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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上书告状的人又多了一个。 都督府的人收到消息，过来把下毒的人接走处理掉。 不过，当问到外面那些跟踪追杀安二小姐的人时，他表示自己不清楚，有可能也是乔安王派来的。 闻有行想想，觉得不是。 几人布了个局，让钟都督假装被气到一病不起，什么大夫都不管用，安黎这个做外孙女的不得不亲自去烧香祈福。 然后，那些追杀她的人果然又出现了。 闻有行与游崔二人，以及钟府护卫一并上前拿下他们，罩了麻袋就拖进府里问话。 果然，他们是闻不平派来的。 闻不平与火药局相勾结，运了炸药到南边自用，想着等老盟主一死，他就竞选下一任盟主。 谁敢反对，或者谁敢和他竞争，他就买通对方门派中的人，并潜入进去放炸药。 然后，砰—— 任你武功盖世，也逃不出这沉浸又热烈的爆炸之能。 第198章 监视元絮影 等他当上武林盟主，再把手伸到朝堂中去取得官员的支持，让他子孙代代皆为武林盟主，一统江湖。 说不定，哪天哪代也能混个皇帝当当。 这些杀手都是闻不平偷偷瞒着老盟主培养的手下，平时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所以，对他想做的事多少都知道些。 闻有行听完气得想杀人，但还是忍住了。 他让这些杀手们签了两份供认书，一份自己保管，一份交给钟都督处理。 反正无论江湖还是朝堂，都不会放过他们。 做完这一切，游不开三人便向安黎告辞，回去找两位公主会合了。 毕竟她还要留下照顾外祖父的身体。 安黎在门口送别三位帅哥，转头走进大门时，隐约又有了那种被目光包裹住的感觉。 但她找不到在哪。 自从大皇子离开安府下江南后，安黎就拜托外祖留意着他的行踪，并暗中相助。 但只过了三个月，他便脱离了这层依靠，甩开盯梢，不知去向哪里。 安黎心想，他应该不想见京中的任何人，也不想见她。 在安府住的那段日子，她曾问过对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元絮影说不知道，他不喜欢这个世间。 安黎说，我也不太喜欢，但我在努力喜欢。 她抬头看了看天，转身走进钟府，关上大门。 对面街角处，一抹影子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 他附近也有两抹影子，与他比起来更为灵活，更为无影无踪。 元絮影纵身骑上马，往远郊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一块偏远之地的院子前，把马拴好并摸了摸它的头，在马槽里加了水和草料。 他走进院子，先给花草浇水。 然后走进后院开垦的几块地里，给新种的萝卜和白菜施肥浇水，有些泥土太过邦硬，他又拿根棍子松了松。 做完这一切，他又到旁边的鸡鸭圈里喂米喂虫，并把它们拉的粪便扫掉冲刷干净。 从始至终，元絮影的眉头没有皱上一分，似乎已经习惯，也不想再挣扎什么。 他净完手，给自己泡了壶茶，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发呆一会儿。 那两抹身影也落在不远处的树上，默默看着他。 估摸着差不多到午饭时候了，元絮影从砖石砌的池中捉了条鱼出来，一掌拍晕，而后剖膛开肚，刮鱼鳞去腥，上灶煮水。 再淘米煮饭，顺便给自己煮上两个鸡蛋。 半个时辰后，一锅白饭和新鲜的鱼汤出炉。 香味从屋中飘出来，又清又甜又悠远，所幸他没有正经的邻居，最近一户人家离他也有段距离，否则真要馋坏隔壁家小孩了。 元絮影给自己盛好端出来，看着树上的影子。 “二位，要来一碗吗？” 暗卫摇摇头：“不必，你自便即可。” 元絮影摇摇头，他确实也没指望这两人能赏脸，自己便喝了个精光。 “父皇既贬我为庶人，又何必怕我死在外头？” 暗卫倚着树干：“血浓于水。” 元絮影冷笑：“监视而已，何须说的这么好听？” “只要公子不回宫，不伤害黎民百姓，我等定不会妨碍你，也会保护你的性命。” 暗卫平时惜字如金，今日倒是多说了几句。 “你近日所做之事，我等也会如实上报。” 元絮影面色一僵：“此事是我单方面所为，与安二小姐无关。” “有没有关，有何关，一切都由陛下决定。”暗卫道。 元絮影眸中显现一分寒意：“我可以杀了你们。”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我们死了，陛下也会派别人过来，你杀不完的。”暗卫面无表情。 元絮影捏了捏拳。 是啊，他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活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元帝坐在书房，已有整整两个时辰。 纪福德小心翼翼候在门外，手中端的茶冷了又倒，倒了又冷，始终没等到元帝传他进来服侍。 “纪公公，陛下是不是很生气呀？”小太监道。 “当然生气了，今日收到三封状书，每一封都是告发乔安王死罪的，那可是陛下的亲表弟，他如何不生气？” “每一封都是死罪，这乔安王做了什么呀？” “谁知道呢？听说大长公主为了这个事，已经连夜入京，恐怕今日就要进宫了。” 纪福德抖了抖手上的拂尘：“也不知道今日会有一场怎样的大战啊……这茶又凉了，你重新去倒一杯。” 书房内，从黑暗中走进两名暗卫。 “参见陛下。” 元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认出那是自己派在元絮影身边的人。 “说吧。” 暗卫将记录簿递上，并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仔细汇报一遍，只字不漏。 “他把那些杀手杀了大半？真是难为他，功夫一般还想着保护别人。”元帝冷笑。 “陛下放心，属下定会护公子周全。”暗卫道。 “他戾气太重，执念心强，容易急功近利，和他母妃一模一样。”元帝道，“若非如此，朕也不会……” 暗卫道：“这两年公子自力更生，种菜养鸡，偶尔也进山打猎，戾气消退不少。” “你怎知他是消退，不是伪装？” 元帝看着他们记录在纸上的东西：“还玩暗中保护佳人，怎么他还看上了人家大家闺秀？人家安二小姐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暗卫不敢接这句话。 元帝靠在椅子上，闭上眼。 “继续盯着吧，只要他不作死，不打回宫的主意，他干什么你们都不用管，必要时可相助一把，别叫他死了。” “是。” 暗卫一闪，立刻不见踪影。 纪福德在外面打了个哈欠，一小太监小跑着过来道：“纪公公，大长公主的轿子进了宫门。” 纪福德立刻清醒：“知道了，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端着茶，轻轻敲了敲门。 “陛下？” “进来。” 纪福德把茶放在桌上：“陛下，大长公主进宫了。” 元帝眼中多了抹说不清为何物的光泽：“吩咐御膳房准备午膳，朕要在侧殿接待皇姑母。” “是。” 眼下已差不多到午膳，御膳房本已开始准备。再加上宫门口到真龙殿有很长一段距离，待饭菜全都摆上来时，轿子正好也到了。 侍女掀开轿帘，扶下一位不受岁月所败的美人。 活过两代夺位之争，且一直活到现在的先帝之妹：元栖阳，封号庆宁。 自从嫁人后她少有回宫，元帝登基时回过一次，册封元平硝为太子后也回过一次。 其余时间，她都与老承渊侯住在老家相夫教子，其乐融融。 元帝起身：“皇姑母。” 元栖阳开门见山道：“本宫此次来见陛下，并非是要叙旧，而是有事相商。” “皇姑母远道而来，一定风尘劳累。正好朕也饿了，御膳房做有您爱吃的菜，咱们姑侄俩不妨填饱肚子，再说其他。”元帝径直走到龙椅上坐下。 纪福德弯腰伸手：“庆宁公主，请这边入座。” 云栖阳嘴唇动了动，还是坐下了。 皇帝都说自己肚子饿，她也不好不管不顾地站在这里说话。 第199章 姑侄交手 元帝坐在主位上，旁边服侍着七八个宫人，验毒布菜，盛汤盛饭，剔骨去壳，忙得有条不紊。 元栖阳入宫匆忙，只带了两名侍女，元帝便让殿内的奴婢过去服侍。 一下子，她身边围满了皇帝的人。 元栖阳突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却食不下咽。 元帝慢条斯理将食物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陛下，本宫忙于家中内事，久未入宫，不知宫内一切可好？” 她实在无法安静地坐下去，开口打破沉默。 “都好。”元帝老实干饭，“皇姑母已为人妇，理应以夫家之事为先，宫中有朕承担，姑母安心即可。” 这是在说自己一个外嫁女，不该回来过问娘家的事吗？ 元栖阳捏了捏拳，又道：“本宫新添了个孙女，正好快到新年，不若让老侯爷带入宫请陛下赐名，也让她沾沾这天家的福气。” “哦？朕还添了个表侄女呢，那可要恭喜皇姑母了。”元帝笑笑。 “纪福德，一会儿让库房挑批上好的贺礼出来，找人好生送到侯府。” “是。”纪福德道。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宣几个表哥表弟一块入宫，你多年未见他们，只怕连人也认不得了。” “怎会？姑母统共就生了两个儿子，府上又没有别的姨娘，朕也没老眼昏花，如何认不得？”元帝乐了。 元栖阳脸庞一紧。 府上确实没有别的姨娘，但外面可没停过别的女人，甚至生下好几个孩子。 她使了些手段，将那些人全都解决掉了，包括孩子。 这事，皇帝明明也是知道的。 “说到这个，朕的表弟年近而立，姑母可有中意的人家？”元帝道，“再拖下去，只怕同龄人的孩子都该成亲了。” 元栖阳想，你终于肯进入正题了。 于是从腰间抽出帕子，擦起脸上不存在的眼泪。 “怎么了？”元帝放下筷子，假意道，“可是朕所言有何不妥？” “陛下这话，当真说到本宫心坎里去了……”她声音颤抖，“他如今受了伤……身边又没人照顾，怕是命不久矣！” 说到这，她倒是真哭了出来。 “此话怎讲？”元帝假装不知，“朕前几年刚封他为王，还给了他一块钟灵毓秀的封地，莫非他心中不满？” “陛下在说什么？” 元栖阳哭得越发厉害：“溢儿自从做了王爷，一直精于管理，忠心耿耿，怎么会有不满？” “他是被刺客所伤，当胸一剑啊！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还被大公主和六公主这两个孩子给禁足在府内，生死不知……”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堂堂一个王爷，竟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深宫公主拿着鸡毛当令箭给控制住，还用禁军围了他的府邸。 “二位公主从未涉足过外面之事，容易被人利用，陛下怎能给她们如此大的权力？两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天下大事？” “她们不懂，难道姑母就懂？” 元帝将一沓纸放到桌上：“朕今日共收到三封状书，两份供认书，所述皆为同一件事：卫溢犯下死罪，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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