眼看了眼来人。 居然是方名玲。 那张脸虞芷静再熟悉不过，更不用说她脸上的愤怒是虞芷静从小到大没少见过的脸色。 她不想开门，将眉头紧锁着。 方名玲却将门拍得越来越重，甚至喊起来，说：“虞芷静！方骏在不在你这？开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被方名玲喊亮，虞芷静实在不想深夜扰民，更不想被邻居看热闹，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方名玲一见到她，还在拍门的手因为惯性就打了虞芷静一下。 虞芷静脚没站稳，差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她也没客气，看着方名玲说：“你说什么？” “我问你方骏在不在你这？” 虞芷静皱着眉，满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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