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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永初的眉头微皱，岑父把眼镜重新戴了回去，看向他：“不过你们要做好项目搁浅的心里准备，毕竟八方的动车确实是出了问题，且问题还不小。” 岑父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的，留给我们这些铁路人去研发自己的动车的时间并不多，就现在的情况，我们的铁路交通已经赶不上国内的经济发展速度了。” “在这种情况下，铁路提速已经迫在眉睫了，我们自己能把动车造出来当然是好，但是时间不等人。” 岑永初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很容易被人掐脖子，到时候情况可能会更坏！” 岑父摇头：“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现在我们虽然是被动了些，但是主动权还是在我们的手里，退一万步讲，八方造出来的动车时速已经达到每小时两百七十公里。” “这事报导出来之后，不但全国轰动，国外的那些企业也很震惊，他们之前就算是看不起中国的企业，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给了他们心理上巨大的压力。” 岑永初冷笑：“光让他们有压力有什么用，现在这个项目都要搁浅了，如果不继续研发的话，就算我们现在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也依旧只是个笑话。” 岑父站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想法有点过激了，你们能造出这种时速和动力的电力动车，就足以证明你们的实力，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相信你们在技术上会有很深的体会。” “如果在这个基础上，能让国外的公司把他们的技术转让过来，你觉得会不会对你们的研发有更大的帮助？” 岑永初的眼里满是震惊：“让国外公司把他们的技术转让？这怎么可能！远的不说，单说我之前在日本山崎上班的时候，他们因为我是中国人，防我像防贼一样，那些重点文件，完全不让我接触！” 岑父的眼睛微微一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在山崎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往后可能是部里出面，还可能是国家出面，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岑永初定定地看着岑父，岑父回看着他，父子两人四目相对，岑永初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远没有岑父那么乐观。 岑父看到他这副样子倒笑了起来：“永初，之前我看到你们自主研发的动车达到时速三百多公里的时候，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不管最后部里是什么决定，你们都做得很好。” 岑永初问：“爸，这事你能想办法干预一下吗？我不想项目搁浅。” 岑父摇头：“这事我现在能做的很少，以我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改变整个局面。” 岑永初的心里有些发闷，就算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 岑父看着他说：“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去陪小鱼儿吧！” 岑永初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岑父平时一直忙工作的事情，对他的私事基本上从不过问。 岑父冲他挤眼睛：“我天天听你妈唠叨，实在是烦，你早点把小鱼儿娶回家吧！” 岑永初笑了笑：“好！” 他也想早点结婚，只是这事不是他急一急就能急来的，回头还得跟施梦瑜好好商量。 从岑家离开的时候，施梦瑜问岑永初：“电力动车的项目是不是搁浅了？” 岑永初愣了一下，施梦瑜轻撇了一下嘴：“还想瞒着我？你和岑叔叔在楼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岑永初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真是长了顺风耳啊！偷听的本事还和以前一样，一等一的厉害！” 施梦瑜的听力一直都比一般人要好一些，平时一些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第37章 一切从严 岑永初和岑父在楼上说话的时候，施梦瑜刚好去洗手间，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屋子里没人说话很安静，所以她就听了个清楚。 施梦瑜把他的手推开，瞪了他一眼：“你还笑话我！” 岑永初顺手拉住她的手：“我这不是笑话你，是很佩服你，只是我和我爸除了说这事之外，还说了其他的事情，你怎么看那件事？” 施梦瑜立即装傻：“你们后面还有说其他的事情吗？我当时一听到电力动车项目搁浅了，就心神不宁，什么都听不见了。” 其实她听见岑父让岑永初早日把她娶回家的话，但是这事她才不会承认她听到了，他连婚都没有求，让她跟他提起结婚的事，门都没有！ 再说了，她年纪还小，还不想结婚！ 岑永初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也不会揭穿她，便笑着说：“没听见就没听见吧！要不我亲自跟你说？” 施梦瑜就有些慌了，四下看了看：“呀，今天风好大，你接下来说的话我可能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岑永初：“……” 行吧，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这事，那么下次再找机会。 而此时关于八方车辆厂研制出来的新型电力动车的事情，经过专家组的专业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众专家的意见是： 八方车辆厂的新型动车比起之前的电力机车而言，在技术上有很大的突破，采用计算机控制面板，军用转民用的检测设备，都是其突破点，但是也有着明显的不足。 比如说现有的重要零部件，国内根本就生产不出来，都是外购的。 外购的零件从本质上来讲，质量就不由他们掌控，这一次出问题的零件就是外购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那根轴承的品质不达标。 再拿舒适度和生产工艺来比，和国外的企来还有着大的差距。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动车的动力系统的分布差距极大，八方车辆厂的动车设计的动力系统，是前拉后推的模式，都集中在车头，和国外动力系统分散布局完全不同，这种设计一旦出了故障很可能就是毁灭性的。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加起来，都表明八方车辆厂生产的电力动车从成熟度和可靠性来讲，都远不如国外企业生产的动车。 方总工听到这些就已经能预料到这个项目的前景，他据理力争：“我们研发电车动车项目的时间还短，这些问题只要给我们一些时间就一定能解决。” 有专家就问：“我们也相信时间是能解决这些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方总工无言以对，后面他们再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了，最后部里的领导决定给铁路干线提速，部里先从国外采购一批动车，先将这些动车投入使用，当然，研发的工作也不能停。 方总工虽然之前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是真的当结果公布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部里先从国外采购动车，就意外着他们设计的这辆动车不会投入使用。 他带着这个消息回到八方车辆厂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结果告诉前段时间日以继夜研发动车的工程师们。 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关了一天，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宋以风敲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他苦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宋以风回答：“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部里的结果出来了？不太好？” 他说完看向方总工桌上的烟尘缸，平时方总工不太抽烟，只有遇到烦心事才会抽，这一次抽了这么多，足以表明方总工心里的苦闷。 方总工对于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宋以风是放心的，这种事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便说：“也不能算是不太好，意料之中罢了。” 宋以风的眸光一暗，在方总工的对面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他点燃之后抽了一口却又觉得更烦，直接就把烟掐灭了。 方总工看到他的样子倒笑了：“走吧，召集大家开会，把这个消息公布了吧！” 宋以风的反应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八方车辆厂是一个整体，不管是还消息还是坏消息，都需要一起面对，而这事也不能算是绝对的坏事。 会议召开时，方总工说出了评估会上专家的建议，同时还有部里的规划。 他淡声说：“虽然我们现在造出来的电力动车还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部里也决定先从国外采购一批动车来先投入使用。” “但是部里同样迫切的希望我们自主研发的动车能行驶在祖国的大地上，就算这一次我们研发失败了，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参加部里的招标。” 这件事情研发部的众人之前就有心理准备，最近再经过一系列的调整，此时听到最终结果虽然有沮丧，但是却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定局，这事他们除了面对外，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方总工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小宋和小施给大家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错，大家有什么想法？” 周飞扬最先说：“我想问一下，电力动车的项目我们还要继续吗？” 方总工点头：“当然要继续，虽然我们上次研发出来的动车出了问题，但是却也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就此搁置，不是我们八方研发部的做事风格。” 众工程师听到这事先松了一大口气，只要不是停止这个项目，这事他们就都能接受。 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的现有技术，和国际上一流水流的电力动车研发公司是有着差距的，只有继续往下研发，才有机会赶超。 虽然之前宋以风跟他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方总工这么一说，才算是让他们都吃了定心丸。 雷运来则问：“我们上次研发的电力动车，主要问题出在进口的轴承上，如果我们继续研发的话，工艺上没有问题，怎么避免再出现这种零部件出问题的事情？” 第38章 开始准备 方总工回答：“解决这事只有四个字：严格把控零部件品质。” 至于要如何把控零部件的品质，方式很多，说到底，就是从严要求，从严检测。 岑永初对这事的看法则更透彻一些：“八方车辆厂从八三年就跟日本的山崎重工签定了友好协议，这些年来关系也算密切。”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现在部里要从国外采购一批动车，山崎公司应该能中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和山崎合作，或许能在技术上有大的突破。” 方总工看向岑永初的眼神添了几分欣赏：“小岑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的山崎的关系原本就算密切，既然和外资合作是必然的事情，那么不如找个自己最熟悉的公司。” 这事从某种程度来讲，岑永初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宋以风更倾向于跟欧美的公司合作，只是他接合现在的实际情况，他觉得山崎确实更合适一些，只是要促成这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看向岑永初：“岑工之前在山崎上过两年班，跟那边应该很熟悉吧？要不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处理？” 岑永初看向方总工，方总工点头，岑永初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岑永初便说：“既然方总工同意，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 施梦瑜则问：“方总工，部里第一次招标在什么时候？时间有定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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