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满草地,柳枝随风飘摆,她第一次跟路崇宁表白就在这样的风景之下...... 记得那天是六月十四号,天气晴,不太热,两班上体育课的时间撞了,解散后自由活动的时候梁喜看见一个女生给路崇宁递水,她径直走过去,那女生看见她后对路崇宁说:“你妹找你。” 说完溜溜跑开。 走到跟前,梁喜明知故问:“女同学给你的吗?” 路崇宁拧开瓶盖,“嗯”了声。 “我觉得她们都不行,你还是做我男朋友吧。” 路崇宁一口水刚咽下,呛得直咳,随着身子抖动水洒出去不少。 “答不答应,晚上回家告诉我。” 梁喜说完晃着马尾辫走了,留下路崇宁独自愣神。 其实在表白之前梁喜已经喜欢路崇宁一段时间了,真正意识到心动那天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她放学跟同桌结伴买完东西后回家,看见路崇宁躺在沙发上,问:“我爸呢?” “没在家。” 路崇宁说完扭头看向梁喜,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梁喜不明所以走过去,手腕忽然被路崇宁拽住,身子往下向他靠近,“爬草垛了吗?头发怎么粘了根草?” 一截绿草被路崇宁揪下来,梁喜哪有闲心看,她心脏狂跳,好似连魂都丢了...... “嗯?”路崇宁往前伸手,把草递给她。 “不知道。”梁喜接过去,转身跑了。 十七岁的少女能藏住什么?费尽心力也不过拖延时间而已。 后来梁喜等到路崇宁的拒绝,他说:“你和我之间有一条界线,我不能跨越,你也不能。” 第二次表白在图书馆,对话相同,结果不变,第三次就不一样了,因为路崇宁主导了开场。 那是高二下学期结束的暑假,他问梁喜:“你要不要和我上一个大学?” “考不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要答应我的话我就试。” “好。” 路崇宁突然干脆,搞得梁喜倒不会了,“你再说一次?” 路崇宁看着她,“好。” 梁喜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当时她笑得多春风得意,从小到大命运偏向她这边的事少之又少,路崇宁答应和她在一起,她甚至想过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否极泰来。 “你要证明。” “证明什么?” 梁喜扬着头,“证明我是你女朋友啊。” 短暂沉默过后,在炽热的夏日街头路崇宁当众牵了梁喜的手,他低着头,握得很紧。 “路崇宁,你拒绝我两次噢。”梁喜晃晃手腕,笑着说:“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 一阵疾风吹走头顶炽热,路崇宁只觉脖颈一阵凉意。
第11章 各有心思的一顿饭。…… 忙了几天,路崇宁终于约到信航吃饭。 晚上七点,光影韩餐店,他推开门寻找座位,吧台里的人探头问他,“请问几位?” 路崇宁循声看过去,感觉问话的人有点眼熟,正回忆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你是路崇宁吧?找喜喜吗?她没来欸。” 回忆和现实重叠,路崇宁一下恍然,终于想起面前的女孩儿正是梁喜的好朋友,崔影。 “我朋友订的位子,叫信航。” “信航啊。”崔影往里指,“他定了包间。” 路崇宁没动,而是说:“一会儿我来结账,麻烦你别让他结。” “没问题。” 崔影想起前几天梁喜说过的话,路崇宁确实更帅了,和以前相比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所以......她怎么忍得住的?! 服务员刚要带路崇宁过去,店门又打开,有人从身后推了路崇宁一把,他回头,信航呲着一口白牙笑,身上还穿着警服,“这位帅哥别堵门啊!” “忙着呐!”他又冲崔影招招手,“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多亏你捧场。” 只言片语,尽显熟络。 绕过散台走进包间,服务员让他俩先点菜,崔影则躲在吧台给梁喜偷偷发信息。 “你那两位青梅竹马来我这吃饭了,你推荐的吗?” 梁喜没回...... 点完菜,路崇宁把带来的袋子递给信航,“你衣服,洗了。” “啊。”信航接过,“我都忘了,喜喜没问你出来干嘛呀?” “没问。” 两人各有心思,既然这顿饭不能叫梁喜,一个偏偏选了她好朋友的店,另外一个则带了衣服过来,说与不说梁喜都会知道。 衣服放好,信航转手又递给路崇宁两个纸袋,像交换一样,“给喜喜买的红参,梁叔刚走那几天她天天熬,得补补身子,也给你买了保健品,看你瘦那样。” 红色盒子,上面有红参图案,看起来很贵。 路崇宁拿了梁喜那份,“我不用,公司每年都体检。” “喝喝更健康,拿着吧,兄弟特意买的。” 信航推到路崇宁面前,不容他再拒绝。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大麦茶,信航给两人各倒一杯,“我们喝酒得报备,要不真想跟你喝点儿。” 路崇宁盯着水杯里晃荡的波纹,说:“我不喝酒。” 除了高中为梁喜挡过一次酒之后再没喝过,滴酒不沾。 菜要等会儿才上,先说正事,路崇宁拿出梁辰义写给他的信,递给信航,“你看看。” 说完打开烟盒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根。 信航咬着烟看得飞快,毕竟字不多,看完把信封好放到桌上,弹弹烟灰,问:“哪天寄的?知道吗?” “梁叔去世第二天。” 或许这几年当警察见的事多了,信航读完信好像并不惊讶,“梁叔刚去世的时候喜喜没让火化,你知道为什么吗?” 路崇宁摇头。 “因为梁 叔手机不见了,打过去一直关机,喜喜怕梁叔的死有蹊跷,直到她把身边人都问了一遍,派出所这边也下了结论,这才答应火化,但是骨灰一直在家放着,我爸我妈还有三叔都说要出钱给梁叔弄块墓地,她说不想让梁叔埋在地底下,再有我觉得她把家拆了,其实是想找手机,你都不知道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得多难听,可喜喜一句没解释。” 路崇宁低头摆弄打火机,从他回来到现在,梁喜从未在他面前情绪失控过,顶多说点不客气的话,那些沉重的心思被她深埋,不形于色。 “梁叔的尸体解剖过你也不知道吧?” “嗯。” “其实......”信航说到这稍作停顿,“有件事我对喜喜隐瞒了,也没告诉我爸他们。” 路崇宁预感不好,“什么事?” “梁叔生前服用过性/药,死的时候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 这些话把路崇宁惊着了,但他不想因自己的失态让信航误会什么,梁辰义私生活怎么样,也不影响路崇宁对他的印象和情感。 而信航之所以对大家隐瞒,一是想保住梁辰义的名声,二是不想让周围议论的声音传到梁喜耳朵里。 “我跟派出所的朋友打听过,屋内没有打斗痕迹,门锁正常,所以我猜测......梁叔找了一个女人回家,岁数大了,还吃了药,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 说到这,信航弹弹烟灰,“还记得你回来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问我去寺庙的事吗?” “嗯。”路崇宁当然记得。 “其实那天我去青云寺是去找人,我调过梁叔生前一周的通话记录,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联系人名字叫“吴青”,所以我去寺庙找吴青询问,他说和梁叔是旧相识,打电话纯属闲聊,而且提供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梁叔的死跟他没关系。” 线索断了,信航查到这之后再没什么可查。 路崇宁问:“你怎么凭一个名字找到那个人?” “我爸认识啊,梁叔和我爸都认识,但我爸和吴青不熟。” “吴青去寺庙是......” “噢,他信佛,每到初一、十五都去青云寺上香。” 信航说完瞥了一眼运单上的条形码,打开手机刚要扫,听见路崇宁说:“寄件人信息应该造假了,号码是空号。” 信航只好往别处琢磨,“寄存快递的超市有拍到什么吗?” 路崇宁用力裹了两口烟,“那天我假装没找到这个快递,去超市问了一次,店员是个男的,他说他记得这个件,因为放了好几天没人取,还是他打电话通知的,喜喜去取的时候他着急关店,在门口递给喜喜,隔一天我又去买烟,听老板娘说这位店员是她几个月前雇的员工,干活勤奋踏实,应该没什么问题。” 信航没想到路崇宁心思细腻,竟然还能查这一层。 “你知道梁叔这些年都靠什么赚钱吗?”路崇宁说得欲言又止。 信航点点头,“知道,听我爸说过。” 这件事了解的人少之又少,梁辰义当年还在派出所当民警的时候,为了帮路召庆出头,把一个男的打进医院,过后这男的报警,不接受任何方式和解,梁辰义说他是警察,自然明白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的道理,因此进去蹲了一年,警察也当不成了。 牢狱之灾像一阵无情剑雨,把他的生活砍得遍体鳞伤,出狱后无所事事,不是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跟老婆离了婚,一个人带梁喜生活,有孩子要养,他总得找个营生,幸好以前当民警时认识不少人,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他慢慢开始贩卖消息,赚得时多时少,也很隐秘,即便个别人知道,也没谁敢告诉梁喜,外人都以为他接受不了警察变阶下囚的打击,混吃混喝,不务正业。 路召庆一直心里有愧,几次想让梁辰义去他那上班,但都被拒绝了,梁辰义说他自己能赚钱养家,云淡风轻的模样最终堵了路召庆的嘴。 服务员撩开门帘,把一盘辣炒年糕端来,放到桌上又退出去。 信航往帘下瞄了一眼,小声问路崇宁:“你是不是觉得梁叔得罪了什么人?” “这几年我不在家,梁叔的事知道的不多。” “今天看到这封信,我觉得梁叔的死没那么简单,你把信收好,千万别跟喜喜说。” 路崇宁笑得苦涩,“她不怎么跟我说话。” “梁叔刚走没多久,喜喜心情不好,要不你去我那住吧。” 路崇宁冲信航抬抬下巴,“你觉得是你需要陪还是喜喜需要陪?” 信航傻呵呵一笑,“哎,我要陪她也不让啊,我说留下她直接把我赶出去了,还是交给你吧,起码她不能赶你。” 不能赶?路崇宁暗想,说不定哪天惹到梁喜,他那点家当就被扔大街了。 烟掐掉,两人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信航问:“喜喜定哪天走了吗?” “她师父想让她去工作室上班。” 信航神情忽转,“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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