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不服众!拿下!”雷珏义大喝一声,路炳辰被人当场拿下。 就在雷珏义带人擒拿路炳辰时,韩庭与其他几员将领,也各领人马在平宁府各处拿人…… * 北江镇总兵府书房内,罗域秉烛夜书,在奏折上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历数所杀之人的罪状。 待韩庭等人任务完成,开始查抄平宁府官员家资时,罗域的奏折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 “罗域昨夜奇袭平宁驻地,其贼子之心已昭然若揭。我等身为朝官,不能坐视不理。” “可罗域盘踞北江镇多年,明知他有反心,又能拿他如何?” “如今之际唯有上奏天子,待天子定夺。” “本官正是为了此事请诸位前来……” 天亮之前,黄熙获知此事,惊愕之余大为震怒,当即召集了北江镇众官员联名写下奏章要参罗域一本。 城门将开,送奏章的快马在城外官道上疾驰,忽然一支冷箭放出,马上之人当场中箭坠马。 影子收弓来到尸体旁,从他身上搜出了奏章。 …… 奏章送到罗域手上,他扫过其内容后,随手将之扔入火盆烧了。 影子道:“此次北江镇参与弹劾大人者,是否诛杀?” 罗域垂着半张眼皮,淡然道:“蝼蚁而已,不必急于对付,先留着。起势时,我要用他们来祭旗。” “是。” *** 一夜忙碌后,他回到房里,看着床榻上仍不省人事的邬玺梅,困倦的眼里又多了些忧思。 “大人,药浴已经备好了。”门外,福伯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罗域应了一声,缓缓掀开邬玺梅的被子,将她的衣物退去,抱她进入暖阁,放入浴桶中。然后拿起旁边的帕子替她擦拭身体。 这么久以来,他日日如此,每次为她药浴时,皆是对其自制力的一次考验。 他缓缓吐出口气,对着毫无知觉的邬玺梅自语,“已近两个月了,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罗域这两个月来,消瘦了许多,几乎脱了相,但他仍是每日不论多忙,纵是不眠不休,也要亲自照料,只为保住她女儿身的秘密。他还期待着,能有一日,由她亲口告诉他真相。 待擦拭过她身体后,他解开她的头发,青丝如瀑垂落在浴桶外,他拿了梳子为她梳理。 “大人,门外来了位郎中,说是想为小喜看诊。”这时,福伯隔着门报事。 自从各处张榜遍请天下名医以来,有不少人前来看诊,但没有一个在瞧过之后,能给医治的。这也多少让罗域对这些不请自来的郎中不再报太大的希望。 他淡淡的道:“请他在厅中稍候,待药浴后再请人进来看诊。” “是。” 梳理过后,她的头发如绸缎般丝滑,他手卷着她的发丝放到鼻子下,浅浅嗅着她的味道,眼帘微垂,似睡非睡。 “大人,时辰到了。” 直待福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恍如梦醒般睁开眼睛。他伸手到水里试了试水温,还是温热的。 他起身舒展身体,然后将邬玺梅从水中捞出擦干了身体重新抱回到床上,再将干净衣物给她换上。 做好这些后,他朝门外吩咐,“请郎中来吧。” “是。” 不大的功夫,福伯领了个须发皆白,但面色看着红润有光的郎中进了屋子。 “有劳大夫。”罗域淡然说了句便将郎中让进里间,自己则坐到一旁坐榻上。 郎中坐在床前给邬玺梅号脉,之后又查看过她的瞳孔,不觉捏须点头。 罗域见他与其他郎中神色不太一样,起身问道:“大夫,她病况如何?” 郎中道:“她中的毒,的确世间少有,且药性极烈。不过,她体内的药性能控制到现在,也是不易。敢问大人用了何药方控制其药性的?” 罗域闻言,眼中闪现些许期待,吩咐福伯将药方拿来给郎中看。 郎中看过后,点了点头,“不错。还好有此方止住了毒药的药性,不然老朽怕是也无能为力啦。” 罗域闻言大喜,“这么说,大夫有方可医此毒?” 郎中点头,“有是有,不过,如今她尚不能开口服药,故而老朽将在此药浴方子当中加入几味猛药,使其能尽快开口服药,到时老朽再开解毒的方子。” “好,那有劳大夫开方了。” 郎中随福伯去开方,罗域将影子召唤而来,“你去查一下那个郎中。” “是。” 是夜,影子再见罗域时插手,“恭喜大人,那郎中就是传闻中的解毒圣手。在来此之前,他一直在西南边陲,采毒菌以炼毒,听闻大人散布出去的消息后才赶来的。” 罗域闻讯大喜,当即叫来福伯,“收拾出最好的客房,请神医入府居住。” *** 罗域的奏章八百里加急很快到了京城,奏章先一步到了内阁,当一众阁臣看过奏章后大为震惊。 “路炳辰竟被罗域给杀了?!” “罗域好大的胆,矫诏杀人,他这是要反啊。” “他盘踞北江镇多年,与外敌对峙而不退敌,借此年年向朝廷索要饷银,就知道其有不臣之心。我早说该将其革职问罪的……” “这马后炮就别放了吧,罗域狼子野心谁不知道?只不过要革他的职?谁能革的了他呀?之前也不是没派过大臣前去喧旨,就只是让他交出兵权,结果怎么样?他硬说那是假传圣旨,还将那大臣给杀了。又是先斩后奏,陛下能怎么办?只得说,那就是假传圣旨,以安其心。” “远的不说,前不久那黄熙不也借戏词让他交兵权吗?反被他当众羞辱,还又讹了一笔钱去。” “如今,他私占了平宁,其势更大,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届时他真的举兵造反,京师危矣。” “不过,他若真有反心,此次就该举兵南下了,为何反而要上书奏报此事?”阁臣中有人问。 “说的也是啊。” 众阁臣不解其意,皆将目光转向内阁首辅董季身上。 董季手捏胡须,拢眼沉吟,“罗域比他那三个兄长可难对付多了。他有不臣之心,这毋庸置疑,不过……” 顿了顿,“他私占平宁,而未举兵南下,必是有事牵绊,使其尚不能举兵。其中可能是他军资尚未齐备,也可能是他尚未找到举兵的借口,亦或是别的什么。” 众人点头,“我猜必是军资不够,他虽盘踞北江镇多年,屯粮积财,攒下不少,但若是用以招兵买马还远远不够。要不然这些年,他也不必总想方设法的弄钱。” “是啊。这次他占领平宁,不也把平宁的大小官员都给抄了家嘛。既是抄家,那银子本来是要交回国库的,他却闷声不响的全扣下了。” “这么看来,他的确是缺钱。” “那也不一定,也有可能就是缺少举兵的借口。不然出师无名,他这个兵也不好举。” “不管因为什么,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董季点头道:“如今之计,唯有先安抚,再想办法将其诱出其所辖之地,杀之。” “阁老有何良计?” 董季想了想,“我记得罗域好像尚未成亲吧?” 阁臣们面面相觑,有人问,“好像是这么回事。阁老为何问起这个?” “若他尚未成亲,不妨奏请陛下,将其招为驸马,以安其心。待其入京迎亲之时,借此杀之,岂不是一举两得?” 众人闻言不禁赞道:“此乃妙计。” “老夫这就去找陛下说去。” 众阁臣随着董季出了内阁,董季拿着罗域的奏折往乾清宫面圣,阁臣中一人,督察院御史刘煜堂尾随而来,凑在董季耳边低语,“阁老,最近听闻北镇抚司千户穆云川正在庆州那块儿,查案呢。” 董季怔了瞬,“查什么案?” “听说起初是因为他目睹有人当街行凶,打死一少妇,结果询问之下,发现死者是当地知州的妾室。他怀疑死者是被那知州强抢而去,就此开始追查,但是他这一查,却牵扯出庆州,梅陵一带好些事情,甚至……,就快查到小公子身上了。” 闻言,董季拢起眼神,“穆云川?就是穆清河收养的那义子?” “正是。” “哼,这个穆清河,他怎么回事?也不好好教教他儿子为官之道?”顿了顿,董季问,“穆清河知道这件事吗?” 刘煜堂道:“应该尚不知晓。” “那便告诉他吧,他应该知道要如何处置。” “是。下官这就差人去知会穆清河。” *** 穆云川这些日子,一直和手下留在庆州查案,经他们一个多月的探查,发现庆州的案子复杂到难以想象,背后牵扯盘根错节,庞大到像一张蜘蛛网。 起初,他以为无非是庆州知州赵琰强抢民女,被反抗后杀人灭口,但是后来发现,远远不止。有百姓得知他在查这案子便私下里报案,穆云川才知道,庆州以及周边地界一直有人口失踪,皆是样貌出众的年轻男女。而且,伴随这些人的失踪,庆州内外的河道,荒野还会时常有面目全非的碎尸出现。人们开始怀疑,那些失踪的人都被残害了,但为何被残害却至今无人知晓,官府对类似的案件更是草率糊弄,根本就不查。 穆云川根据几个失踪人口案的线索追查,却并没有从中查到他们的共通点,这就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不过,就在前几日,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那是他曾经在京城里有过来往的一个官员,叫李醇。在他印象中,李醇曾在两年前被调任到庆州做按察使。这时想起,他觉得或许能从李醇口中得到些消息,便去吏部查他的去向,结果这吏部的官员却一口咬定,查无此人。 一个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 他仔细回想过去,确定当年李醇就是被派到了庆州,于是又在城中寻了几户人家打听,也没有人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过。 穆云川这下彻底懵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记忆偏差。 回到馆驿,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记得当年李大人离京之时,你也在场,可记得他要去何处就职?”穆云川眉头深锁,问冯旗。 冯旗道:“属下记得也是庆州啊。” “那为何此地没有留下他半点儿痕迹呢?” 二人双双陷入了自我怀疑。 正这时,馆驿的官员进来,“穆千户,京城来人,说是要见您。” 穆云川与冯旗对视,京城来人? 将人请入,原来是穆清河派人来送信了。 当穆云川看过书信内容后,大为震惊,眉峰紧锁。 “义父为何不让我查下去?” 送信人道:“指挥使大人信中已言明,此案背后牵涉慎重,不可深究。大人还说,若你执意与死者讨个公道,治一两个州县小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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