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先去找证据吗?”沈牧歌担忧道,“这种事情这么玄幻,不好找证据吧?” “不用担心。”阎煦从容不迫,“我以前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他们一般脑子不好使还特别自负。” 沈牧歌没明白阎煦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见人家这么淡定,她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钱溪悦憋了一路没敢跟阎煦说话,这会儿下了车,它长舒一口气,围着阎煦叽叽喳喳。 “姐姐,你已经找到借闷葫芦他们家运的人了吗?一会儿我们怎么对付他?需不需要我把他们拉入幻境中,狠狠折磨他们?” “不用。”阎煦习惯性把双手踹进上衣口袋,淡声道,“我看你对这些邪阵还挺有研究,一会儿你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借运的阵法。” 钱溪悦:“?” “姐,你别试我了!”小水鬼捏起拳头,一脸正气凛然,“我是个好鬼,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做什么!” “让你研究你就好好研究。”阎煦睨它一眼,“你自己脑补什么呢?” 她自己对阵法完全没有研究,每次都是暴力拆除,要是小水鬼能搞清楚这些邪阵的原理也不错,没准儿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钱溪悦:“……哦。” 朱元魁家在龙榆镇郊区部位,他们家的三层小楼属于自建房,外面还圈了一大片院子,院门两旁矗立着两个大路灯。 路灯下,一名男子负手而立,路灯从他背后反打,影子堆在他身前。 “你就是今天叫警察来破坏我阵法的人吧?”男子下巴高高扬起,鼻孔对人,傲然开口,“你胆子倒是不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阎煦摸摸挂在胸前的手机,由衷地对钱溪悦说道:“你看,我就说证据很好找吧,这群傻X们脑子不好使爱装X又自负,还总带点莫名其妙的中二在身上。”
第20章 阎煦在快走到朱元魁…… 阎煦在快走到朱元魁家时把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摄像头朝外挂在脖子上。 她本来还嫌店家送的这个带挂绳手机壳幼稚,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钱溪悦见不得他们这么装X,蹙着眉头不高兴道:“他们这些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我这鬼最见不得装X犯了,姐姐姐姐,我真的不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吗?” “别急。”阎煦用气音低语,“先好好办正事儿去。” 钱溪悦点点头,听话地朝着朱家别墅飘去。 “你想找我怎么算账?”阎煦施施然地迈步向前,不疾不徐道,“也用残忍的手法把我杀了,再把我的魂魄做成厉鬼,尸骨当成阵法的材料,再换一个目标继续抢夺对方气运?” 男子冷笑一声,他声音苍老,中气不怎么足,却傲气十足:“你胆子倒是大,明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还敢过来挑衅?你不会以为破坏了我的阵法,我就拿你没招了吧?” 阎煦轻扯唇角:“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他们冥界来人间跨界执法,都还得同人间的执法者合作呢。 “法律针对的是普通人,像我这种奇能异士,警察能奈我何?”男子站姿不变,声音愈发的诡异,“既然你挖走了我两套横死的尸骨,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吧!作为多管闲事的惩罚,我会让你比之前那两个人死得更惨!” 阎煦轻轻摇摇头,对这人的愚蠢叹为观止。 这就是这些人装X又自负的原因。 就像朱家人,他们自诩是不同于寻常人的“奇能异士”,仗着自己有能“金手指”高高在上惯了,根本不把寻常百姓的性命和人间的法律法规放在眼里。 估计朱家人到现在都还觉得事情还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解决了她,再迅速找一个新的倒霉蛋偷气运,有大气运加身,警察就肯定找不到他们身上,他们还能继续逍遥法外、潇洒自如。 但朱家人也不想想,她都有能力精准地撅了他们的阵法,他们又是哪来的这种“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的迷之自信? 阎煦离得够近了,才借着路灯看清男人的容貌。 男人头削而面长,睛凸如蜂目,眼中有缕赤,眼黄而不黑。(注1) 不是什么正经人的长相。 他头发花白,脸上多褶皱,观其年龄,大约是古稀之年。 “你是朱元魁的父亲朱仁吧。你原本只有42年寿命,却借着邪阵硬生生又偷了30年。”阎煦淡声道,“你性狠心毒,兄弟不义。埋在沈牧歌家的尸骨是你兄弟的?那陈家的尸骨又是谁的?” “没错,沈家的尸骨是我哥哥的,而陈家的尸骨是他女儿。你也别觉得我心狠手辣,我这是先下手为强!若不是我先对他下了手,我迟早也得死在他的手里。” 朱仁舔了舔下唇,目光中透着狠戾:“当年我们明明是一起找到祖上留下的那本古籍,可他却仗着自己是长子想独占古籍!我也是没办法,只好给他和他女儿下了药,又一把火烧了他家。 “我下的那药啊只会限制他俩的行动,并不影响他俩的神志,所以他俩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活活被烧死,哈哈哈哈!古籍上说了,埋阵需要的尸骨死的越惨,死之前怨气越大,阵法的威力也越强。” 他张开双臂,仰头大笑,“多亏了他俩的惨死,才让我能多活这么多年,还有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那都是下辈子的事情了。”朱仁满不在乎道,“我管他下辈子作甚,只要把这辈子过好不就行了!” “谁告诉你报应是下辈子的事儿了?”阎煦眼神冰冷,微微偏头,语气中透着戏谑,“你要是真不怕现世报,你为何还要在家里摆上瞒天过海的阵法?” “你倒是懂得不少,不过——”朱仁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你猜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我在门口下了迷阵,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脑发晕,快要站不稳了?” “那你又以为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废话。”阎煦拿起脖子上挂的手机,按下停止录制的按钮。 她点开视频大概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嗯……这蠢货该承认的都承认了,这些证据应该够了吧?” “你在说什么?”朱仁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可眼下阎煦依旧脸色如常,眼神清明,完全没有中了迷阵的样子。 他皱起了眉头,心里万分不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阵法还未生效? 这时,钱溪悦也探索完毕,从朱家的宅子里飘了出来。 “姐姐!我在他家找到了一本记载着各种各样阵法的古籍,古籍里面就有‘借运’的这个邪阵。我还在他们家地下室里看见了两个大罐子,里面装的尸骨应该就是从陈家、沈家地里挖出来的那两名受害者的。” 它飘在半空中,插着腰洋洋得意:“他家还摆着一个瞒天过海的阵法,他就是靠着这个阵法骗过天道,我已经把这个阵法破坏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 阎煦抬头看了眼天空,周围的乌云迅速汇聚在他们头顶,像是一块厚重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临。 天边一阵隆隆的闷响,仿佛巨兽的怒吼一般震撼人心。 朱仁抬头望天,诧异道:“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 “还不是为了你。” 阎煦抬手将灵气汇聚在指尖,在空中快速画了两个阵法屈指弹入他的眉心,接着赶紧拿起手机,打开录像模式。 朱仁只觉得身体里好像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制,他正要开口质问阎煦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间,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将黑暗的天空瞬间撕裂。 闪电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在云层中翻腾跳跃,而后从天而降,凶狠又准确地劈在他的身上。 间隔不过半秒,又一道天雷劈向了朱家宅子内部。 不用想,第二道雷劈的肯定是躲在宅子里的朱元魁。 雷劈在身上的那一刻,朱仁只觉得疼痛如同火焰般蔓延开来,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脚趾。身上的皮肤像是被无数把刀片深深割开一般,每一寸神经都像是被烈火焚烧。 又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每一根针都带着电火花,电流如同狂野的野兽,在体内横冲直撞,将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撕扯得粉碎。 他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无尽的电能肆意摧残。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人几乎要窒息。 可这两道雷劈完并没有结束,空气中弥漫着的焦灼和压抑也未散去。 银色的巨龙在云层中翻腾着酝酿了几秒,紧接着,这天雷像不要钱似的,一道接着一道劈向屋外的朱仁和屋内的朱元魁。 两人惊恐的发现,无论这雷有多狠,他们的身体被雷摧残的多厉害,他们的神志始终是清醒的。或者说,他们的感官甚至比之前更为敏锐,对痛觉的感受也更加敏感。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雷电无情地摧残,看着自己的皮肤在电流的肆虐下变得焦黑,肌肉在抽搐中扭曲变形。他们在绝望中一遍又一遍的体会这超出常人的痛苦,却无法逃脱这可怕的命运。 一道、两道、三道…… 朱仁的哥哥和侄女,再加上陈家五条人命,他们俩一共犯下了七条人命,这天雷在他们身上也各劈了七道。 宅内宅外,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挺有节奏感的。 七道天雷劈完,乌云散去,天空又恢复成清亮而纯净的黑色。 站在门口的朱仁衣物被劈得稀烂,只剩几块碎布勉勉强强的挂在身上护住隐私。 他的身体焦黑,扭曲变形,周身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钱溪悦提前嗅到危险,在天雷劈下的前一刻钻进了阎煦的手串中,一直到天雷劈完才敢出来。 它远远地围着朱仁转了一圈儿,惊叹不已:“这家伙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吧?七道天雷都没把他劈死?” “他们可没这么容易死。”阎煦保存好刚才录下的视频,又给杨队发了个定位,眯起眼睛,“我帮助他们稳住了神志,他们能一直保持神志清醒,所有感官比以前还有灵敏数倍。” 钱溪悦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幸灾乐祸:“那岂不是痛感也比以前灵敏数倍?” “对。”阎煦知道感官被放大数倍的朱仁听得见她说话。 她弯起眉眼,冲着朱仁轻轻地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活着,那我就让你多活几年,这些年里你身上的伤口会反复溃烂,结痂,再溃烂……不过你放心,不管你身体经受多大的痛苦,你也能不死不疯,你的神志会永远保持清醒。等我差不多觉得你活够了,会亲自送你去冥界,到时候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让你把冥界的十八层地狱体验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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