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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是一个人类。”库尔话语间带上了几分敬意，“这片海域隶属齐温两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温家先知的名号？” “略有耳闻，温家能长久位列帝国权利之巅也是靠着族人可以预言的血脉天赋，从古至今，凡是传承古老的家族必然有强大的血脉支撑，帝国如此，联邦亦然。” 安珉倒也不意外，这世间有多少玄妙的天赋能力，温家也不过是占了其中之一。 “如果你口中的这位先知一直都是一个人呢？” 库尔意味深长地抬手摊开了深海地图，虚点着前方的一个封禁图像，“实话跟你说，这所谓的莫司汀权杖其实就一直藏在这位先知的埋藏之处，我们现在只需再靠近些就可以准备入海寻宝了。” “什么寻宝？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去盗墓吧？你认真点，别跟我开玩笑。”安珉差点气笑了，他们俩今天要是敢把温家家主墓掀了，明天就能被整个帝国通缉。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整个星际主宰法则的净化能力都在那柄权杖上了，如果咱们今天不去拿，那边缘星和其他波及星际的污染怎么办？你还要不要边缘星和十七星了？” 库尔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咱们不打扰到人家，只把权杖带走还不行吗？” “什么叫只拿？你还想干嘛？” 安珉现在只想锤开库尔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都灌了什么核废水。 她深吸一口气，提出来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以预测万物生死的先知，带了这么珍贵的东西陪葬，那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死后，有人会来盗她的墓吗？况且温家人也不傻，那个正常人能把一个满是宝藏的墓室在海底这么多年，就是先知愿意让我们带走，温家人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你就不怕自己下去回不来了？” “这不是有你吗……”库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还是向安珉大胆保证道，“你放心，权杖在这里的事情除了我以外肯定没人知道，咱们肯定是一批访客。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信？”安珉这时候不想理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我这不是自信，这是对你实力的认可，等着吧，一会儿有你发挥实力对时候。” “我谢谢你啊……” 安珉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不然也不会一直被这个老东西一直忽悠。 从被他忽悠地上了斯特法军校开始，只要自己遇到库尔，那就准没好事。 “相信我，这次肯定没有问题！” 库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和自己的记忆里的样子有偏差，但是已经他们现在人都到了……根本就没有退路。 安珉任命地让步说道：“……我最后一次再信你一次，如果事后温家人忽然要蹦出来砍人，我肯定不管你。” 库尔捂住自己的耳朵，摇头痛心道：“我可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恩师？你真是辜负了为师对你的一番情谊啊。从招你入学开始，我就对你期许甚高，没想到如今大难来临，你居然弃我于不顾，为师真是看走了眼……” 安珉被他吵得脑子疼，只能放出狠话：“你再说，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库尔狠狠地瞪了安珉一眼，但是迫于各方压力，自知理亏的beta只能躲在一边悄悄地画起了海底的地形图。 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舰队的信号波动也在逐渐减弱。 几秒之后，信号塔上象征潜行舰的绿色图标彻底消失在了深海中。
第21章 人鱼的诅咒 海底在众人眼前展开，水下的世界静得有些可怕。 潜行舰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到了最后竟然像是完全静止在了海底。 库尔明白这是水底世界的法则阻隔，若是想要再深入就得靠他们自己了。 “走？”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安珉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两人迅速地装配好减压泵以及推进器，准备从传送门入海。 跟随机动的人员看见打算两人的动作顿时慌了神，赶忙询问道：“指挥官是要和队长单独行动吗？现在我们卡在这里不能前进，要怎么解决后续的接应问题和响应时间？” 安珉轻点耳后的浮钮，开启负荷供氧面罩，“最多半天，我们必然出来。” 她指了指舱内标红的时间，下达了自己下潜后的最后一个指令：“北三星不可多留，现在联邦帝国关系僵化，外交部那边不好处理，舰队一旦察觉海面有变故，就立刻撤离，速速赶往边界线，不必等我们，如果在一天内，我们没有回来，舰队也要开始返回，切不可犹豫。” 舰队里的军士纷纷行礼出声回应道：“请队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安珉和库尔在回敬众人后便投入了茫茫深海。 随着推进器的前冲和两人法则外放，海底也开始展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剔透如水晶一般的宏伟殿宇在幽蓝的海水中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整体的建筑群落风格像极了上个世纪的古老宅院。 市面上昂贵的星流紫珠和金银镀纱像是不要钱一样，被人巧妙的用来堆做了这座海底宫殿的砖石和外饰。 更不要说单颗便可价抵一星的碎云霞漆钻和白月珍珠，在这里居然被建造者当作了粗砂，数不清的华光被迫注入了人工制成河道。 每当有海水涌动，这些珍宝珠石便随着海流蜿蜒起伏，在海底绘出静谧的绚丽彩虹。 要不是库尔领路，安珉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她扭头看了一眼也处于震惊状态的库尔，心底暗道不妙。 安珉叹了口气，只是简单了问了句：“进吗？” “为什么不进？你人都到这儿了，怎么还能退？”库尔作势就要往里冲，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少见的可靠嘴脸，“你看这豪横的手笔，这唬人的架势，这些不是更能佐证我先前的说法吗？相信我！肯定没问题！” 安珉再度叹气，提醒道：“从现在开始我先进宫殿，你走在我身上，一定要小心。” 库尔收到指令，和他意识连接的通信器闪起了一串黄色的加号，他表示自己肯定会注意安全不乱动乱摸。 “温家人是真有钱，居然肯费这么多心力建一个海底陵寝。” 库尔越往里走越是忍住不啧啧称奇，“法则之力到了这里就已经不是人类能到达的范围了，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修建的这座地宫？这位家主也是奇人，耗费这么多心力只为了死后长眠在此。她倒是对自己不客气，我将来也要学学。” 库尔在话语话外暗示安珉道：“人们都说要尊师重道，那我作为联邦总统的老师，想躺个好一点的墓应该不过分吧？” “你现在也是人类是躯壳，别乱说乱说丧气话。” 安珉皱着眉拒绝了库尔的提议，并对他这一番不切实际的话表示了自己强烈的不满，“你要是死了，整个星际都得给你陪葬，哪里还用得着什么陵寝？你还是好好活着吧，别每天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若是真想要这样的宫殿，等你把联邦的污染问题解决了，我就给你在第一星建一个比这个规格还高的神殿，里面专供你一个人的法相。” “那我们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反悔。你这神殿我住定了，看完不把你的私库都掏空！” 库尔激动地将联络器亮起了象征成功的紫色闪灯。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安珉看着在眼前不断闪过的紫色，慢慢地弯腰捂住了自己心脏，迟滞的痛感从内脏器官中传来，紫黑色的毒血顺着她的五官开始向外蔓延。 她想起了距离自己还有六个身位的库尔，顾不得其他，她毫不犹豫地拨动了象征危险的警戒红灯。 即使喉中不断有血涌出，安珉还是通过意识连接强撑着打出了自己的指令。 “退出去！立刻跟舰队一起回联邦。” “安珉！你…….” 库尔不敢相信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自己样子，alpha的供氧罩中已经泛起了肉眼可见血雾。 安珉感受到了库尔的犹豫和迟疑，发了狠地逼他：“不要拿整个星际陪你赌，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若我偏要赌一把呢？” 青年beta看着安珉头盔中越积累越多的黑色毒血，释放出自己的主宰法则，坚定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安珉断断续续地向联络器里发送着最后的讯息，“我们以三步为界，无论今日的结果如何，你若踏入我三步之内，我便是碎成……尸水泥也不会原谅自己。我甘愿为联邦一试，愿意只身入局，但是你不行……你不行。” 这段话送达后，联络器便再也没有响起。 安珉没有精力再去管库尔是不是听了自己的话。 她知道，现在的库尔只是在就前进和停留之间犹豫，但最终他还是会回到联邦，为这次任务画上一句完美的句号。 说到底，她和库尔还是同一种人。 他们舍弃了一切，只为了寻求救世的办法。 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疯狂的赌徒。 哪怕如同蒙住双眼在暗夜中行走，他们也会不惜代价将自己放在了最锋利的刀刃上反复搓磨，只为了在下一次被绊倒的时候能快速起身。 只不过库尔自身的寿命已经和星际的未来绑定，不能轻易涉险，而安珉除了不时在心里挂念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弟弟，也只剩下了肩头守护联邦的重担。 安珉知道哪怕自己现在撤退，库尔也将自己治疗痊愈不会有留下任何身体健康的隐患。 但她没有退，也不能退。 她身前是联邦数万驻军人的唯一希望，哪怕背后是此行唯一的生路，她也只能视而不见。 安珉弓着腰，拖着沉重的身躯踉踉跄跄地沿着宫殿的侧壁往主殿方向挪去。 冰冷剔透的墙体四处映射着她此刻的狼狈姿态，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还是提着一口气尽力向前挪着。 直到进了内室，亲眼见到了宫殿内部生活化的家具陈设，她才发现整件事情错得离谱。 安珉看着眼前满地的人鱼泣珠，咳出一大口血，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这一刻她才明白，库尔是被人骗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温家家主的死后地宫，它是人类为深海人鱼悉心打造的海底居所。 宫殿建筑存在的高强度法则限制，非主宰法则的拥有者不可进，所以住在这里的人鱼应该就是库尔所说的莫司汀权杖的守护者。 安珉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海底生灵竟然能超越人类，先一步进化领悟主宰法则。 这就是温家不设障放心外人随意探寻的原因？ 一有法则压制，二有人鱼守护。 温家不愧为先知预言，测探未来无出其外。 安珉苦笑认输，这位先知果然是好手段，不出意外，自己现在中的应该就是人鱼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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