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朱仁把阎煦的这席话…… 朱仁把阎煦的这席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恨不得眼皮一翻直接晕过去,或者干脆死了算了。 可事实上他的神志清醒得不得了,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处痛苦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朱仁想,如果生孩子是10级的痛,那他现在的痛起码得是100级。 他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可能会疼死过去,可偏偏还是清醒地站在这里继续承受这非人的痛楚。 恍惚间,他想起了他的哥哥和侄女,当初他们也是这样在清醒中痛苦的死去吗? 不,他们比他要幸运。 他们能通过死亡终结这一切,他却像是被困在了这具身体中似的,一遍一遍体会着撕心裂肺、令人窒息、密密麻麻的痛苦。 无法阻止,无法逃避。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小阎!” 阎煦扭头看着沈牧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瑟瑟发抖的陈新洲。 她挑起眉梢:“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车里等着?” “刚才突然电闪雷鸣的,我看好多道那闪电朝着你们的方向猛劈,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儿!”沈牧歌见到阎煦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下心来,压根没注意阎煦说不是“你”,而是“你们”。 陈新洲加快速度飘到阎煦身旁,在她周身绕了一圈儿,见她确实一点事儿都没有,也跟着放下心,蹲在她背后躲了起来。 天雷至阳,专克至阴的鬼魂。 陈新洲方才看见天雷怕得要死,可它更担心大师,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跟在沈牧歌身后战战兢兢朝着天雷的方向飘了过来。 大师是为了帮它查明真相才来的龙榆镇,要是大师有个三长两短,它下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总觉得那雷离我们好近,生怕你出什么事儿。”沈牧歌见她还在低头摆弄着手机,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背,“雷雨天的时候可不能玩手机,这样做很危险的!” “放心,雷都劈完了,不会再来了。”话虽这么说,阎煦还是配合的锁上手机揣进兜里,弯起唇角解释道,“我得证明自己清白。这些人可都是被雷劈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沈牧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朱家宅子门口还杵着黑糊糊的一坨……人? 说是人,但这坨东西乌漆抹黑,有人形却没人样,人形周遭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那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沈牧歌吓了一跳,努力压下反胃的感觉:“这是?” “朱仁。”阎煦道,“朱元魁应该在房间里。” 不然天雷也不会玩儿命的往屋子里劈。 “我的妈呀!他这是怎么了?是被一道雷劈中了吗?”沈牧歌大惊,“你叫救护车了没有?” “他不是被劈了一次,而是被劈了七次。”阎煦慢悠悠地纠正她,“我只通知了杨队,没叫救护车。不过你放心,他没这么容易死。” 沈牧歌根本不敢往朱仁的方向看,低声喃喃:“朱仁都七十多了吧,被雷劈中了七次还没死?他命也太大了吧……” 阎煦意味深长:“他本人可能并不希望他的命这么大。” 说话间,杨队带着警员们也到达现场。 杨队跳下车,看见朱仁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儿?” 阎煦诚恳地问:“如果我说他是坏事干多了遭到天谴被雷劈了你们信吗?” 杨队:“……” 他想起了刚才龙榆镇莫名其妙的几道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阎煦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所以我把这一切都录下来了。” 杨队心累极了,略过了信不信这个话题,问道:“叫救护车了没有?” “叫什么救护车,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放心,他们死不了,别看他们现在这么惨,拿酒精洗一洗还能用。”阎煦朝着朱家宅子抬了抬下巴,“屋子二楼还有一个朱元魁,也被雷劈的半死不活了。地下室最里侧有一个暗门,我估计已经被雷劈开了,你们好好找找,从二门进去穿过走廊还有一个暗房,那里面摆着两个大罐子,罐子内就是两名受害者剩下的尸骨。 “这两名受害者分别是朱仁的哥哥和他侄女,朱仁30年前放了把火活活烧死了他们两人。” 闻言,沈牧歌和杨队异口同声。 “30年前那把火是他放的?” “你的意思是朱仁杀了他亲哥和亲侄女?”沈牧歌震惊道,“我记得当时是说朱友叔喝多了,他闺女又不小心睡着,导致锅被烧干引起的火灾……” 杨队右手握拳抵在下颌:“我也依稀记得那场悲剧。” 他比沈牧歌小十来岁,当时事发时年龄尚小,对此事的记忆不像她这么深刻。 阎煦:“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朱仁的声带被劈坏了,说不了话。不过他刚才交代的时候我全程录了像,这会儿应该已经成功发送给你了,你可以好好看看。” 杨队立刻拿起手机,果然看到自己微信中刚收到了两段视频。 “关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阎煦顿了下,目光从朱仁身上划过,又继续道,“我能保证他目前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所以你们也不太需要去花费资源救治他。嗯……这种事情你要是无法做主的话,可以给上级打个报告问一声,就算你上级不知道,你上级的上级也应该明白他身上经历的事情。” 杨队麻木应声:“知道了……” 朱家的房子几乎被劈成了一片废墟,朱元魁虚弱又茫然地躺在废墟中。 他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在屋子里待的好好的,正在等着朱仁把外面的丫头迷晕了之后拖回地下室残忍杀害,再将她的尸骨剁成小段,做成阵法中所需的模样。 可他左等右等也没见着朱仁把人带回来,却等来了一道道天雷像不要钱似的劈向自己。 尖锐的电流张牙舞爪地刺入皮肤,穿透肌肉,直达骨髓,带来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感。 随着疼痛的加剧,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可每一次在他疼的受不了就快晕过去时,他脑子又突然清明,逼迫着他仔仔细细用心感受这痛苦和绝望。 …… 说归说,杨队还是叫来了两辆救护车。 等医护人员到达现场,看着这被雷劈的两人全都懵了。 这俩人身体焦黑如炭,面部扭曲而狰狞,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深可见骨的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们的头发早就掉光了。衣服破烂不堪,只剩下零星的碎片黏在外面的皮肤上,看着可怜又恐怖。 医护人员好不容易把两人挪上担架,分别抬到车前。 阎煦走过来好脾气地笑笑:“我可以跟他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吗?” 医护人员皱起眉头正想说些什么,杨队摆摆手:“让她说吧。” 阎煦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担架上的两人,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刚得知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跟你们分享。” 时间紧急,她没有卖关子,直言道:“朱仁,从你面相来看,你命中并无子嗣。那么问题来了,你命中不带子嗣,朱元魁又是从哪来的呢?讲道理,我也对这件事情很好奇,所以我找同事查了一下,他们告诉我朱元魁居然是你老婆和你哥哥朱友的儿子。” 朱元魁面部尽毁,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她看得出朱仁命中是无子嗣的。因而她刚才把这件事情和冥界通报时,又顺便让他们帮忙查一下朱元魁的来历,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一个认贼作父,又和贼人联手残忍杀害了自己亲爹和亲妹妹。另一个把自己最恨的哥哥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对他掏心掏肺,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包括了你从他那里抢来的古籍。啧啧啧,你为了古籍杀了朱友,最终又把古籍传给他的儿子,真不愧是你啊!” 阎煦当着两人的面惊叹地鼓起掌来,“你们父子俩可真是绝配!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她故意咬重“父子俩”这三个字,完全不管担架上的两人听到这段话之后是死是活。 反正他俩想死也死不了。 医护人员:“……” 杨队:“……” 你这是掏心窝子吗?你这是杀人诛心好吧! 担架上的两个人果然都不同程度的破防了,神情一个比一个激动。 他俩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用力转动着眼珠子,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吼声,看得出他们的内心都很崩溃。 阎煦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弯起唇角朝他们挥挥手:“拜拜了您两位,好好享受你们的后半生吧。” 医护人员开着救护车奔向医院,阎煦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走吧,我跟你们回去做笔录,早点做完笔录回去睡觉,我明天得回禹城处理些事情。” 随后,一众警员和沈牧歌眼睁睁地看着阎煦扭头冲着空气拍了拍,而后含笑开口:“郑兴业这一世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现在人就在禹城。等着吧,姐姐回去带你报仇去。”
第22章 杨队一点儿也不想好…… 杨队一点儿也不想好奇阎煦到底在跟谁说话,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迅速安排了两名刑警带着阎煦和沈牧歌回到局里做笔录,其他人配合着刑事科学技术大队的刑警们继续在现场搜查。 说来也奇怪,这数道雷把朱家的宅子劈成了废墟,但是装有朱友和他闺女尸骨的地下室却没什么大碍,所有的证据完好无损,给刑警们省了不少事儿。 朱仁和朱元魁被送进医院后立即拉去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们也懵了。 正常人被雷劈一次可能就没命了,这两人分别被劈了七次都没死,要知道这两人中还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而且从检查结果来看,他俩皮外伤居多,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这都不是医学奇迹了,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 阎煦来阳间一共5天,这已经是第3次进公安局了。 不过由于她这次除了中间掐诀画符,其余时间几乎全程录制,因而这次的笔录倒是也简单。 给她做笔录的还是今天下午的那名女警,笔录做完之后对方照例送她回酒店。 女警走后,钱溪悦和陈新洲才敢飘进来。 阎煦在窗台边的藤椅上坐下,又示意跟来的两只鬼:“过来坐吧。” 钱溪悦坐在窗台上,把阎煦对面的藤椅让给了陈新洲。 陈新洲踌躇了一番才走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问:“我家这情况……是他们害的吗?” 今天上午在陈家老宅时,阎煦让它和钱溪悦去屋子里面待着,晚上的时候它又在车里守着沈牧歌,因而很多事情它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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