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溪扬了扬头,让泪水回流。 “沈时溪,你骗我,你又想骗我。” 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看她眼角不断流泪,情不自禁地帮他擦拭,指头直接将眼皮合上。 “想清楚再告诉我。” 唇,落在了眼皮上,由左及右,她的泪被他一点点吻掉,他也感受到她内心的苦涩。 他回来得太晚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 “没有骗你,我好恨自己,应该说清楚,但是我竟然还贪恋你的怀抱,我觉得自己罪无可恕,裴大哥,你找别人吧。” 沈时溪睁眼,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脸,这些话说出口,心里更痛,但这是必要的。 这件事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抉择,也是对纪琳的反抗。 沈时溪决心和定安王府脱离关系,而裴玄朗与王府关系不一般,早在她出现以前就是如此了。 如果说两个人非得选择一个,那她选裴若臻。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我永远不会放开你,沈时溪你休想逃,我不管那个人是谁,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他将人箍在怀里,两人喘息融合在一起,无比暧昧。 他低头,浅浅亲吻。 沈时溪不能自控,循着本能回吻。 “唔唔~” 舌尖在唇边缠绕,裴玄朗小心护着她的头和腰背,自己的手背反而一片模糊。 良久以后沈时溪闻到血腥气,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伤,也不言语,拿下自己一条丝绢,帮他包扎。 “这几日小心些。” “自清,我们是不是?” “不是,我下了决定就不会变,你就是在这里要了我,我也如此。” 说完脸上一阵羞红,烫到了耳根子。 “你分明心里有我,为什么不承认。” 沈时溪抬眸,忽然灵机一动,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裴玄朗满眼欣喜,女子出口的话却让他心碎。 “和他成亲一样可以喜欢你,你若是愿意,我不反对。” 她痴迷地吻上去,他偏头躲开。 “沈时溪,戳我心窝子,你是在行的。” 他抽身离去,沈时溪在原地默默流泪。 两个人终究要对不起一个,前十年,是她对不住裴若臻,以后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弥补,至于裴玄朗,就算她欠了他的吧。 希望以后他再也遇不到她这样的女子了。 * 望江楼,裴玄朗喝了两个时辰,对面的酒友换了一桌又一桌的菜。 韩灵儿就看不惯他这扭扭捏捏的模样。 “不是,你要是个汉子,出去打一架,谁惹你了揍一顿。” “你懂个屁。” 裴玄朗举着酒壶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内心苦闷不已。 所有一切都是泡影,自清不要他了,每一次都是这样,说走就走。 一旁的纪无言道: “我说裴大哥,你究竟是怎么个事儿,说好为你接风洗尘,你怎么借酒浇愁起来了,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在他印象里裴玄朗一直是个完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买醉的情况,这其中一定是出事了。 “都怪我,是我又再一次把她弄丢了。” 他徒手捏碎了酒杯,渣子嵌入手心,叫旁人心惊肉跳。 韩灵儿怒骂一句: “你算个人就去找她,伤害自个儿算是怎么回事,你就是喝死了,也没用了。” “可她,她选别人了。” “啊?” 韩灵儿震惊不已,原以为只是这小两口闹变扭。 “不是,我看得出来,自清妹子喜欢你,我可看得清楚,她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 “那又有什么用,她说她认错人了,爱的不是我。” 哪怕今天和她亲热,她也不抗拒他的接近,可那样认真、决绝,他无计可施。 “什么,你,感情你被当了替身?” “应该是。” 他继续喝。 一男一女左右控制住他的手。 “裴大哥,这个女子不会姓沈吧?” “对,你表妹。” 裴玄朗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 “难怪呢,日前与她见上了一面,那我大概知道裴大哥做了何人的替身。” 纪无言脸上仍旧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裴玄朗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是谁?” “之前时溪躲着裴二公子,不知为何,今日我才明白,可是也不过两日时间,她竟然已经做了决定,裴二郎好本事,就是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下了这个决定。” “我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把我认成二弟,我们两人其实相貌天差地别。” 他身上增添一股颓靡的气息。 裴玄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韩灵儿,韩灵儿笑着说: “哈哈哈哈,其中竟然这么曲折,这丫头本事不小啊,不过本侯看来,你赢面还是很大的。” 她悠闲地夹菜,眼神从二人身上扫过。 “愿闻其详。” 裴玄朗酒醒了大半。 “说实话,对于一般女子而言,当然选裴若臻,年纪轻轻探花郎,满腹诗书、气质沉稳,温润如玉,一般女子想必都难以抵抗,而你,从小浸浴沙场,煞气逼人,哪个女子不害怕。” 他点头,脑中回想和沈时溪相处的细节,起初她确实这般怕他,可后来小意温柔,眼中都是他。 “你说重点,我要怎么做?” “你们决裂的时候她说什么了?” 韩灵儿问道。 裴玄朗嘴边泛着苦水。 “嫁给他也同样可以和我在一起。” “噗哈哈哈哈哈哈……” 韩灵儿一下没绷住,哄堂大笑,右手半握着拳强行压下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真是个好姑娘。” 裴玄朗眼神似刀,她马上收了笑容,咳嗽两声。 “你听我说,咳咳,你这个笨蛋,人家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她刻意卖关子。 裴玄朗道: “你说什么?” 他的心揪了起来,脑子有点晕乎。 “你可真是够笨的,‘嫁给他’,嫁娶,确定名分,重点在后面,‘喜欢你’,她喜欢的是你,因为愧疚才想给他一个名分,你是猪啊,这都不明白?” “这,会是吗?” 裴玄朗不可置信地说。 “这点小弟可做证明,表妹前几日意识恍惚,先是被姑姑留在皇宫,逼她留下,然后可能遇到了裴若臻,知道了真相,估计她也是苦恼非常。” 对于这个表妹,纪无言也是心疼不已,但阴差阳错,至亲之间的误会太过深刻,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 “强行留下,这……” 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断,韩灵儿给纪无言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跳窗而出。 其余几人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韩灵儿方才速度过快,着地时一不留神伤到了脚上。 “该死,姓裴的,本侯还从未吃瘪过。” 这时在旁边等待已久的侍从上前搀扶着她。 “君侯,您怎么跳下来?这么高,你是怎么想的?” “你别废话,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沈时溪在哪?” 侍从愣了片刻,问道: “可是飞云殿的新统领?” 韩灵儿笑道: “本事不错,竟然已经是大统领了,你还没回答我,快说。”
第55章 鸳鸯戏水 ◎柔腻的手指拿着帕子在他身上搓着,他侧目看到了她的手,知道是她◎ “婢子早就打听清楚了,但凡朝中官员的升降,我总是第一时间交给君侯,这沈统领,有些意思,和靖远侯二公子走得极近,按照飞云殿的安排,她得迅速熟悉宫中事务,应该在宫里。” 韩灵儿尬笑: “你废话真多。” 她看了看旁边的一匹马,骑上马就急速往皇宫方向赶。 这事本没必要让她出马,但是沈时溪身上的伤她也有一些责任,当日答应了裴玄朗会护她周全,但是她食言了。 韩灵儿也亲眼所见这母女二人的矛盾,这事没有告诉裴玄朗。 沈时溪的决定很可能是一时冲动的后果,当务之急是好生劝一下她。 沈、裴两人私情不成事小,影响到朝廷局势事大。 宇文一族在短短一月的时间消灭殆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万一他们在朝中还有后手那可就不妙了。 王朝复辟的现象不是没有,韩灵儿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抵达皇宫之时,听到里面有不小的喧闹声。 “这么吵,不想活了?” 她入内,瞧着身着飞云样式的女兵围坐一团,纷杂的声音中不乏对沈时溪的不满。 “皇后怎么安排了一个瘸子做我们统领,纪大统领上哪去了?” “……” 她挤入其中,台上沈时溪大汗淋漓,拼命将一女子打下台。 那女子是飞云殿一殿的刺客,实力斐然,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沈时溪既然还真有两下子。 “厉害啊。” “君侯!” 身旁的女子惊呼一声,马上就要下跪,韩灵儿赶忙拉住她。 “不必行礼了,这,怎么回事?新统领给你们来个下马威?” “呃,也,也不是,就是新统领才上任,许多人不服,因为她腿脚不便,又长得这样秀气,姐妹们不服气。” 韩灵儿皱了皱眉头。 “感情纪统领不在,你们就罔顾法纪,她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封的统领,你们还能有意见?” “啊?我,我们……” 她不敢多言。 此时沈时溪从台上走下来,笑道: “君侯有所不知,是我让她们来的,在你到之前,飞云五殿的刺客,我都领教了,三胜二平。” 语气平淡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厉害,既然这样,总该没人敢不服你了吧。” “没人不服,只是切磋一二,不无不可,你找我所为何事。” 沈时溪一边擦汗一边问,打了一通过后,她身上轻松不少。 她的武艺随着记忆的恢复而复原,对上那些刺客时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真正练武的时间也不过两年。 一年多的军中历练让她成长不少。 汗液将手腕上的伤疤浸湿,有些疼,不过影响不大,过去这些日子,她老是因为这条疤痕而自怨自艾,事实上,它也不过就是一个疤而已。 韩灵儿拉起她的右手。 “你果然很厉害,手已经好了吗?” 沈时溪摇摇头,这伤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好了,她这几天没有闲着,尽量多用右手,还好,从前为了连针法,她左右手都用,选择上手也容易一些,不至于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二人肩并肩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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