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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 江清简有点心虚。 她确实想来看看张嘉木和人约会时候是怎么样的，但没想到随意买的票就和他是邻居，这也太巧了。 在别人明确表示拒绝观察的情况下还这样，江清简觉得不太好。 她瞥了眼笑容和煦的张嘉木，深知这人皮相下的真面目。 不会以为她故意的吧？ 虽然她确实是故意的，但不是故意坐他旁边的。 “谁啊？”江柏宇探头往这边看。 “一个社团的学生。” 一个社团的学生？ 张嘉木看了眼江柏宇，记得他是那天和江清简站得很近的男生。 “没想到你也会和人来看电影。”张嘉木说。 杨叙诺也道：“是啊，我还以为你是永远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呢。” 她和江清简认识的时间更长，虽然没什么交际，但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总觉得和朋友甚至男朋友一起到电影院看电影这种事和江清简实在是不搭。 “是吗？我们倒是经常一起看电影呢，你们也是吗？”江柏宇特意把一起两字咬的很重。 江清简疑惑的看他一眼。 经常？ 是吗？ “清简要不要换一下位置？”江柏宇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张嘉木听得清楚。 清简？ 江清简疑惑看他一眼，这孩子过了叛逆期就没怎么喊过她名了，怎么回事。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电影前的广告，环绕式的音响声音很大。 “开始了，别换了吧。”江清简说，让他和霍强分开她还看什么？ 不过好像让他和张嘉木坐一起也不错。 “好吧。”江柏宇不情不愿的靠了回去。 这场电影的观影人数确实不多，接近一半的座位都是空的。 是搞笑电影，但足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长。 电影对于写小说来说都是重要的素材，江清简不常来电影院但经常自己在宿舍看，国内外的电影都有所涉猎，观影记录还是很丰富的。 看到一半时，江清简觉得若是全程都是这个水平的话那这场电影不至于看不下去，只不过笑点有些平淡，剧情冗长，不够精彩，想表达的内核有些过于浅显俗套。 或许还会有人认为他们在说教。 这可是现在的大部分年轻人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不过也不是没有优点，比如里面的背景音乐挺好听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江清简手里的爆米花吃的差不多了，她想看看江柏宇吃了多少，剩的多的话就拿一点。 结果发现江柏宇抱着爆米花桶，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已经睡着了。 有那么无聊吗？ 江清简想着，视线回到银幕上，肩膀一沉。 江柏宇倒过来了。 他的头一点也不轻。 江清简想抬手推他，另一肩膀也一重。 张嘉木也睡着了。 他脑袋也挺重。 这个角度不往前探身的话江清简看不见杨叙诺，不知道她是否还醒着。 这要是中间没有她，他们两个应该是什么姿势？ 按着坐高来说，应该是张嘉木靠着江柏宇肩膀，江柏宇靠着张嘉木的头。 这样能舒服吗？ 话说如果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会看到睡着吗？ 漫画里倒是经常会有。 江清简想着，脖子被江柏宇的毛刺头扎的不太舒服。 抬了抬肩膀，江柏宇许是也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的起来又去靠霍强。 霍强也睡着了，两个人靠在一起，江清简有种幻想进入现实的既视感。 另一个肩膀还被压得难受，江清简抬手想要推开张嘉木的脑袋，手指碰到他的发丝时顿了顿。 这个角度看去看不见他的正脸，从眼镜缝隙看过去，能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自然低垂，随着呼吸颤动。 大概这个睫毛也是他的眼睛看起来那么好看的原因之一吧。 江清简觉得有点手痒，思考片刻，罪恶的手指还是伸向了那副让宝玉蒙尘的丑眼镜，缓缓的，缓慢的，一点点的离开他的鼻梁。 耳边的背景音乐忽的从安静变得激昂，与此同时张嘉木的眼睛忽的睁开，江清简的作乱的手指猛地被抓住。 张嘉木抬起身体，眼镜被江清简拉到了下巴处，带着冷芒的视线没有遮挡，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江清简的眼中。 昏暗中，银幕的光打在他半张脸上，另外一半隐于黑暗，眸中反射着星点光芒，里面是睡眠被打扰的不快，眉间似蹙，唇角向下，压迫感扑面而来。 短短数秒，那双眼睛很快又被镜片遮住，眸中神色恢复平常，江清简的心跳却久久不能平复。 那双眼睛着实好看，而那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压迫感让江清简隐隐兴奋。 那天过后，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又看到了这个眼神。 这才是她想要的看到的，真实的张嘉木。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右手的几根手指都被张嘉木握在手里。 张嘉木缓了一会儿，完全清醒后才想起松开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对肩枕意外的歉意。 “我的眼镜怎么了嘛？” 这是对江清简过界行为的质疑。 江清简实诚道：“你不适合这个眼镜。” 张嘉木侧过头：“不合适？” “嗯，没有眼镜更好看。” 他们的声音不大，为了听清对方且不打扰其他观众，无意识的靠得很近。 “学姐觉得我好看？” 江清简疑问的看他。 不是说了好多次了？ “你很好看。”江清简选择再说一次。 张嘉木笑了下，道：“你男朋友也很帅。” 江清简：“？” 第11章 电击棒再出场 “什么？” “我说你男朋友很帅。”张嘉木重复：“有这样的男朋友，就没必要在意我这样的了吧。” 江清简反应了会儿，指指江柏宇：“男朋友？” 见张嘉木点头，江清简有点郁闷。 “他是我弟弟，今年高三。” “认的？” “？”江清简：“认得。” 都说是弟弟了怎么不认得？ 张嘉木嗤笑一声：“没想到学姐也搞这一套，和那些混子一个样。” “？” 江清简觉得自己听不懂他说话了。 就差一岁代购这么重吗？ 她只听懂张嘉木大概是误会什么了。 想了想，道：“家里不困难，他不用当混子。” “你都清楚他家里？看来你们关系真的不错。” 江清简：“是啊，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 张嘉木张了张嘴。 张嘉木闭上嘴。 张嘉木捂住嘴转向另一侧不去看江清简。 原来是亲弟弟。 仔细想想很容易就能找到对话出错的点在哪儿，张嘉木后知后觉，整一个被羞耻感淹没。 自己以前身边那样的人多，就当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吗？ 张嘉木觉得自己狭隘的很，自我厌弃到尴尬感消退后才勉强开口续上话题：“这样啊，那你们长的不太像。” “嗯。”江清简声音平淡：“重组家庭。” 张嘉木默了默：“这样啊。” 人人都会的折纸，他们都不会，因为没人教她和他。 江清简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开口问：“你是独生子女。” 张嘉木注意力飘忽，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我现在没有父母。” 江清简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声平静无波的哦。 没有同情没有尴尬，这平淡的反应反而让张嘉木觉得轻松。 “学姐还是没放弃吗？”他突然换了话题，打了江清简一个猝不及防。 江清简短促的额了一声，压低声音回答：“不是，今天真的是个巧合。” “是嘛？”张嘉木挑眉。 江清简嗯了一声。 “你信我杀了我爹，还是信今天是个巧合？”张嘉木不可置信。 江清简：“……” “确实是巧合。”她负隅顽抗。 “我昨天看见你在我们后面了。”他一语道破。 江清简辩解不能，只得如实招来：“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但不是故意听的，只是路过。今天来看电影确实是想看看你怎么约会，但没想到座位这么巧。” “原来如此。”张嘉木抱着胳膊点头：“很合理。” 江清简看他似乎还不信，无奈的皱了皱眉：“这是事实。” “我杀了我爹也是事实。”张嘉木哼笑一声。 江清简顿了两秒，“真的？” 张嘉木：“……” 一般人会这样问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张嘉木这才想起来江清简一直都是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 他沉默两秒，侧头看着她：“你信？” “你会拿这个开玩笑？”江清简抬头和他对视，黝黑的瞳仁反射着荧幕上的光。 张嘉木笑了下，江清简觉得他这个笑容不太好看，“谁知道呢，我本来也不是好人，为什么不能拿这个开玩笑？” “不对。”清脆的声音发出否认的音节，透着坚定不容置疑，“你不坏。” 张嘉木对上她一双满是认真的眼，他似乎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见了不悦。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明明只认识短短一月，是什么让她能斩钉截铁的说出‘你不坏’这三个字的。 一个抽完烟会把烟蒂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的，一个在吵架的时候看见对方摔倒还回去扶的人，一个想让她害怕却把手放的老远一点便宜不占的人。 江清简看不见他的坏，相反，像是个用恶劣保护自己，又用温和包住所有，成为最外面坚硬的外壳。 像颗洋葱。 做过坏事的不一定是坏人，做了很多好事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到的就是不一样的。 江清简听到过张嘉木身边的人对他的评价。 是个好人。 比如他室友搂着他肩膀说嘉木爸爸感谢带饭。 很温和。 比如咖啡馆内去要他微信被拒绝的女生偶尔会得到一份可爱的咖啡拉花，那些女生都这样说。 神经病。 这个评价来自那位被张嘉木踹倒的胖子学长，那天他到底是否在那里躺了一宿尚不可知，那件事他有没有说出去还是说出去没有人信，尚未可知。 接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了。 江柏宇和霍强在之江待了五天，两人拉着江清简到处游玩，江清简觉得自己都吃胖了些。 他和霍强的关系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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