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你换好衣物了吗?”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房内卷土重来的旖旎,褚岁晚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奚云祉的唇,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 “差不多了,可是有要紧事?”她清了清嗓子,回道连轩。 声音听着很平稳,实则睫毛潮湿,水润的瞳孔有着怕被人发现的无措,脸颊更是遍布酡红,下面的嘴唇又肿又红,凹凸不平的齿痕上还裹一层着晶亮的水膜。 说话时,口腔微微张大,能看清里面的红肉。 它很软,轻轻一碰,就能吐出甜汁来。 奚云祉眸光深了深,骨子里按耐下去涸痒又钻出来。 他慢慢抬起手,捏住褚岁晚的腕骨,指尖触碰到异物,动作停滞一瞬。 随后像猫咪一样,伸出舌尖,舔过她的掌心。 舌苔划过掌心,丝丝缕缕酥潮又涌了上来。 褚岁晚瞪了他一眼。 奚云祉弯下眼睛,泪珠顺着湿漉漉的长睫往下掉,滑过艳丽的肌肤,模样漂亮又易碎。 褚岁晚又愧疚起来,手松了松。 情急之下,她都没注意力道,他肯定很难受。 外面的连轩没发现异常:“方才来了口谕,陛下命户部在三日内,解决此事,并特命都督全权负责。” 不久前的动乱,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陛下大怒,连圣旨都来不及拟,就让来福总管带来口谕。 连轩不羡慕少年受到帝王的重视,反而有点幸灾乐祸,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褚岁晚闻言,眸里划过沉思:“我知晓了,待我整理衣冠——” 话骤然停顿,连轩疑惑的问:“都督怎么了?” 褚岁晚扯了扯自己的手,没拉动,她忍住指尖传来的软意,强装镇定的扬声道:“没什么,衣服勾线了,连侍郎请先行一步,我稍后就来与同僚们商议。” 连轩应了声,脚步渐行渐远。 褚岁晚无暇顾及,盯着青年的唇,她的手指正在里面,被对方带着,缓缓搅动起来。 片刻后,她闭上眼,声线微颤地道:“殿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视线看不见,听感和触感就变得清晰。 水声,捻软。 愈发放大。 过了一会,奚云祉将吸得通红的手指拿了出来,又细细的啄吻,温柔的力道,攻陷着褚岁晚本就不牢的高墙。 她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只是暂时的,不是永远。” “现在时局不稳,帝心难测,殿下和臣走太近,难免惹来非祸,像今天的事,莫不可以再发生了。” “好不好?”她轻声哄道。 奚云祉动作停了下来,眼底慾·望褪去了些,他望着褚岁晚,说了句不相关的话。 “晚晚,你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闪闪发光,自信昂扬的。 绝不是像今日那样。 一想到对方默默忍受百姓谩骂的画面,奚云祉心一抽抽的痛。 同时,遏制不住的杀意在心头肆虐。 他得加快了。 褚岁晚睫毛颤了颤,别过头去,冷声道:“殿下很了解我吗?别自以为是了。” 尖锐的话语里,有着主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委屈。 很快,褚岁晚后悔起来。 她怎么能把气撒在他身上。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身体猛地被人揽入怀中。 “是我不好,我听你的。” “我不问了。” 奚云祉把头搁在褚岁晚的肩头,说完话就静静抱着她,两道心跳声渐渐合为一起。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拥抱。 却让褚岁晚比任何一刻,都来得心动。 慢慢的,她抬起手,回抱住奚云祉,头埋在他的胸口里,从昨日到现在,一直没有得到放松的情绪,解开了绳索。 奚云祉抚摸她后背的手一顿,接着继续轻柔地拍打着,任由胸口的布料渐渐湿透。 该死的,究竟是谁。 青年掀起眼皮,面孔一半落在光里,一半隐于黑暗,俊美宛如神邸,可那双含情的褐眸,却似毒蛇捕猎的前兆,令人寒毛竖立。 他要那个人死。 两人没再共处多久,褚岁晚出门前回头看了看青年,对方乖巧得朝她眨眨眼,她忽略心里那丝怪异,回到了办公的地方。 此后两天,褚岁晚都没回国公府,一直在户部翻看户部这几年来的赋税和财政,不出她所料,这里头贪得比江州绸布一事还多。 而她每发现一处问题,就及时呈报御书台前,仁宣帝气得一天吃了几颗养心丹,把涉嫌的官员通通下旨抓了起来。 连家父子也没想到对方一个武将,居然真的能看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连轩只能赔着笑脸,给对方打下手,避免祸落身还云里雾里。 见他这般热心,褚岁晚自然不会客气,前前后后叫他领着仁宣帝给的特权,带人去把故意抬高房价捞钱的商贾通通“请”了回来。 其中多数都是户部的熟人,换个深一点的措辞,当然就是连家的熟人。 连家背后是谁,不言而喻。 那位解禁风光无限的二皇子,不知在御书房和帝王聊了什么,出来后又被居禁在府。 褚岁晚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案桌圈画着账册,旁边是尚书连舟哈着腰问她:“都督,刚刚宫里来旨,陛下允了咱户部交上去的提议。” 户部经此一劫,称得上大换血,连家贪得隐蔽,侥幸逃过一劫,现在少年送上去的政令得到准允,正是一个重震旗鼓的机会。 他搓了搓手:“都督您看,这选商贾,何时开始好?臣这……” 褚岁晚打断他,递过去一个名单:“此事怎可劳烦尚书,下官早已拟定了人选,现在就可以喊他们来商议。” 连舟笑意微僵,只能含恨接过名单,招呼着几个小吏,出去喊人来。 待他走后,褚岁晚放下笔,按了按太阳穴,几日未曾休息的脑袋突突的胀痛,但她的眸色仍一片清明。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在明日之前,把新的政令实施下去。 不多时,连舟带回来几个商贾,这些都是京城的牙人。 对于房价暴乱,褚岁晚想出的办法是实施官办民营,凡是田宅交易,必须经过官府选出的牙人,来评价和督办征税,否则视为偷盗论罪。 而褚岁晚选出的这些牙人,都是没有参与和房地主同流合污涨价的商人。 她目光一一掠过,中间在一名妇人打扮的牙人停留几秒,而后叫小吏把拟好的牙人规范事项分发下去。 “想必诸位来之前,已然有听说户部唤你们前来的用意,我就直说了,若是有人不愿,现在就可以离开,不会有任何后果。” 少年温和的嗓音慢慢入耳,牙人们平稳了几丝慌乱,对官家人产生的惧怕少了一点。 牙人们唯一的女子举起手,面色平静的问道:“民妇斗胆,想问一下对于屋宅的分配,是由官府统一划分,还是由屋地主自由抉择。” 褚岁晚眼里划过一抹赞赏,随后摆了摆手,很快就有小吏拿上来一个木箱,它中间开口,里面隐隐可见折成方块的纸张。 在众目的注视下,首位的少年伸掌指了指木箱:“对于京城屋宅的划分,我已经分好了,就在这个木箱里面,谁抽到,谁就管哪个个。” 即使在京城,也分繁华与贫穷的界限。褚岁晚此举,就可以减少分到无甚生意之地,所产生的不满。 自己抽到的,能怪的了谁。而那些想从中收买的,也无从下手,毕竟褚岁晚没提前说,谁知道她还来抽签这一步。 不过她的划分也是有讲究的,不管他们抽到哪个,手上的管地,都是有富有穷,不能一家独大,这可是阿兄……教给她的。 想到这里,褚岁晚抿了抿唇,眉梢的笑意淡了几分,胸口那股揪心的疼痛又浮现起来。 旁人不知少年的变幻,她的话一出,在场人忍不住交头接耳,门外抓完人回来的连轩,没着急进去,而是遥遥望着少年的身影。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郎,不管是握剑还是执笔,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是他轻敌了。 屋内的牙人不在犹豫,有序的抽签,打开纸条的那瞬,有人喜有人忧,但都没有嚷嚷要换的。 接下来,他们和官府签订好契书,两两相伴而去,褚岁晚看着独自一人的女子,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喊住了她。 “夫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她不是在契书上,写了夫家的名字吗? 女子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头恭敬道:“大人叫我程夫人即可。” 对方却是摇摇头,笑着对她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漂亮的眼睛,像是有星河,一闪一闪的照亮了冬日沉黑的傍晚。 程夫人眼眶微涩,对少年微微欠身:“回禀大人,民女名唤、名唤……”说到这里,她嗓音有些踌躇,但在少年诚挚的目光里,她不再犹豫,擦掉闺名上的灰尘。 “民女名唤李窈。琼环俟丰价,窈窕不自鬻的窈。” 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窈。 褚岁晚点点头,笑意更深切了几分。 “那么,窈夫人——” “我们回见。” 李窈抹了抹眼角,对着褚岁晚重重一礼,随后笑着挥手告别。 牙人一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因为是特殊事件,褚岁晚的提议不用经过考察期,故明天便会传达各州县,予于执行。 房价高涨一事,自然不是只有京城才有,各地都有,价格高升的理由,大同小异。 这背后绝对有人为操控,现在她断了对方又一敛财路径,下次来对付她的,又是什么手段呢。 褚岁晚一路沉思,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魏国公府的门前。 门口正开着,一对夫妇就站在中央,提着灯,盈盈看着她。 褚岁晚眼眶红了起来,冲过去抱住这对夫妇。 “爹,娘。”她哽咽的道,像是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回来就好。”柳如烟捂了捂女儿的冻红耳朵,等褚聿桉给女儿盖上披风,三人便相依着回到府里。 大门渐渐关闭,外面一直跟着褚岁晚的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朵系在对方腕骨上的白花,祭典的主人是谁。 答案在此刻,清晰的浮现出来。 晚饭过后,褚岁晚回到院落,却胆怯的不敢走进去。 她摩挲了一下腕间白花旁的黑玉手链,深呼吸一口,终于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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