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打得过司枝涟啊。 只要他不愿意,预言石也不用毁了,大家都白干。 相比她内心奔跑八百遍的混乱,莫沧珑淡定许多。 他提出表扬,“嫣兮很厉害啊,命定不可逆的事,都让你做到了。” 司嫣兮紧张兮兮偷瞄司枝涟。 司枝涟似笑非笑,“你赢了。所以奖励给你送来了。” 太顺利了。 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会让人害怕的。 司嫣兮将信将疑,“师父真这么好心?” 司枝涟勾唇:“还怕你不问呢。” “我当然没安好心。” “有代价的。” 司嫣兮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司枝涟轻松丢下一句: “如果想要毁掉预言石,就和我回去。” 司枝涟脸上还挂着轻佻的笑,可他说得认真,语气是少有的正经。 漆黑的目光盯着司嫣兮,等待她的回答。 紧抿着唇泄漏出一丝不确定,像是并不笃定她可能会有的回应。 …… 司嫣兮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司枝涟说的是什么。 她愣在原地。 -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形,稳固、坚定、耐压。 就算彼此立场冲突,恨不得撕个你死我活,在必要的场面上,总能轻而易举做到和和气气。 殿内,师门五人共聚一堂,难得团圆。 兰衣烟感动落泪,兰亿年埋头吃面。 占琴落温柔谦让,“鱼虾就放那儿,留给师父吧。” 司枝涟笑容慈祥,“谢谢。这盘杏仁你拿去吧。” 借着送酒的活偷偷来窥探一眼的敛磬惊呆啦。 “我还以为尊主会和你师父会打起来……” 他躲在门后,给司嫣兮递酒,从互相谦让的和谐画面中扭回头来,不可思议,“没想到你们师门关系这么好。我还一度以为咱们马上就要和清泉宗拼个你死我活。” 司嫣兮心平气和,“……也差不多了。” 毕竟,在座谁不知道,司枝涟对海鲜过敏,占琴落碰不得杏仁。 司嫣兮头疼,回忆返回前发生的事。 小木屋里,她还震惊于司枝涟的话里,没回神过来,忽然,结界一阵震动,似被外力强行侵破。 司嫣兮刚要回头看一眼,人就被霸道地楼进怀里。 占琴落不由分说地从背后环抱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快地问,“师父偷偷找师姐,是有什么事?” ”……“ 那一瞬间,司嫣兮尴尬、紧张、不知所措。 她不敢去看司枝涟的表情,现在好了,除了兰衣烟,全师门都知道她和占琴落的事了。 司嫣兮试图寻求帮助,一抬头,在宗主的脸上看见了“芜湖有好戏看了"的吃瓜笑容。 司嫣兮:“……” 她以为他们俩是好队友哇。 司枝涟微眯起眼,盯着占琴落搭在司嫣兮腰上的手。 司嫣兮试图挣脱开的动作,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害羞。 司枝涟轻扯唇角,回以同样轻快的笑,“不告诉你。” …… 回神过来,欢聚的饭桌上,愉快的氛围延续。 司枝涟向后倚靠:“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徒弟,聪慧机敏,才一年,就借着清泉宗的人脉,建立自己的势力。” 司嫣兮伸出的筷子微微颤动。 占琴落支着下巴,慢条斯理地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也不怪清泉宗留不住人,毕竟师父常年不在,才让人有可趁之机。“ 司嫣兮:“……” 这边你来我往的对话笑里藏刀,听得司嫣兮又惧又怕,偏偏两人还时不时问她的意见,波涛汹涌暗潮不断,司嫣兮生怕一碗水端不平,压力倍增。 往旁边看一眼,也有完全像在另一个频道的两人。 兰衣烟非常高兴,甚至亢奋。 哪怕司枝涟什么也没解释,她也高兴得喝高,自娱自乐地高举杯盏。 “我就知道!没有那个碍事女修!我们很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芜湖~好~快~乐~” “师姐和我都超~喜~欢~” 司嫣兮:? 司嫣兮:喜欢什么? 司嫣兮:别带上师姐喜欢啊,师姐不敢。 旁边立刻扫来一道视线,司嫣兮 硬生生抗下,装作听不懂地“哈哈”两声,往兰衣烟的嘴里送菜,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得坐下来乖乖吃菜。 司嫣兮捂脸问兰亿年,“她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了啊?!” 起初,衣烟提出想喝酒的时候,她以为只是小酌,凑个氛围,哪里知道是豪饮。 兰亿年痛苦掩面,“……我的错。” 东躲西藏的时候,时间漫长难打发,他一心钓鱼,平日也随着兰衣烟,到底是太过纵容,等回过神来,兰衣烟快成为不逊色于师父的大酒鬼。 司嫣兮看着一杯杯喝下去的酒,担心兰衣烟,也担心司枝涟。 师父好不容易才戒的酒瘾啊,别跟着复发了吧。 占琴落撑着脸,看着司嫣兮鬼鬼祟祟偷瞄司枝涟,面上难掩的关切。 一秒、两秒、三秒。 占琴落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一声不吭地朝外走,顺利吸引来司嫣兮的目光。 …… 司嫣兮在廊下拦住占琴落,一个利落的壁咚,将他欺压在墙上。 “偷偷拿酒想去哪里?” “你不准喝。” “师门里有两个酒鬼就够了。” 占琴落轻轻晃了晃酒壶,低垂眼眸,好似还有点委屈,“想试试。” 司嫣兮虚起眼凑近,坚决道:“不可以。” 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呢,他要是喝醉,想酱酱或者酿酿的话,得多麻烦啊。 司嫣兮回想起占琴落喝毒药的状态,直觉他喝完酒也会变另一个人,用浸润水雾的眼眸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摸,从利落笔直的肩一路向下,往精悍的胸膛…… 温柔到仿佛能掐出水的声音,“师姐在想什么。” 司嫣兮骤然回神。 占琴落俯身在司嫣兮的耳边,声音压得更轻了,尾音慵懒又暧昧,像是要勾引,“师姐在想晚上要做的事吗。“ “我没有啊。” 司嫣兮舌头打结,仓惶避开温热暧昧的气息,伸手去抢酒壶,“你不准喝。” 她侧身的动作让占琴落抓住空档,轻松地将她压在墙上,两人鼻尖相碰,占琴落漆黑的瞳孔含着笑意,仿佛野兽面对食物,迫不及待想要下口。 司嫣兮被抵在墙上的手僵硬地握成拳,占琴落却松开禁锢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游移到她的腰侧,“好可惜啊。” 占琴落在她的唇角亲昵地吻一下,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本想着喝醉的话,就能假装听不见师姐的拒绝,可以一直一直做……” 耳垂被轻咬了一下,司嫣兮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她浑身发烫,脸颊尤其烫热,惊悚地回头看了眼廊道,竭力压低声音,“都还在呢!” 占琴落含笑着替司嫣兮撩开颊边的落发,轻瞥一眼廊道。 留意到空气中轻微的灵力变化,占琴落轻笑的声音更愉快了,安抚道,“不会有人看见的。” - 回到殿里,没看见司枝涟,司嫣兮惊了一下。 “让让。” 司枝涟的声音响在身后。 司嫣兮一转身,不受控制地眨了好几下眼,“师父……刚才……去哪里了……啊?” 司枝涟挑了挑眉,没回应。 司嫣兮紧张得一口气要喘不上来。 司枝涟观察一会她通红的脸,声音凉凉,“做贼心虚。” 司嫣兮本能反驳:“我没有啊。” 司枝涟睨她一眼,“也没说是你。” 他看一眼推开门,仿佛没事人回来的占琴落,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对话。 应该没看到吧,司嫣兮后怕地想。 这酒真能惹事啊。 看着喝得颠三倒四开始唱曲的兰衣烟,司嫣兮决心把没喝完的酒给收起来,今天的放纵到此为止。 她收着桌上的酒坛,顺手拎起占琴落带回来的酒壶,很轻。 拔塞看一眼,里面根本没酒。 司嫣兮扯了扯嘴角,所以她刚才是被骗过去了。 刚要眼刀过去,兰衣烟兴奋地拉着占琴落,非要他陪她去拿什么东西,作为礼物,谢谢他的招待,衣烟嘴里已经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 碰上这件事,换了谁占琴落都直接拒绝,可偏偏是兰衣烟。 他声音稍微重一点点,兰衣烟就哭唧唧地要找司嫣兮抱抱,还要一整晚不撒手的安抚抱抱。 占琴落求救似的看向司嫣兮。 司嫣兮微笑,活该。 她亲切地拜托占琴落照顾好衣烟,陪她去取东西。 占琴落没办法,只得陪同。 送走小酒鬼和小心机,司嫣兮本以为能放松下来,没想到片刻工夫,兰亿年居然连喝三坛。 喝多了的兰亿年,像是变了个人。 他趴在桌子上,脸枕着手臂,沉默不语,和白天的阳光灿烂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他忽然伸手,一把按住司枝涟搭在桌上的手。 司嫣兮:! 兰亿年直起身子,一脸敌意,开始和司枝涟掰腕。 司嫣兮:? 司枝涟面无表情地由着他来,兰亿年轻松获胜,顺利连赢三把。 酒喝够了,疯也发了,兰亿年松开了手。 司枝涟抽回手,也要去拿一壶酒,听见兰亿年闷闷地说,“在师父心里,是不是只有司小师妹的位置。” 他难得有脾气,会说牢骚话。司嫣兮仿佛误入什么不该进的隐秘之地,放低呼吸声,尽量降低存在感。 司枝涟淡淡地扫一眼喝醉的兰亿年,不语。 “暴风雪那天,你晚了整整一天才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 几乎是藏不住的哽咽,“师父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和衣烟……” 一声嗤笑。 司枝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兰亿年,“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 兰亿年:“……” 他的手被司枝涟无情掰开,甚至连手里最后剩下的一壶没喝的酒,都被司枝涟无情夺走。 兰亿年哽咽得更大声了。 司嫣兮目送司枝涟离开。 暴风雪那天,明明不是故意隔日才上山去找他们俩的。她一直以为司枝涟有和衣烟和亿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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