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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或者，你干脆搬过来，我这里两间房，分给你一间，我做你的房东。】 过了很久，约莫十分钟，沈子逸才收到虞芷静的回复。 静：【我介意。】 …… 虞芷静房子找得不太顺利，天气一直没有转晴的迹象，下半年房源也不多，看的房子要么是价格不合理要么是房子本身有点问题，总找不到十全十美的。 房子的事焦头烂额，节目倒是有了进展。 明导带着节目组的嘉宾和工作人员开了一次会，为节目开拍做筹划准备。 节目组一共请了三组造型师和化妆师，一期有三组素人，二对一改造，播出后，网络上会针对播出的那期发起投票，由观众选出最佳改造的一组，最佳改造的素人和造型师化妆师会跟《Design》杂志合作一组海报拍摄。 虞芷静对其他几位工作伙伴都还不太熟悉，但好在开会时感觉都还算是好相处的人。 开组会的时候，沈子逸中途也出现了，他像是匆匆赶来，给大家带来了奶茶和蛋糕。 虞芷静不吃蛋糕，也婉拒了沈子逸亲手递到她跟前的奶茶。 “不喜欢草莓，谢谢。” “你不喜欢草莓？” 沈子逸像是觉得这话好笑，问她。 “不喜欢。” 她平静地回望，甚至不做解释。 还是纪丛从沈子逸手里拿走那杯草莓奶茶才算是圆了场。 虞芷静权当没注意到身旁女孩打量和思索的眼神。 开会的时候她知道坐在她身边这个女孩就是之前在金标大厦两个女孩口中那个“喜欢”沈子逸的化妆师“五花肉”。 她是这些年在网络上很有名气的头部美妆博主。 散了会，五花肉果然来加虞芷静的微信，顺带着就直白问她是不是认识沈子逸。 虞芷静：“《Design》采访过我，上个月的事。” “你们看起来好像不是刚认识啊？” “可能沈主编看起来跟谁都熟吧。” 虞芷静弯弯眼笑，借口告辞了。 又过了一周，到了月底，节目正式开拍，虞芷静本以为沈子逸不是节目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录制者，应当不会出现在片场，却没想到还是要跟他碰面。 不过她照旧没什么反应，甚至是没摆什么好脸色，在工作场合只希望能离他远远的。 她在服装间整理衣服，纪丛从门口闪过，看见她，又闪身进来，递给她一个饭团，说：“看你早上匆匆忙忙的，没吃早饭呢吧？” “还真是。” “谢了。” “没事儿。” “今天就要开拍了，紧张么？” “还好吧，我没有镜头恐惧症。” “倒还真是，我发现你还挺上镜的。” 虞芷静礼貌地笑笑。 走廊里有不少人穿来穿去，虞芷静听见有人在叫纪丛的名字，很显然他也听见了，应了一声，但人不走，只是加快了语速，说：“早上怎么迟了点，着急忙慌的？” “堵车呢？” “有点。” “话说你现在住哪儿啊？离片场远吗？” 那人又喊了纪丛一声，纪丛对虞芷静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小跑出去跟人说了句什么，再折返回来的时候，虞芷静看见倚靠在服装间门口的沈子逸。 她垂下眼睫，颇有点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纪丛倒挺乐呵地打了招呼，又对虞芷静说：“刚说哪儿来着，哦，你住得远么？” “远不远倒没什么，只是我找的房子要下周才能退租空出来。” “你自己租房子住呢。” “是的。” “倒是巧了，这附近我爸有套一居室正出租呢，你要不要看看，租户是昨天退租的，这会儿应该挂网上了，我到时候问问情况，你要是感兴趣，完事了我带你去看。” “看看吧，正好我看的那套我也不是很满意。” “行嘞，你要是看中了，我还能让我爸给你打个折。” “那我倒是要请你吃饭谢谢你了。” “好说。” 两人一来一回说得轻松愉快，沈子逸始终没插话，只是见纪丛又要开口聊起别的，他沉声说：“纪丛，明导叫你过去。” “啊？”纪丛挠挠头，倒是不疑有他往外走，“也是，再聊耽误事儿了，晚上说啊。” 服装间又安静下来。 沈子逸走向虞芷静。 她今天将长发用一根簪子盘起来了，木簪上坠着一朵梅花，倒衬得她头发乌亮。 “纪丛给你出主意你就应了？” “我让你搬进来你倒是理都不理。” 他话里有点怨气，语气倒是波澜不惊的。 虞芷静懒得理他，径自绕着衣架走，走到最里一排，她想确认一下裙子下摆的刺绣花纹，于是蹲下身来。 沈子逸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也蹲下身来，见她不答应，抬手摸了摸她发间那朵红梅。 虞芷静回头瞪他：“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A组，A组……哦在这，秦老师要的就是这几件吧？” “是的，昨天已经标记好了的。” “好，咱们拿去吧。” 服装间进来两个工作人员，来取衣服。 “话说虞老师的衣服拿去了么？” “应该拿了吧，她昨天也选好了的，不过早上说还有点变动，说想再来挑挑，也不知道来了没。” “她看着好年轻哦，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我还是更看好秦老师。” 两人大概以为服装间无人，一边取衣服一边交谈起来。 沈子逸或是长腿屈膝久了酸乏，就要起身，被虞芷静一激灵拉住，她力道大了些又事出突然，一下将沈子逸拽倒自己怀里，他的嘴唇堪堪擦过她前襟的梅花胸针。 沈子逸稳住身躯，手扶了一把虞芷静身后的木质架子，压低声音问她：“听到别人议论自己觉得尴尬？” “不过比起这个，我听说她是《Design》沈主编推荐的，不知道这几天沈主编一直跑过来是不是因为她，但是我看这几天，他们俩也不熟啊，反而像是有过节呢。” “有点，感觉虞芷静好像不喜欢沈主编。” “要不就是不熟。” 聊起八卦，两人的动作更慢起来，虞芷静腿都有些蹲麻了，迟迟没等到她们离开。 没留神，沈子逸欺身靠近她，呼吸就近在咫尺，压低的声音带点玩味。 “是么？” “你不接受我的提议——” “是因为我们不熟？” 虞芷静转头想瞪他一眼，却与他距离更近，鼻尖擦过他脸颊，呼吸忽地就收起来。 “还是你不喜欢我？” 沈子逸噙着笑，垂眼低声问她。
第1章 过去（7） 虞芷静洗完澡趴在床头，将棕色小熊摆在枕头边上。 她痴痴地笑，不自觉抬起小腿晃动着。 方名玲来敲她的门，她没来及整理表情，方名玲就推门进来。 “几岁了，看着一只熊傻笑，有够傻的。” 方名玲说道。 虞芷静耸耸肩，将小熊收进被窝里，扫兴的话方名玲没少说过，她也几乎免疫，更何况她现在有些莫名雀跃。 方名玲见她不搭腔，撇了撇嘴，放缓了口气，像是有些别扭似的，坐在她床边，拿出一个红包来，说：“喏。” “这是你爸的意思，过了生日又大了一岁，也该懂事了，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也要自己掂量着点。” “哦。” 虞芷静虽然喜欢这折现的方式，但到底方名玲这番话一点也不像是父母祝福孩子生日的说辞，因此反应平平。 “这么不高兴，不想要红包啊？” “要，谁说不要。” 虞芷静直接从方名玲手里抢走了红包，再附以讨巧的一笑。 于是方名玲也笑了，抬起手摸了摸虞芷静的脑袋，说：“今天还算乖，出去大半天了倒是作业都完成了。” “你也快初三了，是要收收心……” “我知道~” 虞芷静知道方名玲左右几句话就绕不开学习，又不乐意听了，拖着长长的尾音，说自己该休息了。 方名玲也由得她，退出去了。 虞芷静看上关上的房门，身子缩进暖和的被窝里，叹了一口气。 她手里拿着红包，随手将红包放在了枕头下面，又把小熊从被窝里拽出来，举起来对着胸前，她又笑起来，说：“还是你好。” 这只小熊是沈子逸抓到的。 商场有个电玩城，娃娃机不少，但沈子逸提出要带着她去抓娃娃的时候，她并不太感兴趣。 在她眼里，娃娃机跟骗人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那个时候网络还没那么发达，没有那么多抓娃娃小技巧的分享，更多时候，虞芷静觉得娃娃机跟那些赌博机器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激起人的好胜欲，投入一个又一个游戏币进去，赌一个概率。 她不喜欢概率问题，她喜欢100%，确定的，清晰的。 所以沈子逸去换游戏币的时候，她还一再确认：“你真要抓娃娃吗？” “要不我们玩点别的吧。” “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沈子逸脸上难得浮起那种少年意气的神色，虞芷静有些晃神，移开视线说：“那不是人不人的问题，那是我觉得这个机器就是骗人的。” “不骗人，”沈子逸拿起一筐游戏币，顺手拍了一下虞芷静的头顶，向娃娃机走去，“至少不骗你。” 虞芷静把脸缩进围巾里，嘴角微动，没有吭声。 沈子逸在几个娃娃机前转了一圈，问虞芷静想要什么娃娃。 “给我的啊？” “都不喜欢？” 虞芷静又摆摆头，最后指了指最后一个机器里一只戴着蓝色领结的小熊。 沈子逸投币、摇动操作杆的动作都很流畅，注意力也完全在抓夹上，娃娃机发动的时候有那种夸张的音效，虞芷静居然也紧张起来，紧张的瞬间撩起眼皮飞速地看了沈子逸一眼。 他好像也没那么淡定，被虞芷静捕捉到他很快地舔了一下下唇的动作。 虞芷静偷着乐了。 按下抓夹的那一刻，抓住小熊是势在必得的事，但抓夹提起才是最惊心动魄的情形。 两人半弯着腰，眼睛跟随着抓夹一路向上。 小熊却没有掉落，再仔细一看，抓夹的一只腿勾住了小熊的领结。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笑。 再后来，小熊就从娃娃机里滑落，进了虞芷静怀里。 “居然真的能抓到！” 她的开心很耀眼，眉眼弯弯的时候素净的脸庞像是泛着光芒。 沈子逸笑笑，伸出手来拍拍虞芷静戴着帽子的脑袋，轻声说：“不可能失手的。” “为什么？”虞芷静歪着脑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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