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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东西？” “鬼护士。”陆清清点了点瑶瑶，又问一遍，“还要吗？” 瘦弱男生不明所以，但还是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要你就拿走吧。” 陆清清开心地笑起来，伙同夏予一人一只脚，把瑶瑶拽上了电梯。 就算杨万雪没什么好奇心，现下还是忍不住问：“你带着她干什么？” 陆清清言简意赅：“送礼。” 三人在405病房门口分开，杨万雪回房前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不到，对两人说：“十一点半我们再去一次7楼，我有办法打开那扇门。” 陆清清和夏予拖着瑶瑶暂时回到409病房，刚推开门就看到布布仰面躺在陆清清的床上扭动，嘴里还发出渗人的嘿嘿笑声。 “送你个大礼。”陆清清将瑶瑶丢在门外，对于布布的行为颇为无语，“我想了想，还是把她交给你，亲自动手比较有复仇的快感，你觉得呢？ ” 布布听到两人把瑶瑶生擒活捉了，一骨碌从床上翻到地面，四肢并用爬到瑶瑶身前，开心得长舌狂舞，怎么看都像是从人形退化成一只蜥蜴。 布布嘴里咕哝着：“丑女人，嘿嘿嘿，丑女人……” 由于画面太过诡异，夏予看不下去，先行回到病房打开了头顶风扇，想驱散屋里布布留下的血腥臭气。 陆清清估算着时间，好心提醒：“要是没弄死，一个小时后她会醒过来，你自己小心。” 布布嘴咧得更大，“够了，够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陆清清嘱咐：“带去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别让同事看到留下把柄。” 布布扭过头，“我的工作证呢？” 陆清清和她打着商量：“我等下还要用，你可以先用她的工作证上楼。” 布布歪着头思考片刻，忽然一口咬掉了瑶瑶的手，坚实的骨头在她口中如面条般轻易断裂。 不得不说，和杨万雪简单粗暴的思维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布布献宝似的高仰着头，用舌尖卷着枯瘦的手递到陆清清眼前。 陆清清嘴角抽搐，面对血淋淋的断手进退两难，见布布的眼神逐渐有些急躁，她心一横，接过那只掌心缝着瑶瑶工作证的断手，又将口袋里布布的工作证还回去。 拿回自己工作证的布布摇头晃脑，用长舌缠住瑶瑶的脖子，破锣嗓子哼着不成调的愉快旋律，拖着反目成仇的同事爬进了电梯。 陆清清沉默地转身回到病房，扯下上铺的床单吸去断手上的黑红血液，掰开僵硬的指节，看到了那张工作证。 【滨江病院】 【姓名：王若瑶】 【职位：实习护士】 最上方是一张背景和卡片颜色融为一体的白底照片，女生笑容青涩纯真，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 不知道布布和瑶瑶是怎么变成鬼护士的，这里的NPC是否也和爱丽丝一样，能够离开副本，去往现实世界？ 陆清清撕下上铺单薄的床单一角，包裹着断手塞进口袋，和夏予并排挤在小床上。 陆清清问：“等下你还去吗？” 夏予想也没想回道：“去！” 陆清清眨眨眼，“我觉得我们离通关不远了，不知道通关后能不能也获得能力。” 夏予翻了个身，侧躺盯着陆清清看，眼里亮晶晶的，“清清，你想获得什么能力？” 陆清清思考片刻，“能力的作用应该会区别于特殊卡片和道具，当然是越厉害的能力越好了，最好是暴击暴伤加成，一刀99999！” 夏予大概是最明白，陆清清对武器类道具的执念，“那你首先要有个刀。” 陆清清撇撇嘴，“不知道这个游戏已经存在多久了，肯定有高玩现在扛着我的屠龙宝刀，一刀一个精英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到十一点半时，陆清清和夏予起床出门，看到杨万雪面朝着404病房的门，一动不动。 走近后，杨万雪冲她们竖起一根手指按在唇上，让两人保持安静。 陆清清和杨万雪并肩站立，屏息凝神许久，忽然听到404的门内传出极轻的“哒哒”声，即便是在深夜寂静的走廊上，也很难被捕捉到。 这声音没有规律，不似机械或是仪器发出，隔了很久，又传来轻轻的一声。 夏予凑到陆清清耳边，小声问：“里面有活物？” 陆清清说：“孙胖子说过，5楼有玩家夜里12点听到过隔壁有开门声。” 杨万雪同样压低声音，像是生怕惊扰了病房里的东西，“等等看。” 陆清清索性拉着夏予坐在地上静候，杨万雪如杆标枪杵在走廊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12点钟时，404的房门忽然悄无声息地被向外推开，陆清清一激灵，连忙站起身。 一抹白色出现在漆黑的病房门前，更为清晰的“哒哒”声传入三人的耳中。 夏予震惊得忘记控制音量，“这是只羊吗？！” 只见一只半人高的纯白山羊从门内走出来，三人向后退去，为它腾出更多走动的空间。 而山羊才走出几步，就一声不响地跪伏在404的门前，病房门在它身后缓慢闭合，直到门完全关上，山羊忽然闭起眼，脖子一歪，栽倒在地。 山羊前凸的脸开始后缩，四肢快速抽长，羊蹄逐渐分裂成几瓣，变成人类的五指，身上的白色毛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陆清清眼睁睁看着，山羊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个七窍流血的人类模样。 这人大家都认识，正是和杨万雪住在同一病房，叫她“雪姐”，那个最为殷勤的女玩家。 杨万雪面无表情地确认：“是韩娇。” 第37章 三人刚说完羊, 转眼打404病房里就出现一只羊，又变成玩家的模样惨死在面前。 陆清清组织了半天语言，到底一个字没吐出来。 夏予傻愣愣看着玩家的尸体,喃喃地问杨万雪：“你室友是车迟国来的羊力大仙？” 杨万雪难得无言以对。 陆清清看着新鲜出炉的尸体良久，缓缓道出心里疑惑：“这些羊究竟是什么玩意？它们一直生活在我们隔壁？” 杨万雪也答不上来, 干脆继续保持沉默。 陆清清本来还觉得线索梳理的差不多,而早上出现在走廊上的尸体只是一种死亡预告,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三人看着韩娇的尸体相对无言，杨万雪终于开口：“上楼吧。” 陆清清毫无头绪, 走进电梯轿厢, 在杨万雪复杂的目光中掏出那只断手, 重新回到7楼。 两个男玩家已经不知所踪，杨万雪轻车熟路地走到那扇铁门前，取出一枚钥匙，轻松插./入锁孔，那枚金灿灿的钥匙在打开门锁后消失在了杨万雪手中。 陆清清没有多嘴过问,想必是什么一次性道具，夏予却新奇得不行,在旁边抓耳挠腮,想问又担心这也算是打探其他玩家的信息。 杨万雪被夏予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注视着，有点不自在，一边转动门把手，一边说：“万能./钥匙,非卖品,抽奖抽到的。” 夏予收回看富婆的艳羡目光, “真实用，可惜买不到。” 铁门开启,杨万雪率先走进去，三人从大亮的走廊步入门内，一时不大适应昏暗的光线。 陆清清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屋内的景象逐渐清晰，房间两面墙壁烛台上点着零星几支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给人种静谧温暖的错觉。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漆黑的台子，像是某种经过粗糙打磨加工的岩石，表面凹凸不平，侧面用猩红涂漆绘制着密密麻麻，复杂晦涩的符文。 石台上侧躺着一只死山羊，山羊原本雪白的肚皮猩红刺目，毛发湿哒哒的黏成一团，肚皮上狰狞的伤疤昭示着它曾被开膛破肚，又用细密的针线将伤口缝合，鲜红血液还在顺着坑坑洼洼的石台往下滴。 夏予忽然惊呼出声，“它在动！” 陆清清连忙查看，只见山羊鼓鼓囊囊的肚子确实在动，不同于正常的呼吸起伏，更像是里面有东西在翻滚蠕动。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也就只有杨万雪能面不改色的掏出把水果刀，“剖开看看。” 夏予到退一步，“不好吧，里面万一是啥异形怪物呢？” 杨万雪反应冷淡，“你不是有瞬间移动卡？” 夏予咽了咽口水，拿出瞬间移动卡捏在手里，决然道：“动手吧！” 杨万雪不等夏予说，早就提着水果刀向山羊尸体走去，比摊开的手掌长不出多少的水果刀在她手中，犹如吹毛断发的利器，一刀下去鲜血飞溅，沿着缝合的伤口，轻而易举地重新划开山羊的肚皮。 有个黑影咕噜噜地从山羊肚子里滚下石台，像是条粗短的鲜红肉虫在地上不停扭动。 杨万雪勇猛地一脚踩在肉虫身体中间，减小了肉虫挣扎的幅度，取出手机打开电筒，照在肉虫身上，冷静如她也不禁有些恍神。 是没有出现在VIP病房的丁满。 他已经失去四肢，剃光了头发，眼皮被缝住无法睁开，上下嘴唇也让针线贯穿缝合，两只耳朵向前弯折，鼻子上插着两根塑料软管。 夏予干呕几声立刻背转过身去，不忍再看，陆清清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强压下胃里的恶心。 杨万雪沉默地收回踩在他身上的脚，俯身用刀划开缝住他嘴唇的细线。 丁满受尽折磨语不成句，嗓音嘶哑，唯一能让人听清的只有三个字——杀了我。 杨万雪跪坐在丁满身边，背对着陆清清和夏予，看不到脸上神色，语声仍旧平静：“你为什么被缝进山羊肚子里？” 三人只断断续续地听清几个词。 吃药、灵魂、羊、缝合、失败。 而后丁满口中只剩下越来越无力的哀求，“杀，求求，杀了我……” 杨万雪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没有回头，“你们先回去吧。” 陆清清脑子有些发木，拉着夏予转身离开这里，两人一路回到病房，坐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小脸煞白，杨万雪没等她们应声，自行推门走进来，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她在两人对面坐下，竟然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动作熟稔地拆封后，取出一支粗杆香烟点燃，橙色的火光映亮了杨万雪那张清冷的脸，又很快没入黑暗，薄唇吐出白色的烟雾。 夏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明知故问：“你抽烟啊？” 杨万雪淡淡地说：“戒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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