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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都是新的我还没穿过，你不用送回来了。”韩客支手抵在下巴上，面纱微微被手指头顶起一点。 “啊，这不太好吧？”李暖阳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噜叫出声，不用李暖阳自己开口了。 “呵。”韩客轻轻笑了一声，“你快吃吧。” “那……我就开动啦！” 桌上有四道菜，清蒸鱼、烤鱼、豆腐鱼头汤和红烧鱼块。 因为这些鱼都是李暖阳钓回来的，虽然为了救那孩子花了点时间，但是到现在上桌也还算新鲜。 清蒸鱼被改了花刀，蒸的皮微微卷曲起来，上面铺着切成丝的小葱，泼过热油散发着香味。 烤鱼用了一整条鱼，不过是四条鱼里最小的。开膛破肚塞上了香料在炭火上烤到金黄，鱼身上还撒了西域的香料。 豆腐鱼头汤和红烧鱼块应该是一条鱼做的，白白嫩嫩的豆腐和鱼头一起炖到汤色发白，点缀了一点葱花。 红烧鱼块是先把鱼煎过再烧，最是有滋味的一道菜。 李暖阳自己吃了一会儿，抬头看到韩客没有动筷子，觉得不好意思，放慢了吃饭的速度，“那个……韩公子你不吃吗？” “嗯，不吃。”韩客似乎是觉得看李暖阳吃饭很有意思，眼尾微微弯着。 “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是因为面纱吗？”李暖阳就没见过这人摘下面纱，虽然两人也没见过几面，但是不论这人是平时工作还是一个人在休息，这面纱就像是焊在脸上一样就不摘下。 对面的人好一会不说话，“……吃饭。” 似乎自己每次提起这面纱韩客都不高兴，李暖阳不想破坏气氛，既然人家不吃那自己就继续享用这些美食了。 “对了，我只吃了这些，那些是干净的。”李暖阳特意用的一双干净的筷子给自己夹菜，吃菜用的另外一双筷子，“虽然说这本来是我想拿来抵扣那橘猫的寄养费的。” “可是你这是把吃剩的留给我，你确定这样可以抵扣？”韩客示意李暖阳看看碗里被吃掉了大半的菜，“还有我的衣裳，好像比这鱼要贵多了？” “诶嘿嘿……”李暖阳干笑，“我这不是跳河里救人去了嘛……” “救人？”韩客的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 “对啊！我今天不是去河边钓鱼嘛，就有个小孩被鱼抓到河里去了！”李暖阳伸手比划，“鱼！好大的鱼！这么大！比我都还高！不过后来抓到了它就缩水了，变小了。” “别胡说，找借口也不行。”韩客有些不信。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你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我能看到鬼！”李暖阳说得正激动，差点站起来。 “小点声。”韩客伸手捂住李暖阳的嘴，另一只手摁着人的肩膀李暖阳才没吸引全店的注意。 “真的，不信我下次带你去那片转转，那一群小孩都围观了我的战利品。” “那你今天是救了一个小孩的命？”韩客的手上粘上的李暖阳嘴角的油，找了块帕子把手擦擦干净。 “对啊，刚刚送我过来的人就是孩子的父亲呢。” 韩客在店里确实听到了有人在门口感谢，然后李暖阳就走进了店里。 “那这样的话今天之前的寄养费就算是抵扣了。” “什么？”李暖阳吃惊地看着韩客。 “你救了人，我帮人家感谢你，免了之前的寄养费。”韩客凑近李暖阳，认真地对李暖阳说，“不过呢，之后的寄养费还是照常计费。” “哇！韩公子你是好人啊！”李暖阳开心地拍了拍韩客的肩膀，但是这动作略显怪异。 “你才是好人。”韩客撤回自己的位置。 “我本来还给你做了个荷包的，不过今天救人的时候好像掉湖里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找到。那可是我第一次做荷包啊，差点没把我折腾坏了。” “荷包？” “对啊，上次橘猫在你那把你的荷包给扔盆里烧了不是。” “哦，绣了个韩字的那个？……”韩客突然愣住了，“你是看那个猜到了我的姓啊。” “嘿嘿嘿，你才知道啊。”李暖阳一脸坏笑。 韩客伸手就给李暖阳弹了个脑瓜崩，“还能真被你唬住了？” “切，嘴硬。”李暖阳捂着自己的脑袋，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离韩客远点。 “那这么说你就还欠我一个荷包了。” “诶？我怎么又欠上了，不是今天的事情抵扣了吗？” “嗯，寄养费是寄养费，荷包是荷包。”韩客问李暖阳，“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李暖阳早就吃饱放下筷子了。 “小二！麻烦把这些剩下的菜装好，待会儿送到我那去。”韩客似乎和店家很熟悉了，“对了，你自己怎么回去？没多久天就要黑了。” 虽然从河边回来也就下午的光景，但是再这么七七八八地折腾一通，已经快要天黑了。 “我得快点回去了，不然家里要骂我了。” 李暖阳望了眼门外，阳光已经变成橙红色了。 “那我叫马车？” “不用，我吃饱了，可以走回去。”李暖阳起身，把自己的衣服归置到一起然后用帔子一裹，这么拎着正合适。 “哎，我送送你吧。”韩客起身到柜台结账，“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两人从安善坊出来，外边已经开始准备点亮灯笼了。 一路无言。 到了嘉会坊，天已经彻底黑了，微弱的月光和路边的明亮的烛光让人还能看清路。 韩客把人送到坊区门口就没再送了，“你自己回去吧。” “好的，谢谢韩公子。”李暖阳微微屈身，行了礼就往回走。 韩客看人已经进坊里就转身回去了。 李暖阳到了家门口，猫着腰观察，家里并没有人在门口守着，双手提起裙子，蹑手蹑脚往里进，顺利溜到内院进了自己屋。 赶紧把自己身上的韩客的衣服换下来藏在被子下，穿上居家的衣服，把自己穿出门的那套衣服放在平时常放衣服的地方，在铜制梳妆镜前确定好自己的样子没有破绽才开始叫人。 “阿娘～” 过了半刻钟，温氏从主屋来到李暖阳的房间。 “嚎什么嚎！陪你阿耶看账本呢。你这丫头今天这么晚回来还当我不知道呢？要不是你阿耶今天忙可得说你。” “哎呀，原来知道我晚回啊。” “你这孩子也真是，衣服乱丢。”温氏看到李暖阳丢在一旁的衣服就上前给她收拾，这收拾着就到了床边。 李暖阳一个箭步蹿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挡住温氏的视线，“嘿嘿嘿，那什么，阿娘，这些衣服都可脏了，你让嬷嬷好好洗洗哈。” 温氏盯着李暖阳看了好一会儿，这孩子今天怪怪的，“你坐床上干什么？” “没……没什么啊……我该休息了。”李暖阳的双手摁住背后的被子，往床里侧推了推。 但就这样让藏在被子里的衣服露出来。 温氏看到了衣角，“你这孩子把衣服放床上干什么……” 温氏抽出了那件衣服，但是这明显不是自己丈夫李轲的衣服，李轲没有这么瘦，也不是自己儿子的衣服，李暖诚没这么高。 “你……这是谁的衣服？怎么在你床上？”
第12章 李暖阳也没想到自己闹出了这么个乌龙，正想开口解释被温氏打断。 “你不会是和哪家公子约会去了吧？” 李暖阳把这个天气下水救人和承认和韩公子去约会两件事一比较，好像自己应不会因为和人约会被骂，“哈……是啊。” 温氏瞪大了眼睛，继而眼里满是笑意，“嗨，你这孩子，还以为你这年纪了还不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原来是找到喜欢的人了啊？” “也不是……”李暖阳并不觉得自己喜欢韩公子，不对，为什么会是韩公子？ “那人是做什么的？家在何处？有几口人？……”温氏这一絮絮叨叨起来就没个头了。 “哎呀，没有的事，我就是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没有别的啦！”李暖阳起身夺下温氏手里的衣服顺势把温氏推出房门，“阿娘，天晚了，你就赶紧回去和阿耶对账本去。” 温氏还没问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就被李暖阳推出了房间。 在这盛唐，女子和男子之间自由恋爱是不少见的，温氏之前只当她的女儿没长大，感情人家已经是情窦初开了。 不过这男女之间送送香囊，写写情诗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送衣服是怎么回事？ 之前女儿和自己要了点材料，在自己房间里边养伤边倒腾，估计就是给这个公子做东西的了，难不成这是拿人家的衣服回来比对着给人做新衣服？ 温氏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微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还没有告诉李轲的必要，等自己调查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李暖阳正趴在自己的床上抓耳挠腮想编个什么理由把母亲给哄好，想不到人在门外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因由。 李暖阳看了眼手里的衣服，自己和自己生气，把衣服往远处一丢就裹进被子里睡着了。 这一天消耗了李暖阳不少的体力，在客栈洗干净身体吃饱饭再溜达回家，困意把李暖阳包围了，这一觉就安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发现自己还把那衣服丢在地上怪不好的，虽然这韩公子说不用还了，但是怎么说自己还是得表示一下的。 自己现在一心就想出门溜达，这没病没灾的躲在房间里也没什么意思，李暖阳就想要找个由头出去溜达溜达。 这李暖阳起床后想让刘嬷嬷帮自己把这借来的衣服洗了，但是一想这事要多一人知道说不定就更快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了，那自己的小命难保了。 李暖阳就在家老老实实待了几天，一是观察母亲是否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二是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出门玩去。 这天早饭时间，父亲吃完饭出门去了，李暖阳想和母亲请求出去玩会儿。 “娘亲，我想出去玩……”李暖阳的声音越说越小，偷偷用余光看温氏的脸色。 温氏放下筷子，李暖阳吓得坐直的身体，“哈哈……不出去也可……” “想出去玩就去吧，别太晚回来，记得别玩过了。” 温氏居然没有反对李暖阳出去玩的请求。 这让李暖阳开心起来了，“好好好。” 满口答应下来李暖阳也一抹嘴回房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 温氏看着急匆匆跑回房间的李暖阳，更加确定这孩子是恋爱了，叹了口气，也吃不下饭了，忙自己的事去了。 李暖阳想着先把洗干净的衣服送还给韩客，再带着橘猫出去逛逛，这大好的春光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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