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茂年已经许多年未曾如今日这般开怀畅饮,与魏准叔侄二人勾肩搭背从酒楼里出来,朝魏家众人摆摆手,一头钻进了自家马车。 其余众人也都好不到哪儿去,在各自媳妇的搀扶下各回各家。 两家人碰了面,两人婚事也算正式过了明路,魏襄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领着媳妇回家了。 一上马车他整个人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带着馥郁酒气的热吻落下。 她有些怕他在马车上乱来,歪了歪头,炽热的唇落在了她光洁的颈侧。 “别!等……等回去再说。” 她将他推开些许,红着脸怯生生地盯着他道。 他有些不满地皱起好看的眉,手勾住她的腰肢,埋头狠狠在她颈侧吸吮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手指轻捻着自己的杰作,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绯红的面颊。 “阿婵说话可要算话……” 玉婵被他一双上挑的凤眸看得心尖一颤,两人分别那么久,她也有些想他了,方才他靠过来时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便忍不住怦然心动。 后来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马车,又是怎么回的房。 他将她抱在怀中,唇舌缠吻着她的,手指胡乱扯了几下身上衣裳,还来不及扯开便与她纠缠到了一起,双双倒入芙蓉帐中。 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这夜的他格外缠人,话也格外的密。 不许吹灯,也不许她闭眼,要她片刻不离地注视着他,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 一会儿将面颊埋进她的胸口,嘴里喃喃道:“阿婵,你身上好香。” 一会儿又抬眸注视着她红扑扑的面颊认真问:“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蛊?” 玉婵被他弄得又羞又窘,两个人一番厮磨,额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听他突然这样问忍不住噗嗤一笑,推开他。 “再胡说八道,今夜你自己睡这里!” 魏襄看她突然起身手脚跨过自己往外爬去,一把将人抓回来按在胸口:“去哪?” 玉婵手指戳着他精赤的胸口,咬唇抱怨:“大暑的天儿,两个人贴在一处身上黏腻得很。” 魏襄抬手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嫌弃地皱皱眉,起身要抱她去浴池,被她严辞拒绝了。 只得退而求其次,抱着人转去绣屏后在屋子里匆匆沐浴一番。 浴室狭窄着实有些影响他的发挥,沐浴完将人自洒了一半的香汤里捞起来,重回帐中,身上清清爽爽,整个人精神抖擞,手指灵蛇一般攀上冰凉柔软的肌肤,想起她方才在水中气喘微微倚在肩上的可怜可爱之态,喉结滚动,人再次覆了上去。 脑海里挥之不去今日她将侄子齐哥儿抱在怀里的亲昵模样,有些捻酸地压着她手腕问:“阿婵很喜欢孩子?” 玉婵想到齐哥儿和魏家三个小郎,红着脸轻轻点头,又被他挑起下巴追问:“今日邈哥儿问你的话,你怎么答的?” 她微微一怔旋即摇摇头,不敢看他,忽然感觉到他垂下头含住了自己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臭小子口无遮拦,回头我替你教训他。不过,阿婵若是想要,为夫岂敢不从?” 他伸手摸出她压在枕头底下的荷包,远远扔了出去。 那里头装着的是一种类似于避子丹的东西,虽听她说过那药对身子没什么妨害,但每回见她服用皆忍不住心疼,所幸往后不用了。 他覆上去,她呜咽出声,白玉般的素手探出帐外,乌发垂落地面,半截身子也跟着滑了出去,很快又被他捞了回来。 他双手攥着她的细腕,一深一浅两种肤色两相交叠,柔软与坚硬相互碰撞,血脉偾张。 他红着眼,垂下头爱怜地噙住她的唇瓣。 八月桂香满枝头。 威远将军府将补给五儿媳的十八抬聘礼大张旗鼓地抬入了邹家在京城的宅子。 众人不明所以,有些好奇魏家这位有名的浪荡子何时与人定的亲。 立刻便有自称知晓内幕之人站出来同众人解释:“听说那姑娘正是陛下前阵子亲封的尚食局司药,正经的六品女官。不但医术高明,且生得一副菩萨心肠,在夔州时便救过魏五公子性命。魏小公子为了报恩只能以身相许,入赘到了人姑娘家里。” 众人结合魏小公子近日来洗心革面的种种行径来看,越发觉得言之有理。 九月初一,魏准五十八岁寿辰,威远将军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 盛装打扮的南阳郡主领着三个儿媳和一个准儿媳出现在一众宾客面前,着重向众人介绍了自家新过门的小儿媳妇,也算是略微弥补了未能亲手替小两口筹备婚礼的遗憾。 有了魏家大张旗鼓给人补聘礼的事迹在前,众人此时对魏家这凭空冒出来的小儿媳妇也见怪不怪了。 况且人家救过皇帝性命,不仅有正经官身,还有太子妃和王太后撑腰,谁敢低看她一眼? 玉婵深刻体会到了当一个人够大够强,自是不用惧怕他人指摘,大将军如此,郡主婆婆亦如是。 岂料宴席进行到一半儿,柔庆长公主带着她那个痴恋魏小公子多年的县主女儿来了。 众人看着这不请自来的母女二人,再看看魏家新妇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萧怡君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领着众儿媳上前,强作镇定地朝长公主见礼。 盛装华服的公主带着女儿上前,面色淡淡地朝魏家众人颔首还礼,视线绕过郡主径直转向她身后面生的玉婵问:“你便是夔州来的邹氏女?魏家小子宁可入赘也要娶的丫头?” 玉婵微微颔首,萧咏薇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她,口中不屑轻嗤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萧怡君上前一步如临大敌般挡在自家儿媳身前,垂下头向她躬身告罪。 “少陵辜负了县主错爱,千错万错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长公主要打要罚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玉婵满眼诧异地看着自家郡主婆婆低垂的眉眼,心中很是动容。 萧咏薇见状却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谁说我要打她罚她了?堂妹呀堂妹难得有你低头的时候。不过在你心中,我这个做堂姐的气量真就如此狭窄?” 萧怡君眼皮子一抽,京城谁人不知她这位堂姐最是锱铢必较,眼里揉不得沙子。 想当年,广平侯只不过在宴席上多看了一个歌伎一眼,她转眼便将人逐出了京城…… 众人一头雾水,萧咏薇却突然轻笑着朝身后人摆了摆手,立刻便有人抬着一只沉甸甸的箱子上前。 萧咏薇指着箱子对婆媳二人道:“我萧咏薇向来恩怨分明,你小儿媳妇上回在宫中救过嘉萝性命,这是给她的谢礼。” 萧怡君微微一怔,才知虚惊一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又听她揶揄道:“我都随了礼了,堂妹还不请我喝杯喜酒,也忒小气些。” 萧怡君连忙请她入席。 陈嘉萝趁机寻了玉婵对她亲口道谢,也借机坦白了自己与魏襄一段称不上隐秘的过往。 “当年我出疹子,宫里其他孩子都避之不及,暗地里嘲笑我是丑八怪。只有少陵哥哥不嫌弃我,还出手教训了作弄我的人。这些年我一直误以为那便是情,如今想来当时我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在他眼底就是个爱哭鼻子的黄毛丫头。当日我在华州见了你才知他真心喜爱一个姑娘会是什么样的,我早知自己输了,只是不甘心承认罢了。” 说着说着眼泪珠子便啪嗒啪嗒落下来。 玉婵心底对她很是同情,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此时说什么都有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嫌疑。 好在县主很快便抹了泪,红着眼对她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他这人没个定性,今日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明日说不准就变卦了。若将来你惨遭遗弃,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玉婵:…… 当天夜里,魏襄早早洗漱更衣,钻进帐子里一如既往凑上前想搂过自家媳妇稀罕稀罕,猝不及防被人拧了腰上的肉将陈嘉萝那番“他这个人没个定性”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了。 魏襄当即板起脸来矢口否认:“一派胡言!实属无稽之谈。” 旋即又搂着人嘻嘻笑道:“阿婵如何才肯信我?” 玉婵看着他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强忍住笑,轻轻朝他面上唾了一口。 “呸!天下男子大多负心薄幸,见一个爱一个。除非……除非你保证一个月不碰我,我便信你是当世柳下惠,与那些人不同。” 魏襄眼珠子一转,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深吸一口,口中喃喃道:“阿婵好狠的心,若是如此能叫你消气,我依你便是。” 玉婵将他的脸推开,气哼哼道:“说好不碰的。” 他手缠上去,熟门熟路解她的衣带。 “从明日起。” 魏小公子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夫人这杯酒越喝越上头。 色令智昏,这句话放在男女身上一样奏效。 到了后来,玉婵已经全然将白日陈嘉萝那番没个定性的言论抛诸脑后了。 至于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不许他碰,他便变着法儿引诱她碰自己。 今日淋个雨,明日舞个剑,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一对儿青年男女,又是真心相爱,日日宿在一个帐中,即使什么都不做,只需一个眼神交错便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魏小公子倒也十分乐于躺在床上欣赏妻子香汗淋漓,着急上火的小模样。 在她气急败坏想要打退堂鼓之时,顺势而为助她一臂之力。 玉婵面红耳赤,美目瞪他。他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双手掐住她的纤腰,重振旗鼓,冲锋陷阵。 她红着脸低声唾骂他无耻,却绝口不提自己亲口立下的规矩。
第125章 此生无憾(正文完) 腊月里就在家家户户挂灯笼,贴桃符,筹备新年礼之时,昔日礼部尚书袁泽成在夜里失足掉进了井里, 第二日被人捞起来后身子都僵了。 自去岁袁家倒台后,袁泽成便被明德帝下令圈禁家中,整日里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失足落井倒也并不稀奇。 在宫中禁足的袁丽妃得知了这一消息后恸哭流涕,请求出宫送老父亲最后一程,却未能得到皇帝的准允。 悲痛交加下留下一封绝笔书便于当夜自缢而亡了。 袁家的结局令人唏嘘,玉婵在家中听到这一消息时第一个想到了被皇帝罚圈禁宗人府的萧凌。 以皇帝从前对这个幺子的宠爱,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将他困在宗人府一年多还余怒未消不肯松口将人放出来。 玉婵心中感念萧凌对自己的救命之恩,通过魏襄请求太子允许自己去宗人府探望萧凌。 太子允了,翌日玉婵便在魏襄的陪同下去见了萧凌。 宗人府的吏目领着他二人入内,辗转来到一扇低矮的小门前,掏出钥匙将门上的锁链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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