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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血液在血管中流淌，心脏的每一次勃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 虞薇呆呆立在原地，她看着面前的老人，目光从对方佝偻的身形移到她布满沟壑的脸，无尽的恐惧从脚底升腾而起，逐渐遍布全身。 原来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是真的会失去行动能力的。 虞薇脑子一片空白，她望着对方如骷髅般深陷的眼窝……盈满每一个毛孔的恐惧，比见到红裙女子时更甚！ 因为，这张脸对于虞薇而言并不陌生…… 在那个纠缠不清的噩梦里……她不止一次见到过这张脸！ 虞薇原本以为那场噩梦只是幻想中的产物，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梦中的老人，那个可怕的老人，竟然真实的存在于现实中。 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与梦境的重叠，让虞薇的心跳几乎骤停，恐惧如同冰冷的蛇般缠绕着她每一寸神经。 梦境……到底是什么呢？ 有人说梦是现实的折射，也有人说是潜意识深处的呼唤，是心灵未被满足的愿望在夜间的低语。 她不禁又想起梦中的场景，阴冷如鬼魅般的树林，幽长曲折的小路，还有道路尽头那荒凉又破败的房屋…… 那到底是哪？ 为何会那样熟悉？ 那么面前的这个老人呢？ 她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虞薇想知道答案，但她又无端恐惧这个答案。 好像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悄然发生。 那些阴谋，诡计，恶意，毒液，如黑色触手般悄无声息的蔓延，如一只从天而降的巨网，将她困住，紧紧缠绕成一个茧。 她无处可逃，只能在窒息的绝望中等待未知怪物的降临，然后一口又一口，将她拆吃入腹。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抬起头，精准的望向她。 那浑浊的眼珠空洞而深邃，仿佛可以轻易洞察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 虞薇僵住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成冰。 耳边又传来老人嘶哑的，拉长语调的呼唤声：“回来……孩子，快回来……” …… 不知过了多久，虞薇猛地从沙发上惊醒，她表情有些呆滞的缓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那个可怕的噩梦。 傍晚时，在与老人对视的一瞬间，虞薇就被吓得落荒而逃。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但深切的恐惧却像是丝丝缕缕的毒气从地底蔓延而出，就像一只只奋力抓握的巨手，想要将她拉入绝望无尽的深渊。 她拼命向前跑，直至再也看不到那可怕的老人，才惊魂未定的慢慢停下脚步。 之后，虞薇又一个人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许久。 宁城的夜晚逐渐来临，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在虞薇眼中显得格外冷漠而疏离。 在这个由钢筋水泥浇筑的都市丛林里，虞薇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没有亲人在身边，男友顾君亦不知所踪，有家不能回，无处可去……每一盏路灯都像是无声的旁观者，映照着她迷失的灵魂。 她饿着肚子独自在街上徘徊许久，最后也只能再次回到方瑶家。 彼时，方瑶不知去了哪里，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虞薇失神的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不觉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虞薇这一觉睡得很沉，却并不安稳。 短暂的梦中似乎又回到那个破败的小屋。 肮脏的黄泥糊成的土墙早已摇摇欲坠，她跌跌撞撞的走向屋内，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家徒四壁，只有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奖状。 那些奖状贴得密密麻麻，很多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褪色。 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贴满整面墙壁的……破败的符纸…… 虞薇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奖状上的名字，可无论如何，却怎么都都看不清楚。 遥远的天际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声，虞薇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仍坐在方瑶家中的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只薄薄的毯子。 她愣了一会，意识到有人回来了，方瑶的卧室门紧关着，里面正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第十七章 新欢旧爱 因为房子小，隔音差，因此说话声很明显。 虞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一堵墙，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亲爱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下厨。” 面对自己真心喜爱的男人，性格大大咧咧的方瑶声音也显得娇媚。 “怎么，我下厨给你做饭，你不开心吗？” 蒋寒背对着床的方向换衣服，潮牌外套脱下，很随意的扔在衣架上，抬手换了一身款式休闲的家居服。 从背后看，男人身形高大，身材是很正宗的倒三角型，肩宽腰细，劲瘦的腰肢肌肉分明。 方瑶坐在床上只是看着便意动不已，站起身从背后环抱他的身躯，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别闹。” 蒋寒不自觉轻轻皱了皱眉，抬手挣脱开方瑶的怀抱，又转头对着镜子打理自己被衣服弄乱的发型。 “怎么了嘛？你是我男朋友，抱抱也不行吗？” 方瑶被推开，不高兴的噘了噘嘴，又不依不饶的黏上去，紧紧抱住蒋寒的胳膊，娇声说：“也不是不高兴，就有点可惜，你第一次亲自下厨，偏偏正赶上薇薇也在。” “要是只有我们两个，就可以准备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喝点红酒，一定很有趣。” 方瑶畅想着那浪漫的场景，眉眼里都是掩不住的憧憬，却没注意到，男人在听到她提起虞薇两个字时瞬间勾起的嘴角。 “好了，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蒋寒随意敷衍着，已经等不及要赶快去到客厅见到虞薇。 她现在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 只要想到这件事，心中就像是长了草般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事实上，从早上到现在，一整天的时间，蒋寒都处于十足的亢奋中。 想到女孩的味道，她躺在自己身下低泣的模样，多么美，美得令人心醉！ 真想要更过分些，让她哭得更大声……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每天绑在床上……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蒋寒换好了衣服，已经迫不及待要出门去见虞薇，方瑶却不知道他的心情，不依不饶的抱着他的胳膊。 “等下~别走~” 她顺着胳膊向上抱住男人的脖颈，表情娇俏，眼神诱惑：“亲爱的，你已经好长时间没碰我了，难道……就不想吗？” 蒋寒是个欲|望很强烈的男人，在此之前，两人不说每天，隔三差五总要亲热一番的。 可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在这方面突然变得冷淡了起来，虽然态度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但亲密接触却是没有了的。 “方瑶，别闹！别忘了，你的朋友现在就在门外。” 蒋寒面色不变，却是不着痕迹的移开方瑶搭在他身上的手。 “有什么关系嘛！薇薇还睡着，她又听不见~” 蒋寒越是拒绝，方瑶越是坚持：“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只是亲亲而已~” “亲爱的~我们之前可是每天都要亲的！可现在你已经欠了我很多天了……” 方瑶卖力的撒着娇，其实她长得很可爱，虽不如虞薇那么漂亮，但也皮肤白皙，青春靓丽。 但男人就是这样，当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以后，你的所有优点他都视而不见，也不再有耐心应付你的小情绪。 蒋寒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对于方瑶的痴缠，眼中带了几丝烦躁。 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他心中冷静的盘算着，一把揽过方瑶的肩，在她的额头上敷衍的吻了吻。 方瑶笑得一脸羞涩，甜蜜的靠在男友肩头，却不知道，蒋寒现在心中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个女人，已经在想着要怎么在不惹恼虞薇的情况下将她甩掉…… …… 卧室方向传来推门声，虞薇心中一跳，连忙重新躺回沙发上，将毯子重新盖回身上，装作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这房间的隔音实在是不怎么样，虽然不算清楚，但方瑶和蒋寒的那番对话也被虞薇听得七七八八。 说实话，她现在真是无比尴尬。 在听到蒋寒声音的瞬间，心脏就是一抖，想到一会还要面对这个变态的男人，更是无比抵触。 这个时候她也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回到方瑶这里。 虽然充满恐惧，虽然走投无路，但哪怕随便去找个宾馆，也比现在这样自投罗网要好。 她早该想到的，蒋寒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今晚也许不会出现…… …… 蒋寒从卧室走到客厅，就看到虞薇一动不动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模样。 女孩身材纤瘦，皮肤雪白，抱着肩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只是这样看着，蒋寒便觉得心中一软。 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什么湿湿润润的东西填满了一样，涨呼呼的，说不出的满足。 明知道方瑶就在房间，但他还是不受控制般向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越是靠近虞薇，似乎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胸口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心脏砰砰直跳，身体更是瞬间坚硬，硬得发疼。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中回想起女孩绵软娇嫩的身躯，更是难以自制。他如瘾君子发作般，着了魔般的向着沙发上的女孩伸出手……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不是说要亲自下厨吗？怎么还不过来！” 不巧，恰好在此时，方瑶令人厌烦的声音又在厨房响起。 蒋寒皱了皱眉，眸色冰冷，心中对于方瑶的忍耐度更是瞬间达到极限。 按道理讲，他并不算一个多么冷血的人，之前谈过的女朋友最后也都算和平分手……但从没有一刻，觉得方瑶是这么面目可憎……她的存在令人如此难以忍受…… 当火热的爱意褪去，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只剩下厌烦， ——特别是在新欢面前，这种感觉又被强化了几倍…… 蒋寒慢慢收回手，盯着虞薇的目光却变得愈发放肆大胆，就看着女孩的睫毛飞快的颤抖了两下。 原来竟然是在装睡吗？ 还真是可爱…… “蒋寒，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厨房里的方瑶等不及了，娇嗔的探出半边身子。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蒋寒背对着她的方向，正伏着身子半蹲在地上。 沙发上，好闺蜜虞薇安静的睡着，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似乎在做什么不太美妙的梦，微微蹙着眉。 “蒋寒……？” 也许是这幅画面太和谐，也许是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即使粗线条如方瑶，心中依旧涌起一丝不安，忍不住迟疑的出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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