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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购是个黑人男，那气质打扮和说话腔调一看就知道是gay，笑眯眯看了陆修泽好几眼，又与林青妤介绍着：“买三送一，可以用Alipay。” 说的是中文。 惹得林青妤多看一眼：“你会中文？” 黑人导购笑道：“一点点。” 然后“炫技”般，说起“你好”、“谢谢”、“欢迎来阿布扎比”。 林青妤乐了，用略显蹩脚的英语和他道：“我们马上转机去马德里，不过半个月后还会回来，到时候再买。” 导购听懂了，笑着说了声ok，又朝林青妤挤了下眼睛：“你男朋友很帅。” 说完，他转身接待其他客人。 林青妤愣了一秒回过神，打趣着陆修泽：“没想到陆先生在国外行情也不错，竟然男女通吃。” 纯直男陆修泽皱了皱眉，并没接话。 林青妤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继续低头看香薰。 直到走出店门，陆修泽突然俯身，语气极淡：“放心，只给你吃。” 林青妤：“……？” 待反应过来，一时间两只耳尖都在发热。 他刚才是在开车？是吧是吧是吧！ 肯定是了！ 还装得一本正经的模样。 闷骚鬼！ - 在阿布扎比机场熬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办理登机。 登机口是个遍种绿植的玻璃房，四处摆着休闲沙发，看上去不像登机处，更像是个环境清幽的咖啡厅。 临上飞机前，梁导给了那个齐刘海萌妹一颗褪黑素软糖，说是一个西班牙牌子，一吃就睡，没副作用。 林青妤凑着脑袋好奇看了眼，梁导便也给了她一颗。 “明早落地马德里，就直接走行程了，晚上才到酒店休息，所以飞机上这一觉还挺重要的。” 林青妤也没拒绝，接过软糖，和梁导说了声谢。 这一程，周应淮和他们不是同排，坐在斜前排。 林青妤暗松口气，入座后，就把那颗软糖吃了。 陆修泽扶着她的脑袋靠在肩头，又给她戴了个蒸汽眼罩：“睡吧。” 林青妤懒洋洋嗯了声。 那软糖效果不错，没多久脑袋就昏沉沉，意识也陷入虚无。 飞机在暗夜里航行，机上灯光纷纷落下，一片静谧。 前排的周应淮回过头，朝斜后方看去。 昏暗的机舱里，小情侣手牵手，头靠肩，阖眸沉睡，男俊女美，无比般配。 可这般配落在眼里，莫名刺目。 胸口也一阵说不出的闷堵，像是碾了无数片苦柠檬，既酸且涩。 照理说，人家是情侣，他个前男友也没资格酸。 但国内每年发往西葡的团那么多，他们偏偏报了同一个团，这算不算……缘分？ 或许，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何况她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不能分手。 就算结婚了，也能离婚…… 这念头乍一冒出，周应淮不禁拧起眉。 和前女友久别重逢第一天，他竟道德败坏到想当小三？ 真是疯了。 压下心底那份燥意，他收回视线，拉下头顶的眼罩，靠着U形枕睡去。 - 西班牙时间清晨8点05，航班顺利抵达马德里的巴拉哈斯机场。 早餐是在飞机上解决，奶酪、面包、酸奶、水果和一份蔬菜沙拉。 乘客们井然有序地下了飞机，林青妤和陆修泽到达团友集合点时，梁导正和团里两对夫妻聊着。 团里都是成双结对的，唯独周应淮一人。 只见他脖子上挂着个浅灰色U形枕，懒散地靠在墙边，半眯着眼，额发也有些乱糟糟，乍一看，活像只被揉得炸毛的缅因猫，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林青妤只瞥一眼，就猜到他昨晚没睡好。 这家伙瞧着高冷，但有起床气。 没睡足的话，就是这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臭脸。 从前在一起时，她有一回早起吵醒了他，被他捞了回来亲了好久，又箍在怀里不让走，直到这大少爷睡足了，才神清气爽放开她。 那时候年幼无知，又爱看一些霸总小说，只觉得哇塞，好霸道好喜欢。 现在再想…… 林青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不该看那些，把脑子看坏了吧！ “是冷吗？” 身旁的陆修泽垂下眸。 林青妤讪笑，“还好。” 陆修泽从包里拿出围巾，给她披上：“西班牙虽然比国内暖和些，但早晚还是有些凉，注意保暖。” 林青妤嗯了声，见导游她们聊得分外火热，也凑上前听了一耳朵。 这一听才知道，下飞机时前排有个乘客差点被偷了一千美金，幸亏其他乘客提醒，才没叫小偷得逞。 而那个见义勇为的乘客，正是周应淮。 “咱们的团草不但人长得帅，正义感也爆棚！”梁导笑着道。 林青妤挑眉，“团草？” 梁导：“是，我们几个团友在阿布扎比聊天的时候，一致给他取的代号。” 见林青妤表情有点古怪，齐刘海萌妹还以为她是觉得不服，笑着解释：“你的男朋友也很帅啦，不过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团草这个称号还是给单身小哥哥比较合适。” 林青妤：“……” 倒也没想争夺这个称号。 待到团友齐了，梁导又把飞机上那个意外事件说了遍，末了，她正了脸色提醒：“相信各位出发前，或多或少也做了攻略，欧洲这边的小偷特别多，尤其打扮光鲜亮丽的游客，在那些小偷眼里简直就是一块行走的肥肉。所以大家看我，穿得灰扑扑的，也不戴什么贵重首饰，就连包也背在前头，这都是带团多年总结出的血泪经验！” “待会儿咱们要去的第一站，太阳门广场和马约尔广场，人特别多，小偷也特别多！大家千万千万看好随身行李和财物，包千万背在前面，也拿好自己的手机。在欧洲被偷，你报案也没用，小偷遍地走，压根别指望找回来。” “要是看到一些打扮奇怪的吉普赛人主动上前，给你送花、送吃的、或者卖东西，别搭理他们，这些都是团伙作案，先派一个人转移你的注意力，同伙就在后头扒你的钱包。你也别觉得，我警惕性高，不会被偷的，他们都是职业小偷，偷东西技巧之高明，大家还是别小瞧哈。” 梁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见大家听得差不多，这才带着出海关。 出海关很顺利，机场不算大，人也不多。 拿完行李，一出机场玻璃门，十二月清晨的寒风就迎面而来。 林青妤连忙将黑色羽绒服套上。 转头整理帽子时，却发现周应淮就在她身后不远。 微凉空气里，两人视线有一瞬交集。 他比刚下飞机那会儿状态好了些，深邃眉眼间虽还有些恹恹，眼神却清明。 短暂对视，林青妤赶紧偏过脸。 后脑勺虽然没长眼睛，但明显感觉到那道炽热视线还在看她。 她有些不大自在，心里嘟哝，看个鬼啊看，低头扶着行李箱。 陆修泽扫了她一眼，许是男人的直觉，也回过头。 这一回头，恰好看到周应淮的注视—— 炽热，直白，犹如盯上猎物的鹰隼，明晃晃盯着他的女朋友。 陆修泽面色霎时沉下。 他抬手，替林青妤理了理帽子，又揽住了她的肩。 周应淮眸光轻动，视线上移，与陆修泽对上。 一个淡漠暗含警告，一个慵懒又噙着若有似无的挑衅。 无声对峙间，似有硝烟弥漫。 “各位，那辆就是我们在马德里三天的大巴车了，大家放好行李再上车。我们的位置很充足，完全可以保证一个人一排座位。” 前头导游的声音打断这无声对峙，她挥舞着粉色小旗帜，满脸笑容：“Hola，Bienvenidos a Madrid！”[1] 第06章 Chapter06 「Chapter06」第2天：马德里 已经是当地时间，早上九点。 但马德里的十二月早晨，整个城市仍被一层淡淡的晨雾笼罩，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将天空染成了柔和的橙色。 街道两旁栽种着一棵棵梧桐，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人行道，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行人并不多，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手套，匆匆赶路。偶尔，一两个晨跑者从身边掠过，穿着和气温不符的短裤短袖，跑得一张脸通红。 整洁舒适的旅游大巴在路上行驶着，林青妤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看着这座静谧慵懒的城市。 陆修泽坐在她身旁：“还困吗？” 林青妤没回头，脑袋依旧抵着窗，往外看：“昨晚睡得还行，不算太困。” 稍顿，她又道：“这就出国了，真神奇，没什么出国的感觉。” 陆修泽轻笑了下：“才上大巴，还没到景点逛呢。” 林青妤淡淡嗯了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随身的黑色大背包里摸出蓝牙耳机。 戴上左耳，刚想戴上右耳，见陆修泽看着她，她手一顿：“听吗？” 陆修泽没拒绝，接过，塞到耳朵里。 很快一首节奏轻快的老歌传入耳中。 “阳光优雅地漫步旅店的草坪/ 人鱼在石刻墙壁弹奏着竖琴/ 圆弧屋顶用拉丁式的黎明，颜色暧昧地勾引/ 我已经开始微醺……/” 这首Jolin的《马德里不思议》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歌。 陆修泽眉梢轻抬，看向林青妤：“怎么突然想听这首了？” “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歌，就忍不住去想，马德里到底哪里不可思议了？现在人在马德里了，就想着重温一下经典。” 林青妤朝他眨眨眼：“就算是这么多年的老歌了，还是很好听，不是吗？” 耳机里恰好放着：“马德里不思议，突然地想念你。” 陆修泽望着她的眼睛，颔首：“是。” “是吧，这几年的歌真是越来越难听了。” 林青妤随口吐槽，又偏过头看向玻璃窗外的街景。 大巴车继续行驶了半个小时，停在路边。 梁导第一个下车，介绍着：“我们今天的第一站是太阳门广场和马约尔广场，之后就是自由活动，大概在11点半，大家到指定地点集合，准备吃中饭。现在请收拾好随身小包，依次下车了。” 林青妤坐在前排，很快下了车。 只见天边铅灰色云朵密布，灰蒙蒙一片，看上去似乎要下雨。 “希望别下雨。” 那齐刘海萌妹姓孟，大家都叫她小孟，她也看着天空，边系围巾：“真还怪冷的。” 其他团友也都纷纷裹紧棉袄和围巾。 梁导确定好人数，便一挥粉色小旗子：“大家跟我来，我们现在去的是太阳门广场。这太阳门广场呢，因为广场呈半圆形，形似初升的太阳而得名。广场中间有个Kilómetro Cero的标志，意思是‘零起点’，西班牙全国所有的公路里程碑都从这里开始往外计算，咱们当前所在的马德里市的门牌号也是以这个标志为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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