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香,性烈,闻了,想要,会渴,难受,喝水,不好解,对人无害,做,快乐,不做,忍……” 摊贩说着西域某地的方言,很难听懂,从他口中零散的汉语和夸张的动作来辨,他似乎是说,赵锦繁闻的是一种烈性的催情香,这种香会令她想要与男子交合,她会觉得渴,难受了就喝水,这种香不太好解,但对人无害…… 荀子微问赵锦繁:“你现下觉得怎样,可有不适?” 赵锦繁尴尬摇头:“还好。” 也许是闻得不多,没受太大影响。荀子微松了口气道:“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赵锦繁生硬地“嗯”了声:“好,但……” 她没说完,但荀子微猜到,她大概想说,这种事就算告诉他,他又能如何? 彼此对望了一眼,默契沉默。 在集市上补给完水和干粮,荀子微又买了些用来调味的西域香辛料,然后带着一人两兔继续上路。 此处绿洲形似长廊,围湖而生,两边窄中间宽。荀子微与赵锦繁骑着马沿湖而走。午后烈日当头,劲风吹拂,赵锦繁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打开挂在马鞍上的水囊喝水。 荀子微听见她急饮的声音,侧过头去看她,见她额前起了一层细密汗珠,呼吸声渐快。 那种催情香不是一下生效,而会慢慢在身体里发散。这对享受欢爱过程的男女来说,是一场由浅入深的极致体验,但对她而言却是煎熬。 荀子微问她:“要紧吗?” 赵锦繁回道:“能忍。” 现在除了忍过那香的效力,也没别的办法。荀子微问她:“或许,你需要我陪你说会儿话吗?” 这么做或许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上。 赵锦繁喘息着笑了声,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荀子微问:“想说点什么?” 赵锦繁道:“您知道我第一次听人说起您,是在什么时候吗?” 荀子微在意地问:“什么时候?” 赵锦繁道:“在十五岁那年的宫宴上,有人在父皇面前提了‘信王’两字,他气得当场砸碎了他心爱的夜光杯。后来我问了四皇兄,信王是谁?为何从前未听说过?为何提起这个人,父皇会那副样子?” 荀子微道:“他如何答你?” 赵锦繁道:“他说信王是个贼,一个想要夺走赵氏最宝贵之物的贼。” 荀子微道:“他说的不错。” 赵锦繁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前,笑道:“我又问他,到底是个怎样的贼,如此猖狂?他说这个贼很厉害。我问他有多厉害?他告诉我说,这个贼十七岁领军三千横扫西南,弱冠之年接连击败西南七国,自此乌南、西戎、且兰、锡金、汶岛等国不敢再觊觎大周领地,臣服于大周,并每岁朝贡。他跟我说这个贼很强,强得可怕,他可怕的地方在于,不仅拥有那些骇人的战绩,而且……” 她咬了咬嘴唇,闷哼了一声。 荀子微问她道:“而且什么?” 赵锦繁道:“而且这个贼,从来都没有败过。西南人认为他是战神下凡,膜拜他信奉他,因为他无人能敌,完美而强大。我当时听见这话,就在想两个问题。” 荀子微继续问:“哪两个?” “这世上真有这样完美而强大的人吗?若有一天他败了呢?”赵锦繁尽力稳着吐息道,“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有,且他现在就在我眼前。” 荀子微却道:“这个答案不对,以及我可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 赵锦繁道:“嗯?” 荀子微道:“我败过,且败过很多次。比如你 口中提到的十七岁横扫西南,那会儿我试着组建自己的军队,因为太过自负,少算了一成粮草开支,这支军队在建成后三个月被迫解散,第一次组建军队失败。” 赵锦繁喘着气,笑:“是吗?” 荀子微道:“嗯,之后尝试再建,又因人心涣散而险些再度解散,好不容易稳了下来,带着这支军前去西南吴山剿匪,结果因为人心不齐,误陷敌阵,剿匪失败。但好在活了下来,所以有了机会尝试第三次,之后便有了你现在知道的西南军。” 赵锦繁颤着声道:“那再之后呢?” 荀子微道:“接连击败七国,没有的。的确都击败了,但不是接连。” “速攻西戎,败了,再击之,险胜。” “收服锡金顺利,伏击乌南因地势之故败了,再击又败。绕道先攻乌南以西的且兰,自且兰腹地而入乌南,攻其不备才胜。” “人们喜欢造神,希望这世间有一位能拯救自己的神出现,他们把许许多多美好愿望寄托在那个‘神’身上,就会竭尽全力美化他。比如他们希望战神是不败的。” “但事实上,人是无法避免失败的。如果一定要论什么是不败,那么我觉得……” 赵锦繁抬眼,那双蒙了潮气的凤眼,直勾勾望向他道:“您觉得是什么呢?” 荀子微凝着她的眸,道:“是一次次失败过后,再一次次重新站起来。” 赵锦繁看着他,抬手捂住心口,颤着声道:“您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香发作得更厉害了。” 荀子微拉着缰绳的手,猛然一顿。 赵锦繁道:“开玩笑,我觉着好多了。” 荀子微道:“嗯。” 她虽这么说,但看上去状态依旧不好,期间一直不停喝水,直到入夜才算缓了下来。 夜里,他们出了绿洲,靠着一处黄土,升起篝火。 赵锦繁有些脱力,抱膝坐在篝火旁,身上还留着残汗,脸上红晕未消。 荀子微取了在集市上买的肉,用匕首分成小段后,拿红木枝穿起来,撒上西域香辛料,放在篝火旁烤制,烤肉的香味很快随着劲风蔓延开来。 赵锦繁看着他烤的肉,抿了抿唇:“我可以尝……” “可以。”荀子微道,“为你做的。” 赵锦繁愣了愣,脸上残留的红晕略深了一分:“为我?” 荀子微道:“嗯,你受累了。” 赵锦繁低头把脸埋进膝盖,过了一会儿难以抵挡烤肉的诱惑,把头抬了起来,从他手中接过肉,安静吃了起来。 这地的天气变化多端,白日还是烈日当头,热浪滔天,到了晚上骤然降温,劲风呼啸,飞沙走石。 荀子微将他们的马匹绑在一旁巨石上,以防马匹因骤起的狂风而走失。 升起的篝火被狂风吹熄,戈壁上空漆黑如墨,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荀子微问:“赵臻,在哪?” “仲父。” 他听见赵锦繁在身后唤他,转过身循声而去,应道:“我在。” 黑暗之中,赵锦繁的声音传来:“您在那别动,我过去。” 荀子微“嗯”了声,下一瞬有什么东西撞进了他怀里。柔软的,温热的,有力的,是她无疑。 他抬手去扶住她,却听她低低“嗯”了一声,声音仿佛能滴出水来。 “怎么了,赵臻?” 她不答,只是呼吸颤着。 荀子微想扶她站稳,扶她的手一用力,她又“嗯”了声,这一声比方才从她嘴里溢出的那一声更…… 这让他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异样,仿佛有什么压制已久的东西,欲喷涌而出。 “赵臻,你怎么了?”荀子微急道,“为何不答话?” 赵锦繁呼吸一颤一颤的,道:“我……” 荀子微察觉她有难言之隐,缓下语气问道:“没关系,告诉我。”
第90章 赵锦繁用极轻的声音告诉他,他的手扶在了她用束带束紧的地方。因为催情香的关系,轻轻的触碰便令她变得不对劲,用力摁压更是让她难以忍受。 他在黑暗之中无意犯下的错误,令她强忍下来的欲念再度卷土重来。 她呼吸抖得厉害,时而从口中溢出令人心痒的声音,气息一下一下打在他胸膛。荀子微贴在她身侧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感受到她的起伏与挺立,荀子微喉结上下滚了滚。 “我该怎么做?赵臻。”他问赵锦繁。 她说束带系得紧有些不舒服,想解开。 “怎么解?”他问。 赵锦繁说,束带的结就在他手边。他摸索着找了一阵,找到她束带的结,将结扯了开来。失去束缚的软肉撑开里衣。 “然后呢?”他问。 然后她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将他推开。戈壁的黑夜将某种隐秘的情愫埋藏,劲风掩盖了彼此异常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挨过那一晚的。次日一早,那条被他解开的束带,又重新系回了赵锦繁身上,她脸上异样的红晕消失,又恢复了往日神气。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将昨夜的一切都忘了,如往常一般同他问早:“仲父,醒了?” “嗯。”荀子微应了声。其实昨晚他彻夜未眠。 荀子微看向她道:“昨晚……” 没等他说完,赵锦繁立刻接话道:“昨晚您烤的肉味道甚好哈哈哈哈哈。” 荀子微道:“我只是想问你,现下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 赵锦繁转过身,道了句:“没有。” 不尴不尬地问完早,他们继续启程。出了那片绿洲后,连绵皆是黄沙。马蹄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上留下奔走的印记,风一吹蹄印消失无痕。 原本去往沃城应往西行,但他们在绿洲那向当地人探听到,这几日西边刮大风,沙尘漫天不好行路,不得已只好往东边绕行。 行至荒漠深处,人烟稀少,劲风卷着黄沙袭面而来。前路艰险,他们连行几日,干粮殆尽,水囊不分彼此。至第五日的黄昏,太阳落山,落日余晖洒在一望无际的金黄沙地,天际浑然一色,壮丽辽阔。 沃城坐落在天际线上,似落日下璀璨生辉的明珠。 夕阳下,荀子微骑在马上,望向身旁人侧脸,想到她临行前那么坚定要跟他同行,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每日晨起她都不忘替他清点行装的样子,唇畔不自觉上扬。 赵锦繁望着近在眼前的沃城,忽唤了荀子微一声:“仲父。” 荀子微道:“在。” 赵锦繁对他道:“您还记得我先前同你说过,我在这附近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想要找回来吗?” 荀子微低头笑道:“记得。” 赵锦繁道:“现在那件重要的东西近在眼前。” 荀子微道:“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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