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还是在社会上历练吧,这样涨经验快。” “跟着你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慢慢来。” 吴青想到之前来化城的林总,问:“小宁和林总女儿处得来吗?” 说到这个刘俊华摇摇头,“儿女情长这事儿谁也拦不住,他就喜欢那个叫“梁喜”的姑娘。” 吴青有点转不过来弯,“梁喜?不是他妹吗?” “什么妹不妹的,又没血缘关系,在一起日久生情了。” 吴青安慰他,“小年轻哪来的定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说不定过了年就换人了。” 这话放在别处可能在理,可吴青对面的人是刘俊华,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赶忙给刘俊华倒茶,顺便换个话题,“听说梁局想和蒙蒙结婚啊?” “是,已经提上日程了。” “他都三婚了吧?还这么轻易上头。” 刘俊华笑笑,“如果蒙蒙想结,我自然愿意促成这件婚事,左右梁局离退休还远,以后用到他的地方多着呢。 “蒙蒙上段婚姻伤着了,能跟梁局也不错,只是嫁过去就得当后妈。” “那是他俩的事,咱们管不着。” 聊着聊着一壶茶下肚,吴青起身上厕所,刘俊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头很快接听。 “喂,天明。” “刘哥,什么指示?” “小宁回来这几天忙什么了?” “按时上班下班,又去咖啡馆打工了,他......应该和梁喜确定了恋爱关系,我看见他俩牵手了。” 刘俊华对他谈恋爱不感兴趣,“有没有见信航?” “没有,好长时间没见了,信航总在单位加班,有时半夜才回家。” “小宁没发现监听吧?” “应该没有,聊天什么都正常。” “那就好,挂了。” 等吴青回来,刘俊华也去了一趟洗手间,吴青闲着没事做,打开手机刷视频,他不确定刘俊华要待到几点,反正他不能说早走,待多久都得作陪。 刘俊华解决完回来坐下,指着茶壶说:“喝完这壶走。” “欸。”吴青点头应声。 “有件事我还是要再叮嘱你,小平一定要看好,万一跑出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明白!” “如果。”刘俊华端起滚烫的茶吹了吹,喝完一口说:“如果发生非常情况,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知道怎么解决。” “刘哥,小平是你亲妹妹......” 刘俊华沉吟半晌,说了句让吴青汗毛直立的话。 “记住,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捅了我,血也会溅到你身上。” 吴青咽咽口水,“我知道,我知道,刘哥您放心。” 十点钟,两人从山上下去,在山脚分别各走各的,吴青开进市区,直奔澡堂好好洗了个澡才平复情绪,他知道刘俊华言出必行,也清楚刘俊华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跟心狠有很大一部分关系,既然上了这条贼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吴青不能和他撕破脸,毕竟利益纠葛太深,还得指着这位财神爷吃饭。 ...... 黄昏时分化城主市区下起小雨,距离化城几十公里的全喜村却下了雪,只是下得时间不长,差不多十分钟便停了。 周胜打开木门,远远望了一眼水库方向,水面上雾蒙蒙的,空气比上午清新一些,只是他情绪并不好,待在山脚的烂窝棚大半个月了,吃不好睡不好,还有一个疯子,搅得他头疼。 电话来电震动,周胜回头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女人,关上门到外面接,“喂,吴哥。” “怎么样?” “我都快憋疯了!” “谁他妈问你了,我说那女的。” “睡着了。” “不到万不得已别喂药。” “知道。” 周胜点了根烟,在墙角蹲下,“吴哥,她疯了这些年,刘总怎么突然把她接出来了?” “别瞎打听,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对你没好处。” 周胜吸口烟,那就问点该问的,“答应我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不是转了你一万吗?” 烟雾顺着他污浊的双眼向上飘散,“剩下的呢?” “事成之后自然会给,哪次差你了?!” 吴青不打招呼便挂断电话,周胜把烟抽完,烟头按进土里,抬头往向前方。 初冬,山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他记得小时候每到秋季经常跟他爸到山上采蘑菇,捡山货,这些年山的面积逐渐减少,挖土、砍树,慢慢就剩眼前这一块了,要不是因为祖坟在山里,估计连这一块都剩不下。 他上初中的时候那一届村长背着村里人把山头卖了,被村里人知道后集体到市政府上访,这才把山要回来,倒不是为了卖的钱没分给大家,而是祖祖辈辈埋在山里,打死不能卖。 周胜对爷爷奶奶或者再往上一辈没什么感情,要是换了他,有钱赚一样会卖。 望着眼前逐渐黑沉的天空,周胜忽然打了个冷颤,这种冷不是来自温度,而是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些年他摸爬滚打,还是没爬出全喜村,三十六岁的今天,他狼狈地躲在村外的窝棚里,像个野狗一样。 野狗和疯女人,都是被世界抛弃的角色,他突然笑出声,自嘲缓解了冷颤,他起身回去。 开门声把马有平吵醒,她睁开眼,看见是周胜,慢慢站起来,坐到一旁的土炕上,问:“你为谁做事?” 多天来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并且一改疯疯癫癫的模样,把周胜吓了一跳,“卧槽!你会说话啊?我他妈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周胜打量两眼马有平,目光呆滞,看起来很空洞,他试探问道:“你到底疯没疯?” 马有平露出瘆人的笑,“你猜我疯没疯?” 笑一瞬收回去,她语气冷漠,“你为谁做事?” “不该问的别问。” 吴青说的话,周胜原样扔给马有平。 “你是全喜村的吧?我好像见过你。” 周胜扔过去一个面包,“吃了,少说话。” 马有平瞥了一眼面包,三口两口吃掉,“水。” 周胜又扔去一瓶水。 吃饱喝足,马有平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她说:“你告诉我哥,这么对我他会遭报应的。” 周胜冷哼一声,“报应?你哥拜了那么多四方神仙,还怕报应吗?” “那你呢?你不怕吗?” “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马有平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周胜跟前,“你放我走,我不会把你供出去。” “别闹了姐姐,回去躺着,让我省点力气,把我惹毛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哥都不把你当回事,何况我呢。” “这里太破了,不能换个地方吗?而且烧荒马上烧到这了,你不怕被发现啊?” 周胜眉头一皱,马有平说的他不是没考虑,只是时间紧急,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破窝棚。 “你在化城没房子吗?你可以捆着我,我保证不跑,前提是离开这,你不敢生火,炕上潮,还冷,我睡不着。” 马有平说的是事实,周胜也纠结好几天了,他扒开塑料布看了一眼窗外,再三衡量之下决定等后半夜再离开。 ...... 凌晨一点钟,马有平终于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周胜把垃圾掩埋,抹掉屋里生活过的痕迹,收拾好后他又检查一遍才带马有平离开。 车上,马有平手脚都被捆着,还用帽子挡住大半张脸,周胜也同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周胜租的房子在离游乐场项目五公里外的棚户区,属于化城比较偏的地方,一个月房租三百块钱,很便宜,他不愿意和那些工友住宿舍,所以自己搬出来住。 这一带住户很少,多数都搬到市里去了,留着房子等待拆迁的好运降临,每年固定传出一阵风,最后又无声消失,不了了之。 一段时间没回来,屋里落了不少灰,周胜把马有平塞到里屋,扔给她一个空桶和一卷纸,说:“有问题自己解决,要是大喊大叫我直接杀了你。” 门关上,一缕肉眼可见的灰尘从门框上方飘下来,正好被周胜吸进去,他猛咳几声,分外烦躁,找来锁头把门锁死。 屋里漆黑,外面也死一般沉静,周胜掏出烟点着,打火机的火苗映在玻璃窗上,照出他疲惫阴暗的面庞......
第68章 他俩为什么瞒我呢? 自从梁喜上电视后,找她做黑陶的人逐渐多起来,手法熟练程度和周靖哲不相上下,老王说梁喜的刀工要比周靖哲略高一筹,当然这话不是当着他的面说的。 忙起来梁喜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双休没了,只剩单休,她忙,路崇宁也忙,只有晚上回家能一起说说话。 小床彻底沦为摆设,路崇宁把梁喜的东西每天拿过来一点,慢慢那屋空了大半,还好最近信航没来,要是被他看见,只能老实交代。 如果他知道,唐姨他们马上也会知道,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哪个哥也看不上,这回打脸了...... 今晚终于不加班,路崇宁接梁喜回家,说孟相帆来了,三人一起吃饭。 离老远孟相帆看见路崇宁和梁喜手牵手走过来,他乐得牙都快飞出去了。 “卧槽!兄弟可以啊!” 孟相帆照着路崇宁肩膀怼了一拳,梁喜忙护住,他笑笑,说:“喜喜,好样的,就喜欢你这种。” 路崇宁问他:“想吃什么?” “老规矩,让喜喜选。” 梁喜一时想不出来,向路崇宁求助,他说:“要不还是大盘鸡?” “行!” 到店点完餐,梁喜瞥了一眼孟相帆的行李,问:“你是要去新疆滑雪吗?” “今年不去了,家里有点事。” 准确说是路崇宁有事,但孟相帆不敢告诉梁喜。 “喜喜,听说你上电视了。” 梁喜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 “小宁给我发的呗,媳妇儿上电视,他跟我臭显摆。” 桌下,路崇宁踢了一脚孟相帆,他赶紧坐正。 服务员递过来三瓶矿泉水,路崇宁摸了摸,转头对服务员,“再帮我来壶热水,谢谢。” 矿泉水放到他和孟相帆盘边,热水给梁喜,她这两天生理期,路崇宁不让她碰凉的。 “梁大师你做的黑陶什么价?我想买一个留着升值。” 梁喜笑笑,“你想要什么,送你。” “啥都行,不挑。” 路崇宁插话过来,“不送,你买,不打折。” 孟相帆瞪他一眼,“瞅你那小气劲!” 过会儿大盘鸡端上来,三人都饿了,吃得热火朝天,吃完照例梁喜先回家,路崇宁和孟相帆在楼下抽烟。 花坛边,两人连灰都不擦,一屁股坐上去,烟盒里最后两根烟分完,烟盒被路崇宁隔空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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