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派了一个人给司徒宴报信,贾赦骑上了马,马儿嘶鸣一声,尘土飞扬,飞驰在山里的小路上,贾赦一路留心路边可能留下的痕迹,只是一场大雨让这种情况更加微弱。 贾赦冒着大雨来到山南的树林子,他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听话地停了下来,贾赦身手利落地跳了下来。他把马的绳子随手挂在一旁的树上,就冲进了树林。 贾赦把遮住视线的雨水擦去,看着眼前偌大的树林,不知道该从何处寻起。 他一咬牙,闭上眼睛,他的这个能力不知道能搜寻多少范围的信息,对他会有多么大的伤害,但是眼下找到司徒晟要紧。 贾赦闭着眼,心里平静下来,只感觉无数像细小绒毛的荧光从空中飘来,缓缓融入他的脑海中,随着接连不断的针扎般的疼痛产生,他开始探视这片林子,从近及远,一幅不断扩大的树林地貌图,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来。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贾赦不断否定脑海中见到的东西,就在他疼得眼前发黑的时候,他隐约从某个方向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身影。
第9章 司徒晟获救、东窗事发! 贾赦能看到一个身影在林子的东边,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办法过去了,但不去不行。他顾不上越下越大的雨和疼得快要裂开的头,费力地爬上马鞍,一甩缰绳,马儿听话地朝着贾赦指定的方向狂奔而去。路上只留下了几个深深的马蹄印记,不久就被雨水填满。 等到明鹤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印记虽然被大雨冲的有点模糊,但还可以辨认出具体的方向。 司徒晟在政事上可以说是无师自通,用人也有独到之处,不过小时候也就是个小屁孩罢了,和贾赦那是三天两头的打架。 当年先代荣国公夫妇去世,没过多久发生战事,圣上没办法就让贾代善带兵出征。按理来说,出征的将领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宫中为质,这也是对皇权的一种保障。 但史氏心疼贾政,便只送了十岁的贾赦进宫做质子。贾赦也是好运气,本来他就贪玩好动,惹到了三皇子。 好巧不巧遇到了当时的太子,太子出面调解,也是觉得贾赦太过单纯,不忍心他这般无知下去,就有意无意带着他,他和总是跟在太子身后的四皇子司徒晟和七皇子司徒宴也就慢慢熟悉起来。 贾代善一出征就是三年,这三年,贾赦日日和他们几个皇子待在一起,虽然没心没肺,但到底要看着圣上的心思过活,再加上在荣国府里锻炼的眼力十足。很快他就摸清了各位皇子的脾气秉性。 圣上共有十位皇子,除了太子司徒皓和十皇子司徒睿是中宫皇后所出,其他都是各宫娘娘的孩子,太子司徒皓是圣上心仪的储君,勤政爱民,对兄弟也是关心爱护。 十皇子出生时,皇后难产崩逝,导致圣上对这个让爱妻离开他的孩子不太待见,也是太子出面,说服了圣上,才让十皇子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太子别的方面也极其优秀,文武双全,满朝文武无不对其为人交口赞叹。 三皇子司徒晁是贺家的淑妃娘娘生的,只知道舞文弄墨,贾赦觉得三皇子为人不行,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和他那个弟弟有些相似,所以素来和他不对付。 四皇子司徒晟是娴贵妃所生,当时的四皇子和贾赦差不多大,但从小就板着一张脸,对着外人不爱说话,但私底下是个话唠,只是看上去太过古板严肃。 贾赦也总爱去逗他,逗到最后两个人急了眼,要打一架的时候,太子就来一手拉一个,带着回东宫教育,但没过多久,两个人又火速和好。 还有敏妃娘娘生的大皇子司徒明和五皇子司徒晴,大皇子早在军部行走,而五皇子当时比四皇子小一岁,却连话都说不太清楚,圣上很失望,连带着对他的母妃也冷落了下来,直到后来才恢复正常。 良妃生的六皇子司徒晅和七皇子司徒宴,六皇子早早夭折,七皇子贪玩好动,和贾赦最是“臭味相投”。 八皇子司徒闵的生母病逝,被抱给了良妃,当时也不过是个刚进尚书房的六岁小孩。九皇子司徒耀和十皇子司徒睿当时都还太小,倒没什么说法。 那时候,贾赦和太子他们在东宫吃酒谈心,他曾经和太子把一些自己听到的事情当玩笑话说了出来。 没想到,听了他讲得那些关于众皇子的八卦后,太子却凝重了神色,让所有伺候的宫人不得外传,警告他除了他们这些人不许再和任何人提起。贾赦很少见太子这么严肃,也就听了进去,再没和任何人提过。 他和司徒晟的最后一面就是太子出事前的那个晚上,然后就七年没有再见过面,直到司徒晟登上皇位,贾赦都没有再见过他。 司徒晟坐在一棵大树下,一条腿上的伤口深到隐隐可以看到骨头,他抹了一把脸上遮挡目光的雨水,费力地从里衣扯下一块干净的白绢,使劲拧干以后,系在伤口的上方,顿时就有一股鲜血从伤口涌出,但很快就被落下的大雨冲走。 司徒晟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骑射武艺实在不擅长,在这次被追杀的过程中也因为这一点吃了不少苦头,虽然马山等人一路护送,但他也没想到这伙人能这样丧心病狂。司徒晟苦笑了一下,“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现在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司徒晟立刻睁开了眼睛,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倚在一旁的树上,和他同样狼狈和虚弱。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司徒晟看着跌坐在他身旁的贾赦不解地问道,“你的小跟班跑到了我当年藏宝的山洞,正巧我带着孩子去,就救了他,在我严刑逼供下,他交代了你有危险。” 贾赦把自己带来的金疮药掏了出来,开始给司徒晟简单清理伤口,司徒晟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贾赦,原本绝望的心情也开始变好了,虽然雨还在下,但伤口处被放了最好的金疮药,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他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你怎么这么狼狈了?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最讨厌下雨,下雨天都不愿意出门,出门也不会让一点雨沾到衣服的。” 司徒晟把贾赦身上的泥给拍了拍,他能看出贾赦状态也不好,两个半斤八两的人倚在一起。 “人总会变的,要是让你一个天潢贵胄死在这么草率的地方,那也太惨了些,作为你的老朋友,怎么也得来救你一救,尤其还和北戎有关,现在朝堂里风波渐起,你这个样子回来,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我已经给司徒宴传信了,等你们兄弟俩见了面,就知道了,现在可不是能讨论这些的时候。”贾赦来找司徒晟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才找到司徒晟,现在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两个人就这么靠着,晕了过去。 雨势慢慢小了下来,等到明鹤领人找过来时,才把两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抬上马车,送回了庄子。 贾赦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赦哥儿,你醒了?”明鹤本来是照例进来看一眼贾赦醒来没有,这几天瑚哥儿闹着要见爹爹,秦嬷嬷去哄都不管用,还是简郡王醒来之后,带着瑚哥儿认字习文,说瑚哥儿要是认够了三十个字,贾赦就醒过来陪他玩。 简郡王司徒晟当年也是带过小毛头的,所以带着贾瑚识字也得心应手,正好他行动不便,打发一下时间。贾瑚脑子聪明,而且他肯学,一天不到便学了二十个字,幸好贾赦第二天就醒过来了,不然司徒晟还得再想个理由哄着贾瑚听话。 “你怎么从马上跌下来还能晕一天,这几年声色犬马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司徒晟向来嘴巴不饶人,就算心里是好的,也要戳得你说不出话来。 贾赦深知他的脾性,自然很“大度”地不和他计较,“你的腿怎么样了?没废了吧?”贾赦马上就怼了回来,不过两个人谁也没当回事,马山身负重伤,贾赦无奈只能让人给司徒晟做了根拐杖,省得他一条腿走来走去,伤害了司徒晟脆弱的自尊心。 司徒晟拄着拐杖来到贾赦身边的凳子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昨天,小七偷偷来这里了,他把大致情况和我讲了一下,荣国府的事情,你放手去做,只是北戎那边还要再考虑考虑,我虽然打听到一些消息,北戎有可能会对周朝边境发动攻击,也和一些周朝的人有所联系。” “但没有证据,他们完全可以这么说,先代北戎王刚去世,新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不会这么快就对咱们周朝发动战争。万一父皇信了,那你们的筹谋就会被人利用,反将一军,那就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司徒晟到底行事谨慎,他考虑得也不无道理,但是缺少了对一些关键信息的了解。 “你说的也是一种情况,只是,圣上老了,他考虑得很多,但他不像当年那样果决了。” 贾赦说的话还有一层意思:当年他能狠心对太子的死视而不见,以此来堵那些人的嘴巴,现在为了皇位传承,为了司徒家代代的统治,他开始对自己的权力抓得更紧。 他想要笼络一批可以为他所用的力量,贾家、王家、史家、石家,凡是世家出身的将领武勋,他都在一步一步拿回他们的兵权。 作为和他们博弈的倚仗,他重用张家的门生,重用一些新崛起的文臣,培植了一批新的班底,但王家已经开始反击,王子腾就是王家的佼佼者,也是后来成功博得一席之地的“优胜者”。 他凭借这大大小小和北戎的战争,从圣上手里换来兵权,然后又慧眼识金,把宝押在了当时“貌似被圣上放弃的四皇子司徒晟”身上。 最后凭借从龙之功平步青云,不管先后两代帝王心里怎么膈应,这人必须用,况且王子腾还有能力,所以后来王家的发展势头短时间内大涨。 “你现在这个样子,等再给你打扮一下,就让圣上见到你,那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贾赦喝了口热茶,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胆子不小啊,让一个郡王给你当人证。”简郡王眉头皱了没几秒钟,就笑了起来。“让小七通知可不行,你打算怎么让父皇见我。我可不能光明正大去面圣,毕竟甄家还在虎视眈眈。” “这事啊,你就包在我身上了。”贾赦挑了挑眉毛,拿出一把绘了桃花的扇子扇了扇。 第二天一早,荣国府前撒了一地的纸,是当时专门用来做邸报的纸,但每回这类邸报都会送到门房,由识字的小厮整理后送到主子那里。 今天来拿报的小厮一推门,却看到漫天的黄纸撒了下来,那场景让他顿时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顾不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求神仙庇佑,哆哆嗦嗦地捡起了一张邸报就看了起来。 结果越看越心惊,这根本不是他一个门房能知道的事情,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就见了二奶奶那里的周瑞家的要出门,他眼珠子一转,猛地往门房跑去,坚决不能让二奶奶知道他知道了二奶奶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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