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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婕往门口瞥了眼，确认没人后，俯身拉开了周易的衬衫领子，“周总不照镜子的吗，就这么出门了？” 石婕举了举手机，周易看到了自己脖子上还没消的牙印。 “拜石小姐所赐，”周易理了下领口，“现在却又恶人先告状了。” “恶人？”石婕搓了搓周易的肩，一脸无辜，“我可是好人。” 最近加班成了常态，送完最后一位客户，石婕去了趟“叁月”酒馆。 酒馆这个时候正热闹，乐队刚唱完一首，鼓手又重新起了鼓点，主唱弹着吉他，唱起了Kim Taylor的《I am you》。 石婕享受着这难得的热闹，穿过人群，坐到了吧台前。 “Negroni（尼格罗尼）？”王雅希问。 “嗯。” “最近都没怎么来，很忙吗？” “有点。”石婕脱了外套，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那个叫什么‘长腿叔叔’的，还按时给你和雅望资助金吗，你们每个月都收到了吧？” 王雅希盯着石婕看了会儿，眼神里透着些好笑，“收到了，转的钱是之前的好几倍，她大概发财了。” “哦？”石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一边，“是吗。” “石婕！”黄明澜走过来搭了搭石婕的肩。 “不好意思啊，澜姐，刚下班。” “没事，就算你不来，我每天也都得在酒馆待到凌晨的，交流会的稿子准备好了吗？” 交流会要用英语和日语，可石婕对日语一窍不通，想要拿下这个机会，自学的话，她得花不少功夫，而碰巧黄明澜大学学的就是日语。 “嗯，差不多了，就是有些细节之后可能还需要微调，我大致用翻译器弄成了日文，里面应该还是有不少错误的，还要辛苦澜姐帮我纠一纠了。” 跟黄明澜理完稿子后，沈青也正好来了。 “稀客啊，”沈青调侃道：“大忙人今天难得有空。” “哪有沈大心理咨询师忙啊。” “谦虚咯，现在约你都约不到了。听说董景浩把手头上的资源分你了，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肯答应的？” “我给他的保险佣金和猎头佣金的分成都挺可观的，反正有些资源他放在手里也没用，还不如分给我，我给他创造价值。” 沈青拉过椅子坐下，感慨了句，“你变化还挺快的，从前不愿意做的这些事，你现在做得也挺好了。” 石婕轻笑了下，“人哪有那么多选择，得先走出一条路，才能有选择的余地。”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难搞的人，搞定了吗？” “没，但这过程倒不无聊，他，”石婕用指尖转着杯子里的冰块，“挺有趣的。” 沈青接过王雅希递来的酒，提醒道：“有趣归有趣，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好。” “不会，我有数。” 虽然升上了HWC，石婕每周的小考核还是得做，可她中午又约了曾演，一个半小时的卷子，她得在半个小时内赶完。 张从业大概有些感冒了，一直在打喷嚏、擤鼻子。 “石小姐，”张从业哑着声音，“我可能得下去买点感冒药了。” “好。” 没过几分钟，门又被推开了。 还剩最后一道主观题来不及做了，石婕拿着卷子转过身，却发现坐在她身后的人是周易。 周易看了眼石婕空着的大题，又瞥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知道，”石婕扯了个慌，“但我不会。” 周易扫了眼题干，把试卷递回给石婕，“再看看。” 石婕没接，“真不会。” “你很着急？”周易却看出来了。 石婕的手指轻点着桌面，犹豫了会儿，说了实话，“约了曾演。” 周易沉默了会儿，把递出去的试卷收了回来，“没过九十分的话，明天重考。” 石婕干脆地应了声“行”。 周易瞥了眼匆匆从他身边经过的石婕，又开了口，“你要知道孰轻孰重，男人这世上多的是，成功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石婕没解释，嘴角有笑，“周总关心我啊？” “石小姐多想了，我只不过是按照石董的要求来要求你罢了。” “知道了，”石婕倾身，快速吻了下周易的太阳穴，“先走了。” 张从业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只剩周易了。 “石小姐呢？” 张从业吸了吸鼻子。 “走了。” “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周易把卷子拍到了张从业怀里，“但她做完了。” “这么快？”张从业觉得诧异，“那我算一下分数。” “不用算了，除了最后一道主观题没做，其他都是对的。” “这些题目不简单的，”张从业像是不信，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试卷，“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她着急。” “哦，”张从业问：“石小姐约了客户？” “不是，”周易起身扣上了西装扣子，语气不咸不淡，“约会。”
第20章 他不合适。 搬家那天，石婕就拿了个行李箱，还有窗台上那三盆已经半死不活的绿植。 绿植不值钱，也谈不上喜欢，石婕只是想看看，它们还能活多久。 石婕停好车，上了电梯，等按了楼层，她扫了眼有些眼熟的电梯内饰，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周易喝醉的那次，她来过宸山府。 所以…… 电梯停在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后，石婕刚刚想到的那张脸，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周易应该刚运动完，脖子上挂着汗，上身穿着白色长袖速干衣，下身一件黑色运动短裤，充血后，手臂和大腿的肌肉线条变得更明显。 “巧了不是，”石婕毫不收敛地打量着周易的好身材，“我们以后是邻居了。” 周易像是没多大意外，“石董提前跟我说过了。” 石安东的原话是让周易有空帮衬着些，都是熟人有个照应，但周易怎么会不清楚石安东的真正用意。 石安东是想让他帮忙监视石婕。 周易觉得有趣，要培养石婕上高位，却又不信她，嫌她成长得太慢，又怕她成长得太快。 或许石婕逃走还干脆些，但谁又能躲得掉石安东的“五指山”。 同一个小区，同一个楼层，对门。 石婕把其中一盆绿植塞到了周易手里，“也没带什么，就当是新邻居的见面礼，周总收着吧。” 周易看了眼这盆“只剩一口气”的竹芋，扯了下嘴角，“石小姐太客气了。” “不用谢，”石婕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请周总多关照了。” 晚上石婕还有两个单子要谈，就跟曾演约在了公司边上的便利店。 曾演用筷子戳了戳盒子里的猪排饭，语气嫌弃，“就请我吃这个？” “赶时间，凑合吃吧。” “这也太凑合了。” 曾演说完，发现石婕根本没在听，他顺着石婕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了在便利店门口吵架的两个人。 不过看起来，像是那个中年男子单方面在制造争端，蹲在一旁的男生一直低着头，怀里还护着个小皮箱，他一只手攥拳捶着地面，似乎想通过这个方式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大概被男生的无动于衷给惹怒了，男人猛地拽住了男生的衣领。 “放手。” 男人瞥了眼突然出现的石婕，“你弟弟啊？” “有事你跟我说。” “这小子走路不长眼，”男人说着抖了抖自己湿了的外套，“你看看，给我洒了一身水！” “我替他向你道歉，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男人打量着石婕的这一身行头，报了个数，“两千。” 两千？ 就这洗褪色的便宜外套，明摆着就是想要讹钱，但石婕不愿再跟这人多做纠缠，“行。” 男人收了钱，嘴里还不停骂着些难听的话，“有病就别出来！算你倒霉，摊上个这样的智障弟弟，话都不会说，咿咿呀呀的！” 石婕伸手捂住了周天的耳朵，脸色沉下来，警告道：“滚！” 石婕给周易发了消息，他倒很快就赶来了。 周易推门进来，看了眼坐在高脚凳上吃巧克力的周天，又瞥了眼一旁的曾演，最后看向了石婕，“打扰你约会了？” 曾演抢过了话，“的确打扰了，不过饭也吃完了，这约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曾演说着搂住了石婕的肩，举起手机准备拍张合照，“笑一个。” 两人每次饭后的例行打卡环节，石婕也配合地挤出了个笑。 曾演收起了手机，往嘴里丢了几颗药，“走了，下次再约。” 等曾演走远了，石婕听到周易开了口。 “他不合适。” 在这点上，周易倒和石安东意见挺一致的，石婕笑了笑，“哪里不合适？” “他帮不了你。” “我不需要他帮我。” “是吗？”周易嗤笑。 周易的手机在下一秒响了，石婕听到他对着那头叫了声“刘姨”，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周天蹲在货架边上，不知道在找什么，石婕以为他是去找巧克力，就等在收银台前，准备帮他结账。 周易接完电话就进来了，玻璃门刚关上的那刻，石婕听到身后响起了“砰”的一声。 五颜六色的彩带撒了两人一身，石婕有一瞬的怔神，对面的周易似乎也愣住了。 看到周易吐掉了落到了嘴唇上的彩带，石婕终于憋不住，偏头笑了声。 石婕的笑让周易回过神来，他瞪了眼躲在货架后面的罪魁祸首，周天却慢慢把脑袋扭到了一边，装作无事发生。 最后石婕帮周易一起清理掉了周天在便利店里放的那堆彩带，刘兰没一会儿也赶来了，把周天带走了，走之前，她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说周天真不听话，老让周易操心。 “请我吃根冰淇淋吧，当谢礼。”石婕说。 周易也没问石婕喜欢什么口味，冰柜里有的牌子都买来了。 “周总真大方。”石婕从袋子里随便抓了根给周易，“你也来一个？” “不用了。” “吃吧，你买了这么多，很浪费。” 周易没接，他从袋子里拿了个跟石婕手里一样的。 石婕瞥到周易头发上的亮片，提醒道：“你的头发上还夹着一片。” 周易伸手抖了下头发。 “还在。” 周易摸了会儿还是没摸到，石婕干脆上手帮他拿下来了。 “周总有点笨。” “石小姐聪明。” 石婕用高跟鞋轻碰周易的皮鞋鞋尖，假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笑得明媚，“过奖。” 周末，石婕本来就请了沈青来暖房，但沈青说漏了嘴，陈盼弟他们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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