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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桐点点头，漂亮的小脸总算展开一抹笑容：“是，女儿知道了。” 元净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公主殿的床上。 玉晚月说她睡得太熟，皇帝没舍得叫醒，所以把她抱了进来的。 “我虽入宫不久，可也听宫里的老人说过，陛下这大半年真真是改性子。”她给小公主剥葡萄，喂进她的嘴里。 “从前他虽然也重视子女，可哪有像现在如此亲力亲为，大公主在宫外受辱，堂堂天子，居然亲自为她出头，真是叫其他人羡慕坏了。” 云无霜不以为然：“这种事要换作寻常父亲，早就一把镰刀杀过去了。” 第51章 替换蛀虫 “他毕竟是天子，要考虑的东西多。”玉晚月道，“能做到这份上，对其他皇子公主来说已是难得。” 这话倒是不假，纵观整本小说，元帝这个人物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只是如今身为他的嫡女，元净也是无路可退。 若元帝没了，那她和皇后皇兄所得的一切都会消失。 她不是圣人，这个世界终究也不是她所习惯的世界，唯有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好才是王道。 “外面现在如何了？”元净比划道。 “听采买回来的宫女说，外面但凡有个人堆的都在传方府那点事，说他不知廉耻，竟然在自己府中玩十几个男人，被陛下当场抓个正着，所以一气之下赐死。” 得，元帝的“昏君”之名又要加深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那天都做什么了，大公主为什么是和方夫人一起过来？”玉晚月不解地看向云无霜。 “那个方易之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可把我们气死了。” “没什么，那贱男找五六个家丁躲在屋内，被我提前察觉，一进屋就将门关上把他们打晕。然后脱光衣服摆在床上，再装作他的声音让小厮把去花园把你们喊过来。” “你是没看见那个场景，真是丑死了，人长得丑，身材更丑，一排肥肉躺得跟列尸似的。” 云无霜笑弯了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想害别人，可是到头来害得却是自己。” 不愧是江湖儿女，做派就是比寻常人要野哈。 玉晚月嘴角一抽：“小公主还是个孩子，你别说那些东西。” “怕什么，小公主又不是不在场。” 云无霜大大咧咧惯了：“等人走后我们便想，他既然是以方夫人的名义把我们叫过来，那我们就真去找方夫人一趟，省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谁知那位夫人倒是个明事理的，对此事也不知情，听我们说之后就一同赶了过来。” “还有老皇帝这事办的还不错，宫外虽然传得非常难听，可真没有关于大公主的只言片语。” 元桐被彻底摘了出来，从名声到身子都是清清白白，脏的只有方易之，口诛笔伐的也只有方易之。 只是方夫人…… 第二天，元净下学后去见了皇帝。 巧的是，元桐也在。 两个女儿都带着汤水点心过来请安，令看了一天折子的皇帝喜笑颜开。 他将小团子拎起来抱到怀里，揉了揉她的小脸蛋。 “父皇，方府众人的处置……”元桐道。 “证据确凿，大理寺和刑部连夜审出了结果，这父子二人是罪无可赦。”元帝道，“方易之已死，首级悬挂城门十日，也算是给你出了口气。” “那方尚书呢？” “死刑，秋后问斩。”元帝喝了一口参汤，“方府没有年满十五的孩子，就和余下女眷奴仆一起流放西北。” 元桐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方夫人还是挺好的……” “朕知道她为你主持了公道，可身为方府主母，既享受丈夫贪污行贿带来的一切，这恶果自然也是需要承担的。” 元帝耐心道：“既为夫妻，自当生死同辱，朕饶她一命已是宽宥。” 元桐叹了口气：“女儿明白，只是方夫人身子弱，真要流放怕是会丢掉性命。” “既如此，朕便让人好生照拂一二，待三年后再将她妥善安置养老。”元帝又打开小公主带来的食盒，“如此桐儿可满意？” “谢父皇！”元桐总算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顺畅，流民和在元平硝的处理下都已妥善安置好，赈灾一切顺利，他在前朝也越发的得人心。 方尚书势力已去，户部人人自危，在调查中一下子拉出好几条蛀虫，现下已是职位空缺。 元帝和元平硝一起斟酌用人，考察许久，将底下真正清廉的人提了上来。 如此，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眼看就要到八月，天气越发热，元净的衣服也要重新做了。 现下满宫里没有人敢怠慢于她，皇后前脚刚吩咐尚服局给小公主做衣服，后脚她们就派人过来量尺寸。 “六公主长高了一些，衣服也得做长才是。” 刘尚服是位不到三十的女子，以前要她做事都恨不得拖天拖地，如今一见着元净倒是笑呵呵的，积极得很。 “公主想要什么样式，奴婢们都可以做的，若是满意的话，还请公主在皇后面前多多美言才好啊。” 六局女官属皇后管辖，但以前是容妃得势，她们有什么都是先紧着存柳宫那边。 如今天地已变，自然得以长平宫为首。 “想要轻透一点，布料少一点的。”元净比划道。 刘尚服愣了愣：“怕是于礼不合呢。” 差点忘了，这他妈是个不开放的时代。 玉晚月道：“六公主还小，受不得暑热，还请刘尚服不要太拘泥旧统，尽量做清凉一些吧。” 刘新枝道：“是。” 三天后，尚服局全体上下加急赶制，总算把给小公主的夏衣赶了出来。 此衣裙配色以浅绿为主红粉为点缀，既没有刻板印象中红配绿的俗气，又清爽中带着万物生机的娇俏，袖子是薄纱，隐隐透出雪白的肌肤。 元净接过衣服检查一番，打手语赞叹道：“手艺不错，真好看。” 刘新枝欣慰一笑。 幸亏没有叫这小祖宗失望。 元净抖了抖衣服准备先试一试，冷不丁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此香淡且悠远，仔细一闻还混有股甜味，感觉就不是什么正经的香。 刘新枝虽是个拜高踩低的东西，但应当不会犯这种以下犯上，谋害主子的行为。 那就是尚服局里有人想害她了。 元净捂着脑袋，身形微微一歪。 “小心。”玉晚月眼明手快地扶过她，“没事吧，小公主这是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吗？” 元净摇摇头，往玉晚月怀里又倒了几分。 【衣服上有香味……头晕，不舒服。】 【不喜欢这个香，好难受……】 玉晚月表情一滞，小心翼翼地朝衣服闻了一下，果然有股奇奇怪怪的香味，但又不是寻常熏衣的香。 “衣服上这是什么味道？” 刘新枝一愣，凑过鼻子去闻，差点没出来。 这是什么鬼香？ 尚服局只负责把衣服做好，再交由浣衣局洗净送回来，期间不允许熏任何香，一是各位主子的喜好不一，容易吃力不讨好，二就是防止有人下毒。 “六公主明鉴，这不关奴婢的事啊！” 第52章 容妃远亲 刘新枝吓得直接跪下：“想必是那些新人不懂规矩，拿去熏了什么东西。” 元净冷笑。 玉晚月道：“是吗，那劳烦刘尚服带我们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刘新枝不敢说不，便带着她们来到尚服局中的司衣司，将所有人都聚集到大殿上。 “所有经手六公主衣服的人，站出来！” 刘新枝实在是怕死，连声音都在发颤。 “说，到底是谁给这件衣服熏了香，又是熏的什么香？” 少使们纷纷摇头，一脸茫然：“刘尚服，我们从未熏过任何香，你可别冤枉我们。” “笑话，衣服是你们经手的，难不成是鬼动的手脚？”刘新枝骂道，“六公主在此，你们还不说实话吗？” 玉晚月也道：“诸位少使最好仔细想想，若实在想不起来，便只能到皇后娘娘跟前去想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冷汗涔涔。 “启禀六公主，启禀尚服，奴婢好像看见过雪蚕进过司衣库，不知是不是对六公主的衣服做手脚。”有名少使弱弱道。 刘新枝眉头一扬。 雪蚕只是新来不到半年的小丫头，会做这种事？ “对对对，奴婢也瞧见了，她当时大半夜鬼鬼祟祟摸出来，还以为要偷吃呢，结果居然进了司衣库。” 又有一人道：“后来奴婢带着长使过来检查，却不见有缺漏，以为只是进去看了看而已，便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雪蚕看着斯斯文文，与世无争的，居然敢对公主的衣服做手脚，简直胆大包天。” 那名被她们指认的姑娘面色涨红。 “不是……我只是进去看看衣服式样，我什么都没做啊。” 雪蚕急得手忙脚乱：“尚服明鉴，我品级低，不够格负责六公主的衣裳，因为觉得这衣服特别从未在宫里见过，想好好学习一下才……” “既然品级低，那你为何不安分守己，非要大半夜偷偷进去，你又哪来的钥匙？” “就是啊，我看她就是个谋害主子的东西，请公主赶紧发落了她才好。” “不是的，这钥匙是我捡的，总之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雪蚕被她们一口一个罪名砸得差点哭出来，“做这件事的另有他人，根本不是我。” “笑话，如今最有嫌疑的是你，你还在这狡辩？” “贼喊捉贼，把她给我抓起来！” 元净冷哼一声。 玉晚月会意：“都闭嘴，一个个牙尖嘴利，当起六公主的主了是吗？”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元净：“除了这位雪蚕姑娘，就没有其他人有可疑之处了吗？” 众人不言。 “行，那就请太医过来，先看看这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多久李太医便到了，听说是六公主传召，片刻不敢耽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闻了闻，又是用药剂又是用银针，这才道：“回六公主，这衣服被人用危燕花的汁浸染过。危燕花闻之可致头晕耳鸣，久闻还会致人昏迷或死亡，所幸它的味道很烈，古往今来所受其害的人并不多。” “这香味被人用水稀释了许多，所以才能如此的淡，若是不留心，根本察觉不出来，只是……” 李太医道：“只是稀释得如此淡，功效也会大打折扣，且衣服多洗几次就会去味，很难达到真正害人的效果。” 所以，此人并不是想害她，那是想做什么？ 见没有人承认，元净便自己在众人中扫视一圈，倒是从面相中发现一个心虚之人。 这个世界没有灵力，若是用掐算的话会耗去很多体力，不到万不得已，她一般也不想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 算完后，元净面色微微透出了苍白，额头上也滑下几滴汗。 此人竟然是容妃的远亲，从入宫时就没有侍奉过容妃，所以逃过一劫。 元净指了指她。 玉晚月道：“你，出来。” 那少女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但很快又压了回去。 “奴婢见过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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