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贤妃闲逛时,偶然间被一阵响天彻底的哭声吸引,走到后才发现一名奄奄一息的宫女旁边放着一个两岁不到的稚子,着人打听,才知是皇帝遗弃在冷宫的皇子。 之后,贤妃也不怕皇帝厌弃,愣是收养了他。 待他落座,林桑晚轻声唤了一声,“嘉辰王。” 萧逾白缓缓回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低磁道:“阿姐。” 虽然自己比他长了一岁,可他第一次见面就叫阿姐着实让林桑晚有些微囧,她没有给小辈准备压岁钱,却白得了个便宜弟弟。 可面上,林桑晚笑得明媚,道:“好弟弟。” 萧逾白倚栏而坐,姿态闲适高雅,轻笑一声,“阿姐可还要回大堰?” 未等林桑晚回答,门口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只见皇上携皇后落座,其他几位皇子紧跟其后。 皇上扫视了一圈,简单说了几句后,殿中丝竹声起,舞姬施施然入内,宴会正式开始。 酒至酣处,景仁帝叫停舞乐,对着镇北王道:“多亏了镇北王及一家好儿郎的辛苦镇守,才能使我南顺繁荣昌盛,百姓安康。” 镇北王缓缓起身,道:“皇上抬爱,我国之昌盛,实乃皇上之恩泽,微臣只不过是尽点绵薄之力。” “镇北王不必过谦。如今大胜北漠,理应大赏。”景仁帝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王如才宣读圣旨。 本以为接完旨就能回到座位,谁知景仁帝对着林桑晚笑了笑,道:“想必这就是镇北王的嫡长孙女吧,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镇北王道:“正是。” 景仁帝道:“抬起头来看看。” 殿中央的四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林桑晚缓缓抬头。 景仁帝向前倾身,温和道:“这眉间的英气倒是与你姑姑有些相似。” 听此,林桑晚倒吸了一口气,不予回答,面色平静地等着下面的话。 沉默片刻,景仁帝道:“你也立了功,只是朕一时还不知该如何赏你,以前南顺也是出过一个女将军,只可惜......” 景仁帝顿了顿,面色有些怅然。 林桑晚知道,那位女将军名唤花千瑛,曾是先帝手下的得力干将,只是在一次战争中被敌国西尧的一位将军所救,期间两人逐渐产生情谊,可那情谊却是假的,最后被敌国将军一箭射落马下,死无全尸,敌国将军也因此削发出家。 有人将他们的故事写进话本,流传至今。 殿中依旧无人说话,思索片刻,景仁帝道:“先封你为永安郡主,等你再大些,许好了人家,朕再给你封个小将军当当,免得落得同花将军一样的凄凉下场。” 林桑晚垂眸,正声道:“多谢皇上抬爱,臣女哪能同花将军相比,不过是父亲见我无聊,抓了几个小兵与我玩,传到外面倒成了我的功劳,也怪羞愧的。” 似乎心情大好,景仁帝笑了笑,道:“今日朕高兴,你看看在坐的青年才俊里可有中意的?即便是朕的儿子,你只要开口,朕也替你做主。” 话落,周围的青年人纷纷望向林桑晚,眼中满是期待,向她这般家世贵重,相貌出众,又知进退的姑娘,谁都愿意娶回家。 听此,陆岑直直地抬起头,望向她,神色激动,就差掀桌走到她面前,告诉她:选我,选我。 萧逾白将白玉酒杯放至嘴边,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可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我的好姐姐,你又会怎么做呢?皇上是不会放你离开永都的。 一时间,林桑晚又成了全场焦点。 她低垂着眉,看不出喜怒,从容镇定道:“回皇上,臣女自幼在军中长大,举止行为不似都中贵女那般端庄得体。今夜在场的儿郎皆是我国之栋梁,才华横溢,臣女可以贸然选定一位,可婚后夫家要是发现臣女粗鄙不堪,两人只会离心离德。皇上还不如多给臣女些时间,让臣女找一个眼里只有自己的夫家。”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听过林桑晚许多传闻,却不知她可以坦白直率的说起自己婚事,既没有拂了皇上好意,也没有嫌弃在场才俊,更是给自己争取了婚姻自由的主导权。 此女若是男儿身,只怕不比父辈差。 景仁帝靠在座椅软垫上,沉吟片刻,道:“准。” 爆竹声起,林桑晚眉眼弯弯,跪下行大礼,“多谢皇上。”
第09章 【09】 北漠国虽签了条约,但难保不会死灰复燃,短时间里,景仁帝还不能收回镇北王手里兵权。 十日后镇北王一家离都,景仁帝率领百官送镇北王一家,永都城的百姓也都挥泪相送。 林桑晚牵着全家福,待在城外十里亭下,眺望着渐行渐远的神勇军。 战马嘶鸣,铁蹄扬尘,全家福发出雷鸣般的嚎叫,挣断缰绳,破风而追。 林桑晚握枪而立,许是被风沙迷了眼,眼框有些湿润。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林家世代忠良,万万不可让皇上疑心。 她,只能留下。 “阿姐。”一道温润声音悠扬的自远处传来。 林桑晚回头,见萧逾白坐在马上,笑得春风和煦。 眨了眨眼睛,林桑晚爽朗道:“好弟弟,你这是要出城?” 萧逾白慵懒地伸个腰,“听说阿姐骑术无人能及,早就想找你比一比。” 林桑晚眉一挑,打了声哨,全家福立即回到她身边,她将长枪挂在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得意道:“还没人能在骑术上赢过我。” 一声抽响,林桑晚座下骏马当即奔出。 萧逾白握紧了缰绳,也策马追上,道:“母妃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进宫看看,她甚是想你。” “前日不是才进宫看过?” “是嘛。” 林桑晚不再言语,又抽了几鞭,将他狠狠地甩在身后。 景仁十六年春蒐围猎,这是林桑晚第一次参加皇家重大活动。 镇北王府的男眷皆在大堰州,所以林桑晚是跟随林氏的一脉旁支前去的,现任刑部侍郎的林海。 “大姑娘,日头正晒,进马车坐坐吧。”一位梳着中年发髻的妇女拉起车帘子,看着高坐马上的林桑晚,劝道。 林桑晚侧身,粲然一笑。“大伯母,你们坐着就好,我自小骑马骑惯了。” 杨月如慈爱的看着她,温声道:“累了跟伯母说。” 林桑晚如往常一般,乌黑的头发用一根大红色发带高高束起,身着男子便捷款式正红色的衣服,黑色衣边镶嵌着暗红色花纹,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赶了几天车程,到达玉泉围场已是傍晚,林桑晚同杨月如的两名女儿同住一个帐子。 “阿晚,听说婶婶让母亲在春蒐围猎中给你物色合适人家。”林窈问道:“你可有留意?” 林窈,林海的嫡长女,年十七,正与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议亲。 林桑晚:“......” “三皇子今年也十八了,皇上有意在随行的王公大臣女眷中给他挑选一位正妃。”本要睡了的林宜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兴奋道:“而且三皇子长得也俊俏……” 林宜乃林海的三女儿,年十六,比林桑晚早了几天出生。 林窈道:“皇家有什么好的。” 似乎想到什么,林窈幽幽的问道:“你们可知道今年来了一位什么人物吗?” 林宜道:“谁?” 林窈郑重道:“沈家嫡长子,沈辞。” 林宜咦了一声,道:“传言他惊才绝艳,俊美无双,但又极少在众人眼前露脸,不喜社交,往年都是称病不参加的诶。” 少女怀春,林窈内心雀跃地说道:“是不是很期待?毕竟我们都还未见过他的真容。” 见无人搭话,林窈往看向桑晚,只见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围猎当日,风和日丽,诸事皆宜。 在自由围猎时,林桑晚翻身上马,憋了好久的野性终于能释放一把。 阳光刺穿云块,洒在玉泉围场的一处丛林间,如缕缕金丝。 在东边一处深林中,有四五个少年结成一队,眼含不屑的看着远处一名少年。 为首的少年叫蒋辰豪,乃定阳侯府的二公子。只见他头戴金冠,衣着华丽鲜艳,但一张脸却长得寒碜无比,凤眼塌鼻,且眉头处长了颗大黑痣。 蒋辰豪盯着远处正要离开的霜般少年,怒道:“你给我站住,惊扰了我的猎物还想走?” 远处的少年头戴玉簪,身着浅蓝色骑装,可一身骑装偏给他穿出几分清雅之气。 他抬眸看了眼蒋辰豪,淡淡的,散发着寒光,抬手示礼,道:“林中猎物能者得之。” 声音及其淡雅,却又不怒自威。 听此,蒋辰豪气急,“你是谁?敢这样同我说话?” 沈辞不惧不怒,淡淡道:“沈家,沈辞。” 跟在蒋辰豪身旁的三位少年本以为他的来头很大,先前皆不敢吭声,可听道名字后,皆笑出声来,其中一人大笑道:“我当是谁,不过是没落世家的公子。” 沈辞深居简出,京中少有人知其长相。 身旁的人皆哈哈大笑,另一人附和道:“不就是觉得自己肚里有点文墨,长得稍微得京中女子多看几眼,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他可是定阳侯府的二公子,皇后的亲外甥。” 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唱着,沈辞颔首,修长舒朗的眉眼微微皱起,冷淡的扫了一眼他们,只觉无聊,骑马转身,便要离去。 见他要走,蒋辰豪连忙拔出箭囊中的箭,拉紧弓箭,忽然,箭矢犹如闪电般划破长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沈辞后背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在蒋辰豪西面不远处,一道红色身影突然站起。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目标,手中的箭在蒋辰豪发动后也一同射出。 这一箭,气势如虹,在空中直接射穿了蒋辰豪的箭,后正中两米外草从中的野兔。 听到背后声响,沈辞转身,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断箭,此时的他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连春日的和风吹至他身边时都带了些冷意。 蒋辰豪一行人被他的眼神吓得连退了几步,稳下神来看向来人。 沈辞抬眸一同看去,只见她立在马上,手握长弓,一袭红衣迎风飞舞,飘逸若仙。 即便离得远,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来,镇北王嫡长孙女,林桑晚。 待走近,林桑晚先是扫了蒋辰豪几个人一眼,笑道:“堂堂侯爷之子,只会些偷鸡摸狗之事,真丢人。” 蒋辰豪被怼的满脸通红,暴怒道:“你又是谁?居然敢管我的事?” 林桑晚挑眉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人特喜欢打抱不平,尤其是你这种仗势欺人之人。” 怒极,蒋辰豪用手指了指林桑晚,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便拿出箭囊里的箭,对着她接连射了几箭,可都被林桑晚一一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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