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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秋玉将手包搁置在桌上，始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很久没见你奶奶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姜祈在心中冷哼一声。 “罗琳下药是你指使的，湛为也被下过药，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你还要祸害多少人？” 庄秋玉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在这个圈子里，谁手头上不会沾染一点血腥。我记得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这里不是你应该踏足的地方。” “你奶奶出事难道还不足以给你一个警告吗？” 庄秋玉其实在得知姜祈手握自己的把柄时是十分慌张的。 但转念一想，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如用最危险的办法试图博得一线生机，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警告？”姜祈被她这幅理所应当的态度气笑了：“你现在生活不是很好吗？有什么想要的是通过正当手段得不到的？” “你也有脸提起我的生活。”庄秋玉不甘地瞪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是风平浪静的。恰恰在我的生活走向正轨平稳发展的时候，你出现了，你这个害人精，你还要害多少人？你奶奶今天变成这样子，也是被你害的。” 虽然姜祈知道庄秋玉和从前大不相同，却从来没想过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会将姜奶奶出现的一切意外都怪罪到她身上。 “被我害的？如果不是你们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奶奶不可能病情恶化这么迅速。我现在已经如你们所愿没有靠近湛为了，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庄秋玉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你如果识趣的话，就带奶奶离开这座城市吧，去一座任何人都不认识你们的地方。” 姜祈没想到庄秋玉会提出这样无耻的要求。 “不可能的，我和奶奶在这里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离开，何况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会把所有的证据都呈给警察，最后该如何处置你们由警察定夺。” 姜祈冷哼一声，已经不想再留任何余地。 “希望你之后的生活还能过得跟你想象中一样畅快。”她垂下眼眸，已经对这个身为自己母亲的人彻底绝望，自然没有必要再跟她虚与委蛇下去。 见她起身准备离开，庄秋玉彻底没了分寸。 “等等！”她大惊失色地怒喝一句，伸手就要去抓姜祈的手臂。 姜祈奋力挣扎，将手抽离出来。 庄秋玉见姜祈格外决绝，心一横，快步追逐上前。 “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做我的后半辈子就毁了，我好不容易才替自己争取来这样的生活，你凭什么破坏？” “如果你真的足够珍惜，以前就不会做这种事。”姜祈显然对庄秋玉的话并不买账。 见她决绝地准备离开，庄秋玉使尽全身力量去抓她的手臂。 姜祈吃痛地皱起眉，剧烈挣扎起来。 两相争执之间，庄秋玉忽然一个脱力，人直直往沙发边缘撞。 下一瞬，原本情绪高涨的庄秋玉失了声息，昏死过去。 此时的咖啡厅内有不少的看客，见庄秋玉昏死过去，现场顿时像一锅沸腾的水，彻底炸开来。 姜祈脑海中轰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湛父和湛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出现，此时正神色莫辨地看着姜祈。 湛父率先开口：“她说了什么，你怎么忍心下狠手？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因为过于担心庄秋玉，湛父愤怒不已，连声音也变得嘶哑。 姜祈慌乱地辩解：“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一直拖着我。” 湛父剜了姜祈一眼，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的庄秋玉，满脸心疼，对姜祈自然更没有好脸色：“她的性格我了解，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难道不是你本身有问题吗？否则她为什么要对你死缠烂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过去，我报警了，等警察过来定夺你的罪行。” 姜祈没料到湛父会为了庄秋玉做到这地步。 她的脚步踉跄一下，险些直接跌坐在地。 湛为见状，手疾眼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不过一触即分。 他神态认真地询问姜祈此刻的感受，“还好吗？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去医院一趟？” 湛父显然听见了湛为的话，脸色时白时青：“小为，这才是我们湛家人，你去关心一个伤害湛家人的人干什么？今天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么多人在场她都敢推人，如果没人在场，岂不是会更加胡作非为？” 姜祈百口莫辩，犹豫地看了湛为一眼，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收回，不痛不痒地道谢：“谢谢，但湛总以后还是别这样做了，容易引起误会。” 湛为脸色变了变，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们之间这么生疏？” 姜祈脸色未变，从容地解释：“本来就不熟。” 湛为见姜祈没有跟自己交谈的心思，心念一动，开始在现场打听起刚才所发生的事。 原本看客们是有些不敢出头的，可湛为浑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们也逐渐大胆起来，七嘴八舌地指正姜祈有多蛇蝎心肠，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造谣是姜祈先找茬庄秋玉的。 姜祈自然没错过这样的指责，她脸色突变，最终忍不住笑了：“你是收了谁的钱在这撒谎？你就不怕撒谎会遭雷劈么？” 污蔑姜祈的人本来心里还在直打鼓，眼下见她态度这样嚣张，顿时也来气了：“我谁的钱也没收，我只是实事求是把我看见的说出来。我可以撒谎，总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在撒谎吧。” 很快，姜祈因为众人的指正落于下风。 警方来临时，已经有很多人自愿还原当时现场的争执。 姜祈因为涉嫌故意伤害而被警察暂时拘留。 湛为在她离开以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第159章 没有秘密 设计圈内一向没有什么秘密，尤其是林洛清这种消息灵通的。 很快，姜祈被拘留的事传到他耳中，他几乎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便让助理安排了跟姜祈见面的机会。 姜祈万万没有料到这样的关键时刻，林洛清会出现在现场。 她意外地看了一眼透明玻璃对面身穿黑西装、透出一身矜贵气息的男人。 “林总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林洛清察觉姜祈情绪有些低沉，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听说了你的事情，我就赶过来了。你在这里还好吗？没有被为难吧？” 姜祈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切，险些一瞬红了眼眶。 她压抑着所有呼之欲出的情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这里又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谢谢林总来看我，我很开心。” 或许是为了让林洛清放心，她脸上抿出一点笑来。 林洛清已经窥清了她的真实情绪，此刻也没多计较，不动声色地推进话题：“我这次来除了看看你的情况，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姜祈有些讶异，下意识反问：“什么重要的事？” “带你离开这里。”林洛清的音调格外坚定。 姜祈讶异地睁大眼，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问题：“林总要帮我？” 林洛清对她的态度转变并不意外：“是，我要帮你，作为朋友，你知道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姜祈知道林洛清第一时间来见她，绝对不仅仅是朋友的情谊。 她现在欠下的人情已经隐隐有还不清的迹象了。 想到这里，姜祈深吸一口气：“谢谢林总，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通过公安同志的口中得知湛家准备起诉我，这件事很棘手，您还是别插手了。” “我担心湛家那边看见你，会趁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到时候得不偿失。” “你是在担心我？”林洛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祈。 姜祈自然没错过林洛清眼底的惊喜，她抿了抿唇，认真解释：“这样的人情我还不起。” 林洛清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想过让你还，实在过意不去就等你出去之后请我吃好吃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 姜祈知道他这是不准备对自己撒手不管了。 思及此，她无声叹息一声，终是没再去干扰男人的选择。 “谢谢，真的谢谢你，这时候其他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你愿意来帮我，我特别开心。” 林洛清见女孩不再抗拒自己的帮助，脸上浮现喜色：“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我可舍不得失去你这样一位优秀的设计师。” “谢谢！” 听着他的安抚，姜祈疲惫地笑了笑。 而探视时间很快结束，林洛清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托过关系，但却依然无果。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找上了湛父。 湛家此刻并不清楚林洛清正在背后筹谋着要帮助姜祈逃离被长久拘留的命运。 庄秋玉等“恢复”后，简单伪造了一个新身份，去到拘留姜祈的地方“探望”她。 姜祈刚面见完林洛清不久，情绪尚算不错。 听见工作人员说有别人来探视她，她难免有些意外，又好奇来人是什么身份。 五分钟后，探视室内。 庄秋玉从善如流地摘了头顶的兜帽。 姜祈看清特意装扮过的人那张脸之后，神色顿时冷下来：“你怎么来了？” 庄秋玉别有深意地敲了敲桌子。 “没想到吧？我早就说过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你偏偏不听，自己愿意做那些蠢事，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非常遗憾地告诉你，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你。” 姜祈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当自己只手遮天了？我如果会随随便便低头，我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吧？为了对付我，你也算煞费苦心。” 见她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改口，庄秋玉皱起眉头：“我今天有办法让医生对外宣布我伤势很重，以后见招拆招的机会多的是。” “你跟我硬碰硬，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庄秋玉说着，露出一副假惺惺关心姜祈的态度：“你不是最在意奶奶吗？如果这段时间没办法看见奶奶，你内心想必很煎熬吧？我可以念在我们母女多年份上，放弃诉讼。” “你会放弃诉讼？”姜祈跟看笑话似地看了她一眼。 庄秋玉早料到她的态度会如此，顺理成章续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把录音交给我。” 见她终于肯说清自己的来意，姜祈摇了摇头，笃定地拒绝：“不可能的，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把录音还给你。奶奶和我受了这么多委屈，这辈子都没办法一笔勾销。你现在最好祈祷你那点伎俩能一辈子生效吧，要是关不住我一辈子，我就算是死也会揭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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