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背景与野心不匹配的时候,你难道不痛苦吗?” “那又怎样?您也不必对我洗脑,我是不会像您当年故意拐卖堂姐一样,去害东庭的。就算对他接手信华再不甘心,我也不会像您一样去犯罪。” “糊涂,我们父子为他们郑家辛苦打工一辈子,最后如果什么都捞不到,那我这几十年的辛苦谋划岂不是白费。” “爸,别犯错了,既然过了追诉期,我们就继续把当年的失踪当做意外,您也不要想着又害人了。” “臭小子,你小声一点。” 隐藏在下面楼梯阴影处的郑心柔听到父子俩激烈的对话,先是震惊,后是愤怒。原来所谓的被人贩子拐卖,竟是自己的叔叔所为。 郑心柔与叔叔相差十七岁,被拐卖失踪那年才两岁,而两岁的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她不知道当年年仅十九岁的叔叔为何会心思那么歹毒,竟然将两岁的她卖给人贩子。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郑心柔当即就冲了上去:“郑和严,你心思真狠毒!” 父子俩先是被她吓了一跳。 郑和严老脸一僵,但很快赔笑道:“小柔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还装什么,你们父子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郑心柔冷眼睥睨着父子俩,冷笑:“现在是法治社会,竟然还妄想害我儿子。” 知道狡辩无用,郑和严干脆撕破脸,“你听到又怎样,反正已经过了五十一年,而且你儿子毫发无伤,光凭你一张嘴谁会信,大家只会认为是你想把我们父子赶出信华。” 郑心柔被那些话气的脑仁疼,她认回郑家后,有次母亲说起她失踪那天的事情。说那天就是叔叔带她去景区游玩的,后来因不小心把她弄丢,在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任谁拉他都不起来。 当年谁又能想到一个十九岁的男孩会心思阴暗到,把一个两岁的孩子转手卖给人贩子。 郑心柔被气笑了:“也幸好我命大,遇到了薛家父母,不然我也没机会听到你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郑和严呵呵笑了起来,待笑够才残忍说出真相:“你果然还是那么天真,都这个年纪了,还相信幸运那种东西。” 不等郑心柔质问,他又继续道:“薛家?你以为薛家那两个老东西是什么好人?他们所谓的救你,其实都是骗你的,他们始终都知道真相。因为他们结婚多年一直没生出孩子,就想私下找人贩子花钱买一个。可能是怕在同一座城市被发现,他们找来了这边,而我联系的中间人与他们联系的正是同一个。” “见面后,我不收他们的钱,反而给了他们一千,你都不知道他们当时多高兴。” 这样的真相,郑心柔是不能接受的,在她的印象中,养父母一直对她很好,比对亲生儿子还好,怎么可能也参与了买卖人口。 郑和严继续刺激她,“知道他们后来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说出你不是亲生的真相吗?是因为他们双双查出得了癌症。可能是想为下辈子积德吧,不过他们积德积的可不彻底,竟然骗你说当年从人贩子手中救了你。其实他们死了也好,就算你把这事说出去,没有他们做证人,我依旧是信华那个没有野心受人尊敬的郑家老二。” 郑心柔气急之下,上前一步,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在骗我。” “我有没有骗你,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可能是郑和严得意的嘴脸彻底刺激到了她,她不受控制动了手。 双方拉扯间,一直因难堪没好意思吭声的郑长垣看到父亲吃亏,大脑一热,就出手拉了偏架。 郑心柔只记得当时叔叔郑和严用力推了她一把,她鞋子本就是细高跟,大力之下身体不受控制,朝后摔去,后脑勺重重撞在了身后坚硬的墙壁上。她顿时头晕目眩,在最后意识消散时,她只看到郑长垣强力拉着自己的父亲走了出去。 在得知当时真相后,时锦南终于明白婆婆下午所说的秘密是什么,既是薛家父母的欺骗,也是小外公的罪行。与沈东庭领证之初,她还在心里默默感慨独生子女的好,不存在什么狗血争家产的情况。而现在看来,自己人不觊觎不代表外人不觊觎。 “这么说来,当初小外公之所以做下那样的事情,是为了得到信华。” “是的,我竟没想到他年轻的时候就生出了那样的野心。”郑心柔眼中满溢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她长长叹息一声:“然而,最令我痛心的还是薛家养父母骗了我。” 从小到大,薛家父母在郑心柔心里都是最好的存在,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养父母因病去世后,她伤心了很久。当时有多伤心他们的离世,现在就有多失望他们的隐瞒。 沈从林心疼看着妻子,伸手帮她擦去面颊上的泪痕。 沈东庭却脸色十分阴沉,是时锦南从未见过的冰冷,她起身走到他身边,双手搭在他肩头,以示安慰。 感觉到肩头细软的手指,沈东庭眼神柔和不少,抬手覆在那手背上。 郑心柔转头看向右手边的沈东庭,问:“这种过了追诉期的,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纵使过了最高二十年追诉期,其实也是有办法让对方受到惩罚的。”沈东庭解释:“这种情况需要经过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而且要有证据证人,薛家那边的当事人已经去世,眼下情况确实很难办。” “都怪我气昏了头,竟然没有留个心眼录音留下证据,光顾着与他们争辩了。”郑心柔懊恼去拍自己的脑门。 沈从林见状,忙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阻止。 四个人均都沉默下来,几分钟之后,沈东庭问:“薛家那边有没有留下什么书面证据?” 郑心柔摇头:“不知道……” 沈东庭紧皱眉头,食指与中指在膝头交替轻敲着,最后倏然停止,“我明天以出差的名义回薛家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也只能这样了。”郑心柔幽幽叹息一声,不懂法律的她,也知道就算有了证据,顶多只是让对方坐十年或者几年牢而已。现在她不在乎结果了,她只想把那父子二人彻底赶出信华,她不能让他们因为野心又去害儿子。 又陪父母半个小时,沈东庭起身准备回去,临走前交代:“妈醒过来的事情,还是先隐瞒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看出沈东庭的疲惫,时锦南主动承担了开车的任务,到了家,她才发现旁边人睡着了。 犹豫片刻,她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捧住他的脸,轻声唤他:“沈东庭,到家了。” 沈东庭本就睡的不沉,听到那声轻唤,缓缓睁开眼睛。在看清近在咫尺的人后,他呼吸停滞一瞬。 见他醒来,时锦南很快松开他,坐回位置上:“上去吧。” 淡淡‘嗯’了一声后,沈东庭捏捏内眼角,打着哈欠,开门下车。 进入家门后,墙上的时钟恰巧指向十一点。 三只猫争先恐后上来迎接,作为母猫的五一,叫声最是夹子音。小家伙平时坐姿端正看起来一副高冷范,其实是个最会撒娇的小母猫,当然它的撒娇对象只有沈东庭。 见五一一直在蹭自己的裤脚,沈东庭弯身抱起它,抚摸着它的背毛。 另外两只见此情形,都围到他脚边喵喵叫着。 时锦南无语看着地上两只高昂这尾巴的猫咪,嘴角抽搐两下。语气幽幽:“网友说的果然是对的,猫都比较喜欢男性,十一与阿九才跟你接触没几个月,都快不要我这个主人了。” 沈东庭失笑,大掌抚摸着她的头顶,用哄猫的口吻道:“它们不要你,我要你。” 这话听的时锦南脸上一热,羞赧推开头顶的手,转身回了卧室洗澡。 沈东庭放下五一,也紧跟其后回了卧室,拿话逗她:“要不要一起?” “不要。”时锦南进入浴室后,他听到了房门反锁地声音。 等两人分别洗漱好之后,差不多十一点四十。 这些日子以来,沈东庭每天早出晚归,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在主卧了。今晚同床,他感觉旁边人明显有点紧张,轻笑着挪过去,把人熟练拉进怀里。 时锦南紧张之下咽了咽口水,在安静的夜里,让人很难不听见。 沈东庭唇齿间发出轻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手臂。 “你紧张什么?” “没有。”时锦南嘴硬狡辩。为了防止他又说什么暧昧的话,她生硬转移话题问:“你明天几点出发回周市?” 这个问题让沈东庭想起了母亲的遭遇,他眸色冷了几分。 “我发信息给明助理,让他尽量订明天上午的机票。” “既然明早要赶飞机,那就早点睡吧。”时锦南说着伸出细长的手臂搂住他劲瘦的腰身。 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触感让沈东庭心里莫名有点麻痒,他清了清嗓子:“你这么搂着我,让我怎么睡得着。” “不好意思……”时锦南想要收回手臂,下一瞬却被一只有力灼热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头顶传来低沉地声音:“别动。” “好……” 感觉到手腕处的手掌愈发灼热,时锦南屏住呼吸,没敢有任何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感觉到怀里人终于呼吸沉稳,沈东庭松了一口气。低头吻吻那光滑的眉心,他才压下心里的念头,闭上眼睛睡觉。 次日清晨,时锦南准时醒来,身旁人还在熟睡,她看到那下眼皮上的青色,没忍心叫醒他。 连日来的深夜加班忙碌,让沈东庭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想到他之前的神采奕奕,她有些心疼,小心在那眉眼间轻柔吻了一下,她便抿着唇角匆匆下了床。 沈东庭缓缓睁开眼睛,目送她消失在浴室方向的拐角处,唇角不自觉浮上一抹淡笑,手下意识摸向被吻过的漂亮眉骨。 明助理订的是上午十一点的机票。 作者有话说: 最近几天连续码五千多字,导致左手小拇指有点疼,今天少写一千字。 第84章 这是谢礼 ◎吃猫的醋◎ 沈东庭午后抵达,直接打车去了薛家。 薛美含的父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帮着他把家里翻找了一遍。 他们一直对沈东庭有讨好的意味,之前故意刁难时家父母,就是想让女儿与时锦程分手,嫁进沈家。 然而在薛美含心里,沈东庭只是表哥那么简单。她跟父母闹了几回,才打消他们跟沈家提出那样荒唐的念头。 一番翻找无果后,薛父赔笑问:“东庭,你到底在找什么?” 反正薛家舅舅舅妈也不认识小外公,沈东庭也没瞒他们,把当年薛家两位老人家参与拐卖母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不可能呀!”薛父皱眉:“当年我父母是说过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他们听说领养一个孩子后就有可能怀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了领养的念头。也是因为那样的念头,才阴错阳差救下的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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