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跑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从重卡身边飞出去,很快便将重卡甩在了身后。 “况且你大爷!!!”兰榭璆觉得,今天过后,他便再也不会开这辆车了,砚京她也应该被放生到野外,没准还能当个野生赛车手。 “看路啊看路,你他妈在看什么。”路上的车子鸣笛,兰榭璆几乎是用吼在跟她说话,“我是着急,不是找死。” 他的下属明明长了一张半死不活的脸,可摸到方向盘血管里就像是被充了汽油,点火便能烧穿一片天。 “滋喇!” 兰榭璆看着车子飞车入库,面部已是十分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超然于世俗的忘我。 砚京熄火之后,摸着方向盘真心实意地感叹,“太丝滑了,酷啊。” “你……”兰榭璆忍无可忍,从小冰箱里拿了瓶水,猛地灌了一口,将没说完的话也一同给咽了下去,看着砚京不掩喜爱的样子,冷笑。 “再让你开车我就是狗。” 砚京不甘心,解释,“我这不是想早点到,然后给你充足的时间看材料吗?在车上看材料对眼睛不好。” 兰榭璆狭眸阖上,手背挡着眼睛,也挡住了外来的光。 “有人愿意瞎,是有理由的。” 工地距离砚京所住的小区不远,距离特管局也不远,但碍于路况,他们必须要绕路才能直达工地的唯一入口,这也就放大了两地之间的距离。 “富商集体施压,压力给到缉查那边,这时候网上的视频放出来,不锤你锤谁。” “从拍摄角度看是地铁内部监控,能拿到监控的人不多,这也是一个切入点,我已经传消息给叶青微,让他去查了。” “那缉查那边?” 兰榭璆:“缉查那边蔡茵负责,她跟余建侑不一样,但如果这事儿余建侑趟进来,事情会很麻烦。” 余建侑跟恶狗一样,死死地咬着兰榭璆这块神仙肉不放,要抓到一个机会,能让兰榭璆身败名裂,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现在,砚京就是兰榭璆的突破口。 砍掉特管局砚京这条线,兰榭璆身边就又少一个人,虽不能做什么,但也能极大的让余建侑心理上得到满足,兰榭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对于余建侑心里那点变态的想法他还是清楚的。 进了工地,兰榭璆直接找到工地的负责人,对方对于他们的来意并不惊讶。 “工地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负责人带着他们进了休息室,给他们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水,又将空气净化机打开,才在他们面前坐下继续说道, “张德亥呀,我跟他认识好多年了,开始他也只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前两年才成了工地的小负责人,负责跟工程队那边对接。你说这,老婆孩子刚带到这边来,日子也一步步走上正轨,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了呢?” “你们,似乎对于他出事并不惊讶?”虽然见多识广,但他们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过于淡定了。 负责人交叉着双手,语气狭促,“他这喝酒喝醉了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在之前他就有喝醉了自己爬上担架差点掉下来的经历,好在当时楼层不高,又有人拦着,这才没闹出事情,他这人嗜酒如命,尤其是当上负责人之后,不用早出晚归的干活了,手里又有点钱,可不就是天天醉生梦死吗?光是这半年,因为喝酒误了多少事儿。” “他经常跟谁一起喝酒?” “啊这,这,”负责人皱眉,过了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名字,“好像是,候百生吧!” “张德亥跟好多人关系都不错,相比之下,候百生算是比较亲近的了,候百生还是他推荐来的,还有几个同乡。” 候百生是个矮个子的年轻人,身高比砚京还要矮了半个脑袋,一头小卷毛紧紧地贴着头皮,小眼薄唇,肤色黝黑,脸上布满了雀斑。 见到他们,候百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笑的谄媚。 “张,张哥啊,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候百生一听他们的来意,便立刻解释。 “之前他倒是经常叫我喝酒,但是自从他跟人好了之后,就不叫我了。” “我这段时间都在后面担架上帮忙抹水泥,不常来前面,上次见面还是很早了。” 砚京看着他一脸我跟他不熟的样子,垂下眸子,心里盘算着这两人的关系,还没想出个头,突然意识到候百生这话不对。 “他不是有家室吗?” “是啊!” “那他?” 候百生神秘地笑了笑,“他一个大男人,孤身一人在外地,没有妻子照料,大家懂得都懂。” “你见过他妻子?”砚京换了个切口,问。 “见过。”候百生被问一句,便积极的扩散思维,竹筒倒豆子一样恨不能将张德亥几岁尿床的事儿都给扒出来,“我们是一个地方的,陈姐跟他结婚是家里要求的,夫妻俩关系一般,张哥在外面打工,陈姐自己在家带孩子。” 又是一个跟孙阳一样的配置,听的砚京眉头紧跳。 “那他外面的人……” “这就不知道了,我没见过。”候百生说完,期待的看着砚京。 砚京:? 候百生反问,“张哥的死难道不是意外?是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啊,不会是跟他外面的人有关系吧,还是情杀?”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砚京及时打住了他。 “你跟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要不你晚上让他托梦给你说?” 候百生闭嘴了。 “张德亥掉下来的时候楼上地上到处都是水泥灰,脚印很多,都是工地上工人的。现场还发现了两个酒瓶子和打火机,掉下来的时候被担架拦截过,冲力太大,竹子搭建的担架被冲散了,跟着他一起掉到水泥坑里了。” “案子很普通,出事的地点一点都不普通,就他跳楼的这地方而言,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砚京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兰榭璆用了一个形容来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你现在的工作进项来说,大概就是你不吃不喝从盘古开天开始干起。” “还不包括该地后续发展所获取的收益。” 哇!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热度。”原本兰榭璆想的是,拖到网上关于砚京的热度消散就好,但是现在看来,摆在他们面前一个更好的爆料,将张德亥跟小三的事儿发出去,加注在砚京身上的热度自然也就被转移了。 【地铁面瘫冷脸怪暴打猥琐男】与【老实人生前出轨,死亡疑似因果循环遭报应】相比,后者简直就是天选流量之子。 “这只是候百生的一面之词。”砚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太确定事情的可行性。 “没有证据,难道要造谣吗?” “去张德亥的妻子那里问问就知道了。”兰榭璆说。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是有点缺德了,丈夫刚死,然后上门调查的人大方的问她,你知道你丈夫生前在外面养小三了吗? 不说当事人,就他们自己都觉得尴尬。 “传消息给叶青微,让他顺手查查张德亥的流水。”他在外面有人,总不可能真就靠着自身魅力,只要消费就会留下证据。 砚京边传消息边道,“没想到今天最忙的人竟然是叶青微。”
第29章 张梅梅看着眼前美艳大方的女人,眨了眨眼。 女人对于他报以微笑,目光灼灼地落在他身上。 张梅梅发现这个活他真的做不来,他抵挡不住蔡茵的气势,这笑里藏刀的样子,让他考虑到自己可能想说的话说不完人就会被她的气势化成的细丝软绵绵地切割成人肉卷。 “师姐。”张梅梅大着狗胆上前跟蔡茵交谈,“又,好久不见。” 蔡茵对着他一笑,差点将张梅梅的小心脏给笑出来,在他羞赫的目光中,蔡茵拉长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学弟,我们就没见过啊。” “说吧,兰榭璆让你来做什么!”蔡茵抱臂坐在他对面,气势强大到将张梅梅彻底的衬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在来时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预想的校友相见分外亲切的画面全都没有发生,现场气氛凝重到张梅梅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 面对蔡茵的强大气势,隔了几秒,他差点没忍住嘤一声,目光在大开的门上流连了一瞬,仿佛自己马上就要受不了她刀割一样的视线夺门而出。 一想到砚京还在等着他救命,张梅梅脸上强行挂起营业的微笑,在蔡茵打趣的注视下,搓了搓手,然后道。 “与我们老大没关系。” “嗯?” “是这样的,学姐,我仰慕你很久了。”说罢,张梅梅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化微笑,“学姐还像当年那般,见了便让人心生折服,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张德亥的妻子陈娟就住在砚京他们小区对面的胡同巷子里,那里有一片自建房,面积不大却挤了几十户人家,就像是显微镜下的洋葱皮细胞,一个接一个,挤在一起。 巷子里,四通八达的小路几乎是从那房子间生硬的挤出来的,中间还要横插上几根电线柱子与墙壁强行贴在一起,垂落的电线勾在上面,落了几只麻雀。 陈娟打开门见到两个陌生人,没有惊讶,放手让他们进来了。 房子很窄,窄到里面放了几个纸壳子便只能侧身走路,房顶不高,兰榭璆站着几乎就能碰到顶,中间悬挂着吊灯,几只蚊虫围着灯棍在转。空间狭窄到让人窒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得出来陈娟在很用心的生活,洗得发白的窗帘与桌布大概是她自己做的,上面缀着些蕾丝小碎花,贴着墙壁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柜子,里面全都是书,收拾的很干净,干净的就连地板砖缝隙里的陈年泥垢都被擦的锃亮。 陈娟年纪已经不小了,面容憔悴,红肿的眼睛昭示着她最近过得很不好。 “随便坐吧,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见谅。”两杯白开水摆在桌子上,陈娟有些局促。 “你们也是来祭奠我丈夫的?” “我们是特管局的,这次前来是商量你丈夫死亡赔偿款事宜的。”兰榭璆没有直接道明来意,开口就是鬼话连篇,胡说八道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吗?” 陈娟红着眼点了点头,“是我丈夫的一些朋友,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自从他走后,那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来他家帮忙料理后事。 “你刚刚说什么?赔偿款?”陈娟眼珠子动了动,干皱的脸上一片茫然,惊讶,“难道不是我们家要赔给工地钱吗?” “谁跟你说的,你们家要给工地钱?”哪有这种反过来赔偿的道理? 陈娟几乎已经默认了张德亥的死是意外,好死不死的又自己爬上工地的建筑楼,死在那里,耽误了工地的进程,她虽然不懂这种工地上的道道儿,但是听人家说,张德亥死在那里太晦气,就算是继续施工也改不了那里死过人的事实,大老板都讲究,这风水被坏了是大事儿,搞不好还得从他们家追要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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