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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谢青山紧紧攥住被子，手背上的青筋绷起。 王一惠曾是当初那名大四女学生宋彩霞的舍友，之前警方调查的时候，她表示什么都不清楚，与宋彩霞关系不是很好，这一点在其他同学那里也都得到证实。 “宋彩霞缺钱，王一惠当了个拉皮条的，介绍她找金主，阴差阳错进了你的房间，被你赶出去后，不幸被旁人捡走，玩过之后又送回原先那位金主手里，被虐狠了……”饶是张嘉川，在描述这个事实的时候也不忍心，“王一惠把人从椅子上救下来了，不止捆绑，基本上……都用过了，就像你后来在新闻报道看的那些。” “谢明辉给了一大笔钱，借王一惠之口让宋彩霞一口咬定就是你。宋彩霞想要再讹你一遍钱，赚个双份，胃口是真不小，”张嘉川嗤笑一声，“没想到谢明辉那边，人刚利用完，就把这枚棋子给抹杀掉了，真够狠的。” 谢青山迈开长腿下床，大刺刺地当着张嘉川的面穿衣服。 张嘉川见他后背光洁，忍不住惊叹道：“不是吧！老谢！你素了五年不行了？还是说倪玫小美女太温柔了，不舍得挠你？” 谢青山猛地回头，阴森森的目光透过眸子像是要把张嘉川凌迟一般，张嘉川立马闭嘴。 “五年前她缄口不言，现在又为什么要跟你说真相？”谢青山很理性。 “还能因为什么啊？”张嘉川坏笑道，“我可是受伤少女少妇收容所，她在谢明辉那边争风吃醋累得支离破碎，我这个温暖的港湾当然是把她的碎片一片片拼齐啦！” 谢青山燃了支烟，带着他坐上茶桌。 最近经常在家，怕暴露住所，小时工也停了，昨晚喝茶的那些茶具都还没清洗，谢青山又拿了两只新茶杯。 “听完谢明辉那些情史破事，我都觉得我是良家妇男了，”张嘉川在谢青山耳朵边喋喋不休，“别看他在公众面前一副道貌岸然教育家的模样，实际上私底下总部那些个年轻貌美的经理，都是他情妇，天天为了争宠，不停地刷业绩，推着公司不断往前跑，也是个人才。老谢，你说脚踏二十来条船，他真的不累吗？” 谢青山微微眯眸，“他只是在从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中获得成就感，享受为他带来的存在感而已。” 一个从小不被认可的私生子，一朝得势，自然要想尽办法找补曾经最缺失的东西了。 张嘉川拍手叫绝，“还是你看问题透彻。” 谢青山泡好茶，“白艺铭那边，别牵扯她了。” “都签完约了，”张嘉川往前探了探身子，笑问，“舍不得？” 谢青山摇头，没再说话。 倪玫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两分钟，张慕政罚她写两千字检讨，下午上班前交。 迟到本就扣两百块，他又层层加码，摆明了就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上午张慕政给她安排满了活，没办法，倪玫只能利用午休时间上网百度了些，然后用AI写作中译中，发给了张慕政。 连个下楼买咖啡的时间都没有，倪玫身心俱疲地去茶水间冲了杯速溶咖啡，出来时竟遇见拎着公文包的李维。 他瘦了好多，脸上线条都明显了起来，倪玫惊讶不已，在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抽脂去了。上班后老是坐在工位上不动，脂肪都堆积在中部，她感觉自己腰粗了不少，还真想问问他在哪儿抽的脂。 见到她，李维经没有太多惊讶，笑道：“小会议室怎么走？跟你们公司有个合作项目，开发部一组负责。” “这边，”倪玫给他带路，没有多问。 络南科技之前也承担过政府购买的项目，但这回是李维亲自来对接，看来是个大项目。 回到工位上，宋禹乐给倪玫分享八卦，“倪神，白艺铭微博官宣要代言蜜糖了，咱做的那个蜜糖！还不要代言费！” 倪玫脑子“嗡”得一声，失神了一两秒，她记得宋玲玲跟她说过，白艺铭之前跟谢青山谈过。 眼下……她又代言蜜糖，不要代言费用，那就是要情分了。 谢青山说，他俩现在不适合公开，那……他和白艺铭呢？ 倪玫翻看微博，已经有很多人扒出曾经白艺铭和谢青山的过往了，白艺铭搭上了自己的清名与前途也要帮他。她的粉丝不停地冲广场，哭诉自家姐姐深情不已。 胸口发闷，心头酸涩，倪玫想给谢青山发微信，但又压制着了。 一下午浑浑噩噩的，倪玫察觉到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内耗中，她拼命往外拉扯自己。 下班回到家，倪玫将自己没入浴缸之中。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倪玫感受着温水的波动，不停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不真诚那就不要。 门外传来敲门声，倪玫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用浴巾裹住自己，踩着拖鞋轻手轻脚去猫眼看。 居然是谢青山。 她心里是有些不愿开门的，但身体显然更诚实，将他放了进来。 “我的住处被人发现了，先来你这避一避。”谢青山见她刚洗完澡，连忙帮她把空调打开。还没出正月，杭州的空气湿冷湿冷的，更何况她身上还滴答着水，也不怕感冒。 倪玫心里酸涩的紧，“怎么不去找白艺铭躲一躲啊？哦，对，她那儿狗仔更多。” “你吃醋了？” 谢青山眉眼间竟然升腾起了喜悦，看得倪玫不爽至极。 室内温度还没上来，倪玫打了个哆嗦，连忙回卫生间去。 谢青山跟了过去，拉开门，看着在浴霸下擦拭身体的倪玫，缓缓讲道：“白艺铭的合约，是张嘉川弄的，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敢说不是因为你的情分？”倪玫现在说话句句带刺。 谢青山难得主动解释，柔声哄她，“因为张嘉川是她老板。再说了，我跟她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第24章 自卑 倪玫伸手将浴室门关上，顺道拧了两道门锁，对着镜子吹干头发，又随意挽个丸子头，低头给自己抹身体乳。 上一次用身体乳，还是半年前。倪玫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懒惰。 待收拾完穿着珊瑚绒睡衣出来，倪玫发现谢青山已经脱了外衣外裤，坐在她的床上。 黎明花园那边回不去，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带了这么一条人。 倪玫给他外卖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谢青山借了她的电脑忙工作，倪玫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 关于谢青山和白艺铭的新闻还在发酵，倪玫越看越不痛快，索性把手机扔到一旁，盯着谢青山看。 他的头发长了些，额前的发有些耷拉，胡子也冒出了些青茬。即便是这样狼狈，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股子贵气。 “我好看吗？”谢青山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沉声开口道。 倪玫托腮，更加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了，“好看啊。但是我在想啊，既然你的前任是大明星，那么我一定有什么比得过她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呢？” 谢青山见她还在纠结白艺铭的事情，合上笔记本电脑，调整了下坐姿，一脸严肃，“她已经翻篇了，没必要一直提她。” 他这话一下子戳恼了倪玫，倪玫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谢青山没察觉到自己话里有什么问题，见她有点要翻脸的意思，跟着紧张了起来，“我刚刚说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他在诚心发问。 然而对于倪玫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她起身去客厅沙发上坐着冷静一下。 谢青山跟了出来，并肩坐到她的身边。他屁股刚一沾到沙发，倪玫就往旁边挪一下避开他，谢青山跟着挪动，直到把倪玫挤在沙发一角，动不了。 谢青山长臂一揽，开口道：“既然你那么好奇，那我就跟你讲讲关于她的事。” “谁好奇了？”倪玫嘴硬。 谢青山知道她这在说气话，另一只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继续讲道：“当时跟白艺铭熟络，是为了配合张嘉川。” “他想追她？”想着张嘉川那尿性，倪玫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兄弟夺爱的戏码。 “他当时大学刚刚毕业，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家里面前做出一番成绩来，白艺铭是他辛辛苦苦海选淘出来的艺人，想要重点发展。但他又不想动家里面的宣传资源，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应酬刚好需要女伴，就配合他了，靠花边新闻帮助他的事业，也帮她在小报媒体刷刷脸，提升一下知名度。后来她那边跟嘉川挑明爱意，张嘉川当然支持了，然后我们俩就谈上了，”他云淡风轻的解释着，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再后来，我出事，她身上还有对赌协议，不能受牵连，我们就断了联系。” 当年白艺铭主动跟张嘉川坦白，说她已经假戏真做地爱上了谢青山。谢青山又因着兄弟情谊，对白艺铭特殊了些，让张嘉川误以为谢青山也对白艺铭有意思。所以，张嘉川一股脑子把谢青山所有喜好都全盘托出了，帮助白艺铭把人给攻略了下来。白艺铭的事业稳步上升，张嘉川用白艺铭跟家里做交换，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新项目启动资金，六年前装修好的华枝春满，就是他用这笔钱送给谢青山的报酬。 倪玫“嘶”了一下，“那你心里还喜欢她吗？” 谢青山摇头，倪玫心里边刚松一口气，便听见他说：“不知道。” 谢青山确实不知道，对于白艺铭，她当年还是因为他受到了牵连，跟花萼又补签了十年的卖身契，他心中有愧。 倪玫暗自垂眸，白艺铭真的很美，更何况明星每年在保养护肤上的花费，动辄几十万，管她是天生丽质还是人造美女，都比普通人耀眼太多。 而她，脸上有瑕疵，身体皮肤也肯定比不过大明星用贵妇级面霜做身体乳那般靠钱和科技砸出来光滑，倪玫心里有些自卑。 睡前，倪玫往床边躲远了些躺着，谢青山挪过来贴着她躺下，还很用力地用长臂箍紧她，怕她夜里滚下去。 同床异梦。 张慕政的小鞋穿得越来越明显，已经开始拉拢人心，把属于倪玫的工作成果往谭明身上安了。 张慕政不止一次在私下里表示，只要倪玫肯跟了她，往后每年评优都往她身上靠。倪玫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二月底，络南科技的上一年度的表彰大会终于召开，果不其然，三组的优秀员工是谭明，下月工资额外多发一万块钱。 宋禹乐私下里打听过孔宁那边，听说孔宁在张嘉川那干得很顺利，便煽动着倪玫一起辞职过去，倪玫打着哈哈，说自己再观望一下。 张嘉川创建的山川科技虽说背靠花萼影视，资金雄厚，但说不准这也是只太子爷的玩物，不景气了就大手一挥破产扔掉。 络南科技这边虽说是有顶头上司频频穿小鞋，但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很是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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