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想了想,“每个行会的杀手,在入会前都会服下一种特殊的毒药,世上无人可解,十年为限,到期必亡。” 穆云川愕然,“所以,你吐血,就是因为毒发了?” 邬玺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随即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我所知道就这么多,你若不抓我,我可就回去了。” 见他不语,邬玺玥出门,在从穆云川身边经过时,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语调变得温和,“若我能替你找来解药,你可愿意离开左家跟我走?” 邬玺玥瞥了他一眼,扯唇道:“走去哪里?大牢吗?”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兵,我是贼,永远都是敌人。” 说罢,邬玺玥甩开他朝外走去。 穆云川对着她后背喊,“我没验你的身,方才不过是诈你罢了。” 邬玺玥脚步一滞,狠狠运了口气。 可恶…… 她走后,穆云川叫来驿丞问,“你可听说过,有人擅于解毒吗?” 驿丞摇头,好奇道:“最近怎么这么多人中毒呢?” “前不久才听说,北江镇总兵罗域放出消息,遍寻天下神医,说是他家里有一侍从中了毒。后来又听说,左家那纨绔子也中了毒,也在寻找神医。” 左宗宝中毒,穆云川当然知道只是烟雾,真正中毒的是邬玺玥。不过说到北江镇,他颇为好奇,“侍从?一个侍从还需这般劳师动众?” 驿丞道:“下官听闻,罗域与那侍从关系非同一般,或有断袖分桃之嫌。” 穆云川皱起眉头,不可置信,“无稽之谈。” “呵呵,下官起初也觉得不可能,不过,据说北江镇已经传开了。” 穆云川回忆从前在战场上见过的罗域,怎么也难以将他与“断袖分桃”四个字联系到一起去。 “莫要以讹传讹。” “是,下官妄言了。” * 天亮后,穆云川到山间释放信号,想召唤冯旗,但无论如何都等不来回应。结合之前那封血书,他隐隐感到不安。于是,他开始到梅陵城郊寻找线索。 按照他的分析,那封血书的布像是里衣上随衣撕下来的,可见,当时冯旗甚至连找纸笔写信的机会也没有,那多半是在窥探琼楼时被人发现,临时出逃。既然是逃也就只能往地形相对复杂的城南郊外一带。而且,锦衣卫散养的信鸽大多在草丛树林茂盛的地方,所以南郊最有可能。 他来到梅陵南郊,开始四处寻找线索,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发现了些已经覆盖了土的血迹。 顺着这血迹,一路找过去,他愕然看到被高挂在树枝上的冯旗。 冯旗的尸体这时已经开始腐烂,当看到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此惨死,他心如刀绞。 “冯旗!”他呐喊一声,惊起此间无数鸟雀。 穆云川在马背上纵身跃起,飞身上树,在接近冯旗尸体时,他抽刀砍断绳索,顺势抱住冯旗的尸体跳到地面。 看着冯旗,穆云川自责,愧疚,悲痛,愤怒…… 他咬牙将冯旗双眼用手合上,将眼泪吞下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 ***** 有关罗域断袖分桃的传言,在北江镇愈演愈烈,这皆因黄熙等人在背后捣鬼,目的就是要使他在北江镇甚至军中彻底失了威望。 罗域本不在意,但这传言已传到了军中,他们甚至打起了花魁柳儿的主意。 这日,柳儿外出被几个地痞拦住,竟欲当街行不轨之事,其目的就是为了当众验身,证实那日罗域根本就没碰过她。 罗域闻讯当即带人前往,救下柳儿,并当众砍下那几个地痞的头。他单手提着几颗血淋淋的头颅,另一手提剑,大步闯入黄熙府中,当着几个厅里的官员将那头颅往他面前一掷,剑指黄熙,“你们几个听好了,若再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这就是尔等下场。” 说罢,他举剑在已经吓瘫的黄熙面前自上而下,一剑扎穿了滚在他脚下的那颗人头。 吓得黄熙当场一声怪叫,晕死过去。 * “大人。” 天刚蒙蒙亮,福伯隔着窗子轻唤了声。 睡在坐榻上的罗域睁眼隔窗看到福伯的身影映在窗子上。 他扭头朝床上望了眼,见邬玺梅睡得安稳,便轻声下地,边穿衣边往外走。 出了房门,他将门关上,走出一段距离后才与福伯说话。 “何事?” 福伯道:“大人,方才有人来报,说城中有人闹事。”…… 邬玺梅听着门外逐渐消失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 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她身子已经痊愈,连药都已经停了,只是碍于罗域对她日渐暧昧的举动,她才故作病态,一直装病。不过,这几天,罗域一直很忙,常常早出晚归,尤其是三日前,他接了封家书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很烦躁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邬玺梅有些担心,但罗域对她总是时冷时热,冷的时候像是想杀了她,热的时候就暧昧不清,这般反复无常令她不敢轻易打听。 此时,罗域带着福伯出去了,邬玺梅才把心放肚子里。她掀被子下地,想趁着两个人都不在的时候,去烧点水清洗清洗,这躺了许久,身上都快臭了。 她去厨房水井里打水,有下人看见她,上前问,“小喜,你病愈啦?” 邬玺梅道:“已经好多了。” “你要打水吗?我来帮你吧。” 邬玺梅看这小厮左手拿柴,右手拎着两只鸡,很忙的样子。“不用,我自己能行,一桶水而已。多谢。” 说完,她将水桶从井里拉了上来。 烧了桶水,回来她躲到耳房里,关门闭窗,然后解开头发,脱去衣裳,撩起水小心梳洗。 与此同时,罗域提剑气势汹汹的出了府。 最近一段时日,有关他断袖分桃的传言在北江镇愈演愈烈,这皆因黄熙等人在背后捣鬼,目的就是要使他在北江镇甚至军中彻底失了威望。 罗域本不在意,但这传言不仅传至军中,甚至连远在老家的父亲都听说了,还在两日前送来了书信,说是已在老家物色了门当户对的女子,要给他订亲,他这才意识到这传言的严重。 他本来因为杀了平宁府一干官员后,不想把事情闹太大,故而对眼皮子底下这帮官员有所容忍,但不想,这帮人竟得寸进尺,甚至打起了花魁柳儿的主意。
第17章 今日早上,柳儿外出被几个地痞拦住,竟欲当街行不轨之事,其目的就是为了当众验身,证实那日罗域根本就没碰过她。 罗域盛怒当即带人前往救下柳儿,并当众砍下那几个地痞的头。 他单手提着几颗血淋淋的头颅,另一手提剑,大步闯入黄熙府中,当着厅里几个官员将那头颅往他面前一掷,剑指黄熙,“你们几个听好了,若再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这就是尔等下场。” 说罢,他举剑在已经吓瘫的黄熙面前自上而下,一剑扎穿了滚在他脚下的那颗人头。 吓得黄熙当场一声怪叫,晕死过去。 * 邬玺梅在房中清洗一番后,换了干净衣物,正梳理头发,听见正房门响,然后听见福伯的声音。 “诶?人呢?” 邬玺梅忙将头发束起,跑出来,“福伯,我在这儿呢。” 福伯看她潮湿的头发,问道:“你怎么出门儿啦?还洗了头,受风怎么办?” “我太久没洗了,脏得厉害。我这就回房去。” 福伯对她现在是又气又无奈,想撵,撵不得,想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以自己对罗家那点忠诚,他又办不到。只能冷着个脸,阴阳怪气。“就是,快回屋吧。大人如今是一个头两个,你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邬玺梅边往房里走边问,“发生什么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福伯没好气道。 “我?” “是啊,你在屋子里养病不知道,外边却都传开了,说咱们家大人有断袖之癖。这些日子,不止街头巷尾在议论这事,连军中都有了。唉……,与你说了也没用。” “对了,你没中毒之前,不是还说会考虑离开总兵府吗?你考虑得如何啦?” 邬玺梅讪讪的,“我,我,我还没想好。” 福伯叹口气,“你替大人挡了一劫,说起来呢,我是该感谢你,不过,你留在这儿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考虑吧。” 福伯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推进屋里,顺手关了房门。 邬玺玥站在门前想了一会儿,打开门,“福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福伯一脸嫌弃,“什么事?” “我想到个办法,或许可解大人眼下的困境。” “你能有什么办法?”福伯半信半疑。 邬玺梅道:“外边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中毒的事了吧,若是这样,不妨借此机会就说我死了,就说,大人身边那个侍从已经死了。这样的话,有关于我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了的。” 福伯摸着胡子,嘟囔道:“这似乎也是个办法。” “那福伯就去试试吧。” 福伯转头就把这事跟罗域说了,罗域刚治了几个官员回来,听到邬玺梅撺掇福伯,让他去散布她假死的消息,心里顿时生疑。 假死,难道她是在躲避什么? 她想摆脱封天会? 他拢眼神沉思片刻,“照她说的做。” “是,那老奴稍候就去安排。” 吩咐了这件事,罗域朝内宅走,随口问,“她今日状况如何,有无异常。” “倒也没什么异常,就是他早上的时候自己烧水洗过头。” 罗域沉了脸,“她病还没好,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大人,当时我不在,是他自己去后院烧的水,等我发现的时候,他都洗完了。而且,依我看,他身子已经痊愈了。” “好了?”罗域一脸狐疑。 “是啊,厨房的人说,他是自己打水,烧水,提水回房里,连大气儿都不带喘的,劲儿大着呢。” 闻言,罗域沉了眼。 又装病骗我。 这些天外界的压力让他身心俱疲,他顶着压力不想拆穿她,等待着她有一日能体谅自己的困境,亲口说出事实。但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却那么不值一提。 既然好了,那也是时候该挑明了。 * 邬玺梅装了许久的病弱,有点装不下去了,这天趁着罗域不在,她不仅洗了澡,还把衣服洗了。等将衣物挂好,她看时辰差不多了,罗域该回来了,她才匆匆回了院子。 等回到院子,发现正房里已经亮了灯。 大人回来了? 邬玺梅有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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