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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拖我下水。” 米尔顿耸耸肩，玩味笑道，偏过头，用余光看向科顿，牙齿咬住香烟。 “我不否认。” “可你敢赌...他不会更讨菲尔德的欢心吗？” “他比你年轻，比你惹人怜爱，可怜无辜的瑟缩样子。瞧瞧，都快让菲尔德变成贴心的慈父。” “他一定会培养他，就像当初菲尔德培养你一样。” “闭嘴！” 科顿靠近他，掐住米尔顿咽喉，手上用力，粗重喘息让他面上迅速泛红。 米尔顿牵扯嘴角，香烟随着话语晃动。 “你不承认有什么用？” “他会是第二个你，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孩子的野心吗？” 他的手贴在科顿腹部，缓慢向上抚摸。 “活在痛苦里的野兽，一旦长出獠牙，它就什么都能撕碎。” “这种狗，最贪，像你，也像我。” 科顿定定地注视他，随后松开手，转过身冷哼一声。 “你想让他跟你，就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你。”他不会留下任何让先生讨厌他的隐患。 米尔顿还是点燃那根烟，吐出的朦胧烟雾里，他说，“你还真是没用。” “喜欢菲尔德，却连半点想法也不敢暴露出来。” “怕成为流浪狗吗？” 他从背后抱住科顿，让烟味熏着他的耳朵。 “就算你再谨言慎行，当一只听话的狗，菲尔德也不会喜欢你。” “你还不如...唔” 米尔顿疼得吸气，差点含不住烟掉在床上。 科顿抓住他的命根子，力气微重地把玩。 手指夹住烟，腹部随着呼吸起伏，他小声骂了一句。 “行了，我懒得自讨没趣。” 科顿松开手。 米尔顿抽尽这根烟，伸展身体，把床头的水喝了，就躺在床上打起哈欠。 “滚回你自己的地方睡。” “行行好，你这畜生。”米尔顿仅将被子拉到腰部，就平躺着睡去。 留下科顿一个人不悦地瞪着他。 恶心的骚狐狸。 他也侧过身，背对米尔顿躺下，却圆睁着眼睛。脑海里都是菲尔德自带回塞维斯后的种种行为，他无疑是确定先生不可能对塞维斯有任何特殊想法。 可随着时间流逝，难免会在先生心底占据一定地位。也许某一天，天秤就会向塞维斯倾斜。 他闭上眼睛，希望讨厌的米尔顿能有点用，把那个同样惹人厌的家伙，拐到他那里去。 傍晚，科顿准时回到菲尔德这里，进门就看见，塞维斯没有如往常那样躲在屋子里。 而是坐在菲尔德身旁，低声交谈着。 他握紧拳头，背过手，听见菲尔德说，“塞维斯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从明天开始，下午放学后的时间，你来教导他。” “...是。”
第二十一章 水火不容 作为训练塞维斯的场地，废弃车库派上用场。 科顿移开训练所需的器械，贴着墙面放置射击使用的靶，威力不大的手枪安置消声器，方便塞维斯练习。 安置好所有东西后，科顿站定，视线短暂恍惚。这个场景很熟悉，菲尔德曾与他一起练习，训练。 如今却让他教一个讨厌的小子。 算了，总比先生亲自教，要让他好受一些。 塞维斯吃过饭，与科顿来到车库，视线依次从器材扫过，一言不发。 科顿拿起拳套丢给塞维斯，自己也戴上。 “你的体型不适合勇猛的进攻，灵活闪避根据时机攻击对方致命处，更适合你。” 科顿翻身迈入擂台，“锻炼速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挨打。” 他仰起头，示意塞维斯上来。 塞维斯推开围绳钻进去，站在科顿对面，谨慎地举起双手防御。 科顿让拳套相互撞击，“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段时日，塞维斯被养出一些肉，看着不再那么瘦弱，似乎比刚来时又长高一些。 他平静地与科顿对视，“你总不会借此对我出手。” 科顿看向双臂结实的肌肉，真的故意对付这个小鬼，先生一定会生气。 他摆出架势，每次攻击都点到为止，首要锻炼塞维斯反应速度，以及纠正对方挥拳的姿势，腰身的扭转。 虽然他讨厌塞维斯，但在教导方面并没有刻意偷懒，相反他非常严格。 塞维斯击打的力度不重，胜在他很聪明，被打过几次后，就可以及时调整身形躲避他的攻击。 而且记忆力很好，对致命处攻击准确，眼神很稳，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假使这是一场真正的厮杀，他也会用这种冷静平淡的目光，一次次攻击对方致命处，直到对手死亡。 先生捡回的弱小生物，已经开始显露野心，露出獠牙。迟早也会像狗一样，在先生身边划分出领地，侵占他的存在。 他突然加快出拳速度，一拳打在塞维斯肚子，力度并不重到可以击伤对方，但是难免留下瘀青，以及疼痛使他蜷缩身体。 塞维斯咳嗽几声，手臂擦拭嘴唇。 “看来你反应速度还是不够快。”科顿俯视塞维斯窘迫的姿态。 后者缓和疼痛，慢慢直起腰身，“满含妒火的拳的确难以抵挡。” 科顿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吐出胸腔里的气息说道，“继续。” 训练结束后，塞维斯顶着嘴角的瘀青从菲尔德面前走过。 这是科顿一拳打来，手臂没有抵挡而留下的。 菲尔德抽空抬起眼皮，恰好看见他嘴角的伤。 “忘了躲。”塞维斯坦诚。 菲尔德向他招手。 塞维斯坐在沙发旁，感受菲尔德视线落在他嘴唇。不同于赫特令人作呕的目光，令他不自觉绷紧脊背，手指摩擦膝盖处的布料。 “科顿和我说你很出色，闪避的本能可以让你避开大部分攻击。” 塞维斯抬眼轻描淡写扫过倚靠窗边的科顿，对方拉起袖子，撑住窗台，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并对他露出看似和善的笑。 塞维斯收回目光，手指抚摸唇角，而后看着菲尔德，又垂下眼睫。 “我想让先生看见我的努力。” 菲尔德明悟，托住他下巴按压瘀青，塞维斯恰到好处露出疼痛的表情，脆弱得如同易折的花束。 “我一直都能看见。”收回手，报纸卷成团敲在塞维斯头顶，“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 “我认为你并不需要怜爱。”菲尔德明白，塞维斯过往人生的糟糕境遇，可能让他极为渴望关注，以及惧怕抛弃。 但用伤害自身的方式，来获取怜惜太过愚蠢。 “是的。”塞维斯抬起头，“但是我需要先生。”对视是最能传递情绪的办法，忽略脸上五官的活跃，只盯着颤抖的瞳仁。 仿佛能感觉到他无言的悲伤和期许。 让菲尔德一时怔住。 塞维斯适可而止，起身向菲尔德告别，一直低垂眉眼，不去看对方。 身影落寞，影子在灯光下扭曲，像一头不被狼群接受的幼崽。 极力讨取狼王的关心，只希望能留在他身边。 关门声响起，科顿不咸不淡地说道，“我真该购置一批有关演戏的书。” 菲尔德失笑，略带调侃，“你应该理解他的不安。”他继续说，“很像当年的你。” 手掌抵住额角，“我记得当年带你回来时，你咬了我的手掌。”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塞维斯大。 科顿脸颊变色，别扭地转过身，弯腰假装看着外面的夜色。 “别拿他和我相提并论。”他说，“况且都是老掉牙的事了。” “先生，我和他不一样。”事实上，科顿更想问，先生，在你心中，我们是否都是你随意捡回的流浪狗？ 不论带回来多少只，都没有区别。 今早的阳光被散漫的白云遮挡，只有清透的光亮，没有燥热的温度。塞维斯走到校门外，远远看见一辆漆黑的跑车停在路边。 他加快脚步，路过车辆时，车窗打开。男人手臂伸出，搭在边缘，下巴抵住手臂。 自来熟地和他打着招呼。 “还记得我吗？” 米尔顿摆弄他的手指，依次敲击手臂，“你短暂的债主。” 塞维斯停下脚步。 那日他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个男人，被紧密灯光照耀得晃眼的金发，牛奶般的白色皮肤，又穿着修身傲慢显出一身无用贵气的服装。 坐在那里，简直像是上世纪，掌握贫农生死的领主，令他不快。 况且当日的塞维斯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事。 “我想，我们可以单独喝一杯。”米尔顿拍着车门，“我很看好你。” “我不会离开先生。”塞维斯说。 “怎么会是让你离开他呢？”他说，“我也很喜欢菲尔德。” “多么有魅力的男人，总是吸引一群可怜的家伙。”他撑着下巴，陷入回忆又快速抽离，“可惜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很多，你不算特别。” 他意有所指，“当你想要某些东西的时候，总要付出一定的努力。” “也许跟在我身边，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那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米尔顿笑容消失，塞维斯不等他再说下去，转身向校门走去。 余光瞧见赫特紧随其后，回头张望那辆漆黑的车，走到塞维斯身旁，“你还真是招人喜爱。” “怎么，他也看上你这只无家可归的狗了吗？” 双手插进裤兜，他穿着很薄的酱色毛衣，头发长长了一些，蓝色发尾压住眼皮，狭长的眼睛眯着，嘴角笑容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表面上看他有着狼狗一般的野性，以及容易获得别人好感的阳光外表。 塞维斯瞥了他一眼，“你还没有习惯地位转变吗？” “分不清谁才是那只应该摇尾乞怜的狗？” 他说，“也许，你需要亲自选择项圈，就在活动室内戴上。” 赫特脚步一顿，呼吸错乱，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低垂眉眼打量塞维斯，他身形变得挺拔，身高快要接近他了。 皮肤不再透着没营养的苍白，在他脸上依旧看不见笑容，那双眼睛似乎对什么都没兴趣。 赫特从塞维斯的眼睛移向他的嘴唇，看清他嘴角的淤青。 脸色不太好看，“被主人打了？看来你不是很讨他的欢心。” 塞维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向同样站定的赫特。 “一直挑衅我。”塞维斯面无表情，“是身为狗的奴性让你情不自禁想要受到鞭笞吗？” “你渴望我。”塞维斯偏过头，蓝色瞳仁移到眼尾，五官逐渐迈向成熟，越加深邃立体，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像杯摇曳的毒酒。 “渴望到已经忍耐不住想要被践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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