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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玫快速开门，在他试图挤进来之前用力拉上门。 谢青山的声音隔着门板穿透进来，“就是谈工作。” “首先，我已经下班了。其次，如果你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可以先跟我的组长打一声招呼。”倪玫靠在门板上，一字一句的拒绝着。 正赶上隔壁邻居回来，看见又是上次那个闹事的醉汉，再次驱逐。 倪玫在窗户上偷看他离开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晚些宋玲玲电话过来，兴冲冲地跟她分享着惊天大瓜。 “记不记得我们初三看的那个电影？女二号白艺铭！跟我们家小谢总爆出恋情了！” 倪玫看着她分享过来的新闻链接：U优教育总裁谢明辉与当红小花白艺铭同处一室两天一夜，疑似恋情！ 倪玫“嗯”了一声给出回应，宋玲玲那边继续兴致勃勃的讲道。 “有瓜说，这位白小花不简单，跟曾经谢家那个叫什么山的正牌太子爷也谈过，不过后来太子爷出事儿了，白小花就跑路又换了个金主，把他们花萼影视的太子爷哄得团团转，现在又搭上谢明辉……” 倪玫继续往下滑着，花边新闻的最后顺便提了一嘴白艺铭的前前任绯闻男友，她只是瞥了一眼照片，便定住了。 男人虽然是张侧脸，但她一眼便认出。 谢家那个叫什么山的正牌太子爷…… 谢青山。 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能跟张嘉川玩到一起去。
第19章 骚扰 次日清晨，倪玫多涂了两层遮瑕，勉强将眼底的黑眼圈遮住。 出门上班的时候意外发现门侧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装盒，是昨天谢青山手里拎着的那个盒子。 倪玫拎起来看，里面像是有水一样晃晃荡荡，还没等拆开，粉色黏腻的液体便滴答了下来。 是浪隐酒吧那八千八的蛋糕。 倪玫回家扯了个垃圾袋将盒子包好，用纸巾把地面清理干净，再下楼扔到大垃圾桶里。 昨天晚上她在网络上不停的搜寻着谢青山的痕迹，竟半分找不出关于他丑闻的报道。 想来是U优教育那边为了自身的品牌形象，动用钞能力把事情公关掉之后，又删除了所有相关词条。 如果当初真那么轰动的话，那工程量可想而知。 U优教育果然财大气粗。 今早再查看，昨天宋玲玲发来的那个链接也打不开了。 U优教育公关部的敏锐程度与力度，可见一斑。 不过是一上午时间，关于倪玫退婚的消息，开发部这边就已经传开了。 倪玫走在路上遇见其他组的同事，他们都跟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面上一团和气。可一旦错过身去，身后便是窃窃私语。 她全都没放在心上。 三年前刚来上班的时候，她是被分在一组的，后来借调到二组临时帮忙，二组一大哥不顾及办公室恋情这一禁忌，冲她疯狂示爱。闹到后来一组回不去了，二组也不敢留，三组的孔大神见她工作能力实属强悍便收留了她。 自那时起，关于她的八卦与传说就没断过。 午休结束，二组那位大哥借着业务交流的名义来了。 大哥名为张慕政，技术宅一枚。 当初倪玫加入三组的第二天，他就黑过她的电脑，随后又假意友好过来修理，孔宁知道后，反手就黑了张慕政的电脑，闹得二组正常工作开展都受到了影响。 所以张慕政这次过来，大家都有所防备，唯独宋禹乐，笑呵呵地打着招呼：“政哥，今天不去厕所抽烟啦？” 上回得知倪玫订婚后在厕所抽烟抽到烟感系统呲水的那位大哥，正是这位张慕政。 张慕政的视线黏在倪玫的背影上，没空搭理这小屁孩，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往倪玫桌上一放，“玫玫啊，哥跟你请教个事儿，从女人的视角来看，我这个网页做的怎么样啊？” 倪玫扫了一眼，是个粉色的表白页面，风格参考初高中时代非主流风格的QQ空间。 “女性视角来看，放在十年前是OK，”倪玫冷酷回道，“但如果这是甲方的特殊需要的话，整挺好。” 张慕政就喜欢她这冷言冷语的小劲儿，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你再仔细看看，内容写的什么，怎么样啊？” 倪玫笑了声，“时代在进步，撩妹的手段也要与时俱进，张慕政你这套只适合降维打击不谙世事的高中生。” “那你教教哥，该怎么——” “倪玫，”孔宁出声打断张慕政的骚扰，“收拾一下，跟我去趟绿叶。” 倪玫迅速收拾东西准备逃离工位。 孔宁路过的时候扫了张慕政一眼，“周一小组例会的时候，好像没听说二组有这业务啊，”说话间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班时间，干私活？” 张慕政立马变了脸色，争辩了几句落荒而逃。 倪玫跟着孔宁来到绿叶工作室，王楚楚亲自接待的。 今天的王楚楚穿了一身卡其色的西装衣裤，大波浪被系成了低马尾垂在身后，干练十足。 谢青山和张嘉川似乎最近顾不上蜜糖APP的开发了，到内测前都交由绿叶这边跟进。 依旧是孔宁汇报，倪玫做记录。 王楚楚听得极为认真，不可否认，她工作能力也是极强的，思路清晰地与孔宁探讨需要完善的地方。 王楚楚主动提出要带他们去喝个下午茶，向来视工作如命的孔宁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倪玫也不好扫兴，跟着上了顶楼，独属于高管的私人休息区域。 绿叶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却离花萼影视总部很近，透过顶楼的玻璃幕墙正好能看到花萼的大楼。 王楚楚这边冲泡着咖啡，外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倪玫一抬头，便见一架私人直升飞机落在对面楼顶。 她看的不真切，隐约间看见两个穿着黑衣服的身影钻了进去。 “他们去漠河了。”王楚楚声音柔柔的，对张嘉川和谢青山的行踪了如指掌。 倪玫垂下眸子，没有搭话。 他去漠河了，小玫瑰呢？应该被送回华枝春满让店员养着了吧。 孔宁倒是跟王楚楚聊得很热络，倪玫听了一耳朵，谢青山陪着张嘉川去那边谈生意了。 晚上回家，倪玫在淘宝下单安装的浴缸到了，工人上门安装完毕，卫生间瞬间逼仄狭窄了起来。 倪玫认认真真清洗了一遍，放满水，将自己浸入其中，被窒息感包裹的时候，莫名心安。 倪玫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去学个潜水，肯定更解压。 连着四五日，下班后倪玫都是在浴缸中消磨时间，终于迎来周末，倪玫百无聊赖，准备在家躺尸。 史芳华一个个电话的催她回家吃饭，不用想，只要她一答应，回家立马变成相亲现场。 刚巧工作群里发来通知，孔宁说U优教育那边突然提出要给APP升级功能，问谁现在有时间。 倪玫在群里回复了个“1”，接着一骨碌坐起，光速洗漱换衣往公司里去。 路上，把她和孔宁私聊讨论工作的聊天，选择性的截了半张图发给史芳华，证明自己确实有正当理由。 U优教育的经理王一惠在半小时后抵达络南科技，三人于小会议室对接事项。 “我们想要增加一项功能，预约讲师实时问答。当用户有线上一对一解答需要的时候，能够看到讲师的排班表，进行付费预约。类似于我们去医院看病挂号播报的那个系统，用户能够看到实时进度，合理安排自己时间……” 他们这项功能催得很急，工期压得很短，恨不得今天说了，下周就让孔宁这边出成品的样子。 倪玫终于真切感受到U优教育现在的工作氛围了，何止宋玲玲口中的一个“卷”字了得？ 为了做出成绩，简直丧心病狂了！ 这边正讨论着，更加丧心病狂的来了。孔宁接到领导电话，督促他务必要按照U优教育的需求认真开发。 他的手机漏音，倪玫听见了些，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孔宁放下电话，对上王一惠那张咄咄逼人的笑脸，扯出一个微笑。 倪玫能感受到他的无力感，永远都被无休止的压榨。 且不说三组在人员配置上比其他两个组少两三个人，也不论三组还承担着先前开发项目的维护工作，单论从零开始开发源代码的蜜糖APP，三组也不适合在现在再接下这么一个大活。 不给配备人员，还要增加工作份额，倪玫都想扔键盘到部里领导脸上了。 打发走王一惠，孔宁坐在小会议室发呆，倪玫往他水杯里添了点热水，便没再打扰他，回自己工位上了。 孔宁一个人冷静了一会儿，再次出来已经整理好情绪。 “大神，你有想过跳槽吗？”倪玫开口问道。 孔宁抬头往墙角那看了一眼，倪玫立马反应过来办公室里还安装着摄像头。 她失言了。 犯了职场大忌。 二人没再说话，工作结束，先后离开办公室。 又是加班加点地干了好一段时间，蜜糖终于迎来内测。 内测结束第二天，谢青山和张嘉川终于在这天下午再度露面。 会议室的屏幕上投放着实时数据，倪玫这边又开了另一台投影仪，拉开幕布展示着内测中反馈的问题。 谢青山又消瘦了些，眉眼更加深邃了。他双手交叉放于桌面，听着孔宁一句句汇报，频频点头。 王楚楚坐在他的右手边，时不时低语几句。张嘉川在他左手边，竟也收敛了吊儿郎当，认真听着。 汇报结束，王楚楚率先鼓掌，张嘉川和谢青山随后。 这段时间王楚楚和三组的人打得火热，倪玫也渐渐放下一开始的敌意与成见。王楚楚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确实是没的说，值得她好好学习。 接下来就等待交付了，三组全体稍稍松了一口气。 部里的领导主动邀请王楚楚他们去会客室坐坐，喝喝茶，聊聊天。孔宁没时间邀功，转身投入U优教育那边的战场。 会议室留给宋禹乐一个人打扫，倪玫打算去个卫生间回去接着写代码。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看见一组的两位女同事正在对着小化妆镜补妆。 卫生间里有女同事在讨论今天下午U优教育的小谢总要来络南考察的话题，听到脚步声后讨论戛然而止。 谢明辉今天下午要来络南科技？ 前正牌太子爷还没走呢，现当家的私生子小谢总也要来？ 倪玫上完厕所晃荡去了孔宁那，“听说今天下午U优教育的小谢总要来，看我们的进度吗？” 孔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敲击键盘的双手没有丝毫卡顿，“想什么呢！那么大个总裁管我们这点屁事儿？领导没通知，放心，先干活。” 倪玫想想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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