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远远走进来便看见这一幕,忽略三人年龄差,像是一个小家庭,在温暖喧闹的冰淇淋店内,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加快脚步,目光里似蒙了一层薄淡的寒霜。 “要不百度一下?”段一鸣实在想不出。 烟淼倔强道:“不要,这样多没劲儿。” 作弊不如不玩。 段一鸣再次抠头,“我想想。” 烟淼伸出五指,掰来掰去地算了好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选择向伟大的浏览器求助。 在她打开窗口前,一只胳膊伸了过来,小手嗖地夺过手机,绕过段一鸣,对着刚刚走来的人伸直手臂。 闻也什么也不说,就呆呆地看着闻泽。两人对视片刻,闻泽像是从她目光里读懂了什么,接过手机 手机壳比手掌还大,形状奇怪,镶满壳身的水钻在明亮的射灯下射出刺眼的光。 闻泽不能理解一个通讯工具被“打扮”成这样,视线只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秒,有些嫌弃地将手机还给烟淼。 “八个八。” 烟淼望着他:“嗯?” “输——”闻泽:“88888888。” 烟淼:“……” 她连摁八下键盘,音效声倏地响起,门随之打开。 牛哇牛哇。 烟淼和段一鸣对视一眼,眼里皆闪过惊艳的光芒,那是一种智商碾压后从心底油然滋生的佩服。 闻泽表情淡淡,像是随手算出了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幼儿园数学题,他摸了摸闻也的头,“吃快点,我们该走了。” 闻也的动作蓦然顿住了,像卡壳的机器人,一动不动。 “算了。”闻泽轻叹了口气,“不催你,想吃多久吃多久。” 烟淼嘴唇紧闭,舌尖卷了下牙齿,她总觉得上面沾黑巧了,肯定黑漆漆的一团像牙垢,口红估计也吃没了。 不然为什么闻泽刚刚递手机过来时眼神那么嫌弃。 她放下包,去往卫生间。 确认烟淼走远后,段一鸣重重咳嗽了一声。 闻泽看过来,用眼神问怎么了。 “我不会再让你欺负烟淼了。”段一鸣直视他那双冷淡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我会保护她的。” 闻泽本来只想敷衍地“嗯”一声,但开口却变成了一个很长的问句。 “烟淼告诉你我欺负她了?” 段一鸣不屑地笑了下。 还用告诉吗?恶言相向,害她断腿,淋雨感冒,身心全方面伤害。 闻也低着头自顾自吃冰淇淋,段一鸣看了她眼才说:“你视如敝履的会有别人捧在手里当珍宝,而且她就是珍宝,是你自己眼光差。” 闻泽蹙了下眉,他从未没说过烟淼是“敝履”,只是从她的所作所为来客观评价。 “话我放这儿了。”段一鸣怒目圆睁,“你要是再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泽神色没有发生变化,像一汪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深潭。 段一鸣哽了哽喉咙,“让你聪明的脑袋瓜也尝尝体育生拳头的滋味儿。” 面前的男人面孔帅气,但气质稚嫩,闻泽猜测他是大一新生。 视线在他攥紧的拳头滞了半秒,声线平平,“用不着,我和她不会有任何关系。” 段一鸣:“你确定?” 闻泽“嗯”一声,像是随口一问:“你是她男朋友?” 段一鸣愣了愣,气势突然下去,像鼓起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个洞。 不过又很快硬气起来。 “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她男朋友,但我会一直追她,直到她答应我为止。” 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烟淼从门口进来,闻泽收回视线,极淡地吐出两个字。 “挺好。”
第20章 不追了 烟淼家住D市, 离A市四百多公里,坐动车仅需两个小时出头。 车票本来买在第二天上午,但烟淼临时决定改签到晚上十一点半。 段一鸣劝她在A市住一宿, 睡到自然醒再回去。烟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这会儿突然很想家。 凌晨一点过, 动车彻底穿过长长的隧道,手机终于有了两格信号。 烟淼拨通烟深的电话,“还有半个小时到。” 那边像是熟睡中突然接到电话, 哑着嗓子“嗯”了声。 “北站, 接我。”烟淼说。 烟深沉默了会儿,清了清嗓子, 冷漠道:“自己打车。” “不行你必须——” 嘟嘟嘟。 烟深居然给她挂了?烟淼眉头紧皱,双眼圆睁,仿佛压抑着与之无关的怒火。 电话再次拨去。 “我说你烦不烦,你是小学生吗?回个家还需要人接?你是不会看字还是不会用手机?” 没等烟淼开口, 对面一通说教, 一肚子火气和不耐烦。 烟淼嘴唇紧闭, 攥手机的胳膊僵硬, 肱二头肌紧绷。 “好,我打电话给妈妈,让她来接我。” 说着, 烟淼准备挂电话。 对面默了默,听声响像是在掀被子下床,“等着。” “我不要你接。”烟淼说。 烟深披上衣服,捞起放在门柜上的钥匙, 没好气地道:“爸妈都睡了。” 烟淼听见关门的声音,生气道:“那我睡车站, 睡大马路上,反正不坐你车。” “……” 烟深烦躁地吁口气,从驾驶座下来,换到另外一辆车上,“我开爸的车总行了吧?” …… 翌日一早,天际泛着鱼肚白,灰蒙蒙的亮。 烟淼不到六点就醒了,在被窝里一直赖床,直到烟母敲门叫下楼吃早饭。 饭桌上,烟淼控诉着烟深的恶行,烟深被烟父烟母轮流批评得抬不起头。 烟淼在对面耀武扬威地呲牙笑,烟深忽然抬头瞪她一眼。 烟母忽然想起什么,问:“淼淼,袋子里的男式皮带是送给男朋友的吗?” 烟淼正在喝牛奶,猛地被呛了一口,第无数次解释,“我没有男朋友。” 烟父烟母相视一眼,烟父问:“那你昨天和谁一起看的演出?” “朋友。”烟淼拿纸巾擦干净沾有奶渍的嘴角,“皮带是买给……”说到这,她顿了一下。 皮带的样式很年轻化,她看向对座的烟深,微微一笑,“哥哥的。” 烟母起身把袋子拎过来。 烟父沉声呵斥,“你说说你,妹妹出门都记得给你买礼物,你自己呢?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大晚上的还不愿意去接妹妹,出事了怎么办?” 烟深无语地撇嘴,怎么还骂?他又不是没去接。 烟母把袋子递过去,烟深手指拨开袋口看了眼,抬眼皱眉,“什么丑东西,不会是在地摊上捡的吧?” 烟淼:“!” 居然说爱马仕是地摊货。 愤愤道:“不要我退了。” 烟深轻嗤一声,将袋子放在脚边,看穿一切地道:“别人不要的就塞给你哥,真行。” …… 开学前,烟母几次三番试探女儿。 烟淼口径统一,“没谈,也没喜欢的人。” “ 淼淼,妈妈接下来的话你要放在心上,”烟母坐在茶几对面,看着她啃鸡爪,犹豫了会儿才说:“你年纪太小,心智不够成熟,所以有的事不能着急,就像果子还没熟透就不能摘,必须等到一定的时机。” 烟淼吐出骨头,一脸茫然地看向烟母。 烟母面色严肃,“女人永远是最容易吃亏的那个。” 烟淼:“你是说上床?” 烟母石化了。 烟淼喝了口奶茶,“我还是处`女。” 烟母:“……” 烟母出身于书香世家,思想温润保守。学校的教育谈“性”色变,父母也避之不谈。猛地被女儿直白戳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烟母咽了下喉咙,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这种事最好结婚后再做,不然后悔了怎么办。” 烟淼反问:“那我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烟母:“……” - A市位于近郊的富人别墅区,每栋建筑风格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带花园和大草坪。靠近西北角最大的一栋城堡式建筑,是唯一一栋带有湖泊的。 葱郁树篱间,三人坐在雕花茶几前。 阮唯君无意问起在爱马仕买包的事。 闻泽不喜欢奢侈品,虽然穿衣用度都是高定的,但几乎没有任何外露的标牌。 sale说同行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这让阮唯君非常吃惊。 闻泽放下平板,言简意赅解释是小也将人家的包划了。 阮唯君抿了口咖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遇到这种事他应该是转账或者打电话给宁管家处理,何必亲自陪同去专柜。 闻泽被母亲盯得有些不自在,起身道:“我回书房了。” 阮唯君点了点下颚,待他走后,将蹲在栅栏下看蚂蚁的闻也招过来,喂完水后,拿起挂在她腰带上连睡觉都不愿意取下的玩偶。 形状着实怪异。 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闻也拿起,低头亲了口。 少见的举动,阮唯君很是高兴,说明闻也有情绪波动。 她又问:“哥哥给你买的吗?” 闻也眨了眨眼睛,转身跑进屋内,很快又回到了花园,手里拿着张画。 阮唯君接过一看,是一只长有人脸的大蜘蛛,眼睛占了脸一半大,睫毛飞到了天上,红黑配色,着实把她下了一跳。 闻也一直在接受艺术治疗,虽然效果不明显,但展现了对绘画的兴趣。 美国的那位老师不愿意跟他们来中国,而闻也对陌生人异常挑剔,老师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 但看着她略显阴暗的画,阮唯君有些担心,在和苏医生通话后,又打电话给宁管家,让他加快找老师的进度。 画技不需要多精湛,闻也喜欢就好。 - 为了感谢室友三人的照顾,烟淼掏空了小金库,给每人买了一个MCM的托特包。 顾青看着她的爱马仕康康,瞪圆了眼,“靠啊,千金大小姐。” 烟淼悄悄告诉她是闻泽买的,把寒假在live现场偶遇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怎么不宰个kelly或者brikin?”顾青问。 烟淼楞了瞬,“你怎么这么懂?” 在她印象里,顾青就是个复读好几年才考上A大美术系的穷苦女大学生,但每次提到奢侈品都头头是道。包括那支钢笔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品牌、系列以及价格。 顾青顿了顿,“之前干过二奢兼职。” 烟淼“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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