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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容易。”
第1章 过去（11） “你哪儿来的仙女棒, 不会是抢小孩儿的吧？” 虞芷静从沈子逸手里接过一根仙女棒来，由着他帮她点燃。 沈子逸轻嗤一声，说：“我是这种人？” “我向他买的。” “豆豆一个人在楼下玩？” “还有个十来岁的孩子, 让小孩子帮忙要安全些，毕竟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你可真会想办法。” 仙女棒点燃后发出“呲呲呲啦”的声响, 虞芷静捏着仙女棒晃动手臂，眼底里有橙色的火焰光芒。 “没办法, 你手机接通不了, 丢石子儿也没用。” 沈子逸将自己手上的仙女棒也递给虞芷静, 自己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他说：“大概被你传染了, 你挂电话之前我听见方老师的声音了，总担心有什么事, 没办法放心。” 她千里迢迢赶回去只为跟他道歉，他风尘仆仆赶过来只为确认她安全。 他俩还真是…… 虞芷静轻声说：“我没事, 就是我妈妈比较崩溃, 如果不是她睡下了，我也下不来, 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那也得跑一趟。” 一模一样。 虞芷静抿着唇笑了，烟花棒很快燃尽，只剩下光秃秃的细长杆子, 她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晚上寒冷，她刚刚出门着急, 没留神自己还穿着加绒的睡衣，可睡衣虽暖到底不抗风，她跺了跺脚, 被沈子逸看见，拉着她往楼道里躲了躲。 “没什么要紧的事, 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回去，别冻着了。”沈子逸说。 “我妈要抢我的手机，我没护住，手机摔了，她没收了电池，所以联系不上。” 虞芷静说着，也挑些重要的讲给沈子逸听。 他耐心十足，没有打断说教，也没有叫她容忍理解，只是聆听，叫她万事小心。 他还说：“家庭幸福其实不是件易事，你现在年纪小还不能轻易摆脱，可正因为此，你要更努力更有规划，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可以说走就走也不必犹豫。” “心烦的时候多看看书，多学习，学习一定有好处，只是这好处不一定能立刻显现出来。” 虞芷静倒不觉得沈子逸这是在说教，反而觉得他在用自己的经验帮自己挣脱，挣脱这种窒息可怕的环境，告诉她怎么在泥沼里呼吸，怎么保全自己。 两人说着话，依稀听见楼上一道开门声，虞芷静抬头望，发现正是自己家门的位置，下意识将沈子逸往里推了推，然后自己往外走了两步。 看见家门口是虞文秋的时候，她松了口气，虞文秋也瞧见她，问她怎么一个人在底下。 她说：“豆豆回家了，我…我……” 她一时没想好措辞，直到感觉到手里冰凉，有人递来一个东西，她顺势将饮料瓶举起来，朝虞文秋说：“我去买饮料了。” “晚上冷，赶紧回来吧。” “好，我就上来。” 虞文秋进了屋，虞芷静才真正松口气，她将饮料又递回给沈子逸，沈子逸没接，说：“给你的，桃子味儿的。” 她朝他眨眨眼，闭口不提刚才两人合作无间的默契，这也是种默契。 沈子逸说：“好了上去吧，再待下去可能真要感冒了。” “好。” “不要太焦心，过几天不是还要见么？” “嗯。” “那你现在去哪儿？又回九井么？” “太晚了，我去漫娱网吧应付一下，跟老板提前说过了。明天早上我再坐大巴回去。” “啊？网吧？” “行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上去吧，等下你爸爸要下来找人了。” 虞芷静几步一回头地上了台阶。 她睡前将沈子逸给她那罐桃汁汽水放在床头，窝在被窝里，一边看一边傻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虞芷静也以为过不了一两天就会重新跟沈子逸见面，但没想到方名玲情绪波动太大，身子不舒服，取消了给学生们的年后补习。 虞芷静问她那沈子逸还来不来给自己补习，方名玲看了她一眼，说：“当然不来，之前是因为顺便，所以由着你，你也没几天就要开学了，自己把寒假作业都好好检查一遍，等你开学了，我再找别的老师给你补课。” “可……” 她着急想为自己争取几句，虞文秋却打断她，说方名玲刚从医院回来，需要休息。 虞芷静只好退出了房间。 她没想过上次在楼下匆匆一面竟成了跟沈子逸的最后一面，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看着只剩下空壳的手机，一时有些茫然。 好在虞文秋和老太太都忙着照顾方名玲，虞芷静趁着几人不注意，在客厅里给井婷打了电话跟井婷约好了时间。 虞文秋从来就不怎么管束她，加上家里这几天事情多实在是闹心，虞芷静只说自己要出门找同学，他立刻就放了行，还给了虞芷静一些钱。 虞芷静拉着井婷去了手机店，本来想买一块电池，结果身上钱不够，她还想留一部分去买礼物。 井婷机灵，说：“一手的买不起，去二手店里淘呗，走。” 虞芷静在手机维修店里，看着小哥拿出一块老旧的电池来，拿在手上掂量了掂量，说：“这能有用么？” “试试能不能开机不就是了？”小哥说道。 开机成功，虞芷静二话不说买下了电池。 两人往外走，虞芷静给沈子逸发短信，井婷说：“你偷偷买电池，要是被方老师发现了，可不麻烦了？” “所以才要小心点嘛。”虞芷静朝她努努嘴。 她心里惦记着给沈子逸买礼物的事，可跟沈子逸的事又从来没向井婷说起过，好像也很难说起，她就没开口，只说吃完中饭自己要回家。 井婷：“你回去也好，正好我下午还有事，我还怕你叫我下午再陪你呢。” “你下午有什么事？” “跟别人有约了反正。”井婷故作玄虚地眨眨眼。 刚跟井婷分别，确认井婷越走越远了，虞芷静就骑上自行车，直奔礼品店。 买完二手电池，她身上的钱确实不多，她在礼品店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拿下了一双毛线手套，付完钱，身上当真只剩下一块硬币，还真是穷得叮当响的资格都没了。 一中高三明天就开了学，因此沈子逸回答她，他已经回了宿舍。 她将手套揣进书包里，骑上自行车往一中赶。 毕竟方名玲是一中的老师，虞芷静没少来一中，可每次靠近一中总有种惶惶感，更不用提她今天算是背着方名玲偷偷跑出来的。 她一颗心跳得厉害，到了一中门口了，倒是瞧见陆陆续续返校的高三学子，这个时候进校园其实容易，门卫也不怎么询问。 但虞芷静看着一中门口的烫金大字，还是不想进去。 她给沈子逸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在一中门口的奶茶店见面。 可发完短信她又想着，自己身上只有一块硬币了，又怎么好意思到奶茶店里坐着。 于是沈子逸看见她站在奶茶店门口，问她：“你怎么不进去坐，在外面吹冷风？” 虞芷静把口袋里那个准备好的硬币拿出来展示给沈子逸看，勉力笑笑，说：“实在没有这个本事。” 沈子逸笑出声来，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后脑勺，说：“那跟着你哥走吧。” 还未全面开学，奶茶店里没什么人，除了他们，只有另一桌坐着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男生。 虞芷静挑了靠窗的位置，等着沈子逸把奶茶拿到她面前。 沈子逸落座，她拿回自己那杯，用吸管戳开塑封，说：“谢谢你。” “不过我今天不是口头谢你，我是有东西要给你的。” 她从包里拿出那双毛线手套，手套是深蓝色的，只是表面还有几个三角尺、橡皮、铅笔的拼贴皮标，倒是有点意思。 奶茶店里开了空调，室内温度不低，虞芷静手触及毛线手套表面，捏了捏，话说得很快：“我看你不是骑车吗，然后也没个手套，冬天怪冻手的。” “你没说你要什么礼物，我又不想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所以就自作主张选了个。” “谢谢。” 沈子逸拿过手套，也捏了捏，然后试戴了下，大小合适，他一边点头一边说：“很可爱的手套，也很暖和。” 明明是夸奖手套，但这些词说出来砸到虞芷静耳朵里，倒叫她的耳朵红了起来，她抱起奶茶咕咚喝。 含糊不清地说：“你喜欢就行。” 她不知为何有些慌乱，手搭在桌面，手掌垂下来拍了拍自己前胸，像在给自己打镇定剂。 眼神也不由自主往窗外瞟。 也是这一瞟，她看见了窗外虞文秋的车，方名玲坐在副驾靠近奶茶店窗户这一侧，她下意识就蹲了下去。 方名玲也在这时候摇下了车窗，旁边虞文秋问她：“怎么了？” 车开得极慢，方名玲回头去看，说：“我怎么感觉我看见虞芷静了。” “看错了吧，芷静跟她同学逛商场去了。” “是么？” “倒是刚刚那个男生有点眼熟。”虞文秋说。 “沈子逸啊。” “就是你们班那个班长沈子逸？你不是说他家境不好，倒是在外边喝奶茶呢。” “那谁知道呢。” 沈子逸看着轿车开进了一中，倒是全程都很从容，他拍了拍蹲在他旁边的虞芷静的背，说：“走了。” “你确定吗？” “都开进学校了。” 虞芷静长出一口气，事发突然她吓得够呛，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也才发现自己几乎是伏在沈子逸膝上，手臂还叠放在他大腿上。 沈子逸见她没有反应，弯腰低下头去看她，清浅笑着，问：“还不起来？” 虞芷静的脸红得像水里泡过的番茄。
第1章 现在（14） 虞芷静被沈子逸逼在角落里, 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是“引狼入室”了。 “那你现在出去。”虞芷静斜睨着他，气势一点也不虚。 沈子逸却埋头笑了，他松开手, 像画音符一般，手指落在虞芷静头上轻轻点了下, 他说：“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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