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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什么问题，其实她早就想好了。 “在最终的复活关卡里，玩家游戏通关失败，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问的不是成功之后会如何，而是失败之后会如何。 泛着光华的项链，在崩碎之前，留下了最后的吟唱。 “两个选择。” 语调悠扬，嗓音温柔，该是阿塔丽女王的声音。 此时的辛稚夏却无心欣赏。 放在身侧的双手蜷起，瞳孔微微缩紧，脑海里是阿塔丽女王和明月两人的声音。 “选择？还是两个？” 怎么游戏失败，反而还像是好事？
第13章 复活成功，自杀未遂 坐在树枝上的伊桑，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 短短五分钟，辛稚夏察觉到问题所在。 上下两处都在向上移动。 要不是除了她和伊桑以外，其他的物件也没有移动，辛稚夏或许还会怀疑是选定的参照物有误。 商陆和小白两人没能出来，属于他们的时间还在悄悄流逝。 辛稚夏时而淡定，时而烦躁。 他们要用同样的方式，再次离开熟悉的真实世界，的确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 思及此，辛稚夏的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比如……手环空间里的道具。 打从一开始进入死亡空间里，她就觉得道具是很新奇的。 这跟以往玩游戏、看电影、读书籍不同，真实的物品总会带来真实的感受。 成功复活，道具消失。 辛稚夏若有所思，询问伊桑道：“你带我下去之后，我要走什么流程？” 伊桑晃动双腿，目光片刻未歇，一直在观看四周，闻言，他轻笑着回答：“送你回到现实世界。” 言罢，伊桑终于舍得调转视线，直视起身旁的人来。 只见辛稚夏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和善亲切。 “如果要复活的话，敢问作为个人资产的……也就是道具，会怎么处理？我是觉得应该……” 语气里满是热情和期待。 伊桑的嘴角仿佛抽了一瞬，随后呵呵一笑，说道：“你不会还想带回去吧？” 辛稚夏点头应是。 “是的，正有此意。” 理直气壮到让人觉得很冒昧…… 伊桑沉默不语，半晌，咧嘴笑了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 辛稚夏丝毫不觉尴尬，“这道理我当然懂。” 贪心无度，永不知足。 还是现实世界里的名句。 辛稚夏甚至还能开起玩笑来，“你用我们世界的名句来教育我，显得我这个土著有些不太厚道。” 伊桑掀了掀眼皮，有些不太想搭理对方。 “不管是什么世界的名句，只要能表达我的意思就可以。” 辛稚夏眼神微动，随后耸了耸肩，转移话题。 “那我的右眼呢？这可是死亡空间留下的缺陷，难道我复活还要承受这些吗？另外，没有道具进行后续治疗，我是不是就没有……” 越说越上头，看起来委屈极了。 “停。” 伊桑叫停絮絮叨叨的某人，“你会回到最初的模样。” 言下之意是，跳楼前是什么样子，她就会保持什么样子。 辛稚夏目露沉思，一脸严肃地询问道：“那我会回到跳楼前几秒？万一回到没落地之前，我还在半空中飘着，岂不是复活跟没活一样了？” 伊桑：“……” 沉默半晌，他咬牙切齿地回答：“不会的，这你放心。” 辛稚夏咧嘴微笑，取出门票卡片，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内容。 【2、伊桑的摩天轮 ■□】 “喏，这个上面只有一个印章。你是不是该给我再盖一个，以表明我现在是成功人士了？不然，我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的……” 见伊桑腿也不晃了，脸色也黑了，辛稚夏想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拐了个弯。 “如果不允许的话，走个形式虚假盖章，也不是不行……” 言罢，她食指戳着空白的小格子处，将门票卡片移到了伊桑面前。 见状，伊桑眼睛微眯起，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要我给你盖章，你就要再进一次。” 威胁的意思满满。 辛稚夏见好就收，收回卡片，心满意足地点头。 “既然如此，就不麻烦您了。” 伊桑太阳穴突突直跳。 良久，他眼珠子一转，幽幽地说道：“放心，这将是死亡空间给你的奖励，可以带回现实世界的奖励。” 辛稚夏双眼倏然瞪大，“哦？” …… 某人非要拉着NPC培养感情，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谈着。 直到……头顶的虫卵开始蠕动，半透明液体流动，困在里面的人，终于睁开了双眼。 面对面的伊桑和辛稚夏见状，格外默契地惊呼出声。 “咦？” “咦~” 一个是疑问，另一个是嫌弃。 感谢良好的承受能力，没让辛稚夏当场呕吐。 - 所幸，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 商陆和小白二人神色各异地出现。 伊桑给予两人的待遇，全然不同于辛稚夏。 见三人已经整齐出现，便二话不说地履行义务，将他们三人带了下去。 中途，伊桑除了恭喜“闯关成功”以外，没有跟他们进行多余的交流。 只是……这带法令辛稚夏觉得无奈。 是的，四人换了其他透明的“小木屋”乘坐。 落地之后，辛稚夏仰头仔细看了一眼。 困住她和商陆、小白的“小木屋”，现在还一动不动地挂在树枝上。 从一出现开始，旁边的小白便一直低垂着头，碎发落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许久过后才显得精神不少。 此时，小白仍旧有些不敢置信，“所以，我们就这么成功通关了？” 有种“大战落幕，胜者不喜”的茫然，以及“挣扎数十载，终成一场空”的荒谬感。 当然……傅白一生也没活这么久。 “恩，没错。” 辛稚夏语气淡淡地回应。 紧接着，她扭头看向伊桑，语气真诚地询问道：“我可以选择不复活吗？” “不行哦。” 伊桑微笑，摇了摇头。 “不过，你要是喜欢这里，可以选择……当然，不是每一次死亡，都能成功来到这里的。” 话说到一半，伊桑便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看着这个笑容，辛稚夏很想走上前，将他的嘴巴捏平。 然而，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辛稚夏侧目望去，发现商陆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有些恍惚。 那种迷茫的表情，夹杂着深深的疑惑，以及似有若无的不可置信。 辛稚夏挪动过去，抬手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见商陆回神，她微笑询问：“你的死法这么值得沉思吗？” 随后，她抬起手腕，点了点手环，强调当前的时间。 “你已经发呆了两分零三秒。” 闻言，商陆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解释出声。 “可能是刚才的世界太真实了。” 辛稚夏心下暗道：“敷衍。” 表面上却显得很热切，更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对方。 “再真实也不是真的世界，你该想想等会儿回去后，怎么谱写自己传奇的一生。” 商陆沉吟片刻，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地回答：“或许……我们不会拥有记忆。” 笑容仍旧温和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某人丝毫不觉有异，只托腮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你说得对。” 赞同完毕，辛稚夏还格外潇洒地补充一句，“看来，我们只能有缘再见了。” 两人即便有缘得以再见，也不会再是现在的他们。 辛稚夏撇撇嘴，语调上扬，感慨出声。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比悲伤更悲伤的是，死亡空间没给机会，让他们再共同相处。 【恭喜0000199玩家闯关成功。】 【当前，您已获得复活机会。是否使用机会复活？[是]】 很好，又是一桩强迫交易。 “如果我有记忆，会去找你玩的。” 言罢，辛稚夏勾唇一笑，潇洒地点击[是]。 以十成十“即使是被强迫也要表现出是我赢了”的架势。 - 辛稚夏陡然睁开双眼，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微风和煦，阳光明媚。 顶楼的天台护栏处，热闹繁华的城市街道。 “吱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辛稚夏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拒绝出声。 “等等。这次我可不跳了。” 丝滑地后退两步，远离眼前的护栏。 主要是……她已经跳过两次了。 这种死法不仅缺乏了点新意，还间接地让某人跳出了心理阴影。 更何况，替人赴死什么的……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 拒绝替人赴死，从我做起。
第14章 记忆犹在，等待苏醒 “孩子，别在天台玩，这里挺危险的……” 陌生的男声传进耳中，让辛稚夏身形一僵，不由转身向后看去。 不是身穿西装的男子。 是位慈眉善目的大叔，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辛稚夏经历过死亡空间的体验，已经许久没看到如此纯善的眼神。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风景。” 言罢，她一脸憨厚地笑了笑，径直越过大叔，从天台上走了下去。 但凡当初自己遇见的人是这位大叔…… 不对，此一时非彼一时。 辛稚夏眼神闪烁，轻笑出声。 “当初如果真的是大叔，恐怕还要被自己吐槽多管闲事。” 人就是这样。 辛稚夏乘坐电梯下楼，透过电梯内的镜子，能看到如今自己的模样。 半晌，她喃喃自语点评自己。 “很精神，没变丑，没变傻。” 相由心生。 在经历过这些事情后，人是会面容变得憔悴，把喜怒哀愁表现在脸上的。 就这么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辛稚夏似是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地掏起衣兜来。 一张纸，一张卡片，少许现金。 有些尖锐的卡片，显得很有存在感。 手环消失，门票还在。 复活成功，记忆还在。 一切都很美好。 辛稚夏取出门票卡片，静静地看了两眼，脑中回想起商陆的话。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算美好吗？” 可惜，每个人对于美好的界定标准不一样。 如今的辛稚夏认为能证明自己不是病患，过去种种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就是一件令她觉得无比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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