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不知。” 心腹想着他们都掉下山崖,哪里还能活下来,有具全尸都不错了,却不曾想不但人活的好好的,连伤都没受一点。 奚凌鹤脸上青筋直跳,末了,他手臂一甩,心腹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滚!一群废物东西!” 几天后,筝州。 奚云祉看着面前的书信,唇上一点似是而非的笑意,良久,他放下书信,抬掌捏摩着脸颊,不掩唇边的嘲色。 “哈,真是一场淋漓尽致的……” “无用功。” 这时,赶了几天路的褚岁晚,终于是到达了在大军驻守的儒州内,其实李广传信说如今大军在儒州时,她是颇为不解的。 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吩咐他们,驻守在云州等她回来吗?当然她也是把这个疑问在信里说了,李广却说等她回来就会知道原因了。 一开始,她还在想会是何原因才令大军违背军令私自离开驻地,但当她无声无息回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被气笑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在士兵口中已经“死”了。 现在回来的也正是时候,刚好可以赶上她自己的—— 葬礼。
第11章 她活着就有那么恐怖。 搭建简陋的灵堂里,气压低沉一片。 唯有一人笑的开怀。 周玉台双手叉着腰,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地下的黑木棺材,里面空无一人,仅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的字如鬼画符一般,只依稀可见逝者名字是三个字。 真丑。 顶上背靠悬梁斜横木的褚岁晚,在心里淡淡的评价道,但下一秒黑眸又划过思索,如若她兄长看到自己名字被写成这般模样,不知是会何反应。 有了。 到时她便带着这张纸一起回京。 想此,褚岁晚嘴角慢慢扬起弧度,连亮起的眸光都带上了期待的神色。 底下周玉台兴奋过后,眼眸得意的扫过周围垂头丧气的士兵,到某一处时,他停下了移动的视线。 “李广,还不快来拜见本将军。” 那褚符叙死了,周玉台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不满这个小子很久了,他堂堂曾经统领京城护卫的中郎将,凭什么要被这一个瘦不拉几,据说还常年靠人参吊着命的小子压他一头,按资质年龄,他应当才是当主将的那个人。那小子的爹厉害,他是承认的,也佩服,但这小子他是一万个不服。 至于外界评价的什么年纪轻轻便用兵如神,周玉台更是不屑,那乌古人那么蠢,赢起来根本就没难度,换做他来,赢得会比这小子漂亮一百倍。 这不,这小子仗着自己打了几场胜仗,便信心满满的自己出去调查,现在连具全尸都没有,他可是亲自带人去那个山崖找过,那里只有一滩血迹,估摸着肯定是被野兽叼走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虽然现在这小子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上报朝堂,但按照资质,他肯定是当选主将的最好人选,至于眼前这个不出声的另一名副将李广,他还是很欣赏的。 但周玉台想嘲笑的心思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说李广啊,做人要学会接受现实,那天本将带人去那山崖搜寻,你不是也在吗?这亲眼所见,还不能打破你的幻想吗哈哈哈。” 话落,周玉台便看到眼前的人握紧了拳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一看就是处于极大的悲伤之中,接受不了自己将军死亡的消息。 说不定那垂下的眼睛里早就泪花一片了。 周玉台坏心思的想道。 殊不知,在外人看来一副悲伤到极点的李广,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瞳仁哪有什么泪花,倒是兴奋地很。 甚至还因为快压抑不住自己高兴激动的情绪,肩膀大幅度的颤抖起来。 周玉 台你就笑吧,尽情的笑。 等下等将军回来,就没得笑了。 说不定还要哭了呢。 想到这里,李广就觉得舒爽极了,这些天,这周玉台没少拿着自己曾经那中郎将的身份来压他们,吹自己有多牛逼,李广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难道他忘记自己被革职的原因了吗?居然在捉拿杀手时因为喝酒哐当几下就躺地呼呼大睡,导致杀手逃了。 李广都替他害臊。 此时周玉台还在继续,又笑了起来。 “褚符叙那小子,指不定现在都被猛兽当作粪便拉出来了。” “哦?周副将如此笃定。” “当然——”,周玉台话突然停在了嘴边,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还有李广那小子冲他笑做什么。 这时,周玉台手下的卫兵一脸惊悚的抬起手。 “周副、副将,你背后……” 周玉台皱了皱眉,不明所以转身。 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原本已经“死”了的人,正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向他招了招手。 “有、有鬼啊!” 周玉台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双眼一闭,整个人晕倒在地。 褚岁晚打招呼的手僵在了半空。 沙沙 灵堂挂着的白帆晃动错摆,众人惊恐的神色夹杂其中。 气氛静的可怕。 这时,一道笑声突兀的响起。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李广跪到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捶打着地面,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笑的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玉台你怎么不笑了,继续睁开眼睛笑啊。” “堂堂副将居然吓晕过去了。” 众人:…… 褚岁晚:…… 她还活着就有那么恐怖吗? 三个时辰后,周玉台转醒。 他先是定定的愣了几秒,而后在床上一跃而起,出去随手抓了个小兵,急急忙忙的问道:“褚符叙那小子,真的没死?” “回禀周副将,将军……他确实还没……死。” 最后一个字小兵说的极其艰难。 周玉台松开手,神情恍惚。 “完了……” 他完了。 主帐内,李广正在一个劲的告状。 “将军,您是不知道周玉台他有多过分?一听到将军您落下山崖,他当晚就开酒庆祝了一晚上。” “属下都听到了,他说了将军您一晚上的坏话。” “然后第二天他就开始在军营里面为非作歹,纵容他手下的兵去风花雪月,还玷污了好几个良家妇女,他还克扣属下的伙食呜呜呜。” “将军您瞧瞧,属下的脸都饿瘦了。” “将军您一定要帮属下做主啊,惩罚周玉台那个坏人。” 帐篷外,两个守门的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因为李广口中的那个坏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脸色还不停的变化。 一会青,一会红,一会又白。 吓人的很。 片刻后,坏人周玉台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捏自己大腿一把后,便冲进了帐篷。 “将军啊,属下知错了。” “请将军务必重重的罚属下。” 说完,咚一声。 周玉台用力的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举动来的猝不及防,褚岁晚握笔的手顿了顿,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 一旁站着的李广便阴阳怪气的道。 “周副将真是装的一个好样啊。” “瞧这响头,磕的多大声。” 周玉台充耳不闻,继续朝褚岁晚说道:“属下罪该万死,请将军下达处令。” 哒 褚岁晚眉梢一挑,放下了笔。 嗓音依旧清润平缓,但落在跪着的周玉台耳中,却宛如恶语降世。 “既然周副将认错的诚意十足,那本将就罚你剥去副将的身份,归到李广手下,以卫兵的身份戴罪立功。” “如何?” 周玉台闭了闭眼,“谢将军不杀之恩,属下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你玷污良家妇女的手下,该如此处置,周卫兵应该不用本将多言了吧。” “是,属下这就下去把那几人……”他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把那四个字说出口。 “以死谢罪。” 褚岁晚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对一旁露着个大牙暗笑的李广吩咐道:“李广你去监督。” “好嘞。”李广应的飞快。 他来到周玉台身边,笑眯眯的道:“请吧,周卫兵。” 同一时间,筝州言府。 言迦又重新设宴,邀请了那日没谈成生意的两兄弟,但这一次来赴宴的,却只有那名叫时云的大哥。 这疑惑自然被奚云祉看在眼里,他忽略心底生起的丝丝烦躁,含着笑恰如其分的解释道:“感谢言府诚挚邀请,昨日家有急事,家弟便先行回家了,还望言老板海涵。” “无妨无妨,我老言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还要对你们兄弟俩道个歉呢,那日宴会不欢而散,希望时兄弟不要介意啊。”话落,言迦便抬起酒杯,“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奚云祉勾了勾唇,举酒示意一饮而下,但即将入口时,却悄悄的把酒倒在了袖口事先备好的吸水棉。 言迦也喝了一口酒,这才问起今晚的重头戏,“不知时兄弟要和我谈什么大生意?” 那日散的匆促,言迦并未和这两兄弟谈到正事,只根据手下的查询,知道这俩兄弟是个盐商,而言府就是以买盐发家的,自然对盐的赚钱能力了如指掌,不然言迦也不会在那日宴席散了之后,还邀请第二次。 奚云祉长指微曲,轻敲了一下桌面,然后稍稍扬起下颌,看着上方坐在主位的言迦,眼睛弯了起来。 “自然是一个可以让我们双方——” “都赚的盆满钵满的大生意。” 言迦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但没能维持多久,便又消散。 只见,身着紫衣的俊美青年,“哐当”一声,把一个黄色的令牌扔在了桌上。 “在下偶闻言府,还效仿筝州燕王府养有私兵?” 明明是陈述句,青年却用的是疑问语气。 但言迦来不及思考对方的意思,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意,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你到底是谁?” 虽然言迦是一个商人,但不代表他不认识,那桌上之物,分明就是象征帝王亲临的金令。 一个不出名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有当今帝王御赐的令牌,而且还会知道他豢养私兵的秘密。 在言迦如临大敌的视线里,奚云祉拿起桌上的金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随后笑了笑轻声道:“言老板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 “真的只是想和言老板谈一笔生意。” “仅此而已。” “你想谈什么?”言迦又问了一遍。 奚云祉眼眸笑出弧度,身体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势,这才抬头重新看向言迦道:“筝州燕王勾结外敌,蓄意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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