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才两个月而已,不碍事。” “不不不,什么不碍事?我听说怀孕要三个月才能坐稳胎。”左宗宝握住她的手,眼里已含了泪,“娘子,你别去,不就是七成资产吗?他们要就给他们吧,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邬玺玥摇头,“这件事不光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去。只是,你如此猜疑心重,不如,我们还是算了吧……” 左宗宝巴巴的望着她,颤声道:“娘子,什么叫算了?” 邬玺玥避开眼神,身体扭到一侧,“我明晚之后就不再回来了,你也不必再去邻江寻我,我的家不在那儿,你寻不到。” 左宗宝眼泪唰的落了下来,他保持着跪姿,追着邬玺玥道:“娘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就是一时气过头了才说那些混账话的……” 他见邬玺玥面色冷漠,就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你打我,使劲儿打,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你打死我都行。” 邬玺玥撤回手,冷着脸起身走进里间,往床上一躺,翻身向里,淡淡的道:“明晚之后,无论成败,我与董家都势必结了仇,我离开左家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不管。”左宗宝从地上趴起来,追进去挨床坐下,嘟囔道:“你若是生我的气,怎么对我都行,若说是怕连累我什么的话就不必说了,我长这么大,除了怕一件事,就没怕过别的。” 邬玺玥好奇,“你怕什么?” 左宗宝扭身覆在她身上,探看她的眼睛道:“怕你离开我呀。” 邬玺玥翻了个白眼。 左宗宝又往里探了探,“娘子,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明天再说吧,我累了。”邬玺玥心里乱得很,实在没心情与他纠缠,语气慵懒的说了句,呼吸变得平缓,好像睡着了。 左宗宝还是头回见她在自己还在房里她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累了。他拉了薄被给她轻轻盖上,之后就在她身边守着,偷偷的抹眼泪。 *** “听说罗域已经去京城迎亲,就要当驸马了。” “那之前说他谋逆就是假的咯?既然这样,就不必再征兵了吧?”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不然还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呢。” …… 大人真要当驸马了? 邬玺梅出门买东西,所经之处,到处有人在议论这件事,看样子不是谣言而已。 她在粮铺里买粮,再听到这消息时,心情低落。 他不是对我说,他不做驸马吗? 唉,终是哄骗我罢了…… “您要的几样,都在这儿了,一共五十文。” 粮店伙计将装好的几样米面豆子送到她面前,她这才回过神来,付了钱,眼圈儿泛着红润,“多谢。” 伙计虽看不见她的脸,但已看得出她微微拢起的肚子,在她接过粮食前又缩了回来,“哎呀,这位娘子身怀有孕,这么重的粮食怎么能自己拿着,还是叫你家男人来取吧。” 说到这个,邬玺梅心里更不好受,虽是自己选的路,可怨念仍有。 我家男人? 他就要当驸马了…… 正自难过时,光线一暗,跟着一只手伸向伙计所拿的那几袋子粮食上。 “给我吧。” 邬玺梅抬起头,与疾风的目光对上。 他一直跟着我吗? 伙计将粮食交给疾风,道:“对嘛,你娘子有了身孕,不好拿重物的。她就是敢接,我可真不敢给。” 我娘子? 这种称呼,疾风从未想过,但此时听来心里莫名一阵悸动,不由得看向邬玺梅,但隔着纱,他却只看到她眼里泛起的忧伤。 他没说话,抱着粮食出了粮店。 邬玺梅跟着出来,收敛了不悦的情绪,对疾风露出笑容,“今日我有些乏了,不想做饭,我请你去那馆子里吃饭吧。” 说着,她便朝前边某小饭馆里走。 疾风心里清楚她为何觉得乏,想宽慰人却不会,就只跟着她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二人来到一家小饭馆,此时饭馆的人不少。他们落座,随便点了些东西,吃饭期间,有关罗域迎亲之事不绝于耳。邬玺梅极力控制,但仍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疾风闷头吃饭,直到看见一滴眼泪从她面纱下掉落,在她手背上碎裂。 他的手悬在饭菜上停顿片刻,然后将筷子放下,说道:“别吃了,跟我走。” 说罢,他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随后起身拿了粮食离开了饭桌。 邬玺梅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同伴走了,她习惯性的跟从。反正也食不下咽,不吃就不吃了。 她跟着疾风出了饭馆,疾风在前边领路,不时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平日里习惯了跟踪别人,第一次被人跟着,他多少有点不太习惯。总有种会一不小心,就把人领丢的不安。 邬玺梅这时候身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体力不如从前,也很容易倦怠,跟着走了一会儿,已经感觉很累了。在将到城门时,她实在跟不上,就扶着棵树休息。无力的朝前边的疾风说了句,“走不动了。” 疾风前边走着听见她低语,又折了回来,见她额头已经有汗珠,他用力在自己指头上掐了把。 他朝城门方向望了眼,道:“你等一会儿。” 说罢,他去城门前找了辆马车,直接丢给车夫一锭银子。那车夫看给了这么多,满脸喜色,“这么多银子,够买下我这破车了。” 他刚说完,疾风就真牵马走了。 车夫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原来真是来买马车的。 疾风牵马车回来,来到邬玺梅面前,犹豫片刻,扶上她的胳膊,“上去吧。” 邬玺梅疑惑的看着他,“你想带我去哪儿?” 去散心。 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那个地方很美。 …… 心里瞬息想到很多的回答,却搅合在一起不知该先说哪个。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是不是不敢跟我走?” 邬玺梅眉头微蹙,这个人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歹意,若有,她根本活不到今天。便没再多问,扶着他的胳膊,借他的力踏上马车。 在进车厢门时,她回过头来,“对了,你和姐姐不是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吗?此时应该好好休息。” 疾风凝视她的双眼,这是世上他见过最能使他安心的眼神。 他沉默片刻,脱口而出,“我正是在休息。” 邬玺梅点点头,没再多言,弯腰进了车厢。 疾风驾车来到城郊一处,这里有座山,山下人有很多,越往上行路越难走,人也逐渐少了。再往前,马车颠簸已经无法继续前行。 疾风勒马停车,而后牵马往前行了一段,此处已至无人之地。他将马拴在树上,随后打开车厢门。 邬玺梅方才感觉颠簸时就透过车厢看到外面的光景,见疾风停了马车,便从车厢探出身。四下环顾番,她心里稍有不安,对于疾风她总有种信任却又不能完全信任的感觉。 “此处人烟稀少,你,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见出她的不安,疾风不善解释,便转了身,背对她稍稍屈膝,在自己肩上拍了拍,“带你去个地方。” 呃…… 看了眼他宽厚的背,邬玺梅婉拒道:“我现在不累了,自己能走。” 她扶着他从马车上跳下,然后眺望前方,感觉只有荒凉。 他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疾风看她说要自己走,却望着前方迟迟不迈步。他知道她对自己有所提防,但并不介意。 “得罪了。”只道一声,他弯腰将她抱起,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朝山上奔去。 邬玺梅心里一阵慌乱,但看疾风这时的眼睛里有光,并不像有歹念,也就忍住心中不安,打算随他去看看。 疾风奔跑的速度可比马车快多了,到了山顶时,他忽然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邬玺梅险险没被他吓死,但这看似很高的崖,却实则并不高。待落地后她才发现,这山下竟有如此美景。 一片青湖,湖水碧蓝清澈,水底潜着许多形态各异且不知名的鱼。湖边是各色光洁的卵石,阳光照射下,卵石闪烁光芒像无数的宝石。岸上另有些果树,果树上零星的挂着果子。湖水四面环山,云雾缭绕下草木葱茏,犹如仙境。
第37章 站在山脚下,邬玺梅看得发痴,此间好像画境,美得毫不真实。 她来到湖边,蹲身撩拔湖面,不禁感慨,“这样美的地方,应该只有你这种能飞檐走壁的人才能发现。” 她抬起头看向疾风,湖水和卵石反射的光芒在她周身绽放,璀璨夺目。这在他眼里,远比此间的风景更美。 “正是因为无人踏足,这里才免受破坏。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邬玺梅弯着眼睛问。 疾风心里默默想了一会儿,正欲开口时,邬玺梅以为他不想说话,就再次低头看湖里的倒影,当看到湖底的鱼时,她意外道:“你看那条鱼,五彩斑斓的,好漂亮。” 疾风话到嘴边,又抿唇咽了回去,只朝那湖底的鱼看过去。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且早已习惯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生活,所以在上次半路伏击过邬玺玥后,再回来就没去客栈,而是一直在这地方养伤。 这个地方是他的秘密,身为杀手,他一向不喜欢被人窥探内心,但是今天,他把她带来了,他愿意与她分享,更希望她能在这里治愈心里的创伤。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儿往水里放。邬玺梅起初还有所防范,但看他面容平和,便选择信任,由着他将自己的手按进水里。 当她的手进入水中时,不知从何处游来一群红黑相间的小鱼,小鱼成群,总共有二十几只,加一起也不过成人手掌大小。这些鱼虽小,可游动起来甚是灵活,在她手掌手指间来回穿梭,十分有趣。 邬玺梅从未见过这种鱼,脸上露出少有的喜悦。 “这是什么鱼呀,好有趣。” 她试探着挪动手的位置,那些小鱼就如影随形,她变换手的姿势,那些小鱼就像穿梭于隧道间一般,偶尔有鱼身碰到手上,就会有异样的感觉,软软滑滑还有点痒。 “太好玩儿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邬玺梅扭头朝疾风看了眼,疾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发痴,忽然被问话,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不觉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她只是随口一问,便又将注意力转到水下,和小鱼玩儿上了。 疾风刚松了口气,邬玺梅再次抬头看向他,“你也把手放到水里,看它们会找谁?” 疾风闻言眼里也生出些好奇,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水边挪近了些,弯腰将双手放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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