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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开始，她绝不会让人再作践和欺负。 方易之还以为他是黄雀，实则只是一介螳螂罢了。 明日，她便要让这个人在京中再无立足之地。 第41章 方府奢华 向秦老太傅和元帝请示后，第二天，元净带着玉晚月和云无霜出宫，来到方府。 其余的皇子公主们已经到了，元平硝还在处理流民的事情没回来，所有宾客中便是元净的身份最为尊贵。 她不来，方家哪敢开席。 方尚书和方夫人以及几名姨娘早已等候在门外，见到她的马车停下，连忙上前迎接。 这可是宫中最受宠的小公主，哪怕只是个小屁孩，也不敢随意对付了事。 元净今日打扮得挺素，一身绿白相间的襦裙，头上也用浅绿色的发带束着双髻，行走间薄纱与发带飘扬，可爱当中还多了几分仙气。 玉晚月抱着她下车，身后跟着常服打扮的云无霜。 她虽没有说话，却有股冷意霜雪的气场蔓延，无端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见过六公主！” 玉晚月一如既往地充当元净的传话筒：“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我们过来叨扰，还请方大人不要介意。” “岂敢岂敢，六公主能光临寒舍，那可是真是蓬荜生辉，更是臣一家人的荣幸。”方尚书高兴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身子越弯越低，恨不得成个直角以示尊敬。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宫里的贵人来参加他儿子生辰宴，放在京城中也是独一份的。 不枉他当初费那么人情和心思，把易之送进宫中的尚书斋，交了如此多朋友。 我儿前途无量啊！ 那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姨娘平日只能呆在府内勾心斗角，难得见到这么多大人物，眼睛都快看花了。 这些皇子公主虽只是半大少年，可身上那股浑然天然的自傲和贵气，当真不是民间的公子小姐能比的。 要是她们生的孩子也能养出如此意气风发之态便好了。 可谁让她们生的孩子只能是庶出呢，整个方府，也就只有那个嫡出的方易之能有这般待遇，天生就把那些庶弟给比了下去。 姨娘们暗自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在心里感慨命运使然。 人已到齐，宴席这便正式开始了。 众人落座，水汪汪的侍女们扭着纤细的腰肢上茶点菜肴，连路过的风都裹着一团香气，令人闻之生喜，根本挪不开眼。 众多目光中，有些是单纯的欣赏，有些却是直勾勾地来回扫荡。 真是各态毕现。 元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里头的玉叶长春。 如今因着宫外流民一事，连宫中都不喝名贵茶叶，没想到方府却还大张旗鼓备了许多。 杯面是月白釉，产自官窑，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使用，除非天子赐下，否则臣子和平民百姓用了便是杀头之罪。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元帝并没有赐过给这位方尚书吧。 那他府中怎么会有这个呢？ 元净抬头扫了一眼自己与众人的茶杯，杯身式样都是一样的，区别就在于她的产自官窑，而其他人是民窑，若是不放近看，根本发现不出有什么区别。 这是给错了，还是专门来讨好她的？ 可他真觉得一个小孩子能看得出这些细节吗？ 也亏得她有着一双能看相的眼，比旁人更瞧得更真切些，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歌舞起，舞女乐师们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那琴技那歌喉，入耳便如同天籁，绝非池中之物。肯定不是哪里的名妓，就是某个王公贵族养出来的歌舞团，总之不会是普通的民间歌舞妨。 为了自家儿子的生辰宴，竟敢如此大动干戈。 好一个户部尚书，这是专门往皇帝的雷池里蹦迪啊。 宴席男女分座，中间用薄薄的帘子半垂，欲遮不遮，映得两边的少男少女们如春日花苞。 方易之身为寿星坐在首席，眼光却时不时往元桐的方向瞄去。 少女只觉得他恶心，根本不想搭理他，也免得落人口舌。 “大皇姐，方公子好像在看你呢？”元清不知状况，碰了碰元桐的肩膀。 “别胡说，他那是有眼疾。” “啊？这样啊。”元清塞进去一块糕点，并没有多想，“不过，这尚书府上的东西真好吃，竟比御膳房做的还精巧。” “是啊……做得真细致。”元桐也端起糕点，上头竟雕成了花朵模样，都不用猜也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不过她谨记元净的心声，半块没敢用，连茶水都没碰上一点。 两个时辰后舞曲毕，宴席挪到后花园，让众人得以休息散心，一切随意。 元桐这才让贴身宫女拿出自己带的水囊，趁着无人看到，赶紧大口喝来解渴。 不多时，众位公主贵女都已出来，坐在亭子里赏花赏景。 “贵府后花园着实好看，这小桥流水，这九曲回廊，当真是仙境。”方易之被一群贵公子拥着走出来，笑声爽朗，实在看不出一丝龌龊。 “是啊是啊，改明儿我也让我爹把府里改了，多加两处池子，看着就有生气。” 因为年纪相仿，几位皇子同他倒不在意身份有别，勾肩搭背，一路有说有笑。 方易之一边应付着他们，一边到处找着元桐的身影。 元净同几位要好的公主坐在亭子里，她的脚够不到地面，只能无聊地晃来晃去。 “这宴席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吃饱了就困。”元清说着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过排场倒是挺大的，东西也比宫里的有趣一些。” 她说着，便靠在贴身宫女身上小憩一会。 没多久，有人来请元桐过去东院，说是方家夫人有话要说。 元净眉头一扬，来了。 【哟，这年头随便一个下人都能过来请当朝公主了，这方府是没有规矩的吗？】 【这人是谁啊，跟他走了不会出事吧。】 玉晚月和云无霜眉头都是一凛。 元桐则是直接对着那传话小厮冷笑一声：“本公主是君，你家夫人是臣妇，她若想见我应当自己过来请安，哪有本公主过去的道理？” 她故意放大音量，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小厮没想到会被她喝这么一下：“这……小的只是传话，我家夫人腿脚不便，所以还请公主……” “腿脚不便？方才在大门口迎接时不是还站得好好的吗，怎么转头就腿脚不便了？” 元桐丝毫不给面子，不管来请她的是不是真的方夫人，反正能教出这么个儿子的母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是因为夫人前头站的久了，现在有些体力不支，所以还请大公主贵步轻挪。”小厮明显是个机灵的，被呛了一嘴之后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又寻了个说辞。 “我家夫人上了年纪，从东院走过来有些吃力，还请公主恕罪。” 两人这一应一答，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开始窃窃私语。 第42章 带去后院 “那边在干什么，是吵起来了吗？” “不是不是，是方夫人身边的小厮来请大公主过去说体己话呢。” “方夫人同大公主有私交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稀稀拉拉的低语响起，尽管有心压低声音，却还是逃不过元桐和元净的耳朵。 “恐怕不是什么私交，是有心要做儿媳妇吧，方才在席间，我可注意到方公子一直往大公主那边去瞧呢。” “你疯了，敢非议当朝公主？” “切，怕什么？她母妃都死了，外祖家又没势力，能兴起什么风浪？” “闭嘴！谁再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他的舌头！”元絮影从席间走出来，脸黑如渊，额上似有青筋弹出。 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和方易之也不熟，今日本不想来参加这个生辰的，但因为放心不下元桐，所以跟了过来。 此人虽然学术不正，但对元桐这个同胞妹妹却是真的没的说。 “大皇兄息怒，方尚书乃国之重臣，方公子又是嫡长子，若能得此夫家，对大皇姐来说也算有是好归宿啊。” 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传来，元絮影瞬间握紧拳头。 此人正是三皇子元路遥，和老二同岁，一身青衣端得是玉树临风，人模狗样。 自容妃去世后，众多皇子中数他最为嚣张。 “此事连个影都没有，三皇弟如此说，根本就是给桐儿及方家引来非议，桐儿一介女儿家，你莫不是想叫她将来不好嫁人？” 元絮影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瞧，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怼只怕妹妹清誉就真被他毁了。 “这怎么会是连个影都没有呢，只要两人今日结缘，那不就能成事了吗？”元路遥依旧不怀好意地笑着，“到时候，在场的可全是媒人啊。” “你……”元絮影没想到他如此不顾皇室名誉，随便给自己的妹妹造谣，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要一拳挥过去。 “都吵什么？” 眼见事态要往不可发展的地步去，元净使了一记眼色，玉晚月便上前止住了众人争吵。 现在人人皆知玉晚月是元净身边的掌事姑姑，她说的话便是元净说的话，自然不敢再胡来。 “六公主在那边休息，尔等是要将公主吵醒吗？” 玉晚月横眉竖目：“陛下和皇后娘娘最痛恨嚼舌根的人，若公主回宫将今日之事说起，后果会如何？” “在座诸位都是尊贵之人，难道要像市井泼妇似的捕风捉影，叫人看咱们读书人笑话吗？” 不过三言两语，就把他们说的话定义成嚼舌根的风言风语，捆绑利益共同体，还用帝后来压死他们，直接叫人生不起半点反驳的意图。 果然是个厉害的。 元路遥表情变了变。 他不怕这对失去宠妃庇护的双胞胎，对于元净这个奶娃娃多少有着几分顾忌。 毕竟是皇后所出，又是宫里最得皇帝宠爱的孩子，只要她撒个娇，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能要来。 还是少得罪吧。 他闭起嘴巴，默默看了元絮影一眼，自己走开了。 眼见这边事已解决，元桐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 “大公主，您还是随小人去一趟吧，我家夫人同容妃娘娘生前有过几面之缘，所以想同公主说些体己话，听说还有几个昔日物件要交给公主殿下呢。” 那小厮见元桐迟迟不肯答应，于是杀出最后绝招。 果然，此话刚出，元桐及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众人都是一愣。 这些人不知内情，若是自己再不前往，只怕又要传出不忠不孝之名。 元桐咬了咬牙。 罢了，反正这些人都已经听到自己是被方夫人给叫过去的，且自己没吃下那些下了药的东西，侍女也会跟着一同前往，她倒要看看，对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元净小腿晃啊晃，风儿拂得她的发带微微飘着。 她扫了那个小厮一眼。 【啧，这不是方公子院里干粗活的下人吗，什么时候伺候起方夫人了？】 【方夫人这会子已经吃过药睡下了，他居然敢打着他母亲的名头做这些猥琐的事情，真是孝子。】 【东院那边已经设好埋伏，只要大皇姐踏进去一步，人家立刻把她打晕扔到床上，就算带了侍女去又如何，还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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