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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人的缘故，怪东西并未出现。 梁青来得正好，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正在这时，监控里的梁青蓦然挺直了身体一把坐起来。 他看起来很惊慌，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摸索着想要打开酒馆的灯。 但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脚步踉跄，居然好一会儿都没摸到酒馆的灯管操控面板那里。 终栩替他捏了一把汗，希望他早点开灯。 毕竟现在光线昏暗，除了隐约可见他的轮廓，什么都也看不清。 急死她了，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啊！ 梁青正在破口大骂。 终栩调大了音量，果不其然是在骂她。 她哼着歌，顺手摸了一包零食边吃边看。 梁青骂人的能力太老套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词汇。 这时，酒馆灯‘啪’一声亮起。 终栩咬碎嘴里的薯片，“哦豁。” 酒馆里的梁青也将怪东西看得更清晰，尽管隔着监控显示屏，也能感觉到他此刻一定是面色煞白。 在他正前方的桌子上，站着一个四肢扭曲的怪物。 它依稀是个人形，但赤条条的，非常矮小瘦弱，没有脖子，头颅直接挂在胸前。 它尖锐嘶吼一声，身后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沿着酒馆下水道口成群结队爬了出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终栩默默放下零食，有点反胃。 而下一幕，更反人类的场景出现了。乌压压的虫子们“嗡嗡”扇动翅膀飞起来，停留并粘在怪物身上。 怪物固然可怕，但粘着密密麻麻一堆虫子的怪物，就不单单是可怕，而是恶心了。 密集恐惧症都要麻了。 她不知道前不久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怪物是这一批，还是其他批。 但总之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而让终栩意外的是，梁青居然像是僵住一般，没再动弹。 他不跑，也不战斗吗？ 他嘴唇发抖，目露震惊，不知道喃喃了些什么。声音太小，终栩听不清。 很快，怪物朝梁青冲了上去。 要知道，上一次终栩只是感觉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并没有被攻击。 是因为遇到的是不同种类的怪物，还是……？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不忍直视。 明明他的后面就是酒馆大门，但他却没有逃走的意思，杵在那里，任由人形怪物和虫群将他团团包裹起来。 “嗡嗡嗡”酒馆里的声响越来越大。 从下水道口爬出的虫子越来越多，像是被什么美味所吸引。 很快，虫子爬满了监控器，最后的画面也看不清了。 * 清晨五点，光线透过云层落在街道。 终栩一脚踹开酒馆的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恶臭味。 好极了，她想把酒馆直接扔了砸了。 虫群已经退去，人形怪物也不见踪影。 唯独梁青还站在那里，好像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他现在整个人身上挂满了黏液，是恶臭的源地。 “你还活着吗？”终栩站在门口，皱了皱眉，不抱希望的问。 但意外的是，梁青很快给了答复：“活得很好，好极了。” 那真遗憾，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敌人。终栩在考虑此刻如果杀了他，他会不会反抗？ 如果反抗的话，自己失败事小，黏液站在自己身上事大。 梁青动了动，缓缓转过身体。他的情绪异常的平静，缓缓开口：“你也想起来了吗？” 终栩一愣：“什么？” “原来你没有啊……”梁青的平静逐渐裂开，最后开始癫狂大笑，“行行行，这么玩儿是吧！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终栩完全理解他的癫狂，瞄着浑身的黏液，认同道：“是恶心。” 他却是摇摇头：“那位高高在上的游戏制作人，太恶心了。” 终栩眉头一挑，更认同了，对他的杀心也淡了不少。她用从未用过的诚挚语气道：“你说得对。” 她默了默，怀疑梁青是不是获得什么关键信息，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认识那怪物？” “你确定不加入塔罗道吗？”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答案一样。” “那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会告诉其他塔罗道的人？” 他咧了咧嘴：“不会。游戏就是要这么玩，才有意思啊！” 终栩让开道，“回去洗洗吧。” “我们会再见的。”梁青经过她身边，侧头看来。在他的眼眶里，隐约闪过虫子般的复眼，但速度太快，终栩难以判断是不是错觉。 酒馆老板上班后，一进来就炸了。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好像很难接受自己的店铺被搞成这样。 终栩低着头，心虚拖地。 “昨天你住在酒馆里吗？”酒馆老板走到面前，严肃问道。 “不是我，是个醉鬼客人。”终栩脸不红心不跳。 “我已经说过，这个酒馆凌晨三点后会有怪东西，它们会沿着下水道爬上来，酒馆里不可以住人！”酒馆老板越说越生气，“你这么不听话，你被解雇了！” 终栩：“……” 她试探问道：“老板，那些怪东西到底是什么？” 老板：“从这个世界开始暴雨之后，那些可怕的怪物就开始诞生了。” 他开始重复之前的台词。 他望着酒馆一地狼藉：“它们果然开始长大了，它们终会吞食这个世界，因为他们曾犯过错误。” 他的台词……居然变了！ 是因为发生了“新的事件”吗？ “怎么吞食世界？怪物还会犯错？” 终栩还想知道更多，但酒馆老板拿眼一瞪：“你也犯了错误！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拿着你这几天的工钱，滚吧！” 终栩就这样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第31章 神之国09 “季舟，你看看这个。” 阴暗的地下室里，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和她的几个队友打开金属门，大步走入。 季舟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猛地被砸了个东西。 他抬手将东西拿下，发现是一块全息面板，“砸人不砸脸啊，我这英俊的面容要是毁了，你赔得起吗？” “毁了好呀，给你立个美强惨病弱人设，你家老大肯定怜惜你。” 小幻面无表情说完，又言归正题，“我们今天作为审判之眼预备役第一次外出巡逻，看到满大街都是这玩意儿。” 季舟已经点开全息面板，弹出的是一则新闻讯息。 《神之朝露，众神殿探索新区域发现》 在标题下，里面讲述了众神殿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破开重重危险，终于探索到一片绿洲般的新区域，并在里面发现了一种新的资源。 这种资源诞生于粉色异形花中，和露水很相近，只是它是蓝色的，里面仿若藏着万千星辰。 而让众神殿侦察队惊奇的是，此物居然可以让塔罗牌神力滋长。 众神殿暂且将它定名为：朝露。 “升级材料，很合理。”季舟笑了，“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让人意识到这并非是一个真实世界，所有人都还在游戏里。” “众神殿将朝露资源独揽了。”站在小幻身边的年轻男人嗤笑道，“说到底，众神殿要想掌权，光靠建设城区还是弱了点……而现在，他们发现了资源，就能更理直气壮把控权势。” “他们不是和审判之眼合作了吗？”季舟问道。 “合作范围仅限城区。”小幻翘起嘴角，“早有预谋的一群老狐狸。” “季舟，接下来怎么办？现在的局势是越来越混乱了，审判之眼是弱势中的弱势啊。”有人愁眉不展道，“塔罗道势力扩张速度巨快，城区中被掠夺卡牌的人越来越多……而被夺走牌的人，为了保命，经常会选择反掠夺，等同于也加入了塔罗道。” 季舟站了起来，走到里间边换衣服，边说话：“你们在审判之眼也待了几天，感觉怎么样？” “他们应该是真心想要通关。但是道德感偏低。”小幻摊手，“其实我们无所谓的，是你道德感太高了，有待降低啊。” “你都说低，看来是真的很低。” “……你好像在骂我。” 季舟换好衣服走出来，朋友们诧异问道：“外面下雨呢，你要出门？” “嗯。”季舟指尖燃起一小簇火焰，他微微皱眉，“我家老大换位置了。” “换个位置，又不是离开城区，你要不要这么紧张？” “只有像我这样忠诚的人，才有机会获得老大的青睐。” 说话间，季舟已经推开地下室的金属门，向外走去。留下几个朋友在后面咦惹。 走在地下室通往上面的楼梯，季舟低头，给秋鹤鸣发了一条讯息。 * 城区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从早上九点就开始下。 没有停的意思，很可能会转成暴雨。 终栩沿着城区廊道走，遇到商铺就会拐进去问人家有没有在招工。 她得赶在暴雨前找到落脚地。 她只上了几天班，工钱不足以支撑她租房，所以找到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才是正解。 但很可惜，她今天运气好像不行，没有找到NPC开张的店铺，如果是玩家的店，那就是仿生人在运转。 “招工吗？”终栩推开一家包子店，开始降低要求，“包吃包住就行。” 在柜台前忙碌的服务员抬头怒道：“喂，你不要扰乱市场啊！” “玩家？”终栩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城区里只有她一个玩家需要苦命打工。 那名玩家服务员点了点头，接着满面愁容问道：“你也是被夺走了卡牌吗？” 原来是被塔罗道夺走卡牌的玩家。 玩家服务员恨恨道：“只可惜我这身板……也没打过架……读那么书有什么用，早知道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在现实世界就应该学点格斗、泰拳啥的。” “这样……我在被夺卡牌后，也能去抢其他人的。”说着说着，他更痛苦愤怒了，“我不是神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好不甘心……” “书读得还是不够多，脑子进水了吧。不想反杀夺走你卡牌的人，却想着抢其他人的。” 在玩家服务员反应过来之前，终栩已经头也不回离开这家包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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