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什么和姑母说话,回京都这一路上的时间,哪里没个时间说话,她轻易的便松开了他! “骗我,”褚昭咬了下她的唇畔,“从你的眼眸中,我瞧不出半点儿的真诚。我那般想要抓住你,偏你放开了我。盛窈,你瞧见旁人坐在我身边,可有一点儿的恼怒?” “没有!你只和你姑母说笑,吃着你表哥给你的东西。你说的会将我放在心中,便是如今这样吗!” 他低下头,含住那骗人的嘴,今夜他忍了许久,可终究是半点儿也忍不了。 被裹挟住的时候,她连半点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意,身体被翻来覆去,他像是贪吃的野兽,怎么也填不饱。 每每想要逃避,便被褚昭抓住脚踝给拖了回来。 她害怕与他亲近,可偏偏是这眼神中的躲闪,越发叫他恼怒。 漆黑的夜,终究被欲色熏染着…… 清晨。 她清醒后,揉了揉酸痛的腰肢,头顶又传来一阵痛意,昨夜褚昭力用大了些,她撞在了床栏上,好在后面他迅速用枕头挡住了。 可依旧没个轻重,也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只将她压制着。 此事如今是只教他一人畅快了,她又累又痛,穿戴整齐后,气的拿出白纸来,坐在小案上。 可迟迟未动。 李嬷嬷看了会儿,叹息道:“少夫人,您心中有了世子。”说起和离容易,可她晓得那封和离书被她写了又写,最后揉成了一团。 “心中有他?”她反驳着李嬷嬷的话。 开始思索起褚昭的‘坏’来。 就昨夜来说,便能一直说个不停。 她捏着手腕的玉镯,“拉磨的驴都晓得拐弯儿,也不晓得京都怎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心悦他!以前还动不动便要罚我抄写,整整一本的《史记》!没个情趣,我看上他哪儿了?” 无人发现窗外一道身影而过。
第97章 第97章 楚盛窈唤着李嬷嬷走近,悄然朝着她耳语了几句。 李嬷嬷神色吃惊,最后只得长叹了口气,听从楚盛窈的话,去了策海院的小门,又过了夹道,这里有一门通了街道。 这张白纸,摆在她面前有一会儿了,那些话,她已经记熟,写完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 和离书。 短短几十字,便可结束她这一年多的日子。 她将它放在一边,等墨渍逐渐干涸,放进信封中,看了眼屋子,最后走向床榻,将信放了起来。 重新坐回小案,抬头便见了褚昭画的画,那幅画被她自书房拿过来后,便一直在此。 画卷上女子策马扬鞭,畅意自在。 原以为这画非她,自从在东都府瞧见一般无二的画,她才确定是她。 她搬了个绣凳,将画取了下来,卷好后,用卷筒装好,放进了她的红木箱里。 她嫁进来,楚明德为了撑些脸面,虽然抬了好些个大红木箱,实则并未放多少东西,许多还是空的。 离开镇国侯府,她也不必带太多的东西。 李嬷嬷将汤药端进来时,还冒着热气,“少夫人,您翻这些箱子作甚?” “先整理下楚盛窈从柜子中找了会儿,才将褚昭给她私库的钥匙给拿了出来。 这些也该交还给他了。 她走到桌边,捧着汤药,热气氤氲,掌心变暖,闻着便能感受到其中的苦涩。 她喝药向来是最乖巧的,每次生了病,祖母照顾她时,常夸赞她喝药利索,从不要人哄。 小孩子哪儿有不怕苦的,她不过是怕祖母觉得她讨嫌,喝药墨迹,便大口大口的喝着苦药。 到如今喝药,便不需要人哄了。 其实可以不喝的,她与褚昭那么多次,始终未怀上孩子。 可就怕这万一。 药的温度刚好可以入口时,房门骤然间打开,褚昭就站在那里。 她捧着碗的手轻微抖动,好在迅速稳定住了,问道:“夫君怎么来了?” 褚昭走了进来,目光一直盯着那碗药,微敛眼底的光,眼眸冰寒,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夫人这是?” “最近疲劳,养身子的。”她心跳缓了一瞬,不敢看他,手微微上扬,碗边刚触碰到她的唇畔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将她给逼停了。 “夫君,”她声音颤抖,“这药凉了就失了药效。” 手腕被抓住,碗从她手中脱离,褚昭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久而未语。 是他自作多情了,即便是他再如何,那双眼眸始终放不下他! 她可以讨好他,顺从他,可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都是假的,即便她许诺过白头。 她只会对旁人说出真相,她看不上他! 这碗避孕药,才是彻底的击碎他! 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直到她要去抢那碗药时,褚昭嘴角扯了抹笑,冷的刺骨,“为夫近日身子也弱,该补补。” 汤药被他一饮而尽,她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饮干净的药碗被他朝下,几滴药渍落到了地面,接着‘砰’的一声,药碗被他用力砸在地上,轻脆声音后四分五裂。 褚昭直接转身离开。 楚盛窈呆坐在椅子上,是她大意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李嬷嬷,急忙问道:“那药被褚昭喝了,会不会?” 李嬷嬷方才就被吓傻了,世子阴着脸进来,抢了少夫人的药,还喝了个干净,“应应该不会。” 避子汤是阴寒之物,世子阳气充足,大抵不会有事。 褚昭在他身边留了人,李嬷嬷出去买药,他忧心她的身体,自然会问清楚。 手腕处,玉镯冰凉,她来回的滑动着,待情绪逐渐和缓过来。 她唤来了李嬷嬷和秋泠春和她们,“对着嫁妆册,整理下我的东西。” 早一些,晚一些都得知晓。 人总得过活,离了谁都不会要了命。 秋泠和春和得令,迅速整理起来,可余光飘向少夫人时,心头升起股萧瑟感。 少夫人与世子分明是极为的般配,世子人也好,可惜偏偏生了这么多事儿, 褚昭离开了策海院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午间,王夫人有事特派了孙嬷嬷来寻她。 她带着丫鬟们去了正院。 王夫人扯着周平遥坐在一起,周平遥瞧见她来,连忙起身,却被王夫人给拉住了。 “楚氏,今后要和平遥好好相处,”王夫人心中仍有气,“旁的世家贵女,哪里有像你这般的,我派人去了东都府,你一去便给我送回来了。女子贤良淑德便好,狭隘妒气,哪里做的高门妇。” “夫人,”她嘴角笑盈盈的,“我姑母说的话,您是忘了吗?” 被她提起,王夫人脸上怒意更甚,用手帕挡了挡鼻子,“边关来的女子粗俗,离你姑母远着些,莫也沾染了粗鄙之气。” 她正色道:“姑母在边关抗敌时,夫人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她体恤百姓,受人爱戴时,您吆五喝六,逞侯门夫人的威风。 她乃是当今女中豪杰,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夫人身为世家夫人,只顾奢靡生活,享百姓供奉,却尸位素餐。你没有资格说她!” “楚氏!”王夫人怒气填胸,以往楚氏再怎么,也不会般忤逆与她,她拿起茶杯便砸向她。 她往一侧迈了步,正好躲了过去。 楚明德也是这般蛮狠的用东西砸她,伤痛早就叫她晓得,只站在那里是个傻的。 她不求楚明德的亲情,也不求王夫人的宽厚,也不必再忍着了。 “夫人可知忠言逆耳,您被众人捧着,自然不晓得自个儿是如何的遭恨,儿媳今日便冒大不韪,叫夫人看清自己。” “楚氏你狂妄!”王夫人气的头晕脑胀,“小门之女,狐媚子。” 她笑了下,王夫人对她的偏见,自她嫁进来便从未更改过,她微微俯身行了礼,“夫人气量小,怕是比不过针眼儿。” 说完便径直离去。 王夫人捂住胸口,气都喘不均匀,周平遥连忙搀扶着她。 “休妻!此妇不堪为侯府人,我要休了她!” 喊完这些话,王夫人直接晕了。 周平遥满是忧色的看了眼楚盛窈离开的方向。 这些个决绝的话,叫她心中忐忑,以往表嫂便是再气,也不会与王夫人彻底的撕破脸,如今更像是暗示了什么。 正院这里的事儿,传的很快。 楚盛窈坐在小榻上,李嬷嬷神色担忧,给茶杯添了水,递给她,“少夫人,您这般,王夫人怕是不会放过您的。” 她浅啜口茶水,“嬷嬷,当初林六爷戕害与我,只一件事叫我后悔至今。” 未等李嬷嬷答复,她直接道:“当初未能亲手将簪子插中他的喉咙。如今该做的都做了,才不至于叫人念念不忘。” 以往的忍着,是需要在镇国侯府生存下去,如今她不需要了。 李嬷嬷却是看的更加的清楚,少夫人这是没打算给自己留下退路。 将一切做到底,逼的自己回不了头! 夜间,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很容易便入了眠。 门吱呀一声响,褚昭看了眼,屋中放置的明显的红木箱,走到了床榻边上。 她睡得安稳,即便是在正院里闹过了,她好似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即便下午时母亲派了许多人来唤她,她都未曾去过。 褚昭摸了摸她的眉心。 她睡得熟,借着昏黄的烛光,脸上的神情安详,母亲生了好大的火,她好似都无谓,是他委屈了她。 若能这般将心头的怨气发泄出来也是好的,可她不该饮下那碗汤药。 他拳头捏紧,多少次想着与她的孩儿,该是如何的模样,可她却半点儿都不稀罕。 他只纵了她这一次,那些话,他也当做未曾听见,若她再他必定不会轻易的原谅了她。 他解了外衣,依靠在床榻上,顺着被褥去寻她的手,又不敢动作太大惊醒了她,忽然她翻了个身,人未醒,可被褥的一角被掀起。 他小心的替她盖好,压了压被角,眼神忽然盯在了她枕头下藏着的一角。 他拿起一看,原来是个信封,刚想替她放好,她又拉扯起被子来,手撞到一起,信滑落。 她嘟囔了声,还是熟睡的模样,生怕她着凉,他没去管信,只得替她将被子压得严实。 再想起那信,在床上寻了会儿,却在床脚找到了,想要拿起又掉落到了地上。 他下了床榻,刚要捡起,可上面三个大字,使得他愣在原地。 他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好半晌才将东西捡了起来,信被他打开。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落款处写着她的名,另一侧空了,应当是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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