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祉盯着由自己筷子放下的肉,心里想的却是:晚晚给我夹菜了,好开心,好幸福! 他把肉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如获至宝。 盈盈的几盏油灯点亮着周遭,身份显赫的魏国公一家,就这样围在一张饭桌前,旁边没有奴仆伺候,桌上也没有什么名贵的山珍海味,只是一道道再寻常不过的菜品,还有谈笑间,展现的浓郁的血脉亲情。 奚云祉看着看着,心里蓦地升出一个从未在脑海浮现的词—— 家。 这个词,于他很陌生。 此刻离他,又是那么的近。 一步一步拥有名利地位,得到帝王重视,朝臣支持的三皇子,在现在,他心中无端感到一股熟悉又遥远的落寞。 这个家,不是他的。 他也从未有过。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笑颜如晨光破开阴霾,刹那间,驱散了他眸间的乌云。 “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褚岁晚给他夹了一块芋艿,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在她期待的注视下,奚云祉夹起浅紫色的芋块,张口放入,慢慢嚼动着。 “很好吃。”他扬起弧度,连眉梢都荡漾着笑意,刚刚褚岁晚察觉到的蔫靡感,荡然无存,五官在昏黄色里,漂亮得惊心动魄。 褚岁晚矜持的没继续看,说话间,却不动声色把对方拉入家人谈论话题里。 而她不过开了个头,青年便和她的家人聊得有说有笑,游刃有余。 不久后,饭结束,褚岁晚本想送奚云祉出府,兄长眼疾手快抢过,把她喊回房洗浴歇息。 褚岁晚顺从回院,等她擦着打湿的秀发,碧月和秋露也退了出去之时,窗户突然吱呀了一声,她警惕的抬头望去,耳后传来风声,混着缕缕白梅香。 身体下意识松弛下来,腰间就被来人从身后搂住,因刚刚才沐浴结束,她身上就穿着一套白衣的薄衣,也就格外能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热。 这会,他微微贴紧,那紧实的纹理肌肉,触感十分明显,眼睛没有去看,已自动浮现在脑海。 褚岁晚脸颊发烫,耳朵往旁边侧了一下,刚想扯开他。对方却趁着她移动,将五官都埋在她敏·感的颈窝。 肌肤又白又粉,发丝勾水,面前如一株雨后海棠,娇嫩的花瓣让袭来的狐狸,忍不住伸出舌尖。 力道很轻,又无限缱绻,带起丝丝潮湿的酥麻。 褚岁晚颤栗几下,身体微微僵硬。 她恼怒道:“放开我。” 青年加紧力道,声音带喘:“不放。” “要亲亲,晚晚。”他坚定的发出自己的诉求。 褚岁晚闭了闭眼,纤细的五指握紧横在身前的手臂,控诉道:“前天不是才亲过?” 那晚哪里都被他亲过了,印子现在还没消,还不够吗,果然书上说的没错,男人都是贪心的! 褚岁晚气鼓鼓的绷着腮帮子,细细数落着青年的罪行。 对方认真的听着,大方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然每落一个字,就掀起一阵湿潮。 修长的五指暴起欲气的青筋,动作却轻柔的弹起一首又一首缠绵的琴音。 潋滟氤氲的眸,艳红欲滴的唇,凸气滚动的喉结。 近乎妖治的模样,处处蛊惑着少女的心神,欢愉在四肢骨骸发酵传散。 渐渐的,青年落坐软榻。 少女被哄着放在了他的大腿上,手臂牢牢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则是慢慢推动着她的后脑勺。 忍耐许久的犬牙,咬上了香甜馥郁的红樱桃,熟练的剥开樱桃嫩滑的果皮,贪婪地汲取着果汁。 继而把藏在中央最柔软最嫩的果肉,舔拭啃咬,就是不吃。 直到它的主人,承受不住的发出一声哼叫,才慢条斯理的把樱桃肉吐出来,让它散散热气,继续品尝。 褚岁晚扶着她的肩膀,呼吸不畅的下着逐客令:“够了吧,你快走。” 她喜静,院子没留什么人,之前方便他来对弈,现在便宜他作恶。 奚云祉充耳不闻,他身体微微往后仰,晶亮的银丝断裂在他唇角,双眸含情勾人,活脱脱似一个吸人魂魄的妖精。 褚岁晚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又升了上来,隐隐的悔意弥漫在心中,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去意。 只见,青年单手掐着她的腰,单手解下腰带,露出漂亮的胸膛,块块分明的腰·腹。 妖精伸出冷白的指尖,拂过白玉盘的红心,又慢慢下滑,带过处处宛如上天精心雕刻的肌理。 此时,他就这么喘着起,腰·腹跟着起伏,魅惑的模样让褚岁晚呼吸一滞,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妖精捏了捏她酥软的腰,暗示道:“我学了点新花样,要不要……” “试试,嗯?”他勾起尾音,同时还故意的沉声微喘。 褚岁晚别过头:“我沐浴过了。” 话落没多久,她瞳孔大睁,来不及反应,身体腾空,牢牢放在了刚刚青年暗示的地方。 “等下我帮晚晚重新洗,不用晚晚出力。” 褚岁晚从上往下俯视着青年,对方正仰着头,容色昳丽生动,举手抬足间,处处摇曳着风情。 真的是…… 他才是男扮女装吧。 少女握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不去 看这幕牵扯她心湖的画面。 然身体的反应很诚实。 挺翘的睫毛乱颤,晶莹的泪珠将掉不掉,莹白的脸蛋满是深浅不一的桃粉。 红唇呼出气息纷乱错杂,致命的快感充斥着心间。 距离两人不远处的窗外,晚风呼呼,花苑挂着的秋千盈盈飘动,一片宁静致远。 突然,风打了个喷嚏。 秋千失了稳序,升空速度无序。 带起的风,撞碎了娇艳欲滴的花朵。 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周遭的泥土颜色痕迹加深,濡湿一片。 长夜漫漫,烛光盈盈。 红烛一路烧到末端,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烛台。 夜深人静之时,浴房亮起。 不多时,奚云祉动作轻柔地把少女放在床榻上,在她熟睡的眉眼落下一吻。 随即把被子拉到她肩膀上方盖好,这才无声无息离开。 这夜过后,褚岁晚避开了某人好几天,顺便等到了去户部就任侍郎的圣旨。 她身上都督的官位仍没有被剥夺,而是心照不宣的,竟相遗忘。 是都督却没有兵,空架是也。 褚岁晚不急,不骄不躁的接过来福总管递来的圣旨。 第二天上任,褚岁晚穿上绯红的官服,揣着三个家人给的利是,在兄长褚符叙带笑的注视下,走出了魏国公府的门。 没走几步,褚岁晚忽然回了头,折返回去,如幼时阿兄抱她那般,牢牢抱住了兄长。 “阿兄,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支持我,还有爹和娘。 褚岁晚笑着道,眼眶却凝着水雾。褚符叙疼惜的抹去妹妹的泪水,佯装生气道:“我们是一家人,再说谢谢,阿兄可就不理你了。” 褚岁晚其实性子很倔强,经常认定一件事,不干成就绝不回头。 小时候她第一次学剑,心血来潮想自己雕一把木剑,一次两次三次,雕到一半,剑就断了,可她还是坚持自己雕刻,即使手指都磨出道道血痕,也不放弃。 这个时候,褚符叙就说,如果她再这样,阿兄就不理你了。 褚岁晚应了,于是只在晚上偷偷刻。 褚符叙又怎会不知,又不舍得生妹妹的气,后面偷偷搜刮各地好看的木剑,找到一把,就偷偷放在妹妹的房间。 而在日复一日的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褚岁晚终于刻出一把漂亮的木剑。 最后,她把这柄木剑送给了自己的阿兄,每日剑术的练习,用的是对方送她的木剑。 回忆起往事,兄妹俩相视一笑,再依偎了一会,褚岁晚出发去户部。 户部尚书今日休沐,去到的时候,只有和她同为侍郎的连轩带头站在门口迎接,连轩是连家的嫡次子,科考有着不错的名次,恰好户部那会缺人,仁宣帝就给了他一个户部小吏的官职。 冯家革职抄家后,没过几天,连轩就升职在侍郎。 连轩和嫡兄连彦有着显著不同,他处事滴水不漏,脸上笑眯眯,像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 对于褚岁晚这位空降的侍郎,他不但客气相迎,还主动送来户部一堆账本。 是觉得她看不懂吗? 褚岁晚微笑颔首,对连轩诚挚的道谢。 待笑面虎走后,褚岁晚仔细翻阅账册,虽然这些定还是经过了筛选,她还是在百姓的税收看出了端倪。 现在房价高升,户部不可能不知道,百姓为了买房耗尽家财,现在每月要交的税竟然不降反升。 这样下去,必会出现问题。 但上任第一天,要处理这些,还得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褚岁晚心脏忽然一痛,她按住胸口,面色有些发白,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这股痛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褚岁晚很快抛之脑后,沉浸在算海之中。 不多时,天色渐渐暗沉,褚岁晚回到家中,却得到一个让她心头一突的消息。 柳如烟急切的道:“晚晚,你兄长自早上出去,到现在都未曾回来,你爹爹出去找了有两个时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褚岁晚眼前微微恍惚,下午突如其来的心疼卷土重来,揪心的疼痛,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说不定是阿兄被商店生意绊住脚了,才没晚回来了。 说不定,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这就去接兄长回家。 褚岁晚跌跌撞撞走到后门,来到兄妹俩往日研究出的回家小道。 夕阳打在青苔墙,投下一道道阴影。 其实今日阳光很足,落日霞红一片,朵朵白云火烧似的迤逦起来,照在人身上,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凉。 此时,褚岁晚的脚却如同注入冰层下的水,冻的她迈不开步伐。 眼眶酸酸涩涩的。 里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夕阳正好,温暖无限。 可她的阿兄,倒在了血泊里。
第113章 晚晚,别不要我。 “褚都督,褚都督。”略带担忧的呼声唤醒了褚岁晚出神的思绪,她恍若初醒,面带歉意的回道面前的连轩。 “天冷,有些贪睡,今还有些不习惯,还望连侍郎见谅。” 连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少年,见对方眼下确有乌青,心里的怪异消散几分,乐呵呵的道:“今年的冬天可比往年冷上不少,晚上入眠都得先让下人暖了被窝,才勉强能睡着几分,现在又要卯时起身,都督第一天上任,不习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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