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过来了吗? 比他预想中还要更快。 大厅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边月头发往下淌水,狼狈太重,从一进来,气势就已经输了一层。 而沈津辞开门见山,平静从容,“这么大雨,边小姐找我有何事?” 边月也不拐弯抹角,她问沈津辞自己可否坐下说。 沈津辞说可以。 边月便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她的手下意识交握,酝酿一路的话,缓缓吐露,“我看过新闻了,沈先生目前负面缠身,估计十分影响利兴集团的股票吧?” 沈津辞不动声色,修长的手指放在沙发上,指尖轻点暗色缎面,“所以?” 边月想问你是否真如报纸所说,患有绝症? 话到嘴边,礼貌一些,“沈先生是否病了?” 沈津辞淡淡说:“算是。” “既然如此,沈先生应该很难同大众解释报纸上的传闻。但我有一个办法,沈先生不仅能脱离负面传闻,还能让利兴集团的股价涨停。” 沈津辞不说话,用眼神示意边月接着说。 边月垂下眼,根本不敢看沈津辞。她心跳如鼓,一手的汗湿,事到临头,全无底气。 她好似赴死的勇士,几次深呼吸,终于开口,声音却发紧:“只要,沈先生同我联姻。” 回应是沉默。 边月的心如同绑了石头,在水里下沉。 她偷偷抬眼看向沈津辞,后者垂眸不语,清贵的面容在灯光幽深下,是叫人看不真切的暗影浮动。
第18章 【你不亏的】 边月不由黯然,正思索着用什么话给自己砌个台阶,偏偏下一刻,听见沈津辞的声音。 男人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态,气质疏离不见半分减轻,他连眼都没抬,声线沉凝华丽:“好。” 如此坚决,连细问都没有,边月甚至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这次说不出话的人变成了边月。 暖气很足,身上湿透也不冷。 边月看着沈津辞,一副听见劲爆新闻,尚未反应过来,呆呆的模样。 而沈津辞抬眸,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笑意,细看,依旧平静。 他轻声淡语,说:“我已经答应了,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字,好似在齿间酝酿好久,带着那么悠长的叹息。 边月心口发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开始在胸口弥漫。 沈津辞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身量很高,边月抬头看他,有种压迫感。 边月这才反应过来,她从温皎家中离开后,憋着一口气到如今,究竟是做了什么。 她同沈津辞求婚了。 这可是沈津辞。 边月有种中了六合彩头奖的不真实感。 男人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他伸手摸她湿透的头发,淡声:“我懂你意思,你同我结婚,我帮你拿回边家的遗产,对吗?” “对。”边月愣住。 他是如此清醒,早知自己所有计划。 “你觉得我快死了,所以短暂光阴换取一生保障,毕竟这笔买卖实在划算,对吗?”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对...”边月的心更紧,但还是忍不住说:“可...咱们就事论事,沈先生,你身份贵重,我本来是配不上你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毕竟重病在身,香江如我这般身家的千金,也只有我愿意嫁给你,毕竟...二婚很麻烦的。” 沈津辞没说话。 边月讨好一笑,能屈能伸,伸手握住沈津辞的手臂,姿态亲昵,“你也可以用我们的婚事,压下你的负面新闻啊!沈津辞,你和我结婚,你不亏的。” 她小女儿态,连名带姓喊他,两人间好似少了很多陌生。 “嗯。”沈津辞唇角轻勾,银边半框眼镜让他淡漠眉眼更添斯文气质,他放下抚摸边月头发的手,说:“不亏。”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边月一喜,连忙试探问。 沈津辞眼尾弧度柔和,“你想什么时候都行。” 边月抿了抿唇,真诚发问:“你还有多久....日子?” 有些忌讳的话题,但是沈津辞笑意加深,“总之和你结婚之前,不会死。” 边月若有所思点头,皱眉思索,夜长梦多,时间越长变数越大。 思及此,边月坚定说:“还是尽快吧。” 沈津辞眉眼染上笑意,强压心绪温柔,专注看边月:“好啊。” 他说的这么随意,漫不经心。 边月疑心沈津辞是不是因为快死了,所以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没来得及多想,沈津辞已经催促她上去洗漱。 沈津辞说:“你的房间在三楼朝南第二间,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去洗一下吧。” 房间里能看出是精心布置过的,女孩子的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就连装饰都少了冷清古朴冷色调,多了温馨明媚的暖色。 边月洗漱完,坐在房间里,给温皎发短信。 边月说:“温皎,我要结婚了。” 温皎的电话下一秒杀了进来,声音尖厉:“你说你要什么!” 边月把听筒放远一点,才认真重复,“我要结婚了!” “不是吧边月!你发什么痴!你被李斯珩刺激成这样了?”温皎难以置信,“你3小时前还在我家看下雨,你现在同我说,你要结婚了?新郎哪位?帅绝港岛,才叫你只用3小时就决定结婚....” “沈津辞。”边月打断温皎的喋喋不休,大发善心重复一遍,“沈津辞。” “沈...沈津辞?”温皎倒吸凉气,“你这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边月,你想清楚了吗?且不说沈津辞快死了,你可知沈家水有多深!比李家只会更复杂!沈津辞一个快要病死的病秧子,怎么在沈家拯救你于水火!” 边月满不在意的听着温皎的质问,她思想乐观,笑着说:“我又不图沈家什么,和那帮人没有利益冲突,更何况,我今天看沈津辞气色还行,应该不会那么快死...” 话未落,边月看见沈津辞站在门口。 门没关,男人靠着门框,淡淡看她。 他姿态散漫,但偏偏有种不好相与的隔绝感,就这么不动声色看自己。 边月只觉自己和沈津辞之间,好似隔着屏障。 于是,边月没听温皎回应了什么,默默挂了电话。 四目相对,边月扯出笑容,干巴巴的说:“我在温皎家总是不关门,习惯了。” “你以后也可以不关,”沈津辞顿了顿,又说:“你说的对,我应该不会那么快死。” 边月笑不出来。 自己真不是人啊!沈津辞说到底是个身患绝症的病人,自己说这种话实在是亏良心了! “沈津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边月闭上眼,豁出去了:“我真没盼着你死!” “我知道。”沈津辞声音带着安抚,沉稳平和,“我过来只是想问你,明天领证,一周后办婚礼,是否会太赶了?” 边月看着沈津辞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身体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如此迫切? 边月本着精诚合作的心,连忙道:“当然可以。” “太仓促了,怕委屈你。”沈津辞这般说。 “怎么会!”边月走向沈津辞,安慰道:“我这个人很随意的,一切从简,我这边就温皎一个来参加婚礼,你看看你要叫上哪些人,都行!” 沈津辞看着边月认真打算的模样。 他眼神专注,低声说:“我先让人把名册准备好,到时你看看,你觉得讨厌的人,就把名字划掉。” 边月一愣,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昏沉雨天,沈津辞感受到边月身上暖暖的香气,他忍住抚摸她柔顺头发的冲动,只认真说:“你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第19章 【归港有雨】 边月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 “什么都可以?”她轻声反问,唇角的笑意分明是不信的,“沈先生没谈过恋爱吧?” 沈津辞看着她眉目鲜活的模样,并未生怒,反而很坦然:“没谈过。” “那沈先生有过女人吗?”边月眨眨眼,眼神澄澈。 沈津辞同样回答坦荡,“没有。” 这次愣住的换成边月。 说出去谁信呢? 男人吸引女人的手段无非权势、财富、容貌、谈情。 他分明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已经是极致。 可是他竟什么都没有。 边月一时错愕,错愕到半晌沉默,才轻咳一声,道:“沈先生应当谈个恋爱的,如此就知道,给女性画这样的大饼,实在是夸张。” “你指我画了什么?”男人淡淡问。 边月便直言不讳,“你说我在你身边,什么都可以。” “你怎么知道这是饼?” 沈津辞眸色低垂,越发的浓沉,他注视着边月,边月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渐渐慌张的倒影。 “我...” “边月。”他喊她的名字,顿了顿,认真说:“我从不开玩笑,更不说自己没把握的话,我今天敢同你说你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可以,我就能为你做的一切事情兜底。” 边月在他认真的神情中,溃败倒退。 香江的雨季是那么漫长,雨水打着落地窗上,窗外昏沉沉的灯光,照映出庄园里的亭台轩榭颜色如泼墨。 边月一颗心也好像在风雨中来回飘摇。 她眨了眨眼眶,透着酸涩,没说话。 “你有去过台风天的港口吗?”男人的问话突然。 边月怔住,认真思索,说:“我不喜欢雨天出门的,没去过。” “雨季常有台风,轮船遇到台风,都会从大海回到港口,免得遭受不确定的风暴,在大海里倾翻。” 沈津辞说到这里,突然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女子。 边月心跳漏拍,男人清贵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两人间距离很近很近。 沈津辞唇角勾起清淡弧度,漫不经心的语气,偏偏每个字,都慎重至极,他说:“边月,我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就在这里,只要你来,我都在的。雨季结束之前,我会一直等你。” 他应当不是个擅长煽情的人,自然也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但这些话,胜过边月从前听过的所有。 他真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气氛太温情,连带着温度都上升。 就在边月想要认输撤退的瞬间,手机响起。 是李听墨的来电。 边月和沈津辞对视,犹豫开口,她说:“你想听吗?” 沈津辞说:“你需要我听吗?” 边月不做无意气之争,真诚恳切,“需要。” 于是电话开了免提。 李听墨自然不知此刻的边月在沈家,他直白开口,直入主题。 内容无非是说,请边月慎重,取消联姻绝非小事,李家已养育你多年,要是撕破脸皮,只怕是家族旁亲都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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