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还在期待什么,五年,足够改变许多事了,他竟然不知道,我当下需要的并不是理智。” 那些大道理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有理就对吗? 她遭受的委屈就要一口口下咽吗? 沈时溪只能通过造作自己的身体,以希望疏解一下内心的苦闷,从始至终,她能伤到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 接下来的一连半月的时间,作为飞云殿统领,她在皇宫混了个脸熟,也顺利和纪琳见面。 母女俩没什么话好说的。 沈时溪也陷入深深的迷茫当中,因为裴若臻的缘故。 如若没有这个奇特的误会,她兴许认命,现在裴玄朗就快归京,那时她该如何解释。 她这几天也同样避开裴若臻。 故人到底已经是故人,和当年有天壤之别。 应龙斋是宫中为皇子、公主的授学之所,沈时溪身为飞云殿统领,需得熟悉每一座宫门,但是身为探花郎的裴若臻,要在此授课三月。 所以她异常苦恼,专门挑了他不在的时间。 今日如同往日一般,并未得见裴若臻,在她心放平的片刻,出现一个陌生男子,言笑晏晏地朝她走来。 “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男子面若桃花,身姿挺拔,看着是有些眼熟。 “呃,你是?” “你表兄,纪无言。” 听到这个,她略微有点印象,但是他们见过面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两三岁的事情竟然还记得吗? “对不住啊表兄,我记性不太好。” “这我知道,你这丫头健忘得不行,我听说,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兴许是他长得比较柔和说出这些话却不叫人生厌。 沈时溪笑道: “对,我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我不喜欢被人安排,纪琳那样的性子,我受不了,更何况没有我的搅扰,她和秦将军将没有任何阻挠。” 阻挠还是有些,不过他们能解决。 沈时溪无比明白当下的处境,不管是前朝余孽还是私生女,没有一个是她可以承受的。 纪无言脸上带着柔光,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情绪波动。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看来你们母女误会颇深,姑姑她很执拗。” “那都与我无关。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如果可以她不想和姓纪的多说一句话。 “更多是为了叙旧,你这两天在躲裴家二郎,这是为何?我听姑姑说,你似乎钟情裴家大哥。” “你和裴玄朗相熟?” 沈时溪攥紧了拳头,抿唇。 “自小认识罢了,也没有多情深义重,裴大哥是天才,自小武学天赋不一般,我等望尘莫及。” “哦。” 她现在一听到名字都心乱如麻。 当务之急需得做个抉择,但一个是她等了十年的人,一个是生死与共快两年的人,她放弃哪一个都心痛不已。 纪无言看着她小脸皱巴巴的,不禁有些困惑。 “奇了怪了你这副模样,到底怎么了?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表兄,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纪无言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难到她和这二位兄弟有什么瓜葛不成? “你莫不是对他们两个人都上了心?” 沈时溪沉默片刻,随后点点头。 纪无言好似收到天大的惊吓一般。 “这使不得,裴大哥尚且还好,但是裴二郎,我劝你考虑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最好说清楚。” 沈时溪并没有完全信任眼前这个人,不过她很疑惑,他为何对裴若臻意见如此大? “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听我说,靖远侯府现在分为两派,站队两个皇子,咱们家是和裴大哥一道的,所以你千万不可与这人关系太过亲近,再说了……” 沈时溪插一句嘴: “真是可笑,够了你不用再说了,表哥的好意我记下了。” 她疾速离开,纪无言眼中思虑无边。 * 沈时溪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裴若臻,至少应该把这件事说清楚。 在任职大统领之后她已经可以出皇宫了,皇后也不担心她会跑了。 在侯府门前她吃了个闭门羹,管家不愿意放她进去,哪怕她亮出了令牌。 沈时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无功而返,这事必须说清楚。 她现在还没想好今后的走向,但是裴若臻有知道真相的必要,只是那时想必会生出不少的麻烦。 她自后院跳墙而进,穿过几处水榭长廊,一路摸索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幽静之地,风吹,风铃动。 声音清脆,沁人心脾,沈时溪大着胆子前进,风铃旁是无数张纸条,它们迎风而起。 在好奇心驱使下,她拿下一张。 “见字如晤,阿时,这是我回京以后的第一个除夕夜,京中虽好,但是我更想念与你一起玩乐的日子,如鱼似熊,甚好,甚好。” 鱼,得自由。 熊,无拘束。 记忆涌上心头,那段时间一度支撑着她走过一段段梦魇,旧时的约定他并未忘却,而她却想和他断了。 “我……” 她接连拆下其他的纸条,字眼都不一样,感情出奇地一致。 仔细想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错了。 心口绞痛起来,腰微微弯曲,右腿上的旧伤似乎隐隐作痛。 纸条她看了将近大半,已经泪流满面,她甚至看到了近几日他所写的。 裴若臻知道她在躲,刻意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同时也很后悔当日说了那些话。 “对不起,裴哥哥。” 她又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她寻了假山躲起来。 她通过细小的缝隙看到了裴玄朗从此走过。 她差点叫出声音来,只见裴玄朗气势汹汹地往西边走。 沈时溪这便跟了上去。 “母亲,我想,我想求您一件事。” 他在和一位中年妇人说话,二人眉眼极为相似。 “不,我不会答应你。” “母亲,我还没说,你就拒绝了?” 裴玄朗心里有点不好受,才回到家里就遭受这样待遇,不过也算正常,母亲向来不喜欢他。 许云香说道: “你这几日和淮阳侯走得极近,我不会同意的。” “母亲我……” 距离隔得有些远,沈时溪只听到片字只语。 她结合两人的表情,知道裴玄朗所求一定和韩灵儿有关,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许云香边走边说: “这件事你不必再想,你的婚事,只有陛下能做主,我们无能为力,韩灵儿出身皇室,对你事业大有裨益,可到底人家早已许了人,你先冷静几天再说。” 沈时溪听了,身体感到一丝冰冷,这算怎么回事?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裴玄朗说过,和韩灵儿绝对毫无关系,可既然毫无关系,为什么侯爷夫人这样说。 “娘,在你心中,是只有一个儿子么?” “你可以这样认为。” 许云香远走,裴玄朗独自一人仰望上空,身影散发出无限的落寞。 沈时溪看着很是心疼,但这时候出去可不好解释,她微微叹气,下一刻剑锋就贴近她的脖颈。 “小贼,你偷听多久了?” 是裴玄朗的声音。 她背对着他,脖颈靠近剑锋,划伤皮肤,然后回头。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裴玄朗由悲转喜,抛下利剑紧紧搂着她。 “怎么是你,你该出声才对,对不起,自清,我帮你看看。” 他帮她吹气,怀里拿出药膏涂抹在脖颈上。 “按你说的,都是我的错了,那有什么好说的。”
第54章 买醉 ◎他低头,浅浅亲吻。 沈时溪不能自控,循着本能回吻。◎ 她大步跨出去,想要离开,裴玄朗及时揽着她的腰肢,就在这狭小的位置,两人几乎贴脸抱在一起。 推搡之下擦出热气,二人脸颊变得红润。 “你放开,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沈时溪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沉下眼眸,不敢看他。 裴玄朗立刻松了些力度,背后抵着坚硬的石头,他解释道: “我解释,我刚才要和母亲商量提亲,和你成亲,但还没说出口她便误会我和韩灵儿,自清,我什么样你应该了解成为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我要是三心二意,天诛地灭、不得好……” 沈时溪捂住他的嘴,这混蛋平白无故的发什么誓,她压根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个守信用的人,先是违背了和他人的约定,接下来还要辜负与他的誓言。 她尚且做不到的事情又何苦要求他去做。 “好端端的发什么毒誓,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我哪有说话的余地。” 倘若真有,纵使她伤心难过,心中的负累还会少一些,但是她无比了解他,他断不可能做那些事情的。 她语气沉稳,似乎没有在意这事儿,但他愈发焦急起来,沈时溪这样不吵不闹他反而失了章法。 “你还是误解我,你可知我这几天有多着急,每次进宫都被你娘阻挠,婚前不让我与你见面……” 回想那日,纪琳只是给了一封书信,说沈时溪随着队伍先行回京,他们留在泉州处理完事再回来。 今日他才回到侯府,立马想与母亲商议婚事,可没想到母亲总是另寻话题。 一般大事上他不至于如此,婚姻大事,又是头一遭,他未免乱了手脚。 “你只留下一封信就离我而去,连一面都不见,今日才见面啊?” 语气逐渐委屈起来,沈时溪明白了,都是她的好娘亲做的手脚。 她这才抬头。 “对不起,这件事都是我不好。” 说完顿了一下,思忖片刻,觉得母女俩之间的恩怨还是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为好。 “裴玄朗,我想,我想我们的事还是算了,就把它当成一场梦,梦醒人散,你和我,以后还是,一别两宽吧。” 裴玄朗如遭雷劈,捏住她的手腕,见她面色不悦又马上松开。 “对不起,我不是成心,你刚才说的我有些不明白,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因为……” 她攥紧了拳头,二人温存、欢乐的过往像洪流一样在脑中奔腾不息,怎么也甩不掉,但,这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因为我认错人了,我等了一个人十年,两次,我两次都把你当成他,现在我见到他了,他还爱我,我不能辜负他的,而且,在我被纪琳弄晕,上京这段时间你没有出现,是他在我身边。”
言情书网:www.bgnovel.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59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