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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周洋皱着眉头问道。 池焱没有回答，转身甩门而去。 幻境所带来的巨大精神后坐力让周洋彻底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病床上，意识还清醒但是却头疼欲裂。 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找顾窈？不行，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顾窈…… —— “我靠！什么东西抓我脚！”秦尘鬼哭狼嚎。 从进入鬼屋开始秦尘的嚎叫声就没停下来，空调吹的冷气都能让他大叫一声“有鬼啊”原地蹦三米高，顾窈有点烦了：“你能不能消停会。” 秦尘哭唧唧：“我抗议，沈晗薇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来鬼屋打卡。” 张灿不以为然：“沈晗薇虽然看着内向，但实际上是一个兴趣爱好非常广泛的人，而且她特别喜欢尝试一些比较极限的运动，比如跳伞，鬼屋根本不算什么。” 秦尘仿佛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委屈巴巴地想往江煜身边凑，被江煜很嫌弃地躲开了。 顾窈走在中间，突然感觉到手被人一拉。 她猛地侧挪一步，甩开手的同时提高了音量：“江煜？” “嗯？”黑暗中，在正前方传来回应声，“怎么了？” “刚才是你吗？”顾窈冷静问道。 江煜不明所以：“什么？” 果然。 顾窈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刚才拉她手的绝对不是人，那只手掌心冰凉潮湿，指甲不自然的长，明显没有人类特征。 “小心点，有东西。”她出声提醒。 几乎就是下一秒，一股恶臭紧贴鼻尖而过，顾窈闪电般蹲下一腿横扫，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紧接着闷声倒地的声音响起。 “小心后面！”秦尘大喊一声。 黑暗中一道微蓝幽光瞬间爆闪，在地面划出一道几米深的口子，无数幽蓝粒子缓缓升腾而上，再次形成了一道无坚不摧的屏障，将四人护在身后。 在微光的映衬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长发女鬼，她眼球突起，皮肤溃烂，几乎看不出完整的五官。 江煜捡起地上一根人骨道具，趁女鬼还张着嘴啃食这道蓝色屏障时狠狠一掼，将女鬼的口腔贯穿。 “是个低级怪。”他的声线嘶哑，手掌悬在半空，做出一个稍等的姿势，“她没有反击能力了，我们先走，秦尘断后。” 秦尘轻嗯一声，注意力高度集中维持着这道蓝色绝对屏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顾窈在原地愣了数秒，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问出口的冲动，带着张灿缓缓走出了黑暗的鬼屋，脚步声渐行渐远。 江煜站在拐角处，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中仿佛发着光，幽蓝色屏障映在眼底，少顷轻声喊道：“走了，下次非必要不要用圣光，对你的身体消耗太大了，有我顶着呢。” “好。”秦尘低声应着，同时指尖点点蓝色荧光闪过，屏障立刻消失不见，被锁喉的女鬼没有死透，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发动攻击。 往外走着，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校长那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保温杯，还有笑眯眯的表情和压迫感十足的话： “虽然我不介意在这里跟您二位打一场，但是我明白，我们无法抗衡绝对的权力，就算是权限被禁用发挥不出原本十分之一威力，真要打起来，我也是要去掉半条命的。” “所以，二位大人，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 “我可以短暂违背那位大人的授意，不去动她，但是相应的，二位大人也给我一个面子，放过这所学校吧。”
第25章 噩梦学校10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整个校园都没怎么有人走动。 张灿借口要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偌大的教室现在只剩下三个人，彼此面面相觑，除了顾窈以外，其他二人明显都是心里藏了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眼神闪躲不太敢直视她。 顾窈突然有点想笑，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两个人的模样有多滑稽，只是一想到他们拼命想瞒住点什么却又瞒不住的仓皇和溃败……就莫名有点戳她。 “喂，我们商量商量。”顾窈一边笑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别跟做贼一样了，你们想瞒的滴水不漏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不如就坦坦荡荡的？”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冯嘉萱。见到教室有人，她立刻凑上来： “你们已经去打完卡了？我发现你们真的很奇怪诶，我让小张带你们去是怕你们不熟悉地形，你们要是不需要说一声就好了，小张早上在门口等了你们半个小时都不见影子！” 她的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愤怒，不像是装的。 顾窈眉头一拧：“你是说……张灿没去？” “当然没有。”冯嘉萱话说出口突然低头想了一会，“你们怎么知道她叫张灿？你们又没有见过面……” 话音一落，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同行的人不是张灿的话，那会是谁……这一路上，他们身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冯嘉萱话音顿住，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到底是谁带你们出去的？” 秦尘实话实说：“一个女生，她说她叫张灿，长头发，长得很漂亮，看着还挺瘦的，人很不错，自称是沈晗薇的朋友。” 越说下去冯嘉萱的脸色就越发惨白，她一推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又急又气：“你们能不能不要撒谎了！怎么，吓唬我很开心吗！” 秦尘：“……？” 吓唬你什么了？？ 顾窈的手很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微微后仰，那是一个很放松很惬意的姿势。分明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打在木质课桌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她突然笑了笑：“我一直在想，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说谎，又是哪里说了谎。” “之前一直没想通，但是今天看到你的反应，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她一字一顿道：“在描述沈晗薇的这部分内容上，你撒谎了。” 冯嘉萱肉眼可见地慌了神，平时一副温和的模样也消失不见，指着顾窈：“你胡说什么！不信就算了！”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张灿”站在门口，白皙的指尖轻扣教室后门，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 “大家在聊什么呢，好热闹啊。” 尾音轻轻上扬，不知是不是顾窈的错觉，她从那声音中隐隐听出了一丝……兴奋。 冯嘉萱瞳孔骤然收缩，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的女生：“沈、沈晗薇！” 沈晗薇？ “嘉萱。”女生迈着长腿走进来，“你看你，又说谎。” 无形的压迫力当空罩下，冯嘉萱满眼惊恐，方才的嚣张已经荡然无存：“你、你已经缠了我们一年了……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怎样！” 沈晗薇一直微笑着，语气也很平静：“那你不妨当着我的面重复一遍，你跟顾窈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撒谎！”冯嘉萱大喊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顾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蒙太奇式谎言，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是通过打乱顺序重新组合，就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 “因为我们家有钱嫉妒心起的人是你，看我兴趣广泛能力出众背地质疑我竞选班干部公正性的人是你。” “到最后带着全班人集体孤立我还倒打一耙说我心高气傲的人，是不是还是你呢？嘉萱。” 午休时间已过，已经陆陆续续有起床的同学围在教室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本该死了一年多的沈晗薇。 顾窈看着步步紧逼的沈晗薇和满脸惊恐的冯嘉去，轻啧一声，摇摇头道：“其实冯嘉萱说得没错，她没撒谎，甚至说，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秦尘不知道副本提示，不解道：“什么意思？” 江煜也坐在座位上，眼神淡淡地看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迟来的真相仿佛透过重重迷雾再次暴露在阳光之下，曾经那个被迫埋葬在无尽的诋毁中的少女，今天终于能够重新为曾经伤痕累累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家境优渥的少女第一次来到这个高中，她的父亲为学校捐资修建了新的实验楼，她天资聪慧能力出众，凭自己的能力竞选了班长的职务，但她内心又极其敏感，小心翼翼地以为自己优渥的家境会伤害到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所以下意识远离同学，久而久之，被造谣的痛苦和被欺凌的压抑逼的她从五楼窗台一跃而下。 但这件事的始末到了冯嘉萱的嘴里就变成了少女仗势欺人孤立其他同学，最后自食恶果。 真正孤立同学的始作俑者已经近乎癫狂：“沈晗薇！你要死就去死好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的！” 门口聚集的同学越来越多，有人惊恐有人害怕，更多的人都捂着嘴，不敢置信地听着那份埋于地下的真相。 在聚集的人群中，一个女生缓缓走进来，厚重的镜片后是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是顾窈的“临时同桌”。 沈晗薇双眼通红，已经没有正常人活色的她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在听到身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时，下意识回头一瞪，却瞬间怔住。 “晗薇？真的是你。”女生看着沈晗薇，像是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张……灿？”沈晗薇嗓音颤抖。 这就是张灿？顾窈立刻直起身来看着那女生，心里感叹自己这“临时同桌”真是深藏不露，怪不得当时尾随众人去到旧校舍只为了说一句“沈晗薇是很好的人”。 “谢谢你当时为了不伤害我自尊心而故意远离我……也谢谢你愿意心疼我被剪掉的头发然后跟我做了一个同款短发。” “我真的很想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晗薇微愣在原地，突然释怀一笑，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她似乎张开嘴说了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了。 冯嘉萱像是疯了一样把桌子上的书和笔一股脑全扔到了地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她俨然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随着沈晗薇的身影逐渐消失，她的脖子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咔嚓”一声，是颈骨断裂的脆响。 冯嘉萱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忏悔和不甘，脸上写满了惊愕，没有了生命力的支撑，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张灿一个人站在原地哭得不能自已。 沈晗薇消失的地方，缓缓落下一张照片。顾窈捡起照片，发现这是一张合照，标题写着“高一九班合影留念”，照片似乎被阳光晒的有些陈旧，但在角落里，沈晗薇的身影好像刚刚出现般，与整个班级融合为一体。 叮咚—— 所有人的手机上同时出现了通关结算，整个副本世界突然开始崩塌，眼前的教室，黑板，课桌，围观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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