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然:“行。” 夜晖瞥眼迟曳,上车走了。 看着许见薇的车开远,林与然才意识到她还抓着迟曳的胳膊。 温热体温传递至手心,触感紧实有力。 她忙松开手。 迟曳垂眸看着她, 嗓音黯哑:“我说话很难听是吗?” 林与然抬睫看他,“不是。就是都是同学,你说话客气点儿,那么说很让人挂不住。” 迟曳嗤笑一声:“心疼了?” “我……”林与然叹声气,组织了下语言,“我就是觉得自己还挺红颜祸水的, 连累夜晖被人污辱,已经很抱歉了, 你还那么说他,就很过意不去。” 迟曳气笑了, 盯着她看了几秒,嗓音无奈:“我的错!” 不多会儿,迟曳的车也开过来了,他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歪了下头示意林与然上车。 上车后,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了。 沉默半晌后,迟曳伸手过来,从林与然手中拿过环保袋,把里边的热牛奶拿出来,拧开瓶盖,递到林与然面前,“喝了酒,又在外面吹了冷风,喝点热的。” 迟曳的声音放得很轻柔,听得林与然一愣,心中暗叹他情绪切换的 自如。 林与然接过牛奶,低头慢慢抿着喝。 两人无言片刻,迟曳突然出声,语气隐约失落:“就喜欢夜晖那种斯文型的,我这种太凶了是吧?” 林与然蓦地抬头,侧眸看向他,脱口:“不是啊。” 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但斯文型的还真不是她的菜,相反,她更喜欢像迟曳这种狼狗型的,让人很有安全感,便笼统答不是。 迟曳静静盯着她,那眼神好像在问‘不是什么?’ 这话让她展开来,说不喜欢斯文的,喜欢他这样的,她可开不了口。 林与然咬住唇,靠回座椅,默默喝牛奶。 迟曳唇角勾起一丝苦涩,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没再说话。 车厢内安静得过分。 林与然喝完牛奶,把无处安放的视线抛向车窗外。 外面正在狂风大作,风浪裹挟着雨滴,‘啪啪’地往车窗上甩,雨滴顺着车玻璃滑落,留下一道道条索状的水渍。 北城的这个夏季,雨水比往年多不少,三天两头就下雨。 一辆接一辆赶着回家的车呼啸而过,雨线被车灯照亮,切割,再归于昏暗,又被后来的车灯照亮,循环往复。 林与然手肘撑着中央扶手,支着侧额,静静看着夜雨洗礼城市喧嚣,思绪渐渐放空,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些零碎记忆取代。 想到刚才的话题——喜欢的类型。 其实刚开始林与然根本没有喜欢的类型这一概念,能清楚意识到自己喜欢什么类型,还是从高一暑假那次打工认识到的。 高一那个暑假,那是林与然第一次拒绝姚阿平给她报假期美术培训班。 爸爸去世后,妈妈姚阿平就一个医院普通护士,收入微薄,林与然便劝姚阿平别再给她报培训班了,高三集训要花不少钱,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 姚阿平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经不住她劝说,听从了她的提议。 其实那个时候,林与然憋着一股劲呢,她努力学习争得奖学金,节假日兼职几份家教,劝姚阿平省钱,这些都是为了想让姚阿平知道,她不是拖油瓶,不是累赘,想让姚阿平不要听信外婆的话,想让她知道不用依附男人,就她们母女两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姚阿平嫁给郝清河后,她就再没看过姚阿平像以前那样开怀笑过。 她想多挣些生活费出来给姚阿平看,想劝姚阿平放下心理包袱,不要在乎那些莫须有的名声,和郝清河离婚。 那个暑假,林与然选择了去北城打工。 在一家叫次坐标的桌球俱乐部,做助教。 那个时候,她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蹦着那儿给的工资高就去了,完全没考虑人家为什么会招她一个未成年还对桌球一概不懂的临时工,管吃管住,还给高工资。 去了才知道,那个俱乐部很不正规,乌烟瘴气的,经常有各色人等出没,貌似还有一些不能见光的交易。 这种情况应该立即跑路的,但是入职时签了合同,提前离职需要赔付1000元的违约金,这个金额对于那时的林与然来说可是天数,而且那个时候林与然也是有些莽在身上的,倒贴钱这种事她才不干呢,本着他们乱,自己坚守底线就行,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做。 俱乐部很多助教姐姐都穿得很清凉性感,唯林与然穿得严实,老板要求她就穿百褶裙,白衬衣,说要的就是纯欲这一挂。 刚开始林与然什么都不会,也就会摆摆球,递个球杆,端个茶饮什么的,但还真有不少人点她。 有时会遇到一些个手不老实的男人,林与然很机灵地避开,然后拿白眼翻他们。 那些男人就在那乐:“这狐狸眼翻白眼都像是在勾人。” 林与然就说:“你们再要这样,我就拒绝为你们服务了。” 男人们就笑:“你敢拒绝,我就告你老板去。” 林与然很硬气,把球杆一丢,满不在乎道:“那赶紧去告。” 她恨不得他们赶紧投诉她,把她开除呢。 但那些男人也好像只是看她年纪小,逗她玩而已,都没投诉过。 在那里工作第四天的晚上,睡前,迟曳给她发短信过来,问她暑假在做什么? 林与然也不掩饰,如实把她在北城打工的事跟他说了。 隔天,刚开门营业,就看见迟曳人了。 迟曳看见她,笑着说:“暑假没事干,我来北城玩几天,顺便过来看看你。” 很豪气地把她一整天的时间买断,笑说,帮她冲业绩。 那是林与然那些天以来最轻松的一天。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小心提防。 那天,之前骚扰过她的男人也来过,在别桌打球,眼神都没敢往这边抛一个。 少年的迟曳,脸庞虽青涩,但眼底的桀骜也甚,不笑的时候,或者冷眼看人的时候,霸气十足,看上去极不好惹。 林与然懂得,那些男人不敢造次,都是因为有迟曳在。 晚上休班前,迟曳问:“住宿的地方安全吗?” 林与然笑笑:“集体宿舍都是女孩子,很安全。” “我这段时间都在北城,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迟曳叮嘱说。 林与然点头。 迟曳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 迟曳又来了,说他没去处,对桌球还挺感兴趣,想多练练。 林与然很乐意他来,有他在场,至少可以不用应付那些猥琐男了。 中途,林与然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时路过吧台,被两男人拦住。 林与然认得这两个男人,前两天没少点她,长得一副地痞流氓样,被他们点到的时候,林与然提防得最紧,基本不让他们近身。 两男人嬉笑着说:“宝贝儿,这两天都没能点到你,都没跟你说上话,爷今天请你喝一杯,坐下来陪爷聊聊呗。” 林与然冷眼瞥他们,冷淡说:“哦,我不喝酒。” 其中一男人笑了声,“不给你喝酒。”把手中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请你喝果汁。” 从知道这地方不正规起,林与然就从不在这喝开过盖的饮料,前几天有不少男人请她喝东西,她都委婉拒绝了。 说不喝果汁,太直接。 不管怎样,她都是服务人员,不能太扫客人面子。 林与然瞟眼男人递过来的果汁,杯子上标着西柚,果断说:“我不喜欢西柚的味道。” 这是真话,她真的不吃西柚。 两男人略收笑意,丢给她茶饮单,“喝哪款,自己选。” 来这里消遣的人,点酒的居多,果汁很少人点,所以果汁种类就三款,还有西瓜和柠檬两款。 柠檬,太酸,林与然不吃。 西瓜,林与然只吃切牙的,打成汁就不喝。 她如实说:“那两款我也喝不了。” 那两男人就没见过这么挑嘴的人,显然不信有人会不喜欢柠檬或是西瓜,连带着林与然说不吃西柚也不信了。 男人脸色冷下来,愠恼道:“不给爷面子是吧?” 平时那些男人请她喝东西,她拒绝后,都挺识趣的,不会再强求。 今天这两男人这非请不可的架势,倒让林与然更不敢接受了。 林与然也强硬:“你们要这么认为也行。” “你他妈这什么服务态度?”两男人彻底恼了,拉住林与然胳膊,不让走,“今天必须给爷把这杯果汁喝了。” “她说了喝不了,听不懂人话是吗?” 一道冷沉声线横穿进来。 两男人一愣,未及反应,迟曳已近身上前,一把捏住抓着林与然胳膊的那男人的手腕,那男人立时痛叫一声,松开了林与然。 迟曳趁机用身体挡住林与然,把她护在身后。 伸手猛力推一把两男人胸膛。 两男人被推得踉跄着后退几步。 两男人还有些不服气,但迟曳比他们高出一个头的样子,满身贵气,眼底的 那种无拘无束感一看就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两男人明显不敢惹他。 试探性地说道:“小兄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这女孩你都玩两天了,也该让给哥哥们玩玩了。” 话落后,迟曳二话没说,照着说这话的男人脸上给了一拳,力道强劲,那男人明显被打懵了,抱着脸不吱声,狂擦鼻血。 迟曳睨眼另一男人手中的果汁,然后一把揪住那男人的头发,沉声问:“这里边加东西了?” 被当场识破,那男人明显害怕了,硬忍着头皮的剧痛,只抽搐着脸,不敢吱声。 “加的什么?”迟曳冷声问。 那男人支吾着,不肯说。 迟曳:“不说是吧?那就等警察来问。” 那男人一听这话,慌忙掏兜,掏出两颗蓝色药丸来,还带出一小袋什么东西出来。 袋子没封口,掉地上,里边装的东西全洒出来了。 旁边那男人鼻血还在流,他也不管了,慌忙蹲下来往起捡。 脚边,滚过来一颗,林与然低头去看,是一粒金黄色外衣的胶囊。 那种黄很不常见,带点铜色的一种金黄。 林与然隐约记得在哪里还见过这东西,不由蹲下来捡起,拿在手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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